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
在醫院已經過了十二個小時。
沈漫閉上眼楮,她突然覺得很累,腦袋暈暈的,隔著椅背靠在牆壁上,克制不住從腦後竄出的寒意。
過往的護士看見沈漫這個樣子,似乎都有些不忍心,她伸手隔著沈漫貼著牆壁的腦袋,漸漸有股溫暖在去除寒意︰「回去休息一下吧
沈漫搖搖頭。
護士勸她︰「病人醒了也會想吃東西,你看,病房里面什麼都沒有?」
沈漫茫然的看她,點點頭。當她走出醫院的時候,漫天細雨氤氳,空氣清新得如同夢境,沈漫獨自走在小巷街頭,心變得渾渾噩噩。
煙雨f古城,天水成碧,可這次出門旅行竟留下如此不堪的回憶。
夏輝、宋憐憐、荊文勛……
沈漫想去思念他們每一個人,卻又不敢去想,什麼時候開始,這種關系變得如此復雜?沈漫搖搖頭,黑發被微雨打濕,陰冷陰冷。
或許,她真的不適合感情游戲,與誰都處不好……
回到「客棧」,沈漫沒有看見宋憐憐,至發現桌上留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我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想提早去試試看,他就交給你了。
沈漫瞥了一眼,笑了笑,卻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她沒有睡覺,只是梳洗一番,隨便吃些東西,買些必需品和湯又回到醫院,護士告訴她,荊文勛已經醒了。
沈漫推開房門,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荊文勛看著她,面容依舊虛弱、蒼白,手臂上cha著針管輸著液體。
「餓不餓?吃點東西好不好?」沈漫盡可能的笑得神情自若,走過去,打開帶來的盒子,香熱的鴿湯彌漫在空氣中。
荊文勛看著她,聲音低低的︰「你沒走?」
「為什麼要走?」沈漫眼神飄忽,不敢他正眼相對,小心翼翼的將床頭搖高一些,因為荊文勛是後肩受傷,這會他也只能側身半倚著。
荊文勛看著她,突然說︰「你說,你不會原諒我
沈漫的動作微微一僵,但很快端起湯碗,打開油,將小勺里的湯吹得涼些,送到他的唇邊,「盡量多喝一點,對恢復身體有好處
荊文勛沒有張口,只是默默的望著她。
「外面不比家里,等你稍稍好點,我們就回去,我再做好吃的給你沈漫微笑,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呵護著鬧脾氣的男友。
荊文勛眸色微微一顫,開始一口一口慢慢地喝著。
沈漫問︰「味道怎麼樣?」
「不錯
「那就多喝一點沈漫吹涼勺子里的湯,笑盈盈地。
沈漫身後窗外而來的逆光,映照著她的身影,鍍上一層朦朧的光輝,荊文勛看著她,在這極近的距離,看她眉眼彎彎,動作、微笑都如此的溫柔,貼心的就真的好像是熱戀中的女友。
這是演技?還是什麼?
荊文勛笑了笑,這難道不是自己的期待的結果嗎?
但是……
「漫漫,不要演了荊文勛推開湯碗︰「你沒有義務照顧我
「義務?」
可以和他說,這是憐憐的原因嗎?還是說因為……
沈漫放下湯碗,她也有點累了︰「你想怎麼樣?也想一腳把我踹開?還是說想要我作別的什麼?」
是呵,我想怎樣?
荊文勛笑了笑,沒有說話,卻帶著淡淡的落寞,沈漫感覺心跳漏了幾拍。突然,他輕俯,在她的額間落下一個輕柔如霧的吻。
他說︰「我想你愛我
沈漫的眼楮微微顫動,荊文勛的眼底好像閃耀著星芒,那一瞬間,沈漫腦中一片空白,心在胸口狂亂地跳動,看著他,在試探的眼神下,荊文勛又漸漸靠近,觸踫唇瓣,好像花瓣落在手心的觸感。
柔軟,細膩、無聲……
沈漫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躲開,她不敢肯定心里的感覺,那麼現在的心悸又是什麼?
荊文勛一直在她的眼前,在極近的距離看著她,一動也不動,像是怕她忘記,或是怕自己忘記,這一刻美好不真實,窗外的陽光好像越發燦爛,透明的光緒在他們之間跳躍。
荊文勛問︰「你可以試著用真心來愛我嗎?」
「我……」沈漫張口結舌,好不容易回歸的思緒又從腦中飛走。
荊文勛默默地看著她,優雅如蓮,眼底卻一片寂寥,而自己心底不期然的黯淡。
或許……
沈漫低頭,咬住他的唇瓣,用力一咬,將他的唇咬破,溫熱的血落在上自己的唇片,抬起頭,看著他微微的皺起眉。
「我說過,這是你欠我的沈漫看著留在他唇上的齒印,聲音略略有些低啞,「是你打亂了我的生活,我不會放過你
荊文勛看著她,眼底慢慢有了笑意︰「我會還的可突然有些咳,荊文勛右手輕握成拳,微掩住嘴。
「我去叫醫生沈漫起身,卻被一只手給攔下來,但很快就看那只手無力的垂下去,她很快接住,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漫漫……」他的聲音還是很虛弱。
沈漫在他身邊坐下,問︰「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我給你去叫醫生,好不好?」
荊文勛搖了搖頭,在笑︰「我想喝水
沈漫倒來一杯溫水,又從帶來的袋子里面取出吸管,細心的將吸水的軟管放入荊文勛嘴中,一點一點的喂他喝水。
荊文勛看著她,長長的睫毛給白皙的臉龐投去一抹淡淡的陰影。而沈漫一動不動,沒有去瞧他,但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視線,終究還是克制不住去看他,卻假裝問著水溫︰「是燙了?還是涼了?」
「很好荊文勛笑了笑,沒再喝水。
沈漫將水杯放了回去,又用溫熱的毛巾,輕輕幫他拭去額頭和頸處的汗水,過後,背後的傷應該很痛,可他一句話也沒有多說。沈漫靜靜望著似乎沉睡中的荊文勛,最近消瘦了不少,短短幾天內住兩次醫院,想來是誰都承受不住。
沈漫說︰「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
「漫漫……」他在叫她。
沈漫抬頭,荊文勛伸出手,親昵地撫了撫她的眉心,說︰「別露出這種表情好嗎?我不會讓你再擔心受怕
沈漫笑了笑,點點頭。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病房里散發著讓人安心的靜謐,荊文勛挪了挪位置,枕著在她的腿上︰「明天早上我還想喝湯說完之後,恍惚已經睡去。
沈漫的手指輕撫他黑玉般的發,為他掩上被子,希望他能睡的更舒坦一些,或許這樣,他不會再受傷,以後,也不會再有人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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