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中醫到接到命令後,不敢停留,向那頂白『色』的帳蓬衛生所跑去。()o(n_n)o~~
而這時,桂平所長剛剛從衛生所里出來,她手里拿著一份《新四軍第四師退伍軍人證明書》……交給他。()
他看了看,念念不舍地轉過身,桂平所長緊緊握住錢中醫的手說道︰
「你是老同志……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希望錢中醫同志,一路走好,回到家鄉後,不要忘記咱軍人的本『色』,更好的為家鄉人民服務。()」
「嗯!感謝部隊多年的培養,如果軍隊還需要我,我一定會回來的——真有點舍不得你們——不過,我沒有寫申請退伍的,你們……如果只有一個名額,我還是讓給別人吧,讓給金根姬同志。」
「你是老戰友,老同志,早該退了,由于戰爭才把你留下來。這次退伍的不是你一個人,是一批戰士 。」
「這……我還是讓給金根姬同志吧,她是朝鮮人。」
「我已經勸她退伍了,找有文化的戰士,替她代寫好了一份退伍申請書,這你就放心吧!」
「嗯!」
錢中醫低下頭,又一次回到營房中。()他在房內開始整理自己攜帶的小木箱子,小心翼翼地把行裝一件件放進去時,望著窗口外邊,熟悉的戰友一張張笑臉,還有那即將離去的環境,他曾有過一種暈乎乎的感覺,仿佛把自己的生命放進了一小小木箱中……
從懷中掏出一張照片仔仔細細地看了又看,那是九年前他們一家八口人在懷遠縣城照片館留下的一張全家福——抗戰勝利了……你們娘仨一定活著,現在還好吧?
「我的妻,我的兒啊!能不能見到你們,我很快就要回家了,你們一定要等我喲!我是軍人,不能在軍營中哭泣,見到你們再哭……我這就回去。()」
他就要離開營房和這片歡慶的土地,去到另一處歡慶的土地上。他不知自己將來遇到什麼情況,但這里驚心動魂的戰斗場面和那揮之不去的軍民雨水之情,確依然伴隨著他。
天氣依然是那樣的炎熱,**的太陽直『射』在山包上,似乎一動也不動,熱浪趁著陽光向山上直接輻『射』過來,上下翻騰著。()金根姬在小山包上站崗放哨……已經是汗流浹背,仍寸步不離,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夏日。
她知道自己站的是幸福崗,放的是幸福哨,而且保衛著的是這里慶祝幸福的軍民,在這塊土地上沒有戰爭的消煙,老百姓太平了;苦與樂是就是那麼一回事,一個人所能做到的最高德行莫非是苦難中站起來而不忘記受過的苦難,所收獲的幸福,那是一種不違理『性』的享樂。
此刻、金根姬在向山下張望著,看到什麼心里總是高興的︰她看到挑水的『婦』女從山下走過時——心里高興,看到放羊的羊倌在山坡上玩耍——心里高興,就是看到在河里戲水的一群孩子們,心里也是高興的……
錢中醫走到山下時,看到金根姬在站崗,他有些猶豫不決,要不要停下來,和她攀談幾句呢?對的,當然。並且自己現在已經是退伍老兵了,可以和她招手告別。為#**小說
他走向前走兩步,但仍站在路上,向金根姬揮揮手說道︰
「喂!金根姬同志,我們再見了,有時間到懷遠縣去找我。」
金根姬听到有人喊她,一手抱住鋼槍,一手在空中『亂』揮,高興地大聲說道︰
「听到了!一定的,你一路走好,我會去找你的,老戰友。我要站好最後一班崗,你先走吧!我會想你的」
說完,她用一陣自負而天真的快樂神氣微笑著——她是美麗的,象一朵美麗的花兒。
錢中醫很受感動,頭也不回地走了,一邊走,一邊默默再想︰
「唉!苦命的金根姬同志,希望你能順利的到達朝鮮,盡快回到親人身邊去,我們中國的戰友們,也就放下心了。」
金根姬使勁抹了一下眼楮,甩走一串悲傷的淚水,再次向錢中醫走過的方向看一眼,似乎是在尋找父親的影子,可錢中醫不見了,想一想,剛才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就這樣不見了呢?
金根姬又一次陷入沉思之中,回國的願望能不能夠現實,朝鮮有沒有光復,家鄉的老百姓是否還能認為我嗎?他們的生活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好轉……她不知道,因為她是一名新四軍,在軍營中,沒有人會告訴她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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