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劉睿正式走馬上任,上任的第一天他從朝堂上就得到了一條消息︰黃巾軍復出,而且听著黃巾軍首領的名字劉睿知道那都是自己以往的親衛,如今的臥底,只是讓他不明白的是如今這些人的打算,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按照官方傳回的消息看,南線黃巾軍蘇軾部已與東線黃巾軍岳飛部合攏,人數已經猛增至近五十萬之眾,而且仍在增加之中,這二人如今指揮著青壯精銳在前面開路,一路殺奔徐州,沿途州郡無不被攻克,所到之處豪門被滅,世家被毀,劫掠財物糧食無數,由于對平民百姓秋毫不犯,所以這路黃巾軍甚為順利,各大族的私兵根本不是其對手。
而北線黃巾軍馬元義部之行動也是讓劉睿詫異,這隊人馬也是一路東奔,經冀州直奔青州而去,一路上的所作所為就如同與東線那路人馬一般無二。
劉睿思來想去,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這些肯定都是賈詡干的,于是抽機會給賈詡寫了一封書信,派一名親衛快馬送往涿郡,詢問賈詡到底打算如何。
而自從劉睿入朝以後,天子劉宏對他甚是友好,有時間就與他閑聊,讓劉睿給他講述涿郡的新鮮事物,漸漸的,劉睿從言談中感到劉宏也並不是那麼混蛋,言辭中總是透出一種無奈、玩世不恭的態度,和破罐破摔的思想,劉睿心里不禁懷疑,劉宏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由于身邊總是跟著太監,劉睿也未曾徹底模清劉宏的底細,所以他也沒有貿然詢問。
後來的個數月中,通過天南地北的交談,劉宏對劉睿的學識和博文廣記越來越欣賞,平日里儼然像對待親兄弟一樣。
一日,劉宏又在御花園安排了宴席,將劉睿喚來一同飲酒,並派遣張讓去道人史子眇家和董太後處,分別將兩個兒子接來,劉睿這才想起,劉宏在劉辯之前還生過幾個孩子,但都夭折了,也許是先天體弱,但也不排除那幾個苦命的孩子命喪宮廷爭斗之禍的可能。
後來劉辯出生後,劉宏便將劉辯寄養到了道人史子眇家中故被稱為「史侯」,而劉協出生後則交給了董太後親自養育被稱為「董侯」,根據劉宏如此安排可以看出,之前的孩子夭折于宮廷斗爭的幾率最大,基于此,劉睿看著對面臉色蒼白的劉宏頓時覺得他真的很可憐,也深深地感到帝制政體腐朽之處。
半個時辰後,二位皇子到來,劉宏對二人道︰「辯兒,協兒快來見過爾等叔父」
兩個孩子領命來到劉睿面前,九歲的劉辯到了劉睿面前深施一禮道︰「佷兒辯,拜見叔父」劉睿趕忙起身將劉辯扶起。
而劉協終究才四歲,看到劉睿後怯生生的道︰「吉額協,拜見需父」儼然講話還不太利落,劉協一出聲,劉宏頓時被逗得哈哈大笑,一把將劉協攬入懷里,親了劉協小臉兒一口。
劉睿看在眼里,心里對劉宏的看法又好了一些,起碼劉宏還保持著為人之父的慈愛,在帝王之家,這份真摯的父愛是很難得的。
稍稍平靜了一下,劉睿對劉宏道︰「陛下,微臣今日不知能得見二位皇子,故未曾準備禮物,還望陛下莫怪,然初次見面微臣亦不好無所表示,二位皇子正值好玩之齡,故微臣請陛下恩準微臣當面為二位皇子造一簡單玩具」
劉宏現在心情很好,聞听劉睿要立即在此處為自己兒子造玩具,頓時心里也起了好奇之心,想看看劉睿到底能造出什麼東西,所以立即批準。
隨後,劉睿向劉宏要了一塊長條木料,和一把匕首,本來張讓見劉睿要匕首還想呵斥攔阻,但被劉宏制止了,吩咐讓人將兩樣東西拿來,並就在自己面前制作,這也充分體現出了他對劉睿的信任,雖然劉睿要想殺他,不用匕首也能輕易至他于死地,但對于這份信任,劉睿心里還是有所感觸。
劉睿先把那塊木料用匕首削成了一根圓柱,然後將圓柱形木料截成幾段,每段約有十公分,再將截好的木料一端削成了錐形,最後跟劉宏要了一些顏料上色,畫上了一個圖案。
原來劉睿做的是自己小時酷愛玩的「漢奸」有的地方叫「嘎嘎兒」也就是陀螺,做好後,劉睿又請劉宏讓人做了兩根鞭子,如此,一個簡單的玩具就做成了。
首先,劉睿到御花園的空地上進行了演示,看到陀螺飛速的旋轉,不光兩個孩子歡呼跳躍,搶著要自己試試,就連劉宏也動了心。
劉睿趁兩個孩子玩的起興時,又用剩余的木料做了幾個,一時間御花園里笑聲一片,就連張讓也加入進了抽「漢奸」的隊伍中去了。
不久之後,這個劉睿一時想起的玩具就傳出了皇宮,傳入了民間的孩子當中,不同的是,在皇宮中這個游戲叫「抽蛾賊」,而在民間,這個游戲則叫「抽閹奴」,眾宦官听到後各個氣的火冒三丈,但也無可奈何。
更有商業眼光獨到的商人,將這個玩具制作成各種材質和多種花色,甚至在上面包金瓖銀,裝飾上各種寶石,將之賣與豪門,掙了一筆。
而從這個事件中劉睿突然想到了版權保護,否則今後仿冒之風大起,勢必影響技術的革新與發展,當然這是後話。
歡樂地時光總是短暫的,當太陽西沉時,二位皇子被送回了各自的寄養之處,劉睿也告退而去,當眾人散去,劉宏回到寢宮,屏退所有人後,看著手中的陀螺,劉宏默然流下了淚水。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著︰原來歡樂可以是如此之簡單,然而自己卻注定與歡樂無緣,自從十二歲被竇武接到雒陽那一刻起,自己就從此失去了歡樂,他恨!他恨竇武!恨皇宮!恨皇位!恨整個大漢天下!所以他要報復!狠狠地報復!
穩下心神,劉宏將這個陀螺用一個錦盒裝好,放到一旁的珍寶閣之上,並將張讓喚進屋內,對張讓道︰「張卿,若是有朝一日朕離開人世,汝便將這錦盒予朕陪葬」張讓听罷剛想說話,卻被劉宏伸手制止了。
劉宏道︰「汝不必多言,照辦即可,朕身感疲憊,為朕寬衣,朕想休息片刻」說著走到了床前。
劉睿通過今天的事情也見識到了劉宏的另外一面,對劉宏的印象也不再像以前一樣那麼討厭,他總覺得劉宏有什麼事情埋在心底,想著合適的時機一定試著了解一下。
回到自己的府邸,親衛報稱涿郡的回信已到,劉睿立即將書信接了過來,不過讓劉睿詫異的是,回信竟然有兩封,一封是賈詡寫的,而另一封則是張煜寫的。
先拿起賈詡之信,抽出信紙,如今涿郡內部已經開始普及紙張,但因為產能有限,所以還未曾向大漢全境推廣,劉睿看著手中的信紙,顯然在造紙工藝上比前幾個月又有了提升,如今的紙張白皙程度比自己離開時要好了許多。
展開信紙,劉睿上眼觀瞧,只見賈詡回信中寫道︰「主公安好,主公來信相詢之事,確乃詡自作主張為之,自主公入朝之後,岳飛、蘇軾以及杜甫三人紛紛傳回消息,詢問下一步方略,因主公不在,故詡擅作主張命三人率軍攻擊郡縣。詡之思,今後主公若想實施治世方略,勢必會遭到各士族及豪門之阻撓,故詡命三人將中原各州之士族豪門先行拔除,為主公將來做好準備,按詡之策,北線黃巾與東線黃巾將于青州會合,若不出差池,到時兩隊黃巾大軍將發展至百萬之上,誠如主公先前所言者,戰爭向來以人口以及財物為基,故詡才斗膽出此方略,詡知主公仁厚,不欲陷百姓于戰火,然當今之世百姓若是協從于黃巾而奔走青州,未嘗不是百姓之福,而對于士族豪門而言,其只會成為主公大業之掣肘,不若及早除之!擅作主張之罪,詡不敢推月兌,望主公降罪!」賈詡拜上
看完賈詡的信,劉睿心里很不是滋味,按說賈詡這麼做確實有違自己的理念,但是自己又怎麼好怪罪賈詡呢?賈詡如此做可以看出是處處為了自己,為了今後的大局,在沒見到劉宏之前,劉睿已經做出了破而後立的決定,到時如果需要,劉睿也會不惜做出改朝換代之事。
穩穩心神,劉睿覺得自己離著身為霸主的條件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也許就是自己後世的原因吧!放下賈詡之信,劉睿又拆開了張煜的信件。
只見張煜信中寫道︰「子聰吾佷,文和所為乃與吾相商而後行,此事前後因果吾一概而知,其余吾不多言,只對子聰有一言相告,身為主上者,勿要事事皆求明了,昔日翼德曾告吾子聰一言,乃︰難得糊涂,今吾以此言相告,子聰即知此言,何不照此言而為之乎?主不便為之之事,皆可由臣下代勞,此方乃為主之道也!望子聰賢佷三思!」
看完張煜之信,劉睿算是明白了,這二人早就串通好了,開始就想不讓自己知道,來了個先斬後奏,而且一個將責任大包大攬,另一個又自首說自己也是主犯之一,劉睿不禁心里覺得好笑,心說二人年齡加起來都一百多歲了,可還是像孩子一樣的心性。
搖搖頭,劉睿不再想這事,反正現在不同意也沒用了,就是現在寫信讓賈詡停止計劃,等信件到了涿郡,再傳到三人手中時,估計岳飛三人都已經在青州會師了。
其實,賈詡干的事劉睿不是不理解,他不贊同的是如此做法會將無辜百姓扯到戰爭的泥潭中去,不過想想賈詡說的話,也不無道理,百姓就是不被岳飛等人連騙帶脅迫的帶到青州,也不一定就能安穩度日。
賈詡後續的想法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劉睿也猜到了幾分,如果自己所猜不錯的話,等岳飛三人到得青州之後便會在青州扎根,之所以選擇青州,賈詡肯定考慮到了卓爾金艦隊的因素,而且青州地形基本三面環海,只有一面面對中原,可謂易守難攻,加之卓爾金艦隊的強大,青州可謂固若金湯。
想罷劉睿提筆又復了一封回信,上書八個大字「因時因地,便宜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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