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砸、砸腳蓮,踫你身上火星煉;叫你蜷、你不蜷,砸掉你的小金蓮。()()()——這不是詩,是一首兒時的歌謠,鄉下人都會唱,不知傳幾了代人;杜樓村有四個女人,都是村上的大閑人,她們吃過早飯後,就月兌失腳圍坐在一條大床上,一邊唱著,一邊做游戲。
游戲的贏家只有一個,那就是金根姬。而輸者是要值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的,三位太太伸長脖子,讓金根姬刮鼻梁子。()()(.cn)金根姬彎曲著小手指頭,帶著笑臉,輕輕地、溫柔地,在每個太太的鼻梁上點了一下子,三個太太高興地咯咯咯直笑。
「咱們還是別玩這個了,做一個猜謎的游戲吧!」金根姬『操』著一口濃重的淮北口音說道。
此時、正是1939年的冬至,在這個偏僻的鄉村里,她們找不到什麼好玩的了。()三位太太思考了半晌,最後決定到鄉場上學騎自行車。
她們三個太太,一起從大院里走出來。金根姬推著自行車,挎著一把二十響的大把盒子槍,緊緊跟在後面。金根姬本來不會用槍,土匪們只教了半天,她上能打只鳥,下能你打雞。她帶槍的目的,就是要保護好三太太的安全。
金根姬走出大院,凝視一下這座高大院落,那里面沒有陽光,就象是走出了墳墓似的。()她試圖用這種行動,喚起心里某種特殊的,能夠辨別人生方向的感情。但她沒有體驗到這種感情,只感到是被那一陣陣地恐懼緊緊包圍著。
三位太太的貼身隨扈——她做了以前從沒做過的事情,同時她的內心還是有許多的失望,因為眼前的一切毫無出奇之處。
天氣是陰沉沉的,杜樓村到處是一遍淒涼,沒有了生機,村前房後的大樹沒有了葉子,但樹的心是痛的,掙扎著,努力著它堅挺筆直的軀干,被寒風給折斷的樹枝落了一地。()
四位女人從村里走過時,驚得烏鴉四散,大樹在空中搖曳,只有地上的葉子在風中飄起來,看一看她們#**小說
鄉場上空『蕩』『蕩』的闃無一人,金根姬小心翼翼地把大把盒子掛在圍欄上。
大太太先騎自行車,大太太還沒有騎上去,就栽了兩跤,而且都是摔了個仰八叉,另外兩位太太一直在笑,笑得前仰後合,一個笑得手捂嘴,另一個笑的擦鼻涕。胖乎乎的大太太不服,拍拍棉襖和棉褲上的灰塵,繼續學騎自行車。到後來,自行車沒有學會騎,自己先跌倒在地,自行車壓在她的身上……
二太太是小腳,不敢騎自行車,三個女人鼓動她,誰勸她也不騎。
「怕栽跤,嫌丑,要是褲襠栽炸線了,可怎麼辦啊?羞死人了」
三太太敢騎,她讓金根姬扶後座,在鄉場上溜兩圈,感到非常的瀟灑,上自行車不太熟練,金根姬用兩腿夾住後輪子,三太太才能上去。
……三個太太玩累了,坐在場邊的麥糠堆里一邊曬太陽,一邊啦啦呱。金根姬沒有閑著,開始自學,苦練,她進步很快,不到二十分鐘就會騎了,而且還能繞到鄉間的路上騎。
沿著杜樓村前後繞了幾圈子。但是,在金根姬身上村民們感到某種危險。看到她騎一輛洋車子,獨自一人從對面迎來,人們會這樣說道︰
「常有這樣的壞蛋,腰間常挎著一把二十響的大把盒子槍,……得離她遠一點,記住,她不帶大把盒子過來,也是同樣的可怕……」
在路上金根姬听到村民的責備聲,這聲音是從鄙夷地眼神里發出的。
村上的人都把她當成「東洋女人」,金根姬的一舉一動已經成人村民們恐懼的對象,但沒有一只好奇的眼楮能夠窺破她生活的底蘊,就連巨匪熊大杜家住的那一些佃戶們,也都常在她面前戰戰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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