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說得哪里話,祈然與王爺同朝為官,本就理應互相照拂走動,只是祈然平素身體不濟,朝政又是瑣事繁忙,所以……」少年略一遲疑,語氣清淡似乎夾雜著一絲歉意,他輕舉袖袍立起身來,「還望王爺莫要怪罪才是——」
見眼前的人舉袖一揖拜下去,秦川方自沉思中醒神,擺手笑道,「不怪不怪,左相快坐,今日難得左相紆尊駕臨本王府上,可要盡情暢飲,不醉不歸,如何?」
「今日本為王爺大壽而來,自然要盡興而歸。」夜祈然形色如常,頷首言諾。
「哈哈哈哈,這就好!來人,拿酒來,本王先敬左相一杯!」
「大人,這!」
他身後,原本斂手侍立的夕瑢突然有些不滿地瞥了眼長平王,望著夜祈然眸底一絲憂色電閃而過!
只是他尚未說完,余下的話便被夜祈然一記冷眼咽回了喉嚨里。秦川親自斟滿兩樽酒,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夕瑢,疑道,「怎麼?左相的侍衛可是什麼話要講?」
「無事,」少年接過一杯,微笑著以清冷的聲音緩緩道,「夕瑢和逸之一向交好,估計許久見他不來有些著急了……」
「噢∼原是如此,逸之這孩子畢竟已在御前供職,比不得從前自由了,我想,估計是被事務絆住了。」
夜祈然不置可否,倒是夕瑢溫和恭謹地點點頭,心里卻哀怨地道,大人您就直說您和雪大人一向交好不就是了,屬下什麼時候著急他來不來了?
沒等他月復誹完,夜祈然微微一笑,已和秦川敬起了酒,「王爺先請。」
「好好,本王先干為敬!」秦川說罷一飲而盡。
「謝了。」夜祈然執起酒樽,送到唇邊,他以袖掩口,喝得極慢。
半晌,他終于飲干。
長平王又寒暄了些許離開。
夕瑢才無奈地嘆道,「大人怎麼能喝這等辛辣的女兒紅?您身體如何受得了?」
夜祈然避而不答,似笑非笑地一掃走遠招呼刑部侍郎的長平王,卻是問,「你怎知道這是辛辣的酒?」
夕瑢抿了抿薄唇,尤帶著幾分氣惱,忿忿地道,「大人——」
「好了,夕瑢。」見他惱了,夜祈然方才回眸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語音輕柔地道,「不過一兩杯而已,不要緊。」他說到這里,突然怔了一怔,感應到什麼似地向外庭看去。
夕瑢听著夜祈然波瀾不興的回答,心中正不是滋味,此刻見他神色有異,不免有些錯愕,也隨著將視線挪了過去。
※※※
寒風拂拂。
主席上,長平王宣布開宴,秦世子此時也回到廳堂入席就坐。
禮官長長地唱了一聲諾,「開席——」
盛宴正式開始,便見一隊隊面容嬌麗體態輕盈的婢女手托珍饈款款踱來,一道道撩人脾胃,香氣四溢,整整齊齊地擺上了案桌。
縴雲坊的歌姬琴娘蹁躚踱至殿前,獻起了歌技。
一時間推杯換盞,琴聲靡靡,清樂聲聲,混雜著一片祝酒辭,好不熱鬧。
夕瑢凝視著庭外,那是普通賓客的席案,坐的多是豪門貴紳,或主人家的朋友。一個粉裝的小婢女正戰戰兢兢地地為一桌貴賓上菜。夕瑢望著望著不覺皺起眉,那小婢女似乎受了傷,小臉蒼白蒼白的,走路都有些不穩。
夜祈然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雖非身懷內力的人,卻素來眼力極好。但他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那名小婢女,而是距離廳門九丈之外——花廊下的一抹素衣——
一個如蓮花般清媚晴婉的女子。
隔著一串串淡褐枯藤,佳人芳蹤影影綽綽地瞧不甚清。
她有意躲得很遠,幾乎沒有引起宴席上任何人的注意,可他——一眼望過去的時候——卻清晰地感覺心弦顫動了一下,以致于那一霎那——第一眼就看見了她。
……
有人說,世上的一些緣分,是要隨人一輩子的……
就像暖兒之于雲崢,就像尹蓮華之于夜祈然,是命定的情劫,若跨不過去,就只能——灰飛煙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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