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華听著屏外挑簾而出的聲音淡淡顰眉,看著這勢頭,這邵掌櫃是不打算替她引見了。但是,為什麼呢?她心中微微有些驚悸,這沒有道理啊。
正思索間,先前應聲的那人已取了東西回來,繞過屏風,將手里的紫檀盤托放在案幾上,靜然退侍一旁。
蓮華轉著手中水晶杯盞,流目隨著一顧,盤托遮蓋的紅綢下冷冷流過輝煌的金光。
一瞥之下,她笑了笑,俏眉卻顰地更緊,「邵掌櫃?」
「這里是一百兩黃金,算是我無寶齋失約于姑娘的賠禮。」邵敬一手揭開綢蓋,轉眼向蓮華開口。
蓮華臉色已微微沉了下來,手腕一顫,幾點茶水溢出了杯沿,她擱下茶,拭去手背的茶漬,「小女子愚鈍,不知邵掌櫃此話何意?」
「邵某說的,姑娘玲瓏聰慧應該懂得,不是嗎?」邵敬摩挲著手里的杯子,看著她眸色復雜,「姑娘將信物留下,我想這些黃金,應足夠姑娘生活一輩子了。而且,邵某知公子對姑娘甚是愧疚,姑娘往後若有什麼困難,也大可來找我無寶齋幫忙。」
心中砰然一跳,蓮華怔怔地看著袖上一片潑墨似的暗黃,微微勾起了嘴角,「掌櫃的在和我說笑麼?」
邵敬定定看著她,良久不語。
蓮華勾唇一笑,垂下眉,她笑得毫無笑意,「為什麼?」
邵敬的眸色略暗,垂首間化為一片沉郁,「姑娘還是不知道的好。」
「告訴我!為什麼?」一字一頓加重了語氣,蓮華的聲音已經有些不穩。
邵敬終是不忍,卻也有些無奈地開口︰「我家公子已和蒼毅魏家三小姐定親,不久就要成親了,與姑娘的盟約,只好作罷。」
輕輕的一句話,听在蓮華耳朵里卻仿佛成了炸雷一般!
「你——你說什麼?」尹蓮華微微一僵,不可置信地抬眸。
「小七——不!我不信!我的小七絕不會這麼對我!小七他怎麼可能和別人成親……我不信!」她烏眸幽閃,眼楮里波瀾狂涌,霍地拂袖站起身來,「你讓他出來,我要听他親口說!」
邵敬看她一眼,隨即轉過身,嘆了口氣道,「公子他不會見你。」
蓮華閉了閉眼,袖下雙拳緊緊攥起,她抿唇,幾乎崩潰地逼問,「讓他出來!」
感覺到女子周身悲憤的氣息,邵敬突然有些不忍,卻同時也萬分無奈,他伸手從那些金條下抽出一封信,「這是公子的親筆信函——」
蓮華眉睫輕顫,睜開眸子,下意識地伸手接過,手心里米黃的封頁上墨跡行雲流水,煞是好看,寫得是「暖兒親啟」四個字,正是小七的字跡。
她咬唇拆了看,卻只一眼,滿腔期待盡數寂滅。
指尖一顫,那張紙便如雨里斷翼的蝶,無力地吻向大地。
一時間,隔間里寂靜無聲,只有一股濃濃悲涼的氣息,緩緩無聲地彌漫開,白隱靜立的身形也不禁一震,視線自地上轉過,眸中一絲悲憫淡淡湮去。
無寶齋鋪著絨毯的玉石地面上,雪白的信紙,列首的四個字寫得清骨流秀,分外好看,卻也——分外刺眼——
那四個字赫然是——
「退、婚、書、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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