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們要不停地走,就不會冷,實在不行,咱們三就跑起來。()()()☉﹏☉b」金根姬說。()「這就象打仗一樣,只是有必勝的信心,會戰術,不怕吃苦,就能取得勝利。」
「真是這樣嗎?」陳朦升說道,
「千真萬確。因為咱們三個是群眾人推選出的社員代表,咱們做地工作是正義的,咱決不能辜負大家期待。」
「你別徐**了!你是我們的領導,你走向哪兒,咱倆就跟你到哪,老百姓的錢都在你腰里裝著呢,你要是把事情搞砸了,你負責。」
「金嫂子,咱別搭理他,」劉開太嚴肅地說「他什麼蝗子,剛出郭剛集才幾節地,他就想退縮,孬得跟孬熊樣……我看,咱們給集體辦事,給大家辦事,沒有什麼可怕的,拿出當年支援淮海戰役的勁頭,干什麼都行。()」
「對!不怕吃,不怕困難。」
這是他們第一次到縣城供銷合作社進貨。三位代表向郭剛村的社員集資30多元錢,而且每人帶一條扁擔,兩個筐,兩條繩早晨就出發了
曠野中,冰天雪地,才感到天氣的寒冷。一片強烈的金輝,幾乎流動起來,掛在東面遠處的大樹頂上,象把扇子散開,在灰『色』的天空下,他肆無忌憚的向西方直『射』,偶而從天飄下的一團團雪花,是細碎而干燥的。()而鄉下人看來,這樣的情況,不叫下雪,大雪幾天前就下過了,厚厚的鋪在地上,有半腿深#**小說
「你們看,太陽出來了,天變暖了吧……你們倆個人,淨胡**扯,讓我出門多穿件衣服,別凍著——你們是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陳朦升又說。
陳朦升不過是小學畢業,會記帳,就是個話嘮,一說話嘴上粘滿吐沫子。
「你說話規矩點,我和金根姬都是你的長輩。你和長輩說話,別沒大沒小的。」劉開太回過頭又說,「我都不明白,郭剛集的群眾怎麼推選你社員代表——真是個累贅」
「開太叔,我們說話不能破壞民主。()郭剛村的人選俺,是看俺的學文高,咱是文化人,能寫會畫,能說會道,在這個問題上,你也不要在吹『毛』求屁(疵)了。」
劉開太撇撇嘴,沒有繼續和他說話,頭也不抬地繼續走路,此時金根姬已經走到了最前面,距他們倆人有好遠一段路。
在這三人中,金根姬歲數大些,做事情穩當,也能扛事,所以劉開太和張朦升把集資款,讓她保管現金;劉開太在郭集街上是大家公認的老實人,沒有壞心眼,說話不多,但句句有份量。()
最不听話的就是陳朦升。他年齡最小,但精力充沛,一路上嘴不使閑,一會歡天喜地,一會又笑又喊……他見劉開太不好玩,便追上前面的金根姬,並與她嬉笑斗罵。
金根姬開始沒有理他,被惹急了,她才開始很生氣,後來便攆上去,踢了他兩腳,或者把他推倒在雪地上,並呵斥道︰
「你這個半拉覺子,真不戲興人,開玩笑也不分老少,我是你大姑,不和你這個破小子胡鬧——你回家問問你爹,你喊代俺啥子?」
「不打不熱鬧,要得歡,老少摻。」陳朦升笑著說道。
三個人一路上,打打鬧鬧,總算進了城。
懷遠縣供銷合作社就在城北關,大門口擠滿來進貨的人,都是四鄉八帶的社員代表。他們三個人來到院內,開始東張西望……
「咱們就在這里排隊吧」陳朦升說,「看到嘛,那個窗口上寫的什麼……開票外(處),咱就在這排隊吧。」
金根姬始終松了一口氣,她放下肩膀上背的工具,說道︰
「好!我留下,你們倆到街上去喝飩熱飯吧,我自己在開票外排隊。」
此時,金根姬已經站走到隊伍的最後一個位置了,算是整個隊伍的殿後
進貨的人多,院子顯得小些,秩序也有點『亂』,去提貨的人必須推推搡搡從稠密的人叢中擠過去,穿過一片吵嚷和喧囂,向倉庫跑去。
等金根姬出來時,秩序就沒有那麼『亂』了,倉庫前還有十多個人。
「陳朦升,單子開來了,給你看看,人家開票外給的什麼單子,俺一個字也看不懂。」
陳朦升一只手接過單子,先是咳嗽兩嗓子,然後,高傲地向單子瞅一眼,說道︰
「你們倆過來!你們倆個給我听著,開票外給的是提賃(貨)聯,租賃的賃——這單子是很重要的。你們現在明白嗎,群眾為啥推選我,不推選劉禿子?」
「切!你和劉禿子差不多,一路貨『色』。」劉開太氣憤地說。
陳朦升樂了,樂過之後他又接著說︰
「這就是文化人與文盲的區別,這單子你們倆都看不懂吧,傻了吧!」
「別開玩笑了,」金根姬說,「天不早了,快裝好商品,咱們回去,要抓緊時間,天夜之前回到家。」
三個人提完貨之後,倉庫保管員就把倉庫門關上,並把陳朦升叫到一邊說︰
「農民同志,這不是提賃聯,你剛才說錯了,這個字念貨,這個單子是提貨聯,你手里拿的那一張單子是存根,回去要保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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