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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這些慰安『婦』們是不是在爭風吃醋,還是聚眾打架斗毆或也許是……
在他一時還沒有搞明白之前——有五六個慰安『婦』迎面跑過來,瘋狂地摟著他的大腿,有的摟住他的腰,只松當時被這幫慰安『婦』壓倒在地,他戴的眼鏡也被摔出去老遠。()
嚇得只松嚎嚎直叫,幾個慰安『婦』仍上不肯放過,強烈要求只松巴那個放她們回家。()
「求求你了,只松太君,放我們回家吧,我們回到家一眼就回來的,把我們困在這里,實在受不了……」
只松巴那個那雙小眼楮,突然亮起來,『射』出凶光,這矮個子男人在地上爭扎著,仍沒能起身,他變得氣勢洶洶,雷鳴般的聲音沖她們喊道︰
「你們的,八格亞路,死啦死啦地!」
好一會兒功夫,只松巴那個才從地上爬起,滿地尋找自己的眼鏡,一名慰安『婦』隨即把眼鏡遞給他……他打打身上灰塵,整理一下衣領,以一個日本軍人的熊樣,開始向慰安『婦』們訓話;
「你們!表現大大的好,孝忠天皇,可以離開慰安所,回到父母身邊,統統地回家。()這三個女人,即將回家的女人——就是你們的榜樣。不孝忠天皇,不支持聖戰,統統地,死啦死啦地——你們的明白。」
只松走了,回到他的房間,快走到房門時,他回過頭來看看站在那,發楞的一群慰安『婦』們,詭秘地笑了一下,小聲說道︰
「你、們……八……格!」
捎帶慰安『婦』的日軍的卡車,在中午一點多鐘才開了過來。()
當三個被日軍遣國的女人,從慰安『婦』們中間走過的時候,慰安『婦』們沒有鼓掌歡送,沒有人說話,似乎忘記了事前的記憶;三個女人上車,卡車發動後,她們的記憶似乎一下子恢復了,突然情不自盡地圍上來,先是听到有一名慰安『婦』發出哭泣,接著所有的慰安『婦』都哭了,那場面就象是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
金根姬爬上敞逢車,再次抱住洪貞慧難過的哭了起來。
「貞慧妹妹,姐姐舍不行得你回去,你是我的好妹妹,你懂事了,你要一路上保重呀,回到家後……千萬千萬別出來打工了,咱們那有山,有河,咱們就是這個窮命呀!」
「姐姐,我听你的話,你也要好好的表現自己,爭取早日復原,到時候我到內谷村找你玩。咱們家鄉的歌啥唱得,‘摩嶺山呀,摩嶺山,你再高也有頂;藍水河呀,藍水河,你再長也有源。’苦日子會到頭的,大姐!我在家鄉會等你的,根姬大姐!」
「你見回去後見到我爸爸,還有我的弟弟和妹妹,就說我在全州府打工,別說我在中國做慰安『婦』,羞死人了……我一定會回去的,讓家里人放心。」
「我會的,根姬大姐……到今天這一步,咱啥也不說了,好嗎?」
洪貞慧雙手緊緊捂住嘴巴,忍住淚水,她不知道怎樣告辭,怎樣才能讓金根姬高興起來。
就在這最後一分鐘,三名慰安『婦』全都站在了卡車,向慰安『婦』們招手致意。
這時候,只松巴那個從慰安所出來,他爬上汽車,站到兩名日本女人面前嘰哩咕嚕說些什麼,中國的慰安『婦』,朝鮮的慰安『婦』都不清楚,而從兩名即將要回國的日本女人笑逐顏開的臉上,可以得知,只松一定是表達歡送的花招。
但只松使用地動作,讓在場的慰安『婦』看得很清楚,他先是向三名車上的慰安『婦』深深的鞠了一躬,兩名日本女人在只松面前向他深深的鞠了一躬,朝鮮姑娘洪貞慧趕緊跑過來,站到只松巴那個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向只松表示謝意。
最後只松下了車,便昂起頭,滿臉帶笑地,向三名慰安『婦』,每人送上一個飛吻。
卡車很快地開出了縣城,向蚌埠向方奔馳。
車上三個女人的心中一陣輕松,好象是壓在心頭上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又仿佛有什麼骯髒的東西被釋放了出來;在她們將要離開這這座城市的時候,希望自己只是那一片仰風飄落而鼻息的樹葉,短暫的過客……
她們每個人都試圖從自己的內心中永遠撕掉這一幕丑陋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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