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了數十日。
在這期間,談生對接引城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才算知道了個七七八八。更見到不少從前聞名江湖,卻忽然又消失于江湖的傳說中的高手。這些高手待在一起竟然相安無事,且終日不停的練功,舞刀弄劍,好似著魔了一般。
「當真是稀奇,這些人放在世俗中,個個都是以一擋千的高手,若加起來已足以攻下一個國。可想不到竟然還嫌武藝不夠高強,這般用功
明如翦起初看到這狀況時,時常忍不住贊嘆道。
但是最讓談生意外的卻是,竟然沒看到「醉酒劍客」李燒燈。李燒燈只比他們早一步進入接引城,可這一進入,卻沒再發現他的蹤影,依舊的神秘莫測。而無名不知是何原因,自從在藐姑射山前躲進《黃庭要道》後就再沒出來過。但若是談生有事請教時,無名仍是願意從書中發出聲音來指點其一二。
這一天,談生剛好又和明如翦出門打探「仙門大會」的消息。在這段時日下來,談生也算和明如翦「相依為命」,多多少少都有了些情義。
「公子,若是進入仙門後,你可還會記得我?」
明如翦溫聲細語地對談生緩緩說道。
然而談生卻恍若未聞,沒有回答。相處的這些時日里,明如翦已經不止一次的這般挑逗過他。故而談生早已把明如翦的情話當做屁話。
就在明如翦打算繼續與談生打情罵俏之時,忽聞得一聲歡呼聲響。
「大會消息出來了,現在已經貼在城門口了,大家快去看啊
談生與明如翦兩人一听此信息,頓時腳下生風,當即往城門口趕去。等兩人走到城門口後,那里早已經擠滿了人。一張閃耀著光芒的黃紙,緊貼在城門口的其中一根柱子上。寫著︰
「仙門大會,三日之後,午時三刻,在此招選
竟只是短短一句,就引得眾人議論紛紛,雀躍不已。
「公子,你說這會不會是假的啊?」
「不會,沒人有那個膽子去冒犯四大仙門的威嚴
「也對,倒是我糊涂。瞧那金光燦燦的,也不像是一般人才有的本事
在得知此消息後,談生和明如翦沒多做停留,就直接返回到了「天地客棧」。每一屆仙門大會的選拔方式都會有所不同,所以談生他們也不知道如何準備。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一定是萬中選一,艱難萬分。因而,力所能及的只能是養精蓄銳。
時光飛快,三天轉眼即過。
這天中午,接引城城門口擠滿了人。有的是本地居民,有的是純粹看熱鬧的。但仍有很大一部分的人是來參加仙門選拔,踫踫運氣的。一眼望去,絕不會想到,小小的接引城竟然能藏得下這大概一萬有余的人。人多自然嘴雜,大家都三五成群的聚攏在一起,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也不知誰喊的一聲︰
「快看,天上有人
但見十幾道白光從天上四面八方,渀若隕石流星,直射而來。
一百里。
天邊零星幾點。
十里。
見得人在天上!
一里。
人還腳下竟踏著東西!
咻——
十幾人突然在接引城城主早已命人搭建好的擂台上安穩落地,而他們腳下的東西卻早已不見了蹤影。十幾人明顯的分成四路人馬,皆有為首之人站在前頭。
一人身穿道服,背上背劍,是個面容滄桑的中年人。一人身長不足五尺,穿著一身火紅的袍子,是個模樣詭秘、猥瑣的老頭。一人紅臉白眉,是個和尚。一人身著黃衣裳,面容姣好,是個神情端莊的淑女。
四人皆道了一聲「請」,便各擇位置坐下。
而就在幾人坐下的空檔,忽然又有一人從天空倏忽而至。竟也是一位身著道服,扮相俊美的年輕公子,看上去只比談生大上幾歲。
「幾位有禮了
年輕公子拱手說道。
圍觀在擂台下面的一萬多人一見此人,有的就開始竊竊私語。
「這就是傳說中的城主大人,方九齡?怎如此年輕
「誰知道呢,說不定吃了傳說中的不老養顏丹呢
談生也是此刻才終于見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接引城城主,對于方九齡的年輕,也是忍不住在心里驚嘆不已。
方九齡向眾人道了一聲問候後,又轉向早已坐在椅子上的那身著道袍的中年男人,拱手鞠躬,說道︰
「參見師兄
「師弟,不必這般。你如此年輕已經和我一般境界,若是再過幾年,必會在我之上。到時候,就得換我叫你師兄了
滿臉滄桑的中年男子扶起方九齡,緩緩說著。
「師兄謬贊了
就在年輕公子說完後,那身穿火紅袍子的老頭卻非常不滿的悶哼一聲︰
「哼,方城主好大的架子,竟然比我等還晚來一步
「牧殺前輩誤會了,晚輩只是前些時候剛好閉關,這才晚了些時候,若是耽誤了前輩,還請恕罪
「哼,別前輩前輩的亂叫。你師兄都說了,你我境界相同,若是改日與你斗上,別人豈不是會說我以大欺小
牧殺森然道。
「豈敢。若是晚輩以後不小心與前輩必須切磋一番的話,前輩使出全力便是,在下自當一一接下
「我說過了,別亂前輩前輩的亂叫
牧殺見方九齡仍前輩前輩的寒酸于他,面有怒色,作勢就要動手。
「阿彌陀佛,牧道友可要沖動,個人恩怨是小,誤了接引大會是大,望施主三思
紅臉白眉的和尚見情形不妙,便出口提醒了牧殺。不過這聲提醒,听起來更像是**的威脅。
「哼
牧殺看似很是忌憚紅臉老和尚,輕哼了一聲後,就悶聲作罷。
「方城主,既然人都到齊了,便開始吧
「好,一切就依天鼓大師的意思
方九齡對著天鼓老和尚恭敬的回了一聲後,就轉向了在場想要加入仙門的一萬多人,朗聲說道︰
「有勞各位前來接引城參加接引大會。廢話貧道也不多說,就直接講明此次選拔規則。此次仙門選拔只有兩個字——廝殺。不論手段,不論兵器。最後存活下來的十人,便可取得拜入仙門的機會
方九齡的聲音變得猶如洪鐘大呂,字字清晰、響亮。
只是听他說完這話後,不僅台下的人引論紛紛。就連中年滄桑男子與天鼓老和尚兩人也是眉頭一皺,只有牧殺哼哼地奸笑了起來。方九齡似乎早就預見了眾人的反應,又繼續說道︰
「當然,若是此刻不想參加的人也可以立刻退出。等候下一個十年的考核,畢竟每年的考核都是不同的,這大家應該都知道。我可以給大家一炷香的時間考慮
談生听完這番話後,起初也有退出的念頭。但又覺得,若是這才剛踏出第一步後,便退縮了,那他十年後說不定也會如此。所以他決定應戰了。
而明如翦此時卻忽然自憐自傷的對談生嘆氣道︰
「公子,若是我死了,你可要永遠記得我
談生對明如翦的話有些愕然,但多少也和明如翦相處許久,也不想無緣無故讓明如翦死去。便開口低聲回道︰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可不想永遠記住你
「那我先謝過公子了
明如翦又笑了,笑容依舊是那麼漂亮。
一炷香過後,在場的一萬多人竟然走得只剩下千百來號人,猛的顯得空蕩蕩的一片。
「好,很好。剩下的人想必都是意志堅定之人。我現在再告訴你們廝殺的場地,就是你們來接引城經過的地方,也就是藐姑射前面的那座山頭。雖說這幾日的山林中的霧氣會散去,爾等無需擔心在此山中迷失。但相應的你們作為目標也就更加顯眼。且這段時間又是此山猛獸出穴的日子,你們除了要小心和你們競爭的人,也要小心那些毒物,特別是一條蛇和一只蝙蝠
「我再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現在若是還有人想退出,也是可以的
談生這次對于方九齡所說的地方,沒有過多在意。他在意的只是方九齡口中所說的蛇和蝙蝠。談生可以想象方九齡說的就是他們看到千年白蛇和吸血神蝠。而且談生還知道那只蝙蝠是死了,白蛇還好好的活著。
但想著一路經過的地方,只要不靠近那白蛇的地盤,想必也不會有事。因此,談生這次倒沒太過掙扎。而明如翦也是對他會心一笑,沒再說什麼。可一炷香後,在場的人又減少了一半有余,只剩下三四百來人。
「不錯。人數比我預想的還要多
「我現在會發給你們每人一道牌子,上面會顯示你們有多少人活著。等你們進入這山林後,你們要確定牌子上只剩下十人的數目你們才可以出來,若是上面顯示的人數超過十人,而你們又選擇出來,我會親自動手解決你們
方九齡說完這話後,只是隨手一甩。一道道牌子便如漫天花雨,飛到了每個人手中。幾百號人對這剛到手的牌子,都十分好奇,皆在不斷議論著。
過不多時,方九齡又接著交代道︰
「好了,我宣布接引大會現在開始,你們可以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準備,也可以立刻就進去
方九齡言畢後,就沒再說什麼,也在擂台之上的座位中坐了下來。
眾人在听了此話後,有些人當即早早的就進去了,有些則停留下來與人商量著結伙。
談生和明如翦是那些早早進去的人。
雖然規則是廝殺,但也沒有規定一定要殺人,只要早早的進去,找個易守難攻的隱蔽之所躲起來。等到剩下十人再出來,也沒錯。這是明如翦一听完方九齡的話後,便立刻對談生言明的方法。
談生不是莽夫,也覺得此計可行,所以兩人便先人一步進了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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