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個心里不平衡的,三五幾個,吆喝在一起,商量著,怎麼去打機冷寒,或者,去給弄點破壞,再者,去買通一家的掌廚。愨鵡曉
只是,好幾個去了,打听許久才得知,一家的掌廚是幾個小丫頭片子,驚得他們瞪眼,張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不過,一個個也在算計著,要怎麼把那些個丫頭挖到自己的飯館酒樓里來,絞盡腦子。各出損招。
蔣大壯這幾日,得到一筆大生意,燕台城城主樓之桓要在郊區修建一個大院子,需要木頭無數,當然,每一棵木頭都需要,粗細一樣,尤其是屋梁,更是講明要一千年以上的木頭,銀子無所謂,只要東西好。
好多人都上門去,希望得到這筆生意,樓之桓卻決絕了所有人,親自找到蔣大壯,要把這筆生意交給蔣大壯。
蔣大壯求之不得,兩人商量了一下午,蔣大壯甚至把城主樓之桓的要求,全部拿筆記下哎,慎重其事的樣子,得到樓之桓的極度好感,也明白,為什麼大家都向他推薦蔣大壯了。
這後生,不錯。
只是,接了大生意,蔣大壯必須去各地買木頭,也意味著,他要離開燕台城一段日子。
蔣大壯來到一家,正是生意忙碌的時候,大堂,十幾張桌子,座無虛席,很多人都吆喝著自己的朋友,家人,吃菜,喝酒。
一家外,還有不少人在等待,甚至有人,提著食盒,坐馬車回去。
「蔣大叔,你怎麼來了?」思錦放下手的毛筆,走到蔣大壯面前,問。
「挺忙的!」
思錦笑,「是啊,我倒還好,記記賬,收收銀子,可是,東來哥我娘他們,就累了!」
「大家都累,對了思錦,我……」蔣大壯說著,猶豫了一下。
「蔣大叔,你怎麼了,有事就說!」
蔣大壯干干一笑,「我昨兒接了一筆活,要離開燕台一段時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那是好事啊,蔣大叔,你一定努力賺錢啊!」思錦意有所指的說道,看著蔣大壯,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蔣大壯被思錦這麼一打趣,紅了臉,卻慎重其事的點點頭。
「蔣大叔,你別跟我說這麼多,你去我娘說說,你這幾日不來一家,我娘還問過為什麼呢,你去跟我娘解釋解釋!」思錦說著,去推蔣大壯。
蔣大壯唉唉了兩聲,朝廚房走去。
廚房里,大家都比較忙活,看見蔣大壯,幾個丫頭,呵呵一笑,一個勁熱情的喊蔣大叔。
蔣大壯看了一圈,卻沒看見冷寒,奇怪的問武曼,「你姨呢?」
「我姨在書房,有人來找姨合作做生意的事!」武曼說著,把菜倒在鍋里,翻炒,忙活自己的事兒去。
蔣大壯歪著頭想了想,去到一邊,幫忙劈材,燒火,打水,忙的不亦樂乎,就連身上的衣裳髒了,都滿不在乎,逗得幾個丫頭更樂呵了。
看蔣大壯也越發的滿意。
冷寒送走人,就見蔣大壯在灶台後燒火,還拿起吹火筒,呼呼呼的吹氣,冷寒淡淡一笑,走到灶台邊,「什麼時候來的?」
冷寒聞言,抬頭看向冷寒,咧嘴一笑,只是,冷寒臉上笑意不多,蔣大壯連忙收斂了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來了一會,我見大家都忙,就幫忙燒火了!」
「看來,一家,需要擴張了!」
「其實,也不必要這麼擴張,阿寒,你們不如搬到我那宅院去住,把這里的房間什麼的,收拾出來,然後拾整拾整,擺上桌子,地方就寬敞多了!」蔣大叔提議道。
冷寒搖搖頭,「還是算了,我們都起早模黑的忙活,住的遠了,累人,再說,我們住在這,雖然擠了點,但是,都有感情了,一下子,離開,很是不適應,再有,擴張了之後,我們幾個人就忙不過來了,想一想,還是算了吧!」
蔣大壯仔細想想,冷寒說的其實也對。
換了新的地方,街坊鄰居需要相處打點,在一個,燕台像這樣子的地方,並不多。
而且,他們就那麼幾個人,忙活起來,也累。
蔣大壯本想提些別的建議,又怕自己說的不對,招了冷寒的嫌。
「哦……」
含糊的應了一聲,蔣大壯不在多說什麼。
幾個丫頭見氣氛不對,越發低頭各自忙活,看都不敢去看冷寒和蔣大壯。
冷寒微微呼出口氣,才說道,「大壯,你今天過來,有事嗎?」
蔣大壯聞言,點頭,「有點事!」
「啥事,你說!」
「我接了一筆生意,過幾天就要出發,過來跟你說一聲,對了,你這缺什麼不,我去外面,可以幫你帶回來!」
冷寒一听,覺得蔣大壯這主意真好,連忙說道,「你別說,我還真有東西要你從外面帶些回來,要是有貨,你帶過百十來斤都沒事!」
「那行,你寫個單子給我,我到時候,一定幫你買回來!」
冷寒點點頭,轉身去書房,蔣大壯愣在原地,幾個丫頭,立即說道,「蔣大叔,去啊,快去啊!」
蔣大壯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呵呵一笑,搔搔頭,朝幾個丫頭點點頭,跟在冷寒身後,朝書房走去。
冷寒寫了好幾張紙遞給蔣大壯,蔣大壯拿起仔細看了看,才說道,「這些都是拿來做菜的嗎?」
「有的是,有的不是,你看,我不是要鹵肉嗎,這里面有些東西,拿來鹵肉的!」
「哦,怪不得,很多酒樓都推出鹵肉,但是味道卻沒一家好,原來你又秘密配方啊!」
冷寒搖頭失笑,「其實,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方子,若是那些人,誠心問我買,我還是會賣的,可惜……」
可惜,他們不止不誠心,還盡出外心思。
也好在,這幾個丫頭小子抵得住誘惑,不然,早就出岔子了。
「阿寒,其實,我……」蔣大壯說著,欲言又止。
看著冷寒的眸子里,有著太多的感情和歉意。
「沒事,大壯,不要掛在心上,感情的事兒,向來都是你情我願,誰也怨不得誰,你的心思,我明白,你也不要有負擔,咱們順其自然,好嗎?」
蔣大壯點點頭。
順其自然,可是,他和她,順其自然,真的能開花結果嗎?
一家的晚飯很早,至少在一家有客人之前,要把晚飯吃了,當然,也不能吃的太飽,免得做不動活,或者打嗝。
蔣大壯還是第一次吃晚飯這麼早,一時間有些不習慣,大家給蔣大壯倒酒,卻不給他許多,意思意思踐行就好。
蔣大壯離開之後,一家開始忙碌,蔣大壯站在一家外,看著那些進進出出吃飯的人,呼出一口氣,心中發酸。
回到木頭行。
這一次,蔣大壯沒讓裘全跟著。
「蔣大哥,以前出去,都是我跟著的,這次為啥不讓我跟?」裘全不解的問,因為蔣大壯不讓他去,心里很難受。
「裘全,我留你在燕台,我相信你能在我不在燕台這段時間,把木頭行打理的妥妥當當!」
「不是還有木林哥?」裘全這麼問。
心中卻想起,那一日木林那陰沉沉的表情,不禁想,莫非蔣大壯已經看出端倪了?
「木林哥,我有別的事情給他,所以,他也不會留在燕台城!」
「那蔣大哥,既然木林哥也不留下來,木頭行里,不能沒有一個主事的人,我就听你的話,里下來吧,但是蔣大哥,你要答應我,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那些粗活重活,讓伙計去做,你是掌櫃,哪里能事事親為,沒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蔣大壯聞言笑,拍拍裘全的肩膀,「傻兄弟,正因為木頭是我的,我是掌櫃,我剛應該事事親為,把大家做的不足的地方,改進過來,才能賺更多的銀子!」
裘全搖搖頭,像看陌生人一般,盯著蔣大壯,總覺得,蔣大壯有哪里不一樣了,但是裘全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蔣大哥,反正不管你咋說,你都有道理,我听你的,留在燕台城,我肯定幫你看顧好木頭行,絕對不會偷一點點懶!」
「好兄弟,我相信你,不過,以後若是有什麼事情,拿不定主意,你就去一家酒樓,找當家的冷姑娘,她一定能幫你的!」
「冷姑娘?」裘全再傻,也听出點別的來。
「就是冷姑娘!」蔣大壯說完,紅著臉,趕緊走,裘全跟在蔣大壯身後,一個勁的問蔣大壯,冷姑娘是誰,家住何處,一大堆問題,問的蔣大壯啞口無言。
蔣大壯離開之後,裘全扶著木頭行的一切事物,不過,偶爾也忙不過來的時候,比如,蔣大壯讓人把木頭運回來的時候,如今蔣大壯也聰明多了,買了木頭之後,請了當地的鏢師。
也不在把生意固定在燕台城一個地方,也四處看那些做家具的,當然,有的手藝好的,做出來的東西,買的人多一些,有的手藝不好,做出來的東西,根本賣不出去。
蔣大壯還去了京城,也順便去看了看那個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冷悠然,給她上了香,在她墳前說了一些話,沒有甜言蜜語,卻實實在在。
離開京城的時候,蔣大壯本想去錦王府,不過後來想想,也沒去,到處幫冷寒買做菜要的材料,然後托鏢局送回去。
蔣大壯鬼使神差,拿出大半積蓄,在京城買了一個二進的小院子。
然後買了兩個婆子,兩個丫頭,兩個小廝,一個曾經犯過事兒,落魄到不行的管家看家。
這麼兜兜轉轉,已經大半年過去。
蔣大壯風塵僕僕回到煙台的時候,才知道,冷寒的一家一家擴建了。
以前三個街鋪,後來把邊上的七個街鋪全部買下,好好裝修整理了一番,里面雅室樣樣具有。各個小院子,都有一個小廚房,里面樣樣俱全,炒了菜,端過去,也不會冷掉分毫。
生意更是火爆的很。
以前幾個丫頭掌廚,如今,幾個丫頭都各自帶了徒弟,就連跑堂小廝,足足有三十個,有的時候,還忙不過來。
而這些丫頭小廝,都是冷寒買的來,每一個人的賣身契都在冷寒手指,一旦他們做出什麼傷害一家的事情,就是打死,也不足惜。
冷寒听幾個丫鬟思錦的話,去鄉下買了幾千畝水田,種了稻谷,這一塊,全全交給東來打理。
倒是裘全,沒事就往一家跑,幫著端茶遞水,洗菜切菜,劈材掃地抹桌子,樣樣都來。
冷寒一開始沒弄明白,後來看裘全看武曼的眼神,忽然間領悟。
倒也不多說什麼,畢竟,感情這東西,誰也攙和不得。
「姨,這是今天的賬,你看看,可有什麼地方不對?」武曼說著,把賬本放在冷寒面前。
冷寒請了一個先生回來,思錦他們,把活計做完,就要去學習認字,做文章。
這個先生有點迂腐,六十多的年紀,一身洗的泛白的青衣,穿在身上,倒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為人也很是勤儉,但是學問不錯。
冷寒細問之下,才得知,先生家里,還有三個兒子,三個兒子都娶妻生子,也算得上兒孫滿堂,只是家中人口多,田地少,根本不夠糊口,而他曾經去科舉,一次都沒成功過。
最終也只是個秀才。
冷寒難得起了惻隱之心,讓他家里人都來一家幫忙,先生家最小的孩子都十多歲,叫豆子,手腳利落,為人聰明又懂事,和思錦很玩得來。
一家子,對冷寒更是感恩。
先生教書的時候,也越法的盡責,因為知道這些個孩子,早上要練武,然後去買菜,回來要洗菜,切菜,準備一切,只有晚上之後,才會抽出一個時辰,讀書認字,所以格外嚴厲,格外的負責。
冷寒仔細看了看才說道,「挺好的,去認字把!」
武曼並沒有走,而是拉了椅子,坐在冷寒面前,低著頭,小聲說道,「姨,那個,裘全又來了!」
冷寒聞言,看著武曼,淡淡的問道,「你不喜歡他?」
「不喜歡!」很肯定,很直接。
沒有一絲猶豫,一點掙扎。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倒不是裘全不好,而是,武曼心中已經有人了。
雖然,不敢說,也說不得,但是,武曼還是悄悄的喜歡著。
「武曼,你今年,快要十五了,再過上一兩年,人長高了,身體長好,倒也可以嫁人,其實,裘全還是不錯的,雖然嘴巴油腔滑調了些,但是看得出來,是個會疼人,能吃苦,會感恩的人,不過,你既然不喜歡人家,找個機會,和他說清楚,以後,離他遠些,別不喜歡人家,又給人家一種,你喜歡他的錯覺!」
武曼點點頭,「姨,我其實跟他明明白白的說過的,可是他說,我不喜歡他沒事,他喜歡我就好,我很困擾!」
「困擾什麼呢,武曼啊,不要去糾結那些不存在的,好好珍惜眼前,明白嗎!」
武曼聞言,錯愕的看向冷寒,吃驚冷寒的開導。
冷寒見武曼這般,笑,「傻武曼,這個一家還有什麼事兒是我不知道的,只是武曼啊,有的感情,付出不一定有回應,就像裘全,你要明白這點!」
武曼一听,就有些承受不住。
她的的確確是希望,有一點回報的,哪怕,他不拿自己當妹妹,異樣一點點,也好。
可偏偏他,對所有人都一樣的好,不分彼此。
「姨,我……!」
「別想了,去讀書吧,不然落下了,先生可是會責罰的!」
武曼一想到,先生的嚴厲,立即起身,「那姨,我去了!」
「去吧!」
看著武曼的背影,冷寒搖搖頭。
忽然想起蔣大壯,這個敦厚可愛的男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也學會給大家買些別的地方,流行的東西。女孩子喜歡的手絹,發簪,男孩子喜歡的筆墨紙硯,一些小玩意,只是,一開始帶回來,全部裝在一個錦盒里,亂七八糟,誰都不知道,是送給誰的。
幾個丫頭,也抽空給蔣大壯做衣裳,雖然一直沒能親手給蔣大壯。
不過,蔣大壯後來的禮物,就用荷包裝了,在里面寫了給誰的小紙片,喜得丫頭們,一個勁的夸獎這蔣大叔好,蔣大叔細心了。
也不知道是故意說給誰听。
只是,半年多過去了,不知道他在外面可好?
微微的呼出一口氣,冷寒拿起蔣大壯寄回來的書信,上面說著他去上面地方了,見到了什麼,然後又忙活了些什麼。
事無巨細,一一寫在了信紙上。
厚厚的一疊。
冷寒從未給蔣大壯回過信,雖然,蔣大壯在信中,告訴了冷寒,他下一站要去哪里,住在什麼客棧。
難得一次的,冷寒提筆。
寫下,一切安好,望平安歸來!
簡簡單單,只是蔣大壯在收到信的時候,呵呵呵笑個不停。
「蔣管事,你笑什麼啊?」
蔣大壯呵呵一笑,「我,我太開心了!」
「蔣管事,什麼好事啊,看你開心的?」
「你小子,懂什麼,等你遇到心愛的姑娘,你就知道我現在的心思了!」蔣大壯說完,忽然間,他想回煙台了。
不想再為了銀子,在外面兜兜轉轉。
他想,見到那個姑娘。
立即,馬上。
「小河,快去收拾收拾,我們回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