守妻生財,農婦當自強 075,動必情【精彩必看

作者 ︰ 溫潤潤

蔣大壯來到冷寒和思錦的家,卻見店鋪里,出現了幾個毛頭小子和青澀丫頭。愨鵡曉一度以為自己走錯了,站在門口,左看看,右看看,覺得自己沒走錯,但是,更相信,冷寒和思錦,不可能這麼快,找了伙計來。

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去問問。

心中更有些驚慌,怕冷寒把這個街鋪子賣掉,帶著思錦離開了。

所以,蔣大壯一直鼓不起勇氣,讓東來瞧著,就是鬼鬼祟祟,壞人一般。

「喂,你找誰?」凶巴巴,不帶多少感情,甚至帶著防備。

東來死死盯著蔣大壯,心中想著,幸虧他們不來,不然,思錦那麼小,冷寒那麼善良,怎麼面對,外面這些凶神惡煞的壞人。

「我?」蔣大壯聞言,指了指自己。

看著東來。

東來點點頭,「你到底找誰,如果你不找人,別在這邊上溜達,小心被人當成壞人,抓去衙門!」

「壞人,小哥,你是指我嗎?」蔣大壯問。

有些哭笑不得。

想不到有那麼一天,他蔣大壯莫名其妙就成壞人了。

「當然不是了,不過大叔,你若是無事,還是趕緊離開吧!」東來說完,準備關門。

畢竟,和不認識的人,過多交談,並不好。

蔣大壯見東來準備關門,連忙抬手抵住,不讓東來關門,沉聲問道,「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里,以前住這的那對母子呢?」

一連著三個問題,讓東來有些錯愕,不過,好歹在一家,曾經獨當一面過,東來也沒呆愣多久,卻眯起眼楮,仔細的打量蔣大壯。

只見蔣大壯長的還算敦厚,憨實,看著不像是一個壞人,不過,東來更明白,壞人是不會把,我是壞人這幾個字寫在臉上的。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蔣大壯笑,可是笑意卻不達眼底,渾身更是泛起了怒氣,冷聲說道,「我是那對母子的朋友,做為朋友,我有義務和責任知道,這里出了什麼事情,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里?」

這一次,東來倒是相信了蔣大壯一些,卻說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去問問思錦,認識你不,如果思錦不認識你,你趕緊走,不然,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蔣大壯聞言,頓了頓,才說道,「你是從清屏一家來的吧?」

「問那麼多做什麼,你等著!~」東來說著,就要關門,蔣大壯卻死活不讓東來關。

兩個人幾乎又要僵持住。

思錦從屋子歡歡喜喜的出來,卻見東來和蔣大壯一里一外,對持著,錯愕的問,「東來哥,蔣大叔,你們在做什麼?」

一听思錦這話,蔣大壯和東來幾乎立即松手,然後尷尬一笑。

東來倒是機靈,笑眯眯的問思錦,「思錦,你認識這位大叔?」

「當然啊,東來哥,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高手中的高手,蔣大叔啊!」思錦說著,呵呵呵跑到蔣大壯身邊,拉住蔣大壯的手,親昵之情不言而喻。

而其中,還有什麼一樣情緒,東來看不懂。

蔣大壯卻懂,滿心的歡喜著。

這份歡喜,不為冷寒,只因為思錦對他的獨一無二。

天知道,這孩子有多麼的難纏,心思多麼的細膩。

「啊,原來你就是思錦一直在說的蔣大叔啊!」東來驚呼一聲,不好意思的搔搔頭,「蔣大叔,真是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是您,如果知道,我肯定不會攔著你進屋,你放心,以後你來,我肯定不攔你!」

「沒事,都說不打不相識,你能這般為思錦,我很開心,也替思錦開心!」蔣大壯說著,揉揉思錦的頭,從懷中拿出一個荷包遞給思錦,小聲說道,「拿去給你娘,就說,把這個戴在身上,防蚊蟲!」

「可是蔣大叔,夏天還早著呢!」思錦不解。

「預防,你娘先試用試用,要是效果好,我下次多弄幾個,掛在房間里,蚊蟲都不敢靠近了!」

思錦卻呵呵呵笑了起來,「我知道了蔣大叔,走吧,晚上,娘做好吃的,還有啊,我把大家介紹給你認識!」

「好!」

思錦領著蔣大壯往里面走,東來立即關上門。

還沒進入里院,蔣大壯就听見了呵呵呵的笑聲,一听,人還不少。

「娘,蔣大叔來了!」

冷寒聞言,抬起頭,沖蔣大壯一笑,「大壯,你來的正好,你不是做木頭生意的麼,你快幫我看看,用什麼木頭做個秋千結實!」

「你要做秋千?」蔣大壯問冷寒。

「不是我,是這幾個孩子,她們見面,不是有個空院子了,打算做個秋千,沒事做的時候,看看書什麼的,也有趣!」冷寒說道。

蔣大壯卻笑了,「成,這事包在我身上,我過幾日做好了給你送來!」

「好!」

見蔣大壯和冷寒這般說話,那幾個丫頭都嘻嘻嘻的笑了起來。

以前冷寒在清屏,一天不說十句話,就算說話,也冷冷淡淡的,哪像現在,溫溫柔柔,臉上掛著笑,雖然淡,卻真。

「蔣大壯,你快來教我們練武啊!」思錦說著,把蔣大壯拉到天井里,讓他教大家武功。

蔣大壯看著幾個男孩子,問道,「你們都到什麼程度了?」

「我們的武藝,都是姨當初教的,這一年,姨不在清屏,我們也不敢懈怠,不過,到底在什麼程度,我們也不知道!」東來實話實說。

是真的不知道。

「那好吧,你們比劃比劃,我瞧瞧!」

「好!」

東來和西來認認真真的比劃起來,蔣大壯瞧著,點點頭,「不錯,你們的武功基礎很扎實,學我這個,剛剛好!」

蔣大壯說著,耍了一套拳,然後用心教。

幾個丫頭時不時扭頭去看,滿眼的羨慕。

「我也想學!」

武詩是這幾個丫頭里面最小的,現在也就九歲,滿臉的向往,自己將來成為一個絕世高手。

冷寒呵呵一笑,「想學就去看著,這武功,雖然挺男子氣,不過,女孩子學,也沒啥關系!」

「謝謝姨!」

丫頭們去看蔣大壯教大家習武,冷寒笑笑,忙活著晚上的菜肴,好幾次,听見外面呵呵呵的笑聲,冷寒也笑了起來。

這樣的日子,安靜,祥和,溫馨。

晚飯,大家圍坐在一起,沒有高低,貴賤,尊卑之分,只有家人的親切,大家胃口似乎都很好,東來幾個男孩子,還跟蔣大壯喝了點酒,思錦也嚷嚷著要喝,冷寒也不阻止,只是吩咐他們,少喝點,蔣大壯一會還要回去呢!

幾個丫頭倒是懂事,立即給蔣大壯夾菜,一個勁的叫蔣大叔多吃點,叫的蔣大叔臉色通紅,呵呵呵直傻笑,時不時偷偷的去看冷寒,見冷寒一直掛著淺笑,才放下心來。

吃好晚飯,蔣大壯準備回去,可是,東來幾個孩子,真是舍不得,想留蔣大壯留下來,跟他們一起打地鋪,就連思錦也說,可以和他一起睡,然後苦苦的看向冷寒。

「大壯啊,既然他們都很熱心的留你下來,你就留下來吧,順便跟他們過幾招!」

一听冷寒發話,蔣大壯立即應了一聲,「好!」

思錦第一個啊歡喜的叫了起來,東來幾人也嘿嘿直笑,拉著蔣大壯一個勁的討論武功。

蔣大壯的確一點都不藏私,甚至把山洞里,那些女孩子學的武功教武詩武曼她們,就連一開始不注意的冷寒,也來了興趣。

「大壯,你這武功,倒是不錯,你看我能學嗎?」

蔣大壯一听冷寒要學,就有些紅臉,對于東來他們,蔣大壯倒是手把手的教,不過,對于武詩武曼,伊麗莎白梅森她們,蔣大壯就拿了一根棍子,倒不是為了打她們,而是為了她們動作不規範的時候,指點一二。

「阿寒,你,你要學啊?」

「對啊,學無止盡嗎,你教嗎?」冷寒問。

蔣大壯呵呵一笑,「教,你要學,我肯定教!」

「那我在這先謝了,明日,我做一桌子好菜,準備一壺好酒,算是孩子們的見師酒!」

「不必這麼隆重,我,不在意這些!」

對于這些個孩子,蔣大壯是真心喜歡的。

甚至還帶著欽佩。

因為,世間有幾個人能夠從清屏大老遠的趕來,而且,他們都還是孩子,這份心,更是難得。

東來見大家圍著蔣大壯,走到冷寒身邊,「姨,我有事和你說!」

「什麼事,你說吧!」

東來頓了頓,才說道,「姨,我們找個地方說吧!」

冷寒錯愕,片刻後才說道,「那成,我們去書房慢慢說!」

冷寒坐下,招呼東來也坐下,東來搖搖頭,解開衣服,用力扯下縫在衣裳上的荷包,呼出一口氣,拿出里面的銀票,恭恭敬敬遞到冷寒面前,「姨,這是賣掉一家的銀子,一共賣了三千兩,可是,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去,就自作主張,一人拿了一百兩給家里,剩下二千三百兩,另外,這一年多來,一個月能賺三百兩,生意好的時候,可以賺上四百到五百兩,我們的工錢,每個月都是十兩,若是生意好,一個人加上二兩,過時過節,我們會做衣裳,或者鞋子,還有偶爾有乞丐來,我們也會給點,一年下來,一共剩下四千一百八十二兩,一百八十二兩,我們拿來做路費,還有一路來的伙食費了,這里是六千三百兩銀子,姨,你點一下!」

冷寒很認真的听東來說,一年多的時間,雖然不在一起,但是來回可以想象得到,他們的努力,他們的認真,他們期盼她和思錦回去。

呼出一口氣,看著東來遞過來的銀票,一時間,冷寒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才能把心里的感動,抹去些。

伸出手接過,感覺,這不是幾千兩銀票,它比幾萬兩,幾十萬兩都重。

「東來,記得,我當初離開的時候,就告訴過你們,一家以後不管賺多少錢,你們都拿來平分了,為什麼……」

「姨,做人不能忘本!」

听了東來的話,冷寒無奈一笑。「那好,這筆銀子,我先給你們收著,以後你們娶媳婦,武詩武曼她們嫁人,我拿出來給你們做嫁妝,聘禮,如何?」

「姨……」東來低喚一聲,說不出話來。

不是的,他們不是這麼想的。

「東來,我當初沒有看錯你們,真的,當初在牙行,我挑挑選選那麼多人,本來想,多買幾個的,可是,只有你們幾個,我看的上眼,或許,這就是緣分。

你們一共有九個人,一人七百兩銀子,以後的日子,都努力些,多掙些銀子,存起來,以後等時機到了,不要窩在我這,都出去做生意,做掌櫃去!」

「姨,一句話,我們不走,不管你以後是貧窮,還是富貴,我們都決定了,這一輩子,都跟著你和思錦,來的時候,我們就和家里人說了,以後有銀子,我們會托人帶回去,但是,我們可能再也不會回去了!」

冷寒听東來這話,就惱了,「胡鬧,你們爹娘養你們容易,盡說胡話,傷你們爹娘的心,要是真想感激我,都給我努力些,以後高飛去,別死皮賴臉賴在我這兒,明白嗎?」

東來紅著眼眶,吸了吸鼻子,「姨,我懂了!」

「你是她們的大哥哥,以後你要帶好頭!」

「是,姨,我記住了!」

冷寒收好銀票,站起身,走到東來身邊,拍拍東來的肩膀,「走吧,出去練武,別紅眼眶,我又沒罵你,委屈個什麼勁?」

「姨,我沒有委屈,我是開心!」東來嘟囔道。

「既然是開心,就給我笑,努力的笑,把牙齒露出來!」

「呵呵!」東來總算被冷寒逗笑了。

這一夜。

大家都興奮的有些睡不著,幾個孩子在閣樓上打地鋪,思錦和蔣大壯睡。

思錦在床上翻來覆去。

「思錦,睡不著嗎?」蔣大壯問,給思錦拉了拉被子。

「蔣大叔,我想上去和東來哥他們睡!」

蔣大壯先是一愣,隨即呵呵一笑,「去吧,不過,記得晚上不要踢被子!」

「嗯!」思錦應了一聲,下了床,穿了鞋子,小心翼翼的朝閣樓走去。

生怕吵醒了冷寒。

輕輕的推開門,東來立即壓低聲音問。「誰?」

「東來哥,是我,思錦!」思錦小聲應。

「思錦,你怎麼上來了,快,到我被窩來!」東來小聲說著,眼眸錚亮錚亮。

「哎,好!」思錦應了一聲,爬到東來的被窩,挨著東來睡下。

東來給思錦拉了拉被子,才小聲問道,「你咱上來了?」

「想跟你說說話!」

「好啊,想說什麼?你說,我听著!」

思錦小聲的給東來,說一年多在外面的事情,不知道什麼時候,西來,南來,北來也拖著被子,和他們擠在一起,時不時發出驚嘆,低笑。

樓下。

冷寒其實在思錦上樓的時候,就知道,因為,她大姨媽來,疼的根本睡不著。

嘴巴也渴的很。

渾身更是冷汗直冒。

感覺特別冷,被窩也一直不暖和。

起身,下床,隨隨便便套了件棉衣,準備去廚房看看,有沒有熱水,弄一口喝喝。

輕輕的開了門,模著黑,朝廚房中走去。

蔣大壯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來思錦不在身邊,二來,這事他第二次睡在這里,尤其是,思錦的身上,多多少少有冷寒的氣息。

更是讓他睡不著。

很清楚的听見冷寒房間的開門聲,蔣大壯連忙起身下床,打開個門縫偷看,見冷寒穿著鞋子,慢慢的往前走,連油燈都沒點。

蔣大壯不解,只是,總覺得冷寒不對勁。

連忙抹黑穿了褲子,棉衣,朝冷寒追去。

來到廚房的時候,只見冷寒坐在灶台後,壓住肚子,輕聲申吟。

嚇得蔣大壯渾身一個激靈,連忙奔過去,站在冷寒面前,手不安的搓著,關心的問道,「阿寒,你,你怎麼了?」

冷寒聞聲,抬頭看向蔣大壯,「大壯啊,我肚子疼,你……」

說句話都上氣不接下氣,冷寒忽然恨極了這個身體,大姨媽半年不來一次,來的時候,總會疼的她死去活來。

「你,你……」蔣大壯蹲,猶豫著要不要去握冷寒的手,糾結的很,更怕唐突了冷寒。

「我月事來了,月復痛!」冷寒說著,伸出手去抓蔣大壯的手,嚇得蔣大壯一緊張,摔倒在地。

冷寒眉頭緊蹙,「我又不拿你咋樣,你緊張害怕什麼?」

「我……」

蔣大壯錯愕,用力呼氣,吸氣,然後伸出手,緊緊握住冷寒的手,只覺得冷寒的小手冰涼刺骨,手心全是冷寒,蔣大壯驚愕「怎麼這麼嚴重,你撐著,我帶你去看大夫!」

冷寒搖搖頭,「不了,蔣大壯,我走不動路,你抱我回房間,然後你給我弄個暖爐子,再燒點熱水給我喝!」

「可是你,疼成這個樣子,不看大夫怎麼行?」

「心中半夜三更的,大夫都睡了,大冷的天,就算去請,也沒幾個大夫願意來,你听我的,抱我回房去,我冷,冷的不行!」

蔣大壯一听冷寒這愣是羸弱的樣子,心都揪了起來,哪里敢反駁冷寒的意思,一把抱起冷寒,朝冷寒的房間走去。

只是,心跳的很快,很響,很激烈。

甚至,走路都有些不穩。

身子里,似乎有東西在蠢蠢欲動,尖叫著,吶喊著,那抱住冷寒身子的手,忍不住緊了又緊……

蔣大壯的異樣,冷寒豈會不知,可是,難得的,她不想去說些什麼,只想,先閉上眼楮,窩在這個,給了她安全感的懷中,靜靜的疼著。

來到冷寒的房間,蔣大壯很緊張,很不知所措,好幾次想要開口說話,都結巴的緊,支支吾吾不知所雲。

「大壯,你把我放床上去啊!」冷寒說著,緊緊揪住蔣大壯的衣襟,把頭靠在蔣大壯的胸口,只覺得,陣陣暖意,從他身上散出,暖和了她。

「阿寒,我,我……」蔣大壯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得听冷寒的話,把冷寒放在床上,拉了被子給她捂住。

關心的小聲問,「還冷嗎?」

「冷!」冷寒說完,牙齒都開始打顫。

離開蔣大壯的身體後,冷寒覺得更冷了。

不止身體冷,就連空氣,被窩都冰冷至極。

「我去給你弄暖爐子,家里有紅糖嗎,我給你煮點紅糖水……」

冷寒聞言,點點頭,「有,在櫃子里,你仔細看看,要是不確定是哪個罐子,你拿來問我!」

「好!」蔣大壯說完,轉身走出冷寒的屋子。

去廚房燒火,燒熱水,給冷寒準備暖爐子。

暖爐子生好了以後,蔣大壯快速的回到冷寒的房間,見冷寒眉頭緊蹙,渾身都發抖,心疼的很。

「阿寒,暖爐子好了,我放你被窩吧?」

「嗯!」很虛弱的應了一聲,冷寒疼的,連臉皮都懶得掀起。

蔣大壯微微嘆息,掀開被子一角,把暖爐子放在冷寒手中,讓她抱住,只是,被窩里,冷冰冰一片,讓蔣大壯心驚。

「阿寒……」

「大壯,我冷!」

不止冷,還疼。

第一次,蔣大壯看見羸弱的冷寒,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她痴痴傻傻不語,冷靜孤傲的樣子,更記得,在寧蘭時,她故意的刻薄,刁難。

那一次,她也是月事來了肚子疼,可是,卻沒有這次這麼嚴重。

「阿寒……」

蔣大壯低喚一聲,好幾次伸出手,想去模模冷寒的臉,輕輕地,哪怕是觸踫一下,也好。

可他不敢……

深吸一口氣,轉身出去廚房,給冷寒住紅糖水。

冷寒在蔣大壯走出屋子後,睜開眼楮,嘴角勾起一抹笑。

蔣大壯的心思,其實,在來到燕台城的時候,就已經知曉,不然,她也不會讓蔣大壯來家中過年,更主要的是,蔣大壯對思錦,是真的好。

沒有一點點的利用。

這一點,冷寒很滿意,也很開心。

只是,冷寒覺得,蔣大壯膽子有點小,不過,小的可愛。

蔣大壯來到廚房,揭開水缸的蓋子,拿起水瓢,舀了冷水咕咕咕的灌了一大水瓢,才用力咬住嘴唇,用力的呼氣。

硬生生忍住,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情意,不敢告白,不敢言明。

甚至,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是褻瀆。

「蔣大壯,你沒用,太沒用了!」

蔣大壯說完,把水瓢丟在水缸內,頹廢的坐到地上,雙手捧住臉,不停抓扯自己的頭發。

真是太沒用了。

這一刻,蔣大壯都看不起這麼懦弱的自己。

}呲呲呲。

是水燒開的聲音,蔣大壯听見之後,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在櫃子里找到紅糖,用筷子夾了一塊放在碗里,舀了開水,在碗里輕輕攪拌。

然後那里調羹,端著去了冷寒的屋子。

冷寒的屋子,靜悄悄的,讓蔣大壯有些心慌,把紅糖水放在桌子上,蔣大壯搬了凳子放在床邊,然後把紅糖水端了放在凳子上,坐在床沿上。

伸出手,想去模模冷寒的臉,卻在半空中停下。

尤其見冷寒不停的抖索,蔣大壯覺得,如果此刻落下,他真是豬狗不如了。

「阿寒,紅糖水好了,趁熱喝好嗎?」

冷寒聞言,睜眼眼楮,模模糊糊,朦朦朧朧,嘶啞著嗓子問,「好了嗎?」

「好了,我扶你起來,好嗎?」蔣大壯柔聲問。

冷寒眯著眼楮,透著月光,看向蔣大壯。

這個男人,其實老實木訥憨厚的很好看,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還有兩個淡淡的酒窩。

很淺很淺,卻很好看。

「大壯……」

听見冷寒虛無縹緲的聲音,蔣大壯連忙應聲,「嗯,我在!」

「我動不了,你拉我一下!」

「好!」蔣大壯應聲,伸出手去扶冷寒,只是,猶豫要把冷寒靠在枕頭上呢,還是靠在自己懷中?

見蔣大壯在那掙扎猶豫,冷寒無奈一嘆息。

「大壯,我不想靠在冷冰冰的枕頭上,你胸膛借我靠一下,好嗎?」

「啊……」蔣大壯瞪大眼楮。

不可思議。

這,這,這是在做夢嗎?如果是,真希望一直做下去,再也不要醒來。

「你不願意?」冷寒問,聲音里,有著淡淡的失落。

「不是,阿寒,我願意!」蔣大壯連忙解釋。

天知道,他願意死了。

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那你還不扶起起來,紅糖水都要涼了!」

「哦,好!」

蔣大壯後知後覺的應聲,把冷寒扶起,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害怕冷寒冷,拉了被褥給冷寒掖好,才端了紅糖水,遞到冷寒面前。

冷寒真想翻白眼給蔣大壯看,這個二貨,真是夠笨的。

「阿寒……」

「嗯!」

「我,我……」蔣大壯說著,有些結巴。

「你怎麼了?」冷寒問。

「我喂你吧!」

冷寒愣了愣,這呆子,想明白了?

「好!」

得到冷寒的同意,蔣大壯樂壞了。

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意,帶著淡淡的幸福和心滿意足。

蔣大壯讓冷寒靠在自己懷著,左手端碗,右手拿調羹,舀了紅糖水輕輕的吹吹,才遞到冷寒嘴邊,「阿寒,我吹過了,不燙,你喝吧!」

「嗯!」

一碗紅糖水下肚,冷寒才覺得暖和了許多,或許是因為和了紅糖水的緣故,或許是因為靠在蔣大壯的懷中,暖暖的緣故。

只是不管哪一種,冷寒都覺得,肚子不那麼疼了,身子也不那麼冷了。

而蔣大壯,端著碗,動也不敢動。

就那麼僵著。

好半晌之後,冷寒才小聲問,「大壯,你端著碗,不累嗎?」

「我,我……」蔣大壯結巴了一下,才咧嘴一笑,「我沒事的!」

怕冷寒不相信,連忙保證,「真的,我沒事!」

冷寒沒有多說話,好一會後,才問道,「大壯,你還想京城那個姑娘嗎?」

冷寒問完,就楞了。

她是怎麼了?

吃醋了嗎?

搖搖頭,不是,冷寒肯定,她沒有吃醋,只是,為什麼這麼問呢?

「想,不過,和曾經那種想,不太一樣了!」蔣大壯說著,把碗放在凳子上,深吸一口氣,才透過被子,抱住冷寒。

冷寒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蔣大壯的異樣。

這一刻,他情動了。

不是那種身體上的,是心靈的。

「怎麼不一樣了?」

「以前,我心心念念著她,我是想,我壞了她的清白,我得為她負責,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夠遇見她,如果她……」蔣大壯說著,深吸一口氣。

才繼續說道,「如果她過的好,我不會多說一句,如果,如果她過的不好,我願意為她做任何事!然後,我拼命的努力學習認字,學習為人處世,學習適應京城,學著不去顧念爹娘的思子知心,我一直想找到她,然後負責!」

蔣大壯說著,把下巴靠在冷寒的頭頂上,不近有些心酸。

「只是阿寒,你說得對,我太傻,太笨了!」

「京城那是什麼地方,那是權利的最中心,我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有什麼資格對一個千金小姐說負責,可偏偏我,沒有自知之明,一直傻傻的等著,盼著,尋著!」

「直到遇到你,你告訴了我做人的道理,更讓我知道,愛一個人,真真正正的滋味是什麼?」

冷寒錯愕,「大壯,然後呢?」

「我忽然想起我仙逝的師父,蕭青陽,他說的對,這個世間啊,最好的東西是權勢,財富,只有有錢有勢,才能護住心愛的女子,一開始,我愚笨的不懂,可是後來,我懂了!」

「我回到家,見了爹娘,爹娘已經白發蒼蒼,她們老了,卻一心期盼著,我能夠娶妻生子,可我也是個混不膩的,依舊不願意,違背了自己的心,娶一個不愛的女子,過這一生,我一直在想,如果等不到,我心愛的那個人,我這一輩子,就孤獨終老算了!」

蔣大壯說著,笑了起來。

「可是,老天爺待我不薄,把人送到了我面前,那一刻,我好忐忑,好緊張,好害怕,這是一個夢,我很害怕夢醒了之後,一切都不復存在!」

蔣大壯說完,把手伸到被窩里,去我冷寒的手。

很奇怪的,蔣大壯的手,很暖和,不過手心里,還有些汗濕。

「阿寒,我,我不太會說話,也不會花言巧語,更不會編制一些,美麗的諾言,可是,我,我……」

冷寒沒有說話,等著蔣大壯的接下來的話。

因為,她很想知道,是什麼改變了蔣大壯。

「阿寒,我喜歡你,真的,我不敢說一句謊言,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那麼喜歡你了,總是想跟在你身後,我喜歡你說話冷冷的樣子,也喜歡你淡淡的笑,不管你是美艷無雙的時候,還是黑黝黝著臉的時候!」

她就那麼,自然而然的進入了他的心,慢慢的滲透到他的骨髓,他的血液里。

愛著,喜歡著,卻也隱忍著。

「然後呢?」冷寒問。

「然後?」蔣大壯很認真的想了想,「讓我照顧你吧,照顧思錦,我們,我們……」蔣大壯說著,很誠懇的說道,「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誰要是敢欺負你,我就跟他拼命,以後什麼粗活累活,都讓我來做,我……」

「那孩子呢?蔣大壯,你想要一個屬于你的孩子嗎?」冷寒問,聞得很認真。

蔣大壯聞言,身子微微僵了僵,「孩子?」

曾經他想過的,要。

只是,蔣大壯知道,冷寒的心里,除了思錦,怕是再也容不下別的孩子了。

「阿寒,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不要……」

「不,大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冷寒說著,搖搖頭,輕輕的推開蔣大壯。

然後倒在床上。

蔣大壯怔在原地,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冷寒拒絕了他。

「阿寒……」

「大壯,等有一天,你明白了我的意思,你在來告訴我,對于孩子,你是怎麼想的!」

「阿寒,我……」蔣大壯急的,可他完全不太明白冷寒的意思。

這一次,蔣大壯恨自己,不懂女人心。

「大壯,我好多了,你回去睡吧!」

「好!」

幾乎是慣性的,蔣大壯起身,走出屋子,關上門,卻站在冷寒的門口,挪不動腳。

一夜到天明。

天亮的時候,蔣大壯直接去給冷寒找大夫。

大夫來到飯館的時候,武詩武曼嚇了一跳,得知是冷寒病了之後,更是著急不已,要大夫進去給冷寒好好瞧瞧。

大夫的話還是和以前一樣,月子的時候,沒有養好,得了寒癥,要好好調養,不然以後恐怕不能再生育。

這一次,幾個丫頭一一記下,按照大夫的醫囑,貼心的照顧冷寒。

只有思錦,圍著蔣大壯轉來轉去。

「思錦,你有事?」

思錦點頭。

「蔣大叔,我們出去走走吧!」

蔣大壯不解,不過還是點頭答應。

一大一小兩人坐在熱鬧的大街,又來到清靜幽雅的小院,思錦和蔣大壯找了涼亭坐下。

「蔣大叔,昨晚……」

蔣大壯被思錦這麼一問,驚出一身冷汗,「思錦,我……」

低下頭,深呼吸,然後才抬頭,坦誠的對思錦說道,「思錦,我對你娘,是真心的!」

「有多真心?蔣大叔,你願意為我娘去死嗎?」

「死?」蔣大壯不解,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說死?

「是的,蔣大叔,你太弱了,你保護了我娘,真的,不管是稽文瀾,還是晉王李雲錦,還是錦王封錦瑟,你都比不了,不過,你唯一能夠勝得了他們的,就是你有一顆火熱沒有算計的心,這一點,我喜歡,我娘,也喜歡!」

蔣大壯不笨,一下子就明白了思錦的意思,也懂了思錦的顧慮。

的確,他太弱了。

權勢,比不了晉王,財,比不了稽文瀾。

「思錦,我……」

「蔣大叔,我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雖然,我這麼說,有一個兒子的私心,但是,我娘,她是一個奇女子!」

「你娘,的的確確是一個了不起的女子,這一點,我已經知道,也體驗過了!」蔣大壯說道。

在寧蘭城的時候,蔣大壯就知道,冷寒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

她是世間難得的奇女子。

這樣子的女子,注定,要一個文武雙全的男子,才配得上,偏偏他蔣大壯,文不成,武不就。

呵呵呵。

蔣大壯想著,譏笑的笑了起來。

思錦瞧著,搖搖頭。

「蔣大叔,如果你喜歡我娘,想把她娶回家,你不應該在這里,嘆息,而是要努力,雄起,拼命賺銀子,賺的金山銀山,讓自己強大起來,你才能護得住我娘!」

「思錦,真的是這樣子嗎?」蔣大壯問,內心燃起熊熊火焰。

為了他心愛的女子,他會拼。

哪怕是命,也在所不惜。

「是!」思錦說的斬釘截鐵。

接下來的幾日,冷寒養身子,家里的一切,都有武詩武曼伊麗莎白梅森打理,蔣大壯也來過,站在門口,遠遠的看著冷寒,好幾次欲言又止。

然後握緊拳頭,轉身離開。

冷寒找來思錦,問思錦跟蔣大壯說了什麼,思錦劈劈啪啪說了一堆,听得冷寒直搖頭。

「為什麼?」

「娘,我可不想,他那麼輕而易舉,什麼都沒付出,把你哄了去!」

冷寒意外,「你不是喜歡他嗎?」

「娘,我喜歡是一回事,可是娘,你的幸福,要你喜歡才行!」

「你這孩子,好的壞的,都被你說了,也不知道,你這張嘴巴,像誰?」

「像娘,你啊!」

冷寒笑,思錦也笑。

這孩子啊,看的太透徹了。

不過,思錦總歸不懂她,她冷寒,從來不是一個願意屈就的人。

如果不喜歡,逼死她,也不會應下來的。

日子,總是那麼過著,飯館的名字,已經決定下來,依舊叫一家,冷寒寫了字,東來去找師傅做匾,飯館需要的配料,東來,西來,南來,北來幾個人,就準備的妥妥當當,甚至比冷寒準備的還要齊全,整齊。

萬事俱備只等開業了。

木頭行。

蔣大壯越發的忙碌,不止做木頭批發零賣生意,甚至買了一千多畝田地,準備修成屋子。

「大壯,修這麼多屋子做什麼啊?」木林問,眼眸里,有了算計。

「我打算做些家具,看看能不能賺些額外的銀子!」

「那,師傅?」

「我已經貼出告示,四處找人,我相信,很快,就會有人前來,木林哥,到時候,可能要很忙,你多擔待些!」

「哎,好!」木林應聲,卻有些心不在焉。

蔣大壯還要忙活別的,和木林說了幾句之後,就去忙了,木林看著蔣大壯的背影,眼眸里,慢慢的有了不甘。

裘全是來找蔣大壯的,只是,在看見木林的眼神後,嚇了一跳,連忙退後幾步,把自己的身體藏起來。

留了心眼。

一家開業。

鞭炮聲震耳欲聾,看熱鬧的人多,進去吃飯的人也多,東來幾個人忙活的汗流浹背。

雖累,卻很開心。

蔣大壯也來幫忙,在廚房洗洗切切,忙活的汗流浹背,時不時偷偷去看冷寒,好幾次差點切到自己的手指頭,樂的幾個丫頭直笑。

鬧得蔣大壯不好意思極了。

一家的生意格外火爆,幾乎座無虛席,很多大戶人家也來定菜,卻要排隊,有的甚至付定金,定明天的,或者後天的。

讓那些原本生意好的酒樓,生意一落千丈,好多人,都坐不住。

開始喬裝打扮,來一家吃飯。

只是,吃了一家的菜肴,輸的也算是心服口服,想著和冷寒合作,有銀子,大家賺。不過,也有那麼幾個,不服氣的,開始出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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