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禿子能夠如此地賣力,是那一種邪惡的呼喚,那一種邪惡讓他激動不已。()他手持拐仗,確走得飛快,冒出一身熱汗。盡管『色』膽包天,喜歡和周圍的女人『亂』搞,對于他的無恥行徑,郭剛集的人早已是憤怒至極。
在安灌河工地上,那天夜里,他曾經粗暴地向金根姬動了手腳。但最終仍是**未遂。……就在那一夜,金根姬的在反擊中只用了一招,讓他永遠喪失了『性』功能……他不改惹女人,對自己的老婆失去了興趣。
至今仍沒有治好因**帶來的創傷,他帶著痛苦,度過三個半的年頭。()
陳朦升不知道劉禿子對金根姬有如此怨恨,但選擇了他。他知道,在郭剛集街上葬良心的事情,只有劉禿子能做出來,要扳倒金根姬就得請劉禿子幫忙,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劉禿子听老婆說,陳朦升早上與劉開太交過手,那劉開太一定知道陳朦升的下落。走,踫踫運氣去。
劉開太後街住,要到劉開太家不需要七拐八抹的,繞過自家的後牆,走過一道籬笆,就來到他家的大門口。劉禿子剛到門前,就大聲喊道︰
「三哥,一家子,三哥……人呢,三哥!」
劉開太蹲的是自家廁所里下正在解手——廁所是『露』天開放式。
劉開太手提褲子,彎腰拉起馬步,從廁所里探出頭來,看到劉禿子柱著棍,一瘸一拐地沖他家門走去。
「在這兒。」劉開太說。
劉禿子看到劉開太的頭,在廁所里出現,忙向廁所走去。()劉開太剛回一句話後,又趕緊蹲下來,繼續解手。廁所里的空間太小,劉禿子只好站在廁所門口和他說話。
「陳朦升上午去找我,我沒有在家,她們說上午在街上看到你們個了,你們倆在街上還吵了一架……陳朦升朝哪去了呢?我也有重要的事情,和找他商量商量。」
劉禿子的語速很快,從沒見到他如此興高采列——準確地說是興害樂禍過。街頭巷尾發生的事情,他無一了了如指掌,真是煩膩透頂。
「不知道。」
劉開太兩手捧著下巴,看都不看他一眼。很顯然,再重要的事情,也沒有他解手重要。劉開太知道,陳朦升和劉禿子一路貨『色』,閉上眼楮就想到他今天來有什麼事情。
「你知道不知道,縣里來人了,在供銷合作社里正在查金寡的犯罪事實。郭剛集出大事了,是什麼反革命分子金寡『婦』的活動情況,她就是暗藏在人群中的階級敵人,我這里有許多的犯罪事實 !」
劉開太從廁所中出來了,一邊束著褲子,一邊對對他好言相勸。(.cn)()(.cn)
「我說劉大寬,你不要胡說,咱們要有一就說一,有二說說二,不要落井下石。你如果有許多的犯罪事實,你向『政府』投案自首去,縣里的人正在供銷合作社里等著你呢。」
「你是搞政治的人,過去干過村長,不能跟我胡**扯——我是說我掌握金寡『婦』的許多犯罪事實,懂了嗎?我把發現的情況讓陳朦生寫出一份材料遞上去。」
「切!你有什麼材料,你有什麼材料?我問你——是把偷看金寡『婦』洗澡事情寫好遞上去嗎?」
「劉開太同志,你嚴肅點,不要開玩笑,這是政治……咱們齊心協力把金寡投進大獄。不然,我們老百姓就會人頭落地,咱們就會從吃二茬苦,再受二茬罪。」
「你放屁!」劉開太突然面對著他,目不轉楮地看著他,呵訓說,「別看我不當干部了,但我還一名黨員,你!你要是對金根姬同志進行打擊報復,我就去縣里檢舉你。」
劉禿子又笑了,用手指著劉開太,笑得說不出話,好大一會兒,他才開口說話︰
「你望望你啦地,撞的就跟一把韭菜樣,燒熊噯燒……听說你不敢與陳會計配合,膽小,不敢揭發金寡『婦』,還跟人家吵了一架……你配合他一下怕熊。()」
剛說到這,劉禿子轉身走了。
一瘸一拐地直奔郭剛集供銷合作社而去。
他知道,再呆一會兒,肯定沒有什麼結果,
一直晚上,劉禿子才把陳朦升找到,他高興至極,見到陳朦升就大叫起來︰
「哎呀!陳會計,我日你嫂子,我打听問信,到處找你,找了八圈子,原來你在家呀!,我都快累死了。」
「來來來,進屋里坐,我也是正找你呢。」
「中午你到哪去了?」
「我?在家睡覺呢,昨天夜里為想寫金寡『婦』材料的事情,搞得我一休沒有睡好覺,有點疲憊,到中午我就睡了。」
劉禿子突然站你起來問道︰
「那你老婆怎麼哄我,說你沒有在家——你老婆也不會吹牛皮。()真是,要得會就和老師睡,這話一點也不假呀!」
「你別听她女人的,瞎說。」
劉禿子又坐在那里,兩臂無力地垂在粗糙而又粘滿灰塵的膝蓋上,兩膝分開,向身體一側傾斜。他的臉上油光光的,象在冒汗又沒有汗水,尤其是他沒有戴帽子的禿頭更上如此。他的眼神不再慌『亂』,終于找到了落腳點,這樣挺好。可那第又厚又髒的嘴唇有時噘起,有時放松。他連看都沒有朝陳會計看一眼。
「劉大寬,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听著嗎,劉大寬?」陳朦升說道。
「你說你說,我听著呢。」
倆人到屋內一坐,就討論起如何檢舉揭發金根姬的犯罪材料。
開始,陳朦升想寫金根姬怎麼樣勾引自己,如何想把他拉進浠泥坑的,但又覺得這樣火力不足些時又想起了劉開太,那不過是一種幻想而已。後來,劉禿子也向陳朦升敘述自己的遭遇,這種遭遇盡管有驚險的故事,讓人回想起來很痛苦,陳朦升仍#**小說
「俺這樣吧,我有一個好方法,咱一口咬定金寡『婦』是日本特務。」
劉禿子出了個主意。陳朦升眼楮一亮,恍然大悟,認為值得一寫。
「這可是大事情,你敢作證嗎?」陳朦升問。
兩個人談話時心腸都變硬了,變的卑鄙無恥。人人都受不了的事兒,兩個家伙確能做出來。周圍是黑黑地,那些鬼主意就象生產隊里拉糞的大牛車一樣呼呼而來。
「敢!怕熊,你寫多點,專案組的干部不是走了嗎?我明天就去安灌河工地,把材料遞給遞上去。噢……我忘了和你說,金寡『婦』還有一個仇人叫陸三客,這個家伙也是個高手,眼皮一眨壞點子就出來,到時候俺們倆一塊去,把檢舉信交給專案組的領導。」
其實,日本特務這個概念,劉禿子根本不懂。可陳朦升也是略知一點皮『毛』。經陳朦升不厭其煩地解釋,啟發,引導劉禿揭發出好多犯罪事實,就這樣慢慢地把劉禿子引進圈套中。
「那好,只是兩個人能作證就太好了。我覺得用日本特務這稱呼太谷(俗),不如用日本間諜,這個名稱比較新鮮,便讓人感到恐怖的。」
「金寡『婦』有是有小手槍呢?電影中的女間諜都有這個的……」劉禿子懷『惑』地問,然後捂著嘴巴笑出聲來。
「她應當沒有,那是戰爭時期,現在是和平年代,她不能打仗,主要是在搜集情報……嗯,不過她應當有一台小型發報機,象首飾盒那麼大,記住了。」陳朦升說。
「呵呵……別說了,說多了就漏餡了,你說一遍俺就能記住,干這事情,俺腦子不笨。」劉禿子拍拍胸部,豎起大姆指,驕傲地自夸。
于是,兩個人趴在桌上寫了將黑材料進行一番修改,改了又寫,陳朦升心中暗自盤著可以擊倒金根姬的詞句,字仍是歪斜斜的,象蠅頭小字,幾處還寫錯了還打有叉,單從字面上看可以了解他的水平與『性』格。寫到三更半夜,這份黑材料才算完成,檢舉信足足寫了五頁信紙,在念給劉禿子听時候,陳朦升還先作了一個鬼臉。
檢舉信總算寫成了,彼此都感到滿意,當劉禿了信揣到懷中時。
此時,陳朦升的內心就開始忐忑不安。以想到金根姬曾幫助過他,可今天他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就一直感到很不自在。但他毫不感到懊悔,劉禿子臨走時,他再三叮嚀︰
「到安灌河之後,你一定讓陸三客簽上名字,你們兩個人先背背這材料,記住打死也不要改口……我是局外人,說話沒有力度,就不便出面了。」
「好 ,天不早了,你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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