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者為聖 第88章 再遇凶獸之王

作者 ︰ 潮沄

就在大寨主睜大雙眼的一瞬之間,無論是那懸在夜空中的赤紅明月,還是那浮在鏡湖中的赤紅明月,都同時消失了,無聲無息,無影無蹤,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而四周的一切,也隨之恢復了正常。

然而——

風靜了,而樹卻動了。

就在大寨主身後的不遠處,那片蕭蕭而下的漫天落葉之中,一道不算高大的身影悄然站立在地上,正背對著大寨主,就像是萬年不變的雕像,更是仿若從來就是站立在那里一樣。

這一刻,穆刀就這樣靜靜地站立在漫天落葉之下,只是原本那雙強壯而有力的手臂,如今變得瘦若只剩下了骨頭,上面卻掛著慘不忍睹的血肉,而紅艷的鮮血,一滴一滴的,緩緩地沿著雙掌的指尖滴落到地上。

「呼!」

穆刀仿佛沒有看見自己雙臂的慘狀,右臂習慣地轉動了一下,右掌中那把刀身依舊光潔如新的映雪刀便轉了一圈,形成一輪明月似的,「鏘」的一聲,便已然歸入不知何時出現在左掌中的黑色刀鞘。

「啊!」

就在映雪刀歸鞘的一剎那間,一道若有若無的慘叫之聲,如同哀嚎地凶獸,仿佛突然響徹了整個小山谷,久久沒有散去。

這一刻,只見大寨主正低著頭,看著自己巨型的怪物軀體,那雙赤紅的巨眼之中,卻是蘊含了一種不敢置信、不可思議的目光。

他發現,自己那個魁梧無比,擁有著絕對力量的軀體,此時此刻竟然已經一分為二,從腦袋的最頂端開始,一直延伸至身體的最下面。

他死了!

漸漸地,大寨主一分為二的身體便朝著兩邊傾倒而下。

而就在大寨主的腳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約莫一掌寬的裂縫,準確地說,是一道巨大的刀痕,深不見底,延綿數十丈之長,就像是想要貫穿整個小山谷一樣,一直延伸至青木寨大門的那扇巨大木門,最終將其一分為二。

哪怕直到死亡的那一刻,大寨主依舊無法相信結果會是這樣子的,穆刀剛才所施展出來的那一記「水月斬」,其威力居然如此巨大,能夠輕而易舉地將自己那個無比堅硬的身軀劈開了兩半。

只不過,最令大寨主死不瞑目的是……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實力可以超越當年的穆劍,但可悲的是……他自信的絕對力量,卻連穆劍之子都無法戰勝。

他不甘心!

他非常不甘心!

哪怕是死,他依然不甘心!

大寨主怎麼也不會想到,在穆刀那寂滅如月的一刀之中,自己竟然看見了一種傳說之中的東西——「刀意」。

但更震驚的是……穆刀居然在這般的小小年紀,便已經領悟出這種恐怖的東西,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如果僅僅是如此,大寨主依舊自信,穆刀的那一記「水月斬」絕對無法劈開自己堅不可摧的軀體。

刀勢、刀意,可以說是執刀武者一生的追求。

刀勢只需要練,而刀意卻需要悟。

當擁有了刀勢和刀意之後,便能夠追求刀之武者一生的驕傲——「刀氣」。

如果不是那一閃而逝的刀氣,大寨主知道此時的勝利者便是自己。

當然,他臨死之前,除了不甘心之外,還有深深的懊悔。

如果不是在最後有了貓抓老鼠的心態,一早就解決掉穆刀,那麼對方就算擁有小回天丹也是無補于事,回天乏術。而此時的勝利者,依然是他自己。

只可惜的是……

武者的世界里面,從來沒有「如果」,也沒有「重來」……

對于大寨主的死亡,穆刀根本沒有興趣去理會,就連看都沒有去看一眼,只是緊咬了一下牙關,強忍住雙臂上傳來的劇烈痛楚,連忙朝著穆槍跑了過去,擔心對方會出事,畢竟剛才大寨主的那一擊是足以致命的。

穆刀也清楚,自己這次之所以能夠取得勝利,除了實力之外,還有一絲運氣,這點他自己也不可否認。

蠻武大陸之上,沒有人會不怕死,包括穆刀自己。

只不過,如果怕死能夠長生,能夠不敗,或者能夠不死,穆刀絕對會選擇怕死。

然而,還是那句話,世界上並沒有「如果」,尤其是武者的世界。

因此,穆刀不得不選擇去面對,也只能去面對,面對大寨主這個實力遠比自己要強大得多的怪物,包括穆槍也明白這個道理。

而這,並不是為了彰顯自己的驕傲,更不是為了表現自己的勇敢。

不管是承諾,還是責任,又或者是義務,都使得穆刀必須做出這樣的選擇。

對穆家小村逝去的村民的承諾……

對佟玥的承諾……

自己作為一名武者的責任……

自己作為一名武者的義務……

而這一些,也都是穆刀面對大寨主的動力而在。

他並不是不死的,也不認為自己不會死。

他並不是無敵的,也不認為自己是無敵。

只不過,他一直都覺得,人可以隨心,也可以隨性,卻不能無底線,也應該要有自己的原則。

這,才是人之所以為人。至少穆刀是這樣認為的。

承諾、責任或者義務,都是穆刀的底線所在。

當然,最重要的是……

面對著挑戰,穆刀從來不會去逃避。

只要還有那麼一絲希望,他就會去戰,就會去拼,就會去博,而不會選擇去回避,去逃避,甚至是放棄。

這一次,穆刀也不知道什麼是「刀意」,也不清楚什麼是「刀氣」,只是單純地將自己那份無恐無懼,無所畏懼的無畏之心,融入到了自己的刀和刀法之中。

因此,他只是單純地認為,水月斬的威力之所以如此恐怖,僅僅是自己手中的映雪刀回應了自己的心意而已。

一直以來,他都是如此認為,無論是什麼刀,不管是誰使用,只要緊握在手的刀,便是有靈性的。

不管怎麼說,他最終成功了,也順利擊殺了大寨主。至于其他的,他也就無所謂了,哪怕水月斬的威力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依舊無驚無喜,風輕雲淡。

「你還好吧?」

當跑到穆槍的面前,穆刀見到對方正盤坐在地上,心中不禁徹底松了口氣,那張憨厚樸實的臉龐之上,原本的淡然消失了,終于露出一抹欣然的笑意,便關切地問道。

穆槍抬頭看了一眼穆刀,會心一笑,道︰「沒事,也就吐了點血而已,還死不了頓了頓,他看向穆刀那血肉模糊的雙臂,「倒是你,下次不要那麼拼命了,還要留著以後游歷一番蠻武大陸的

盡管那一記「水月斬」的威力非常恐怖,但其反作用力之強大,再加上過度爆發出來的天生怪力,卻依舊不是穆刀現在這副軀體所能承受的,尤其是雙臂。

穆刀只是會意一笑,便話鋒一轉,道︰「我先去看看他們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順便吞服了一粒先天金丹,恢復一下雙臂的傷勢。

然而,就在穆刀還沒跨出幾步,大地突然顫抖了起來,一聲驚天巨響隨即傳出,朝著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樹林都無風而動,落葉飄飛,地面飛沙走石,塵土翻滾。

穆刀連忙停下了腳步,下意識地雙掌捂住耳朵,轉過身去,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只見青木寨那一扇原本被他自己一分為二的巨型木門,霎時之間,「轟隆」的一聲,轟然倒塌而下。

與此同時,一道駭人的虛空裂痕悄然出現,正好與巨型木門原先的刀痕重合在一起。

「這是怎麼回事?」

穆刀的心中不由一陣驚疑,不敢肯定自己那一記恐怖的「水月斬」,好像意外地劈中了什麼可怕而要命的東西。

「不管了!」

盡管心里非常好奇,但是這一刻穆刀更擔心佟玥和穆公瑾等人,畢竟他並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怕而自己又無法控制的事情。

心念一動,穆刀連忙沖向佟玥和穆公瑾等人,最終將四人都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便快步跑回到穆槍的身邊。

穆刀和穆槍先前的確吞服了小回天丹,恢復了傷勢,也恢復了真氣。只是,穆槍此後硬抗住了大寨主那恐怖的一擊,結果也就相當于沒吞服一樣。至于穆刀,卻是為了施展出那一記恐怖的水月斬,早就耗盡體內的火行真氣,只剩下水行真氣。

因此,兩人都不敢確定,自己能否擁有足夠的力量,去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轟隆!」

突然之間,就在青木寨的上空,傳出了一陣雷鳴般的巨響。同一時間,那片天空猛然碎裂開來,如同破碎的雞蛋一樣。

「唧——」

一陣清脆的雀鳴聲陡然回蕩在小山谷之中。

「是皓聖雀!」

穆刀和穆槍幾乎同時開口喊道,一下子便認出了這個鳴叫之聲的主人。

果然,還沒等兩人的嘴巴來得及合上,便看見就在青木寨上方那片碎裂的虛空之中,一道白芒飛掠而出,便有一道巨大的雪白身影盤旋在高空之中,正俯視著青木寨。

只見那道巨大的身影潔白如雪,外形宛如雲雀,正展開著修長的雙翅,最後優雅地站立在虛空之中。它身長四丈多,整個羽冠、雙翅前端和整條尾巴都是由熾白的火焰所構成,不停地躍動著,釋放出令空間產生一絲扭曲的熾熱,照亮了整片夜空。

而此凶獸,正是皓聖雀。

「混賬!」

就在皓聖雀出現的一瞬間,一道怒不可遏的大吼聲頓時飄蕩在夜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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