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夜,同一片大漠荒沙,同一輪蒼涼月下,阮西松陵卻是全然另一番景象。
和帝都蒼毅不同,附屬于阮西的松陵城沒有宵禁。入夜後,茶寮酒樓、勾欄瓦肆里燈火迷離,華軒彩柱,更兼有游客往來如織,瀲灩笙歌,反而比白天還要熱鬧。
煙柳繁華,更勝三月汀南。
芍藥催紅,催暖臘月寒霜。
這繁華極點中的極點自是白鷺橋畔的晚晴樓。
時有詩曰︰「晚晴風月之盛,猶比千門蔭柳。」煙樓盛景,寥可自詩中窺其一二。
此夜的晚晴樓很熱鬧。
哦不,應該說每一夜的晚晴樓都是繁華和熱鬧的,雖說處在西北荒蠻之地,晚晴樓卻是霆國最為著名的秦樓楚館。盈香,名妓雲集,是男兒的醉夢鄉、天堂路。
此時,品花堂前廳的瑤台上,有彩衣翩翩,絲竹悅耳。
一群美貌嬌俏的女子雲袖紛飛,蹁躚來去。那俏顏含春,香風陣陣,偶爾一個媚眼拋來,直教那下面的看客看得飄飄然春心搖蕩,連骨頭也不知酥軟了多少根去。
大廳瑤台上有人撥弦清唱,嗓音輕揚︰
「微雲一抹隱山崗,斜對著這欄桿細思量……」
女子的聲音清脆,唱得很動听,吟地也很動情,幽幽地有一種梧桐落葉的感覺,絲絲秋天的涼,霜涼,一直涼到人的血液里,挑得人心一震、一動的感覺,很淡,卻很清晰。
「人生有道不尋常,休想道是畫堂別是風光。那個知心人滿捧杏花釀,空自里幽怨、嗟傷,玳筵前那尋著知音郎,何日里開宴出紅妝……」
「喲,畫眉姑娘今個兒怎麼改唱曲啦?」
「畫眉妹妹是思春了吧,哈哈哈!」
「思春?沒你的事範二,人家畫眉姑娘可是沈公子的入幕之賓,思春也不會思到你身上的,哈哈……」
蓮華淡淡地撥了一下琵琶弦,輕輕一笑︰「範公子和李公子取笑了。今日不跳舞,掃了二位公子的興致,畫眉一會兒陪酒謝罪,可好?」說罷,媚眼如絲朝台下那二人瞟去。
有佳人願投歡送抱,那叫範二的華服男子立即目露婬光,他看上這清雅怡人有如閨中小姐的女子有段時日了,卻礙于沈飛鴻的身份靠近不得,此時好容易得了一次機會那肯放過,立時一拍扇子,叫道︰「哎,好啊!有畫眉姑娘陪酒的機會,本公子可得好好珍惜,呵呵!」
他身旁的李三也是一怔,隨即笑著附和︰「畫眉妹妹可要說話算話喲。」
「範爺,您可真壞,懷里抱著奴家,還想著畫眉妹妹,奴家可不依了~」範二懷中正坐著一名妖媚艷麗的女子,听著三人的對話,不滿地撅起紅唇。
「美人兒,莫生氣嘛,別人不曉得,你還不知道爺整顆心都在你身上嗎,和畫眉那丫頭只是玩玩,爺還沒有玩過她呢,嗯?」範二見懷里人抱怨,連連低聲哄著,一邊又貪婪地瞧了蓮華一眼。
蓮華眉微微一挑,只作不見,如花的唇彎出一抹優雅的弧度。
卻沒看見,那叫紅菱的妖媚女子從範二頸間抬眸,一雙桃花眸銳利如刀,狠狠剜了她一眼,眸中,盡是濃烈的怨毒和入骨的恨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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