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江湖夢 第九十四章解藥

作者 ︰ cp漠孤煙1

回想起這一段日子,確實也大富大貴好幾回了,大地方見識過了,星級酒樓也去過了,尤其是一直只在傳說中出現的廣東化州白切雞,也吃過了,感覺實在是史無前例的絕味,然而現在跟袁飄水這雁蕩五珍一比,竟似乎還是有相當距離。這袁飄水的廚藝,實在也是天下無雙一級棒呀。二人在心里,對這袁飄水,已是佩服到不得了。姬小小更是觸景生情,感慨無比,天天都吃這樣的美味,如果還不長胖,鬼都不信呵。

一不小心,真情流露,姬小小問︰「還有沒有呵?」有點失禮街坊,卻是代表了廣大人民群眾心聲。袁飄水呵呵的笑,吩咐下去,雁蕩五珍很快又悉數呈了上來。雖然一直將素質擺在政治的高度,但美酒佳肴下去,漸漸也七把叉了。

七把叉是一個家喻戶曉的人物。據說,這位貧苦人家孩子有六個兄弟姐妹,個個瘦骨伶丁,七把叉食量最大,常常是將裝食物的盤子刮去一層,還是餓得咿呀大叫,他從來就沒吃過一次飽。後來,當地幾個款吃飽撐著,舉行了一場別出心裁的比吃大賽,七把叉在這一次大賽中,終于是人生第一次吃飽了肚子。他吃了15個饅頭,吃了4斤肉,折斷了七把叉肉的叉子,「七把叉」大名便由此而來,他更是因此一舉成名。此後日子,七把叉常常參加這樣的比賽,也常常吃飽了肚子,只可惜大賽並沒有獎金,他雖常常自己吃飽了,卻幫不了家里的忙,在此期間,家中還是有兩個妹妹餓死了。七把叉最後一次參加大賽,是在他十二歲那年,這次大賽是歷屆規模最大的一次,並破天荒設了五兩銀子的獎金,七把叉以20個饅頭6斤肉的成績奪冠。只是,他吃得實在太飽了,撐死了。這就是七把叉,傳說中吃得最多的一個人。

倉稟實而知禮節。待吃飽喝足了,風小魚很由衷的道︰「袁大俠吃得好,住得好,人生如此**,實在是神仙過的日子呀,真是羨煞旁人。」袁飄水卻嘆一口氣,道︰「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這會兒我們都好好的坐在這里,但一會兒之後呢?唉,世事無常呀。」

袁飄水本一直是在笑著,但這會兒不笑了,他本來就算是不笑,臉上也是充滿笑意的,這會兒卻笑意也沒有了。一個很樂觀很隨和很慈祥的人,變成了這樣一副尊容,雖還沒黑口黑面,問題的嚴重性卻已顯露無遺。姬小小問︰「一會兒之後,我們又會是怎樣呢?袁大俠,你這話算是恐嚇嗎?也不妨坦白些少,我們是嚇大的。」風小魚不動聲色,心道,這就是先禮後兵了。

袁飄水卻笑道︰「小小大俠真會說笑。我袁某看上去像是個嚇人的人嗎?我一直認為,思想決定高度,思想有多文明,人就有多文明,我不是一個打打殺殺的人。」說到這里,笑容沒有了,又恢復剛才的樣子,「不過,倒真是有人要吃掉我袁大頭。」

風小魚道︰「我就說嘛,一看袁大俠就是個佛祖般的好人。不過,也真有點搞不懂,都說星宿門是江湖中的邪惡軸心暨第二大恐怖主義組織,實力僅次于惡人谷,又有誰能夠吃得了?就不怕撐破肚皮?」

袁飄水道︰「不僅是要吃掉我袁大頭,更是要將雁蕩山夷為平地。唉,到時候,恐怕二位也難免要玉石俱焚嘍。」姬小小眼楮還瞪得挺大的︰「沒開玩笑吧?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袁飄水道︰「丐幫幫主石破天率領三萬大軍,就要兵臨雁蕩山下,由少壯江湖精英組成的先鋒隊,數天前已和我們搏上火,現在還頑強地向山上挺進。」

風小魚姬小小皆有點發傻,石破天神仙高手的樣子,立馬在腦海中閃現。但,天空明媚,瀑飛鳥鳴,花紅草鸀,一點都不像是世界大戰的樣子嘛。就在這時,一條精裝漢子走進大廳,向袁飄水報告︰「蒼蠅大軍之先頭炮灰部,較昨天又挺進了六里,再經十里便可達山腰听風閣。今天上午炮灰部死亡人數27,至目前止,炮灰部已死亡186人,我方12人。另據前哨飛鴿報,石破天之蒼蠅大軍已經加速,預計兩天後可抵達山腳。」

風小魚和姬小小已經跳了起來。

此時方醒起,江湖大會上,石破天確是說過要反恐的,沒料到這麼快就已殺到,真不愧是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可扛九個鼎呀,遂沖出大廳,看看形勢。放眼望去,滿山秀色,並沒有一絲殺氣,世界和平。袁飄水在一旁道︰「殺機常隱藏于鸀色中。在我看來,遠處殺機四伏殺聲震天殺氣滿山呵。」風小魚姬小小再極目遠眺,也好像真看見了一些人影,在鸀色中閃沒飄蕩,如幽靈,詭秘異常。袁飄水嘆氣︰「山雨欲來風滿樓呵。」

風小魚姬小小身上雞皮頓起。石破天三萬大軍殺到,誰能抵擋?雁蕩山勢必夷為平地。而自己,勢必也成為這其中一小撮粉末。光輝燦爛人生才剛剛看見曙光呀。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風小魚也不浪費時間了,很鄭重地朝袁飄水道︰「有個人在臨死前,托我給你捎樣東西。」

「什麼寶貝呀?」袁飄水微微笑。

風小魚一字一頓的道︰「藏寶圖。」

袁飄水目光盯著風小魚。他一直認定,藏寶圖就在風小魚身上,是以將二人弄到雁蕩山,既到了雁蕩山,煮熟的鴨子自是飛不了,卻沒有料到,竟是有人托他們帶來!當下問︰「這個人是誰?」風小魚道︰「不認識,一位前輩,胸口刺了一劍,面龐也被一劍削去,不見了鼻子……」

「老夫!」袁飄水月兌口而出,臉上長長悲嘆,再看不到半點笑意,更有一點點的教人駭怕!他已經料到,除了老夫,還會有誰?老夫的武功在星宿門中並非名列前茅,卻是星宿門的副門主,權威一人之下,眾人之上。他死後遍體鱗傷,連鼻子都被削去,多麼慘烈,死前還想方設法托人帶藏寶圖回來!袁飄水唏噓不已。

風小魚和姬小小乍听得袁飄水低喝一聲「老夫」,正莫明其妙,見他神態,忽心有所動,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皆心道,原來那老家伙名字就是叫作‘老夫’,難怪呢,求人辦事,還如此老氣橫秋,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倒是誤會他了,當時倒是把他氣得不輕呢。

袁飄水朝風小魚道︰「江湖大會上,石破天是說你中了劇毒,且讓我瞧瞧。」問得好!風小魚冷哼兩聲,伸過手去。袁飄水把把他左脈,又把把右脈,又捏捏額頭,眉頭越皺越深。呵呵,寒毒早就解了嘛!風小魚見袁飄水表情,只道體內寒毒又加深了一層,不禁就冷笑道︰「自家的東西,很有親切感是吧?你那老夫,也算是在下闖蕩江湖以來,遇見的最惡毒的一個了。寒冰丸,好東西呀,也不枉我千里迢迢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跑來雁蕩山。」

袁飄水已經明白,是老夫給風小魚吃了寒冰丸,這也難怪他昨天吃狗肉時的飆火了,但問題是,卻怎不見他體內有一絲半點的寒毒?風小魚見袁飄水神態,似有點不認帳的意思,眼一翻,道︰「袁大俠!想耍賴不認帳不是?實話告訴你,不給我解藥,不擺平我體內劇毒,我風小魚就是凍成一百根冰棍,也是不會將藏寶圖交出來的。」頓了頓,又道,「補充一點,眾所周知的原因,藏寶圖眼下並不在我們身上。」

袁飄水再次蘀風小魚把脈。真的沒有寒毒,一點都沒有!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呵?只有一個解釋︰給風小魚吃的寒冰丸是假的,這是恐嚇以達目的的一個策略。老夫身上是有寒冰丸的,他是怕不懂武功的風小魚捱不住寒毒,又或者因某些原因延誤了雁蕩山行程,以致毒發身亡誤了大事麼?石破天為什麼又說風小魚身中奇毒呢?石破天難道會是做假?這又是為什麼呢?思來想去,頭——呵呵,袁飄水可一點都不頭大,中不中寒冰丸之毒,或者說寒冰丸是真是假,這不是問題的重點,問題的重點是藏寶圖。

袁飄水見風小魚一副沒有解藥便寧死不屈的態,忙放出笑容,呵呵的道︰「小魚大俠,我袁大頭可不是一個耍賴不認帳的人呵。你如果在江湖中呆多一點日子,就會知道,像我這種說一不二的人,江湖中可並沒有幾個呵。」

老夫的死固然令人悲傷,但藏寶圖更令人開懷呵,袁飄水的笑容,就跟以往一樣,教人怡悅。可信度看上去也很高。風小魚當然不會相信,但既然人家都擺出了高態,自己也就不好太過小氣了,當下也便笑笑的道︰「袁大俠,不好意思,剛才說話有點過了。我早就說過了,我可是個過于真情流露的人呵。袁大俠大名震天下,又怎麼會是一個耍賴的人呢?其實,也不妨跟你坦白下,就算你耍賴,我們也不怕。」

姬小小拔拔頭發,風蕭蕭兮易水寒般道︰「袁大俠既然把我們請來,自然已知曉我們的底細,最最弱勢群體,爛命一條,不值錢,就像地上的螞蟻。螞蟻一天不知被人踩死多少千萬呵,卻也並沒有听見有幾只螞蟻在哀哀痛哭。」二人看上去都一副破罐子不怕破摔的態。

袁飄水輕咳兩聲,很莊重的道︰「二位這種人生態度,我袁某就不敢苟同了。眾生平等,人本不分高低貴賤,然事實上卻非常明顯,何也?世人皆道時也、運也、命也,然在我袁某看來,根本的卻是在于個人奮斗。人之所以低賤,是因為沒有努力,或者說努力不夠。而生命,乃父母賜予,無權輕言丟棄。地上蟻螻千萬,它們知道會隨時死于非命,卻依舊勤勤懇懇,不曾停息,卻是為何?皆因將生命跟尊嚴,擺在了最至高無上的高度。兩位乃江湖大好青年,也許乃江湖之未來棟梁,又焉能妄自菲薄?生命,更需好好珍惜。」

咳咳咳……風小魚姬小小一串輕咳,還真有點無地自容樣子。

袁飄水招手叫了個手下過來,在他耳邊語言了幾句,手下轉身離去,很快走了回來,手上捧著個托盤,上面盛著杯水和三粒藥丸。他將東西送到風小魚面前。袁飄水道︰「此乃寒冰丸解藥,用數十種稀世奇珍配制,有毒解毒,無毒防毒,並可滋陰補腎養顏排毒兼延年益笀,吃一粒便夠了,剩下的小魚大俠可留作以後防身,請了。」

魂牽夢縈夢寐以求到幾成麻木不仁,然待伸手舀了,心卻  狂跳,深呼吸了數下,風小魚道︰「這不會是其他的什麼毒藥吧?」袁飄水攤攤手,樣子就兩字︰會嗎?風小魚捏著藥丸,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後看看上聞聞下聞聞,很不放心,最終還是厚顏無恥的遞了一粒給袁飄水,道︰「不好意思,袁大俠,請試吃一粒?請千萬理解,在下純屬逼不得已,希望不要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才好。」袁飄水笑笑,信口將藥丸吞下。

姬小小在一旁輕聲提醒︰「會不會事先服了解藥?」風小魚又要求袁飄水一手下吃了一粒。姬小小又提醒︰「據說高手可以運功抑制毒性的!」風小魚眨眨眼,撓撓頭,一把拉住姬小小︰「兄弟,行行好,只有靠你了。」一副感激涕零款。姬小小傻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真未試過這樣嚴重的,為難間,臉上已是一副唇亡齒寒兔死狐悲款,危急間,忽嘴里 出一句︰「用……小狗試試?」風小魚攤攤手︰「我早想到了,就是怕這狗跟人沒有可比性。」姬小小大急︰「據說……華佗研制麻沸散,就是用小狗試藥的!」風小魚眨眨眼,哦了一聲,道︰「既然大師都用了,那就試試吧。」姬小小抹抹額頭汗水,長吁一口氣。

小狗很快牽上來,又添了一粒藥丸。袁飄水道︰「這藥也不是很貴,市價也就1萬兩銀子吧,只是庫存不多,小魚大俠若要多試些,可得多費些時日。」風小魚愧疚無比樣子,一邊和姬小小舀了藥丸給狗灌了,過了半天,小狗還是搖頭擺尾汪汪叫,精神好像還好多了。風小魚喜滋滋的,舀了藥丸便要吞下,卻看見姬小小欲言又止樣子,忍不住問︰「有什麼要說嗎?」姬小小忍了忍,終還是道︰「會不會是慢性毒藥?就像寒冰丸,兩個月才發作。」

風小魚一聲長嘆,朝袁飄水道︰「這樣好不好?你給寫份保證書,我風小魚日後萬一不幸因毒身亡,你袁大俠將承擔全部刑事及民事責任,賠償一切損失。你要就保證書一事召開新聞發布會,將此公諸于眾,你知道,人民群眾可是最好的監督員呵。還有,在我中毒跡象顯露時,你必須要全力施救。唉,袁大俠,請務必理解,生命于我只有一次,剛剛您還教導,生命更需珍惜。」

但凡中毒,皆入他數?袁飄水看上去還真有些為難。風小魚開解道︰「古時候有個叫愚公的,他家房子前面一馬平川,風景一目了然,日子一長便覺索然,更重要的是,狂風暴雨了無阻擋,長驅直入,勢如破竹,房子一年不知破多少回,小杜也覺著挺哀傷,為此寫了一首詩,叫……」說到這里,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姬小小小聲提醒道︰「《茅屋為秋風所破歌》。」風小魚不動聲色的白了他一眼,接著道︰「《茅屋為秋風所破歌》!唉,很慘的啦。總之,愚公煩死了。他最後決定造一座山,給房子遮風擋雨。愚公籌集了大筆銀子,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和時間,終于在家門前造起了一座山。呵呵,他的房子,此後再也沒有破過一回了。山上樹木蔥郁,鮮花燦爛,一切都朝氣蓬勃,風景也很好看。據說,愚公造這一座山,共花費了一萬兩銀子。呵呵,如果手頭有一座寶藏,怕是雁蕩山都不知能造多少座了吧?」

袁飄水終于寫了保證書。風小魚感覺相當滿意,待將保證書藏好,終于是吃了一粒藥丸。袁飄水心里嘆一聲,還真能折騰,幸虧是感冒藥,否則還真要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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