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弟,給你,把帽子戴上,咱們倆都是光頭,走在一起不好看,讓金寡『婦』發現,就知道咱們倆是硪工隊的人。()」陸三客說
「你戴吧,我不用,我是火光球,到哪里去,人家都知道,沒有人不認識我的。()」劉禿子說。
「咱們這是夜間行動,得講究自己的形象,不能讓人們看出——咱倆是干啥的,到時候不好說話,知道嗎?我大小也算是個領導,硪工隊的隊長……和禿子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事?」
「切!老三,三條腿,在這方面你比我強多了,你是老大,你就別提著褲子充好人了!你的那幾下子,十多年前我就知道了,切!還跟我擺譜,哼,少來!。()」
「快點,叫你戴你就戴,說什麼費話。」
「嗯!」
倆人的頭上,都戴上一頂破帽子,藍『色』的。他們並不知道,帽子是勞改犯留下的,每頂帽子上,寫有白湖監獄及編號。陸三客先戴上勞改犯的破帽子,挺挺腰,又高興地上前用手拍拍劉禿子的肩膀說道︰
「怎麼樣,帽子一戴上,咱們象不象八路軍,」說著他雙手掐著腰,走兩步,又說「不象八路軍,那也得象區干部,哈哈哈哈……」
「你的,大大的,八路的,喲稀!」
劉禿子彎下腰,樹起大母指,模仿電影中的一句日本鬼子話,表示的主子的贊美。()
兩人趁著夜『色』,向郭剛村食堂出發了。他們的目的就是去看看金根姬,用當時農村下流人的話說,就是去「刮點」。而這並不是主要目的,兩人還商定了另一套方案,如果條件成熟的話,就把大美人金寡『婦』給拿下——二戰一不吃虧。
已是八點多鐘了,工地上的大嗽叭停,路上靜靜的,開始刮起了涼風。由劉禿子帶路,倆人向郭剛村食堂走去。一路上,陸三客吹著一些口哨,頭擰著,吹的淨是一些下流唱曲。()
「象咱們這種人,」劉禿子說「總覺得吧,夜里走路比白天走路自由多了。」
「那是,夜黑才是咱們的天下,比如說,某某人做啥事,見不了陽光,那就是說咱們這種人的,對吧。」陸三客回答。
在距離食堂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兩人便止步。
「我先過去,你趴在這等著。」陸三客說。
隨後,陸三客清靖嗓子,正了正帽子,向食堂向過去。不一會兒,陸三客又拐回來,他見到劉禿子大叫︰
「禿弟,禿弟!食堂里哪有金寡『婦』,夜燈瞎火的,屋里屋外都找遍了,你匯報的情況不準確——我日恁嫂子!」
「不會吧,陸三條,我在食堂吃的晚飯時候,就是去你那之前,我還見她呢,」劉禿子感到有些意外,不由自主地撓個撓頭皮,突然又說,「我想起來了,她一定是上掃盲班去了。()」
「走,回去,打道回府,你早想起來就不用跑怎麼遠的路了——我日恁你嫂子!」陸三客又罵道。
工地管理處的辦公室里,就是夜校掃盲班。
課堂上,點的是一盞氣油燈,是那種耀眼通明的牛心大燈泡,村長劉開太坐在講台的一角,面向全班同學,他是唯一的男『性』,其余的人全都是『婦』女。雖說是能蹦能跳的姊妹團,可是課堂秩序就是好︰
沒有說閑話的,沒有大聲喧嘩的,沒有打瞌睡的,更沒有打鬧的,听到的是細言軟語的討論聲,和有節奏的擦黑板的沙沙聲。
#**小說
有一位老師是個年青的姑娘,是工地上的技術員,正站在黑板前寫著︰「我們不願意做奴隸。解放了,我們也不是老爺……」
這是掃盲班課本里的課文,當姑娘寫完了這段課文,手拿一根教棍,指點著黑板,教大家齊聲念著︰
「我們不願意做奴隸。解放了,我們也不是老爺……」
這時候,有兩個人在夜『色』的掩護下,鬼鬼祟祟地過來了,偷偷溜到辦公室窗前。趴在窗台上,伸頭縮腦地,朝教室內觀望;教室里的生學並不知道,倆個工地上的二流子,正在黑暗中搞鬼。
「劉禿子,哪一個女人是金寡『婦』?」陸三客小聲笑著說。
「別急,這是夜天,我得慢慢瞅瞅……噢!是坐在後排的那位,臉白的就是,看到了嗎?」
「看到了,其實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不錯不錯……漂亮!安灌河上一枝花,快走快走,我已經記住了」
他們很快地走開,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管理處辦公室。然後放慢腳步,腳步很輕,比老鼠偷啃東西的聲音還要輕;這兩個男人,看上同一個女人,便開始了爭風吃醋。
他們臨分手的時候,陸三客回過頭來,又一次拍拍著劉禿子的肩膀說道︰
「這女人長的真馬海,你讓我給吧,等我玩好了,就讓你玩,怎麼樣?哈哈哈哈……」
劉禿子低著頭,沒有回答,他有點不樂意了。
「憑什麼讓你先玩,是我發現的,又不是你第一個現發的,什麼玩意兒。」他心里在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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