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祈然看著,不由蹙起眉峰,滿目盡是迷霧飄零,「夕瑢,那是誰?」
「啊?」夕瑢收回飄遠的視線,有些不解,「大人問得哪個?」
「……」混亂的心神稍稍清醒,夜祈然輕微地一怔,素袖微寒,緩緩地斂了眸子,不再言語。
夕瑢卻疑惑更甚,復又拿眼巡視了庭外一圈,五丈外,那粉裝婢女布完菜,端了酒壺酒盅上來,然而上台階時,卻腳下一個踉蹌,手里托盤傾斜了一半,「叮——」一聲細微的杯酒踫撞聲,那琉璃酒壺頃刻就要摔碎在地!
長平王喜宴之時臨殿失儀,這小婢女怕是要被罰的!
夕瑢眉心蹙得更深,他到底心生不忍,正想拔腰間追魂刀的刀鞘,有人卻搶先他一步。
此刻,小婢女手里酒壺已然滑到了托盤邊沿,眼見就差掉下來了,橫空卻飛來一團物件,堪堪阻住了酒壺下跌的去勢。
原以為一場虛驚就此落幕,哪知小婢女不知怎得一驚之下居然忘了趁此把托盤端正,所以——
等夕瑢反應回來的時候,那酒壺已身在半空了……
他沒反應得及,十數丈外,尹蓮華也是一愣,她能幫第一次,著實幫不了第二次。
蓮華眸底微涼。
正嘆息時,一道緋光如流星般劃空射來,轉瞬便至眼前,她心下一震,凝眸看時那緋光已飄至殿前石階。
空氣中,悠悠地融散開一抹清冽的梅香。
那緋衣人飄渡而來的姿態風采絕倫,一時竟讓滿庭滿堂的賓客驚得呆了呆,半晌,還是長平王秦川率先回神,朗聲喚了句,「逸之小子!」
緋衣人疾行而至,順便救下了那副落在半空差點粉身碎骨的酒壺酒杯,然後沖長平王燦爛地一笑,笑眯眯地道,「我說秦老頭兒,你也忒不厚道,說好了等本少爺的,你就這麼等本少爺啊?」
秦川笑罵,「還怪著老夫了,你這死孩子怎得才來?」
「咳咳,」緋衣人俊眉一揚,一張玲瓏笑臉下一刻便變得愁雲慘霧哀嘆連連,「你以為我想?老大那里一堆雜七雜八的事等著本少爺去忙,都快累死本少爺了,唉,早知如此當初真不該腦袋發熱答應老大進宮當值,想從前本少爺一個人風流瀟灑活得多自在,現在卻——」他愁眉苦臉地嘆,「本少爺真是命苦啊命苦∼」
「哈哈哈哈!」秦川被他一通絮叨樂開了花,「瞧你這孩子,就喜歡夸大其辭無病呻y n,自從你上任指揮使一職,陛下對你可是寵信有加,朝中群臣哪個不高看你一眼,老夫真沒看出來你哪里命……」
那「苦」字尚沒說出來,他不經意間瞥見左手席上一記清寒的眸光!似警告,似責備,又含著幾分擔憂!秦川看著夜祈然心中一沉,霎那間想到什麼似地住了口,一臉暢快笑意也沒落下來。
幸好此刻殿中已恢復熱鬧,雪逸之似也沒有在意,他俊美的臉上笑意猶然,悠哉悠哉地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拎著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如此美酒,灑了豈不可惜?」他嘖嘖兩聲,隨手將琉璃酒壺放回小婢女端著的托盤,「喏,這回可要端穩再走啊小妹妹。」
粉裝小婢女才回了神,連連感激地謝道,「奴婢謝謝大人!」
緋衣人笑,「你就只謝本少爺啊?」
那小婢女無比詫異,有些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啊?」
緋衣人有意無意向花廊方向瞟了一眼,依舊笑得風流,「秦老頭兒,本少爺要是知道你府上來了個美人,怎麼也不會現在才來啊!」他說著垂下視線,腳尖一挑一撈,手中已多了一樣物件。
眾人定楮去看,那是一團花飾,應是女子衣裙上掉下的飾件。
秦川略有所思,凝眸看向花廊。
他沒有說什麼。
倒是坐在右席上的兵部侍郎拍案站起,怒叱道,「王駕千歲面前,何人在那偷窺,還不快些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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