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當兒,一個怪石一般無兒二的土黃色東西朝柳紅兒砸去,由它的去速看去,力道不小。柳紅兒哪里能不顧,縴手輕揮,一柄短劍已然改變方向,朝突如其來的「暗器」刺去,「暗器」頓時裂成大小共記七塊。
怪的是碎塊並沒有就此落地,相反去勢不衰,去勢正好是柳紅兒「百匯」、「命門」、「肩井」三大要穴,只要中其一,就算不死,傷好後功力也會去之大半,柳紅兒原本想拼著自己受傷也要將白衣少年斬于劍下,看這暗器來意,勢頭必要救下白衣少年。柳紅兒心中說︰「如此下去,攻向他的一劍力道要大打折扣,他也非等閑之輩,就算傷著也不會妨礙武功分毫,自己卻要大受損害。」權衡利害,柳紅兒左手一揮,攻向白衣少年的短劍急鋒回撤,御劍術早已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只見兩柄短劍就急揮,連刺帶削,飛來的幾塊暗器竟都化作緬粉。柳紅兒仔細看去,竟然真是黃土,由此可想到它可能是制瓷器或是陶器用的土坯子。
霎時間,黃土飛揚,正好使台上目不見物。柳紅兒倒處變不驚,繼續縴指連揮,混沌的黃霧竟讓她撕開一道口子。
沒想到,他還在那兒,還是那麼冷靜,出奇的冷靜,因為,柳紅兒覺察到他沒有了呼吸,柳紅兒倒吸一口涼氣,難道他是活僵尸的徒弟?柳紅兒與活僵尸交過手,那次一交手活僵尸就用上了寂滅術,在那兒坐著一動不動,全身血液凝固,血道封死,用「鋼筋鐵骨」來形容還遠遠不夠。柳紅兒只刺了一劍,竟說了句「希望今後不要和你遇上」就放棄了,別人都不知道柳紅兒放手的原因,眾士議論紛紛,說法不一,可信度較高的是當時一劍刺完後柳紅兒頓覺一股強勁的反震力直壓過來,自己沒來得及退步,一跤跌坐在地上,這時活僵尸說了句:「叫你師傅來。」一閃就遁走了。
後來柳紅兒在收劍時發現劍尖竟稍稍變彎了,自從出道以來還未落的如此狼狽,才留了上面的一句場面話。
由此才推斷她的堂哥可能也練了與之類似的奇功。柳紅兒還不能確定,姑切運劍一試,她又想到堂哥的功力非同小可,萬一他存心毀我上古寒劍,那就不妙了,柳紅兒的擔心不無道理,她堂哥用的劍也非凡品,剛才毀劍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再者,他要真練了那種奇功,不必動手也能毀劍。
一劍還是乳燕滑翔般飛刺出,只听「 」一聲,銀劍劍尖已刺了進去,柳紅兒心中直怪:「怎麼一滴血跡都沒有?難道真讓我猜中了?」
場下留山羊胡的道人一聲獰笑,似乎已看出這里面的玄機。憑剛才的悶響就可猜測,被中之物十有**是塊木樁,老道多多少少也知道點「寂滅術」,因此對那是否是真人動了疑。但疑惑歸疑惑,老道還是不能斷定真假,又細細觀察其變化。
柳紅兒心中忐忑不安,這下可沒轍了,短劍繞著白衣少年環旋舞動,場中成了對峙之局。
足足一盞茶的功夫,白衣少年沒有大家推測的一點動靜,場下連大氣都沒人喘一下。
正是這樣緊張的空氣中,柳紅兒將劍光一緊,白衣少年兩臂長襲衣袖各多了一道口子,柳紅兒究竟非泛泛之輩,這一進著既可逼他出手,又可進一步試探,還能避開斷劍之險,可謂「一舉三得」。
可惜的是,他還是紋絲不動,如同落地生根一般,更別提還手了。不過這兩劍卻使他露了破綻,短劍上帶出來一樣東西,一根細如毫發的木屑,也只有柳紅兒才能覺察到。她心中暗喜,不就是根破木頭,敢戲弄于我,叫你化成一柸土。
轉眼間」嗡嗡嗡「的劍鳴聲響遍全場,飛旋的兩柄短劍連影子都捕捉不到,只听「噌」一聲,白以衣少年的腦袋墜地,果然料想的不錯,這人早被偷梁換柱,只不過這圓腦袋好像是陶瓷一類做的,工藝精細,和真人無二。
木人頸部傳來機簧發動的聲音,柳紅兒把白菱一收護住面門,眼神如電,盯著木人看它進一步有什麼變化。誰知只有響動沒有變化,正是松口氣時,一根金黃柱狀粗棍子從頸部突出,周身不下百十個圓孔。這使柳紅兒所料不及,闖蕩江湖前家師也沒提過有這種暗器,心中加上十二小心。這時機簧二次發動,立時銀芒暴漲,上百發鋼珠自小孔彈出,再看柳紅兒早已後倒側躍出五丈開外,站落台下。
鋼珠威力極猛,台下仙魔屬下一個個手捂傷口,慘叫連連,一個黑衣衛士似是功力較弱,向後栽倒,卻遲遲沒倒下,和他一個組的同伴正欲扶他,一塊肉連帶衣角刷刷落下,扶他的同伴也哎呦一聲趕緊縮回手去。這一切恰好讓仙魔看到,凝神一看,一根頭發粗細的白絲連著衛士傷口,而另一端竟連著木人。
再一看那被鋼珠打傷的衛士,早已絕氣多時。柳紅兒先前提防著木人,听有屬下死了,猜測可能是毒藥致命,等進一步察看才只自己錯了,死衛士傷口連塊紅淤傷都沒有,別說中毒了。又仔仔細細察看了一翻,終于找到一個針孔大的傷口,而這傷口正在心髒上面。
又有一紅衣衛士倒下,這下柳紅兒看清了,每有人想掙扎著取出鋼珠,就觸動白線,進而使木人機簧三次發動電射出霸道無比的梅花針,直透心髒,一針斃命,想躲閃卻有白線牽制,只有等死一途。
又有十幾人氣絕,這時听到柳紅兒輕嚶:「下屬不要罔動。」聲小卻清楚,聲落,果然沒人再動。她接著又道:「受傷下屬听著,你們身前有白線一條,身體一動,木人機關立時發動,用刀劍砍斷,不可再牽動白線,力要猛而快。」
眾士听後紛紛解下佩帶刀劍,白線一砍即斷,沒人再中針。
木人機簧再次發動,木片一片接一片落地,有的掉落台下,更令人乍舌的是木片竟自己燃燒起來,把木制的台面也引燃了,柳紅兒正看的出奇,木人也自己燒了起來,一團白色的東西及時彈了出來,柳紅兒這時自忖離木人夠遠了,就算你再有絕毒霸道的暗器又奈我何,因而不曾移動分毫。
白色東西似是質量很輕,似一枚青葉隨風飄搖,在一團團淡藍色魔火的前呼後擁下,被一層火浪推了出來。
不偏不倚,正落在仙魔腳下,仙魔視若無物,也不馬上去舀,只見她單腳輕跺,腳下生風,一波氣浪又使它飄起,正舀捏在手中。
攤開一看,上面一行雋永清秀的小字,上面道:
「人為我擄,三劍為限,斷我柱者,百日可見,無人可斷,永無出頭。」
末了,下畫桃花一枚。
柳紅兒正納悶文中「柱」又在哪?身旁女侍道:「仙主快看。」只見台上木人燒燼,一根兒臂粗的漆黑鋼柱力穿台面,上面手書「千金玄鐵」金漆大字。
柳紅兒不信那是什麼玄鐵,叫一名衛士上去試劍,衛士走到跟前,還沒拔劍,劍鞘早已劇烈抖動不停,等衛士拔劍出鞘,一股強大吸力早已把劍吸去,衛士也不由自主地向前沖去,雖然他在極力把握著劍柄也無濟于事。
這玄鐵名字起的不全,該叫玄磁鐵,真是少見的鑄兵器之珍品。
柳紅兒眉頭一鎖,心中無耐嘆道:「真是萬物相生相克,任你御劍術天下第一,遇到這種神兵,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兒,要麼換玉劍,要麼不用兵器,兩者無論選哪樣,武功都不能發揮其極致,平日較量還可以,遇上不要命的,誰都知道長一分短一分的道理,這其實就是生與死的道理。
「仙主,下面該如何?」台上的衛士一再請示,她才回過神來,說道:「下去吧!」這時才想起紙上寫的事來,突然銀芒一閃,一柄短劍引出一陣嘯聲,只見黑烏玄鐵前一條火星直冒,銀芒一收,短劍沒受絲毫損害,再看玄鐵,除了一道可有可無的滑痕,與原先一樣,果然是白鴰與烏鴉打架——平分秋色。
正待出第二劍時,只見柳紅兒靈光一閃,吩咐道:「找鬼二來。」話音剛落,一襲黑影撲到面前,不知道的還以為黑無常白日索命來了。只听台下人噓道:「好詭異絕綸的輕功。」
只听鬼二道:「仙主有何吩咐。」柳紅兒面不改色道:「听你說過你那把鬼頭刀也是玄鐵所鑄,而且還是上好的雲母?!」
鬼二想都沒想,直接應了聲是,後又說道:「莫非仙主想……」
柳紅兒唅笑道:「不錯!」
鬼二像被針刺了一下,馬上鬼應道:「但憑所取。」雙手奉上鬼頭刀。柳紅兒接刀後掂了掂,不下四十斤,果然是口好刀,工藝考究,不知哪位名家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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