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飛在電光火石的一剎闖入斗場中,只听他喊道:「兩位大哥手下留情!」
黑魂道:「哪來的野小子,不要命了?快閃開!」
沒想到不說還好,一說柳雲飛更是一動不動,連話都懶得說了。
黑魂不想無故殺人,要不是侯夫人激怒于他,誰範的著在這兒拼命。可是騎虎難下,九成真力還沒收住一成,已和柳雲飛接實。
楊霞紫看去,林中顯現出一串火星子,很快隱形不見。
柳雲飛單手舉著劍鞘,劍並未出鞘,原來兩刀的萬鈞之力全卸在這不起眼的劍鞘上。
柳雲飛把劍鞘放了下來,拍了拍肩上的塵土,又瞅瞅劍鞘,吹了吹上面的塵土,恍若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雙魂傻眼在那兒,舉著的刀一直未放下。
黑白兩魂心中各有盤算。白魂心道:「這小弟年紀不過二十三四,這般深厚的內力還是生平僅見,剛才他要一股反震之力上來,我和師兄恐怕要栽在這兒了。」
黑魂心道:「這野小子好厲害,要和那賊婆娘一伙,今天就要倒大霉了。」
柳雲飛一拱拳道:「小弟拙姓柳,草字「雲飛」,兩位大哥如何稱呼?」
白魂心道:「柳雲飛?沒听過這號人物,後起之秀中也沒有見過他,難不成是從石頭縫蹦出來的?」心中這樣想,口中卻道:「我叫石達,他是我師兄石沉,我們的臉就是活招牌,一黑一白,江湖人稱「黑白雙魂」的就是我們。」
楊霞紫在一旁看著,心中不快,心道:「就算圓場,雲哥你也用不著這樣卑躬屈膝吧,照江湖輩份你是活僵尸的徒弟,他們叫你聲師叔都算他們撿了大便宜了,你還叫他們大哥,真不懂你要干什麼。」她哪里知道柳雲飛要不是怕她玩心未泯,失手闖禍,又多造無端殺孽,自己才懶得管這閑事。
柳雲飛道:「你們看,侯夫人也受了重傷,看在小弟薄面上,今天這事就到此為止吧!兩位大哥意下如何?」
白魂心道:「侯夫人看上去確實受傷不輕,這小弟要蘀她強出頭,硬拼吃虧的肯定是我們,我到是沒什麼,可師兄不知什麼意思。」口中說道:「好說好說,小弟你能稱我們一聲大哥,我賣你這個面子,只是不知我師兄……」說著他把頭轉向他師兄那里。他那黑臉師兄冷啍一聲表示極度不滿。
柳雲飛正要詢問黑魂,誰知楊霞紫在一旁氣不打一處來地說:「黑白雙魂,放你們一馬你們還賣乖?」
雙魂一驚,都朝楊霞紫看去,原來他們剛才只顧打斗,加上楊霞紫輕功蓋人,還不知道有個楊霞紫在旁觀戰。
楊霞紫小足一點,沒見她怎麼借力,憑空躍起四丈多高已高過樹頂,又如仙女下凡一般落下來。這種輕功真稱得上是驚世駭俗。
白魂暗罵道:「我說誰敢口出狂言,今天是怎麼了,一下子遇上兩個小神仙,再不走,想走都走不了了。」
白魂一使眼色,黑魂一點頭,一聲「後會有期」,話剛摞下,只听楊霞紫一聲輕笑:「走的了嗎?」
楊霞紫一個翻身,已閃至兩人面前,雙魂剛起腳還沒施展開輕功,就被楊霞紫擋住去路。心中一陣惱火,黑魂剛想拔刀,白魂朝他擠了下眉眼,黑魂才沒有輕舉妄動。
白魂鬼笑道:「小兄弟,這位姑娘怎麼稱呼?」
不待柳雲飛答話,楊霞紫搶著答道:「名字嘛,你們還不配知道,名號嘛本小姐倒有一個,玉鳳凰不知諸位听過沒有。」
柳雲飛被她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的微微一笑。
「玉鳳凰」三字一出,雙魂的真魂差點出了七竅。黑魂不由自主地向後一退,正好撞在身後的一棵楊樹上,頭皮踫的發麻都沒敢吱一聲。
白魂趕忙假笑道:「我們兄弟眼拙沒看出是楊小姐,楊小姐找我們有什麼指教?」
楊霞紫:「指教倒不敢,我問你,為何與侯夫人為難?」
白魂道:「這個嘛是場小誤會。」
楊霞紫道:「我倒要听听是什麼小誤會值得你們痛下殺手。」
白魂道:「楊小姐你也看到了,我們兄弟在這沼林好好走路,她們一伙人走在路上擋了道,我就與她理論……」話剛到一半忽听「砰」的一聲,楊霞紫眼前一片白煙,細腕被什麼人一抓就飛速向前走,情急之下也顧不上拔劍,另一掌蓄了七成真力朝那人後背就是一掌,同時使勁縮被抓的那只手。
誰知一掌上去如遇銅牆鐵壁,玉手震的發麻。那人哼了一聲,轉過頭來道:「力道不小,我都差點栽倒。」
「是雲哥,你也不說話,人家怎麼知道是你,你沒受傷吧!」楊霞紫說著粉面一紅,幸而有白煙阻擋。她也停止去掙月兌被抓住的那只手。
柳雲飛道:「還不是怕你跟不上我?我才臨時想到這個法子,抓疼你手了吧,快,你緊隨著我,這沼林一出大道容易迷路,我們得跟上他們,還不能讓他們察覺。」說完松了她的手腕。
楊霞紫粉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低著頭跟著柳雲飛,心里想道:「再也不能讓你丟下我一個人走了,雲哥。」
兩人一路尾隨著黑白雙魂出了沼林。
一直進了中州城,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走了整整一個下午,楊霞紫第一次覺得原來跟蹤人並不比施展輕功輕松,輕功還好,一路到底,這樣的跟蹤之法,走走停停,還得小心自己的一舉一動,才教人煩。
終于停下了,雙魂屬白魂最為小心謹慎,他在一家閣樓下徘徊不前,整整一個時辰,才去扣門環。
只見他在左扇門環扣了兩下,右扇門環扣了三下,又在左扇門上用食指敲了四下,右扇門上敲了一下。然後門咯吱一聲開了,這時雙魂非常小心,又朝後張望了幾眼,才躡手躡腳的進了院子里。
柳雲飛這時道:「里面一定有人控制機關,要是不懂得這種敲門之法,不單門進不去,可能還會冷不防有幾支冷劍射出來,再者,大門都設計這麼嚴密的機關,里面更是機關重重,就算懂得入門之法進去之後一下識出不是自己人,機關發動無異于獨闖龍潭虎穴,到時就吃虧大了。」
楊霞紫道:「說的不錯,我倒沒想到這麼多,要不是雲哥你在這兒說教,我這時恐怕已身陷院中出不來了,幾年不見你的江湖閱歷似乎增了不少。」
柳雲飛道:「說來慚愧,這都是那怪人教我的。」
楊霞紫道:「你師父就夠怪了,沒想到還有比你師父更怪的。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柳雲飛道:「當然是等了!」
楊霞紫道:「在這兒等?」
柳雲飛笑道:「我可沒說,當然是先找家客棧嘍,看把這位楊小姐凍壞了我可賠不起。」
楊霞紫也笑道:「算你還有點良心,不過,你確定他們夜晚不會出來嗎?要是遛了,豈不白費這翻工夫了。」
柳雲飛一頓,說道:「你看這院子對面,不是也有座閣樓嗎?」
楊霞紫大小姐的脾氣又來了,一斜眼道:「原來你早就想好了,還專門讓人多費口舍,真會拐彎抹角。」
柳雲飛笑道:「這不叫拐彎抹角,這叫循循善誘,你看,你不是會思考問題了嗎?」
楊霞紫耍著小孩子的脾氣道:「這倒沒錯,人家錯怪你了還不行?」
柳雲飛笑道:「行行行,我們走吧!」
兩人聯袂而行,為避免惹人耳目,以常人行速前去。
才過了幾個小巷,眼前豁然一亮,心情豁然開朗,原來的深宅大院給人陰森冷清的感覺一掃而空。這里的夜市空前熱鬧,路旁邊的攤攤點點,布縷絲綢,油鹽柴米,古玩陶瓷,甚至風箏陀螺,連賣藥材的都有,叫賣聲響雖不如白日,卻聲浪依舊一浪蓋過一浪。
楊霞紫愛玩的天性又來了,這邊舀個年糕點心,嘴里嘟囔著「這個比起家里的,口味好多啦!」那邊舀著五香荷包舀在手里愛不釋手,最後說了句:「我要親自給你縫一個。」就放下又去買針線布頭。走到半路,又看到風箏攤,她看都沒看,一下買了十來只。柳雲飛在一旁忍俊不禁,從沒見她這麼愛玩,玩的那麼認真。柳雲飛哪里知道,楊霞紫這麼高興的原因不是夜市,是因為找到了他,才把她積累了這麼多年的綴綴不樂發瀉出來。
買風箏的原因也很簡單,楊霞紫說賣風箏的很像她死去的爺爺,她又把風箏散發給路口的幾個沒玩具的窮孩子們。
柳雲飛隨口說了句:「說不定他真的是你爺爺,你爺爺也沒死。」
楊霞紫啊了一聲,又極速奔回賣風箏的攤位,楊霞紫心驚了一下,就在這來不到一會兒的工夫,那老人已走的無影無蹤,攤位也一清而空,如同剛剛上天遁入空門一般貧空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