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暈!等了大半天,竟得到這麼一句氣死人的話,我不覺月兌口驚呼︰「為何不當?」
他把玉佩遞了出來,我只得接著,左觀右瞧地審查了兩遍也沒覺得哪不對勁,我真是蒙了,這玉佩不假,真材實料,價值多少我不懂,但絕不可能一點不值錢。
老頭神色凝重地道︰「本店乃小本生意,實在出不起那麼高的價給姑娘當此玉。」
我一听,傻眼了,不是不願當,是沒資本當,這太奇怪了,我的玉能值這麼多錢嗎?母親怎會有這麼值錢的東西給我呀?京城數一數二的大字號當鋪也出不起的價,那該是多少?
我瞪大雙眸,盯著玉佩足足瞧了半響也沒反應過來,原來我這麼有錢,我居然不知道?虧我之前還四處想辦法賺錢吃飯,這簡直就是抱著金磚當乞丐嘛!
可是,老板不當,我也一樣是個窮光蛋,更何況燕丹那邊需要錢,出來時吳老板還怕我不守信用,特地把燕丹押下,我若不弄點錢過去,今日和那耍賴的吳老板定是要和我倆牽扯不清了。
「老板,我這玉佩能這麼值錢嗎?」不懂我得問行家了。
老板連連點頭,「實乃價值連城,小店出不起那麼多的當金。」
「什麼?價值連城?」我一下驚叫出來,居然到價值連城的地步,是騙人還是真的?瞧那老板的模樣不像在騙人,也就是說我真的有個價值連城的寶貝了。
「姑娘難道不知道?此玉乃正宗藍田出土,正所謂藍田日暖玉生煙,藍田那地方出土的玉質絕佳,屬玉中極品,加之此玉雕工精細,若老朽沒看錯的話,這該是五百年前何氏夫妻花了半生精力雕琢而成的何氏壁。」
何氏壁?可我壓根就沒听說過呀,「老板,您能不能幫我講講何氏壁是個啥玩意?」
老板用一雙看玉的毒眼略有深意地在我身上掃了掃,「姑娘有此玉?卻不知是何氏壁?難不成姑娘……」他沒再說下去,繼續用那一雙毒眼看我。
看他那神色,又听這口氣,好像我是小偷,偷來的似的,氣死我了,我氣憤地砸話,「老板,您可不能懷疑我,此玉乃家傳的寶貝,母親沒給我說過,我哪能了解那麼多呀?」
「哦!原來如此。」老頭一臉恍然大悟的樣,「這就難怪了,老朽可否再瞧瞧?」
這麼大把年紀了還對寶玉好奇,暈死我了,剛剛不是看了大半天了嗎?居然沒看夠。切!我不好拒絕,只好又給他遞了進去。
老頭兒像對待孫女似的撫弄了半響,道︰「確是何氏壁,正宗的何氏壁,傳言此壁乃由一男一女相合而成,以象征二人感情之深,瞧姑娘此玉,該是何氏壁中女性那一半,卻不知另一半在何處?」
好像我有幸得這一半,就應該知道另一半似的,我搖搖頭,「不知道,我也從未見過。」
「恕老朽說句不該說的話,擁有此玉者,定和那另一半的男主不是情侶,便是已有終身約定,姑娘身為這玉的主人,真不該動當此玉之心。」
我滿臉黑米花,嫁不嫁得出去都是一個問題,還和人有終身約定?笑死我了,我要真和人有婚約,待他看到我這模樣時,保證得暈死。
我不好說什麼,干嘿著給他打哈哈。
「恕老朽眼拙,能有此玉者該為皇宮貴族,何氏壁在制作出來後就被人買去獻給了皇上,至今未流傳出來,姑娘手拿此玉,難道也是皇家之人?」
我敢說我要是喝了水,我肯定要噴水了,听他說的啥呀,不僅越扯越遠,還越扯越離譜,本人乃雲天鎮燕府的小丫鬟一個,有那等福氣做皇宮貴族嗎?沒想到老人家人老了,眼楮也不行。
「沒,沒那等事,瞧我這模樣,和皇宮貴族差得遠了。」怕他再說些有的沒的,我忙給他一口否定,再扯下去,我指不定要成皇帝他干女兒了。
「哦,哦。」老頭懷疑地睥睨著我。
我被他瞧得渾身發毛,好像我在騙他的一樣,這情形弄得我很不想在他面前再待了,可我又非得要錢,想了想,辦法終于來了,「老板,您就給我當了吧!我不要那麼多的當金,我只要二百兩,二百兩成嗎?」
「什麼?」老板撐著櫃台的手一下滑下去,以為听錯,「姑娘當此玉佩,只要二百兩?」極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我口氣堅決,「二百兩就成,不過我可不死當,待有錢了我一定贖回去。」
那老板旁邊的少年听了,突然插話,「那姑娘之前當的那些東西,什麼時候贖回去呢?」
他不說,我還真忘了,燕丹那些玩意兒放在這兒都好長一段時間了,算算當期也差不多到了,可是,燕丹現在好像已經忘記。
于是我大膽地給燕丹做主,「你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我們大概也不要了,不過此玉可不能等同而語。」
價值連城的玉佩只當二百兩,我豈不虧大了,賺錢的事我干,賠本的買賣本姑娘還做不來。
「是,是,那姑娘是要銀票,還是現銀?」老板語氣中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現銀。」還是現銀比較實在,銀票還得去錢莊兌換銀子,挺麻煩的。
老板見生意成交,立即招呼旁邊年輕人開當票,拿當金,一會工夫,二百兩銀子就給我遞了出來。
提起銀子,我又再三的叮囑老板將其保管好,方轉身離去。但我人還沒走出大門,就听老板給那年輕人謹慎地道︰「快快收起,千萬不能有任何差池,對外還不能走漏了風聲,那姑娘雖然否認是皇宮之人,但想必絕不簡單,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我好笑不已,憑一塊玉就能把我的身價抬這麼高,太高看我了,不過,燕丹時常把我看扁,偶爾被人高看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急迫地一路走來,穿過人群,我終于趕到吳家店鋪,燕丹早已坐耐不住了,見到我,他三步跨過來,「子西,你總算回來了,我都想死你了,沒用你,我是一刻也待不住啊!」
說得這麼肉麻,听得外面圍觀之人發出一陣唏噓之聲,實際上只有我了解他什麼心里,我狡黠地一笑,「是心虛的吧?」
「哪里,你太小看我了。」燕丹死不承認。
說話時,他盡量地背對外面,我詫異地看了看,才發現人群中的女人全都色迷迷地盯著他。也是,燕丹長得這麼美,怎能不吸引萬千女人的注意?
和吳老板把所有細節交涉清楚,我取出那張保留了很久的二百兩銀票和一百兩現銀,和他換了房契。待檢查一切無誤,他便心急如焚地拿起銀子頭也不回地走人,于是此店鋪就屬我們的了。
忙乎了一大天,事情總算辦成了,累得我和燕丹癱坐桌旁,對望著心頭不知是酸是喜,得到這麼一個大店鋪,于我們是新生活的開始,還是倒霉的開頭,已經無暇去顧及。
歇了好一會,外面的人居然還不想散去,繼續賊頭賊腦地望著我二人和這寬敞的客棧。
我二人看得面面相覷,均不解其意。
「子西,他們想干嘛?」燕丹以為我腦袋靈光得很,啥都知道,這種三大姑八大婆的事都想從我這找答案。
「不知道。」我懶散地回答一句,突然一下站起,朝那些人道︰「看什麼看,好戲都散場了,該回家了。」
我這話沒引起多大的響應,倒引來了一個老媽子,但見她神色有些畏縮,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氣才走進來,好心地對我們道︰「不是我想管閑事,我說你二人怎的這麼膽大,連吳老二的店鋪也敢買呀?」
「為何不敢買?」我們手續都齊全,買了難道還犯法了不成?
她嘆了口氣,「吳老二輸光了家當,還欠人賭場兩千兩銀子,他老婆兒子無奈之下跑了。听說賭場給吳老二三天的時間籌銀子,卻不料他一回來就掛牌買店鋪,很顯然他是想收點錢逃之夭夭啊,他這店鋪其實早已抵給賭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