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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喇叭先是傳出兩首革命歌曲,接下來就是郭剛集工程管理處,宋學友指揮的例行講話。()劉禿子更加緊張,因為宋指揮在大喇叭中,曾點名批評過他,搞得他里外不是人。其實,在集體勞動中,他的表現特差……
劉禿子飯只吃了半碗,宋指揮的講話就結束了,幸好這次講話並沒有提到他的名字。
高音喇叭躁聲大,播音員不斷調試。接下來,轉播懷遠縣安灌河指揮部的廣播,縣里的女播音員用流利的標準音,在播送一遍通訊報道︰
「……郭剛集鄉郭剛村炊事員金根姬同志,響應上級提出的增產節約的號召,出主意,想辦法,精心鑽研,創造出一種省煤灶。()()(.cn)每人每天只燒五兩煤,得到治淮委員會工程總隊的肯定,在《治淮周報》上介紹其經驗,並繪制圖形,為國家節省了大量的原煤。近日懷遠縣治淮指揮部號召,全縣各鄉村炊事員,都要向郭剛集鄉郭剛村的炊事員金根姬同志學習,大力推廣金根姬的節能燒煤法……。」
蹲在食堂門前吃飯的人,全是郭剛集村民工,他們听到金根姬的事跡上了縣指揮部廣播電台,飯也不吃了,起身鼓掌,有好多民工個個喜笑顏開,慌慌張張地跑進伙房……
劉禿子沒有細听通訊報道,當他發現民工們都在認真通訊報道時,這篇通訊報道已經結束了。()
他的心一下涼了半截,他站起身拍拍,急忙向食堂方向走去,當到門口時,見全大玉和金根姬抱在一起,周圍一片喧嘩聲,村長劉開太也在食堂里,所有的人都在向金根姬表示祝賀。
劉禿子沒有進去,很快地又轉過身來了。向事先蹲在一起吃飯的民工,陶文彬問道︰
「老哥,金寡『婦』是不是要調到郭剛集鄉管理處,我剛才好象听到她要到管理處去當炊事員。()」
陶文彬裝著沒有听見,劉禿子便去扯他的衣袖。
「干什麼?什麼蟥子。」陶文彬半轉過臉來喝道
「剛才我好象听到,金寡『婦』要調到管理處去」劉禿子又問,「文彬,你有沒有听到?」
「沒有,」陶文彬道,隨後便仍下他,踅到另一些擠在一起民工中去了。
「文彬,文彬……文文,我日,你過來哎!」
「劉禿子叫你做什麼」民工中一個問。()
「不知道;他叫我是問金根姬的事情,可他自己又沒缺胳膊少腿的,想知道自己去問金根姬去……他算是老幾,我煩他。」
通訊報道的內容,他沒有听清楚,但確信金根姬很快要調走,到郭剛集鄉管理處做炊事員,是近日就要出發。
這事情太突然了,以想到這些……大腦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劉禿子情緒極端惡劣。他走出安灌河以外,找到一家偏僻的代銷店,喝點酒,並一反常規,喝了很多酒,指望借酒澆愁。但酒精使他的思想更加狂『亂』。
「走了,開路!」劉禿子叫道,「不能讓陸三條知道這一切。金寡『婦』,我不會讓你走的,懂嗎?——我猜到……你對我還是點感情的。」
「民工同志,」營業員說,「你喝的酒錢沒有付呢,先付錢吧,然後再開路吧。」
「噢!知道了,給,老子……有的是錢。」
劉禿子在野外徘徊著,突然他心頭陡然一沉,倒在路上,兩眼發呆,身體僵直著,他閉上眼楮,想道︰
「金寡『婦』……我的個神咧,你美呀!你的,花姑娘,大大的好!……俺怎能讓美好的東西從身邊輕易地溜掉;金寡『婦』,你就在郭剛村食堂當炊事員,俺的美人,你就在俺身邊,哪里也不要去;好……好的,說不定你會慢慢地愛上俺……我的乖乖來!嫁給俺,做俺的姘頭。」
劉禿子想站起來,可兩腿不听使喚,腦子也不听使喚了……算了。
「俺不與三條腿合作,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俺要單干,好不好呢?只要在郭剛村當炊事員,那就好,以後咱們見面的機會多多……俺得個金寡『婦』咧!」
劉禿子在夢中自我陶醉,一直呼喚著金根姬。想象中又浮現出那些美好的意念……他肯定是曠工了,其實今天下午,他就沒有打算去上工——挨批評是一定的。
劉禿子一陣哆嗦。剛他醒來時,然而天『色』已晚,『揉』『揉』眼楮,可眼前仍是金寡『婦』的身影。這仿佛是一種神秘的力量涌到他的身上,于是從地上趴起來——他站住了。發現金根姬在朝自己微笑著,靠得很近,說話語氣,走路姿態,都是那樣的『迷』人——他忘掉了一切。
這一剎那,劉禿子決定了自己的命運,他要撇陸三客,與金寡『婦』單打獨斗,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把金寡『婦』給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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