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金根姬同志,」宋學友說道。()「心平氣和地說,不要緊張,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有『政府』給你撐腰呢」
這話里有極強的個人情緒。
三號首長突然站起來向宋學友招一招手,宋學友隨後和他一起出去,三號首長低聲對他說︰
「宋學友同志,你怎麼這樣話,黨能是鬼嗎,太不象話了吧!沒有組織觀點,你這樣說話還象不象一名黨的干部……這里正在進行調查,請你暫時回避一下吧,這是黨的紀律。」
宋學友低著頭出去了。切!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大不了被拿下,出門之後,他 地一聲把門帶上。()辦案人員並不感到意外,這種心情可以理解,尤其是在當地辦案。
因為沒有人再說話,他們都在靜靜地等待著金根姬開口。
不過、最終金根姬還是開口說話,如實的徹底地講清自己歷史。她已經講過多次,不止一次揭開那疼痛的傷疤。今天願意說出自己的苦楚,那是說給黨听,說給縣『政府』的領導听心里敞亮些,痛快些,說破無毒。
「我出身在一個農民家庭……過去的日子和這里的農民一樣苦,不過那里到處都是山,我是山區人,出生的候時,是這個家庭中#**小說
她又一次停下來喘了口氣。接著抬起頭,看了看周圍的人,而周圍的人都聚精會神地听她講述。于是,她急忙地說道︰
「在我十六歲的那一年初春,父親上山挖野菜把腿摔斷……我們家當時的困『惑』,你們是可以想象的……我必須象男人一樣上山挖菜,那種菜叫芋薇菜,那是摩嶺山上的特產,把它曬干了碾成面粉可以做烤餅的——我能想那烤餅的樣子,很香啊!初春的時候,那就是我們山區農民的主食,大家都離不開它的。()
「我相信……相信自己可以撐起這個家,我必須擔當。
「可是村子里確來了一位商人,他是個大騙子,一個十足的壞蛋……他是全州府的人,一家絲稠店的管家叫白林富,我不會忘了他的,是他把我們那此女孩子從山區騙走,把我們送到中國戰場上,變成日本人的慰安『婦』……他那一次騙走十多名女孩子,說是到全州府工廠做工的,每月能掙很多錢。()唉……想起來,我不恨我的父親,他是鄉下的老實,也是為我好,我恨就恨白林富這個大騙子……
「現在,想不起來是如何到日本人的運輸艦隊。日本人把我們十多名朝鮮姑娘當成軍用品裝在艦上,當時我們全明白——上當了。我記得當時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叫樸心愛,她奮力反抗爭扎,被日本人砍下頭,然後把頭顱一腳踢向大海……十幾名姑娘全都嚇傻了。後來……後來日本人把我們推窄小的黑艙中,越過大海運到中國……」
「你等一下,你了解日軍部隊番號,就是代號,是什麼?」三號首長問
「不知道,我們听不懂日本話,也沒有人告訴我。」
「你是什麼時間出國的呢?」
「噢……忘了,大概是1938年月中旬吧,記不清了。」
三號首長不再問了,金根姬抬頭望一眼,他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們朝鮮的姐妹踏上中國的第一塊地方就是上海碼頭,開始我們並不知道是上海,後來才听說的……那時就看到天上和海上烏雲翻滾……除了想家之外,還是想家,可已經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我們都是沒有家的孩子呀!。
「碼頭上,有朝鮮女人也有日本女人,日本人把我們這些女人當作重要的緊急的運輸軍用物資,送往戰區犒勞戰功顯赫的日軍軍官……他們先是用車火開往南京,後來又送到蚌埠市。然後把我們這些姑娘,我們朝鮮的姐妹們押送到錦堂中學……那里是日本開辦的慰安所……那里不是人呆的地方。
說道這,金根姬想哭,她用頭巾使勁捂嘴,沒有哭來。停了一下繼續說︰
「唉……蚌埠慰安所里。每個姑娘們遭到日軍軍官的**……真是生不如死啊!……沒有人能清楚我們朝鮮女人遭遇。……可後來……後來……」
「你等一下,停!請等一下吧!」
三號首長用手帕擦拭著自己的眼淚。這種反常的舉動,讓兩名記錄員都感到吃驚。
「我想問你一個私人問題,錦堂中學慰安所里,有沒有中國慰安『婦』。」
「有,是有……」
「有沒有叫劉大鳳和劉二鳳的姑娘,她們是親姐妹,大的不過十八歲,你想想,臉黑黑的,長的挺結實,臉目和我一樣,想一想,不要急著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