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的油撒的夠多,所以揚子摔的十分狠,听說大腿骨骨折,要臥床小半年。他自然不會罷休,可夏天選擇十一層動手,就是讓他自己下不來,別人上去也麻煩,拖延時間的。當天等著人把他抬下來的時候,夏凡他們早就收攤了,找麻煩,你知道夏凡住哪兒嗎?何況,這時候可是救人要緊。
他們走了,夏凡其實並沒有離開大廈,而是拿著昨天得來的那張名片,去了八樓的風華物貿。這家小公司也有人訂餐,所以夏凡來了不少次了。
小公司一共就一個大辦公區,連老板都沒有自己的**辦公室,夏凡一進去,張染就瞧見他了,連忙站了起來,沖著他招招手,將他帶進了會議室,她轉頭接了杯水給夏凡,「喝點水吧,剛忙完吧。」
夏凡連忙道謝。然後才小心的問,「張女士,您看您讓我過來……」
「別這麼叫,」張染是個長得挺和藹的人,圓臉圓眼楮,一般相貌,但有著極好的皮膚,所以看著十分和藹親人,「太客氣了,我長你幾歲,叫我張姐吧。」
夏凡從不忽視別人的善意,當即從善如流,「張姐。」
張染當即就答應了一聲,然後才道,「是這樣的,昨天的事兒我下來早,都看在眼里了,當時就覺得你這孩子挺好,一般人哪里舍得將那些菜都扔了啊。」夏凡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張染還沒結束,「後來我又跟著去了你們後廚,的確是干淨,在听著你的事兒,也覺得挺不容易的,我弟弟就跟你差不多大,還天天傻玩呢。」
「我這也是沒辦法。」夏凡能說什麼。
「能做到自立已經很不容易了,我也不跟你繞,是這樣,我老公啊開了家小公司,包了個劇院做演出,規模不大,連帶所有後勤人員,一共四十幾個人,每天兩頓盒飯,不多,但是個長久生意,距離也不算遠,我就想起你了,也不知願意嗎?」
夏凡哪里能不願意,這代表著一天就是將近100份盒飯,雖然要專門送,可等著大姨他們來了,他哪里沒時間送呢?他連連點頭,「願意願意。」忙站起來,鞠了個躬,「謝謝張姐。」
張染顯然沒想到夏凡這麼客氣,連忙把他拉起來,「你這是干什麼?我也是順手的事兒。」可就是這樣,夏凡又鞠了個躬,才停了下來。倒是讓張染覺得這孩子真懂事,又囑咐道,「明天就開始送吧。我把電話給你,你跟他們聯系就行,我已經說好了。」
等著夏凡從a樓出來,昨天被壞掉的好心情已經完全回來了,即便谷峰這幾天不在,要忙活點,那又怎麼樣,累些也比上輩子強。
張染介紹的是省城第二劇院,原先還是國有單位,可如今電影又不景氣,靠著學校組織學生們每年來幾次捧個場根本就不能維持,就租了出來。張染的丈夫姓魯,在這兒組了個草台班子,每天晚上有人歌舞表演,不少人來看熱鬧。
因著是張染說好的,那邊的人特別客氣,因著時間緊,人家直接找了個小伙子林谷等在門口拿的,數了數對後,林谷就把準備好的零錢給了夏凡,他趕回去的時候,郭師傅才剛將三輪車推到a樓門口。
瞧見他來了,連忙將掛在脖子上的白毛巾遞給他,誰知道還沒說話,就听見有人說,「那兔崽子來了,我看他還跑得了嗎。」夏凡一瞧,不是別人,正是揚子妻、揚子媽還有兩個男人。
兩個女人一見夏凡就撲了上去,沖著他又打又罵,「你個喪心肝的,我們家怎麼招你了,你就下狠手摔斷了我家揚子的腿。生意誰家不能做啊,你怎麼怎麼狠的心啊!」
兩個女人指甲都不短,每下都往夏凡的臉上招呼,顯然就想撓花了他。夏凡本就對他們家人不喜歡,又本能的判斷了一下那兩個男人的戰力,當即就伸手一推,從兩人的圍攻中解月兌了出來。那兩女人顯然沒想到夏凡敢動手,坐在地上當即破口大罵,「你敢推我,你敢推我,哎呦,打人啦,打人啦,打死人啦!」
若是別的,夏凡還頂不住,可撒潑不是他大舅媽張曉華的拿手好戲嗎?這樣的撒潑他前幾天看了好幾次,他上輩子經常見,自然知道,這種人,你越給他臉他就越鬧,要對付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當他們不存在。
夏凡轉身就到了自家攤位前,伸手開始整理盒飯,準備照常上去送東西。這時候還都上班呢,來的人都是辦事兒的,誰看她們啊。那兩女人一起哭了半天,連個應和的都沒有,又見夏凡準備上樓去了,當即就收了聲音,沖著那兩男人喊道,「你們傻站著干啥,揚子就是他打的,還不抓住他。」
兩人還沒動手,夏凡卻猛然回頭,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箱子放了下來,沖著那母女冷冷一笑,問道,「我認識你們嗎?你們上來就抓撓我,還滾在地上撒潑,如今又誣陷我打人,咱們兩家除了在一塊賣盒飯不熟吧,我連你家啥事兒都不知道,你憑什麼這一出一出的?」
夏凡裝的十分無辜,那揚子媽當即就不干了,沖著夏凡蹦著喊,「你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你前腳進了大廈,我們家樣子後腳就進去了,結果你沒事出來了,我家揚子腿斷了,不是你是誰?」
這話簡直就是歪理,夏凡指著大廈說,「這一樓里最少幾百人,你怎麼不找別人去。腿斷了,腿斷了不定是他走路不小心呢,跟我有什麼關系?」
「不是你是誰,這麼多人人家也不賣盒飯,你這是欺行霸市。這生意又不是你一個人做的,你年紀不大,怎麼這麼黑的心肝啊,竟然下這樣的狠手。」揚子妻顯然沒多少頭腦,「揚子是追著你下樓才摔的,那地上有灘油,肯定是你放的。」
「呵!」夏凡直接被他罵笑了,不屑的看著她,「哦,你們瞧見我家生意好,跑過來學沒我們搶生意,難不成還是我們錯了。我們要不賣盒飯,你們去哪里知道做這個生意?你可別吃了地瓜嫌屁多。再說,我上去送盒飯,他沒事兒追我干啥?誰讓他追了。」
揚子妻顯然是個胡攪蠻纏的主,「他他他他……他不就想跟你熱乎熱乎打個招呼嗎?」
「熱乎個屁!」夏凡直接罵了回去,「你吃飯噎著了怨人家賣米的,上班遲到了怨老板,買菜去晚了怨買菜的,你怨得著嗎?他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我一個十五歲的小孩,我讓他摔骨折了?你丈夫是草包還是笨蛋啊!你就是想賴人,也要找個好理由!」夏凡壓根不怕,這年頭消防通道可沒攝像頭。
他緊接著說,「這事兒跟我沒關系,你要是覺得有關系,就去派出所報案,但這里你讓他們過來干什麼?」夏凡指了指瞧著不對已經過來的張大哥幾個保安,「你看好了,你敢動我一根指頭,就立刻有人將你們扭到派出所去,關上幾天不成問題,到時候沒人伺候病人可別哭。」
張大哥一向會來事,听了直接帶著人向前走了兩步,那樣子倒是凶煞極了。
沒有揚子做主心骨,這兩女人顯然戰斗力不咋樣,而且那跟來的兩個男人,顯然跟那揚子關系不夠鐵,剛剛他們一老一少,他倆都有些猶豫,不肯靠過來,這會子瞧見張大哥幾個,壓根就不動了。
兩個女人一瞧,顯然這會子拿夏凡沒辦法,只好留了句,「你等著」,就帶著人走了。等著謝過了張大哥,夏凡送完盒飯下來,郭師傅才不贊成的說,「這事兒你魯莽了,他們畢竟是地頭蛇啊,萬一真有硬氣的呢。」
夏凡不在乎的說,「他要真有硬本事,就不能淪落到這兒跟女人一起賣盒飯。我哥當年混機械廠,都不干這個呢。再說,他要真有幾個好兄弟,第一天的時候,他干嗎不亮出來嚇唬咱啊,他沒有。」
這都是夏凡在第一次接觸後下的結論,所以,在貝誠給了他主意後,他才敢這麼大膽的干。那兩女人顯然是拿他沒辦法,有油怎麼了,夏凡是賣飯的,又不是賣油,跟他有什麼關系。婆媳倆不知道怎麼想的,鬧完第二天,就接著出攤了,只是看夏凡的時候,臉上沒好顏色,時不時的白他兩眼,郭師傅瞧著,暗地里囑咐他,「小心點,肯定揣著壞心呢。」。
不過兩家為了個生意鬧騰的這麼大,不少人都看出來這的確是有利可圖,兩三天功夫,賣盒飯的又竄出了二家。雖然夏凡的生意還是最好的,可郭師傅也急壞了,夏凡卻是一副沒關系的模樣。周四,夏凡就接到了谷峰的電話,說是雖然內退沒辦下來,但是已經請了長假,人也帶齊了,下午就到了。夏凡終于吐了口氣,幫手來了。
你們不是跟風嗎,那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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