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對自己絕對力量擁有著絕對自信,大寨主一點都不想那麼簡單,那麼輕易地就殺死穆刀和穆槍。
除了對方的腦袋之外,他誓要將他們的皮一層一層地剝下來,然後將他們的肉一塊一塊地撕下來,再將他們的骨一根一根地拆下來,好讓他們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是如何死去,只有這樣,才能夠徹底以解他的心頭之恨,宣泄出先前所經受的憋屈和不爽。
「嗯?」
就在大寨主緩步地走到距離穆刀和穆槍約莫僅剩三丈之遠的地方,他突然停了下來,像是發現了什麼怪異的事情。
這時候,他感覺到穆刀和穆槍的生命氣息並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而這,根本就是不合理的現象。但是更不合理的……兩人的生命氣息不但沒有減弱,而且明明在不斷增強,像是要恢復到巔峰實力一樣。
「這?」
一時之間,大寨主感到無比疑惑,畢竟這樣恐怖的恢復速度,哪怕是妖修之人也不可能擁有,就更不用說肉身力量遠遠遜于妖修的人類武者。
「小回天丹!」
猛然之間,大寨主想起了什麼,那雙變得嬰兒拳頭般大小的赤眼猛地睜大,瞬間變成如同嬰兒巴掌般大小,目光之中盡是一種不可思議的震驚。這一刻,他終于便知道穆刀和穆槍為什麼會這樣。
然而,他知道的好像有點太遲了。
只見穆刀和穆槍猛地站立起來,如風似影一般,極速向後急退而去。而兩人身上沒有絲毫的傷勢,就像是剛才沒有戰斗過一樣,更沒有受過重傷。
與此同時,兩人相視了一眼,目光中掠過了一絲決然。他們都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如果錯過了,就真的只剩死路一條。
盡管他們能夠立即逃離而去,但是無論是穆刀,還是穆槍,都不可能放下生死未卜的穆公瑾等三人,以及重傷昏迷過去的佟玥。
不管怎麼樣,穆公瑾等人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與他們兩人有著一定的關系,畢竟這次說要過來青木寨,便是他們兩人的決定。
特別是佟玥真的死了,穆刀非常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就這樣一逃了之,這件事情便會永遠成為自己的心魔,武道之途也就止于此,不會有太大突破。
當然,最重要的是……
他們自信還有一線機會,盡管只有一次。
「想逃?」
大寨主一見,瞬間反應過來,便雙腿一蹬,「砰」的一聲,如颶風一般沖了過去。
同一時間,穆刀和穆槍仿佛都沒有看見大寨主正極速沖過來。
穆刀雙掌緊握映雪刀,猛地躍起,施展出「踏雲步」,騰空而起,隨即雙腿一彎,雙臂往下一伸,映雪刀那寬大的刀身便被踩在自己的腳下。
穆槍同樣施展出「踏雲步」,緊跟穆刀騰空而起,右掌緊握著銀月槍的尾端,隨著右臂一轉,槍頭抖動,化作無數槍花,「嗡」的一聲,爆射出一團刺目的藍芒。
「海龍嘯!」
穆槍雙臂往前一推,銀月槍隨之一挺,便仿似出海神龍一般,嘯動天海,直撲穆刀腳下的映雪刀而去。
「鏘!」
一聲震響,就在尖利的槍頭正中映雪刀的刀身之時,穆刀連忙借力,雙腿再次一蹬,施展出「踏雲步」,踏空而上。
見到這一幕,大寨主便感到有點熟悉的樣子。
「又想借勢?」
一瞬之間,大寨主便明白到穆刀和穆槍想要干什麼。
大寨主雖然自信,但不是傻子,自然不會讓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砰!」
當大寨主雙腿猛地一蹬,伴隨著一聲炸響,那巨型的怪物身體便出現在穆槍的面前,抬起右臂,巨鉗轟然砸向穆槍的胸口,像是要將對方死死地釘到地底去。
穆槍清楚大寨主這一擊的威力,卻是露出一副絲毫不在乎的樣子,根本沒有理會對方那凶悍的一擊,反而是借勢轉身,雙臂隨之一伸,就如同使出一記「回馬槍」。
「極光刺!」
當穆槍雙掌松開的一剎那,銀月槍便如若一道絢爛的銀色極光似的,緊隨穆刀一同,直沖天際而去,想要刺破那無邊無際的夜幕。
「 !」
同一時刻,一道悶響如悶雷一般,響徹天際。只見大寨主的巨鉗重重地砸落到穆槍的胸口,而後者當即如隕石一般,直墜地面而去,眨眼之間,「轟」的一聲,整個身體便徹底沒入了泥土之中。
這一刻,穆刀沒有去看穆槍一眼,不是他不想看,而是不敢看,也不能看,因為不想浪費任何的時間,不然就對不起穆槍的犧牲,只能將心中那份擔憂和憤恨,都統統融入到接下來決定勝負的一擊。
當銀月槍剛剛飛到自己的腳下那一剎那間,穆刀雙腿連忙一伸,腳跟正好落到銀月槍的槍頭之上,隨即猛地一蹬,竭盡全力,又一次施展出大成「踏雲步」,借力踏空而起,沖向雲霄。
與此同時,大寨主已經穩穩地站在地上,當即抬頭看向夜空,卻是沒有發現穆刀的絲毫身影,除了那兩輪高懸的明月。
「逃了?」
大寨主的心中不僅有所猜疑,卻是感到一陣懊悔,如果真的就這樣讓穆刀逃掉了,他真的不甘心。
忽地——
風動,而樹卻靜!
「不對!」
陡然之間,大寨主的心頭猛地一跳,非常劇烈地跳了一下。
這一剎那,大寨主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好像變了,不再是那個小山谷,而是一片只有鏡湖的詭異地方,一望無際。
「不!」
頃刻之間,他便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並沒有變,而唯一變的是他的心,或者說是他的心境。
「這是……」
驀然間,大寨主感到這一幕非常之熟悉。
然而就在這時,大寨主那雙赤紅的眼楮里面,仿佛迅速縮小了一樣,目光之中盡是不可名狀的恐懼,一種內心深處最深的恐懼。
冰寒的世界,冷冽的寒風,飄忽的白雪,詭異的銀月,以及寂滅的絕望……
不知道怎麼的,大寨主突然想起了穆劍,想起了對方施展出「飄雪藏月」的一幕,想起了那寂滅如雪的一劍……
這時候,大寨主哪怕絕對相信自己的絕對力量,內心深處卻是依然涌出了一種想要盡快逃離此地的沖動,或者是本能。
只不過,他又感覺到自己竟然不能動了。
很快,大寨主便發現,穆刀剛才沖天而起那道的軌跡,竟然形成了一把巨型直刀。
不!
更準確地說,是一道巨大的刀勢,就如同實質一般。
「刀勢如虹!難道他已經做到了人刀合一?」
大寨主此時此刻真的感到了恐懼,一種不可言喻的無比恐懼,因為當年,穆劍便是劍勢如虹,人劍合一。
他也終于明白到自己的身體為什麼動不了,因為四周的一切都已經化作了刀勢,無論是一棵樹,還是一粒塵,又或者說,穆刀那龐大的刀勢已經影響到四周的一切。
也因為刀勢——
風動,而樹靜……
突然之間,大寨主的雙眼中都出現了一個圓點,卻漸漸地放大。
「是他!」
大寨主非常肯定,那漆黑的夜空之中所出現的那一輪圓月,一定就是穆刀,只是這一次的圓月,卻不是皓潔的,而是赤紅的,如同鮮血一般艷紅,非常之詭異。
與此同時,大寨主也見到了自己腳下那一片詭異的鏡湖之中,也同樣出現了一輪赤紅的明月,與夜空之中的一模一樣,兩者交相輝映。
「怎麼會是火行真氣!」
大寨主猛然不敢置信地大聲喊道。
他知道,穆刀正施展出之前的「水月斬」,只是他非常想不明白,對方怎麼還會擁有著火行真氣的。
大寨主修煉的是土行真氣,正好克制對方的水行真氣,所以一旦他運轉土行真氣進行防御的時候,「水月斬」的威力就會減小一半左右。
然而此時,如果穆刀使用的是火行真氣,那麼土行真氣就沒有絲毫優勢可言,哪怕因為火行真氣並不跟「水月斬」相契合,威力同樣會減少一半,但是火行真氣相較于水行真氣來說,破壞力會更強更大。
所以總體而言,當面對著大寨主,穆刀運轉火行真氣而施展出來的「水月斬」,其威力只會更大。
只不過這時候,大寨主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問題,只見夜空中和鏡湖中的赤紅明月變得越來越大,轉眼之間,便像是想要如夾心餅干般,牢牢夾住大寨主一樣。
寂靜的鏡湖,寂寞的明月,寂滅的刀勢……
「吼!」
既然已經逃不掉,大寨主就不相信自己擋不住,不禁仰天咆哮了出來,卻如若籠中被困的絕望凶獸一般。
他曾經自信,憑借自己現在的絕對力量,就足以干掉當年的穆劍,又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于穆劍之子——穆刀之手。
毫不猶豫,大寨主便舉起那粗壯至極的雙臂,交叉于頭頂之上,想要架住穆刀那寂滅如月的一刀……
「水月斬!」
忽然之間,就在赤紅明月還沒有落到地上,距離大寨主還有數丈之遠的一剎那間,大寨主猛然睜大雙眼,仿佛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
風靜了,而樹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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