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烈冷冽的聲音如冰刃般朝著真涼凜然劈來,嚴肅得不容反抗,霸道得不容拒絕,「跟朕回去!」
真涼使勁地試圖掙脫掉他的手臂,卻怎麼也掙脫不掉。
宛如饑餓了好幾天的人看見了一大盤的美食,正準備開吃,卻被人突然束縛住了手腳,饑餓與難耐感只會在望而不得的焦灼中更加強烈。
「放手!你放手!」渴求的溪水就在半步之遙,真涼已經顧不得所謂的禮節,更不想銘記他尊貴的身份,吼出口而出的話又氣又急。
那潺潺的清澈的溪水,這會兒對她而言,猶如瀕臨死亡之人窺見了生機,自然痛恨任何人橫加阻撓。
南宮烈既不放手,也無廢話,只顧陰沉著俊臉,大力拉扯著她往馬車所在的位置大步走去。
真涼費盡力氣拒絕前行,可無論她擺出何種姿態,最終還是被南宮烈拖著走去她不願意去的地方。
不由地,真涼想到了昨天做過的那個夢境,夢里的南宮烈用紅綢帶牽扯著她進宮,而現實中,南宮烈親自用手牽扯著她進宮。
這場景雖然並不相同,但意義差不多,真涼多麼希望,夢境能夠以另一種方式成真。
不論是三爺,或者是其他狹義之士,能不能突然出現,將她從南宮烈的手里挽救出去?
那自然是絕無可能的。
眼看著溪水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真涼心急如焚,未作多想便憤恨地朝著南宮烈的手臂撲去,並且狠狠一口咬下。
其實,真涼並沒有在憤怒之余咬人皮肉的習慣,此次她實在是被奇癢給折磨瘋了,幾乎喪失了僅有的理智,誰不讓她達成心願,她便歇斯底里地對抗他,是以下嘴的力道真真是又猛又狠,不留一絲嘴下留情的余地。
南宮烈顯然沒有料到身側的女人會突然化身為一條惡犬,一時間痛得身軀僵直繃緊,卻強硬地沒有妥協,抓著她的力道非但沒有松懈,反而緊上加緊。
幸好南宮烈穿著的衣裳不薄,真涼才沒有將他的皮肉給狠狠咬破。
直至牙齒感覺有些酸疼,抬眸又不經意對上南宮烈似有殺氣迸射的眸光,真涼這才緩緩松開了口。
這一番咬人的發泄,非但沒有減輕她身上的癢意,反而難受得她眼楮酸澀,而她對上的那雙毫無感情的鳳眸所迸射出來的冷冽眸光,發覺那里頭似乎還夾雜著無盡的嫌惡。
一時間,真涼竟百感交集地眼眶發熱,流下了大串大串的眼淚。
想她在現代生活了二十多年,記憶中從未咬過誰,南宮烈顯然是第一個。
真涼不知道南宮烈這輩子是不是第一次被人咬,是以在意識到她狠狠咬了他之後,心里也存著些微的恐懼,畢竟,南宮烈不是普通的男人,而是不可輕易冒犯的一國之君,他一句話就能讓她人頭落地。
是以,真涼已經完全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而哭,似乎各種原因都有,又似乎都沒有,她只是莫名感到難過。
南宮烈自認是個心狠手辣之人,對于女人更是無情無心,可是,當他瞧著真涼那兩道晶瑩的淚水撲朔而下,緩緩將大紅色面巾潤濕之後,一顆堅硬的心居然不受控制地軟化了。
心尖一軟,連帶著他的手便不由自主地松了。
真涼知道自己在體力上完全不是南宮烈的對手,哪怕他的手臂已經松開,她也不敢擔保下一刻他會不會重新抓住她。
她認為,南宮烈不分青紅皂白,對自己如此無情的主要原因,是他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樣的狀況。
于是乎,她在將手臂輕輕收回之後,立即將兩條袖子往上撩擼高,一邊啜泣著,一邊弱弱地解釋,「皇上你看
在南宮烈大手放松的時候,真涼的淚水便瞬間停止了溢出,是以這會兒,她算是依賴著還沒有從眼楮里掉完的眼淚在裝哭了。
她不知道那個侍衛有沒有來得及將她被毒蟲咬的謊話轉告給南宮烈知道,不過,她相信南宮烈即便不知道情況,這會兒看到她兩條手臂上觸目的紅斑,也能知道個大概,若是他好奇,甚至還有可能開口問她。
她要讓他知道,她可不是自不量力地逃跑,也不是任性妄為,而是真的情有可原,萬千紅疹急需冷水舒緩。
兩條雪女敕雪女敕的藕臂白花花地果呈于南宮烈的眼前,其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鮮紅色疹子,震撼的景象極為觸目驚心。
就宛如光滑剔透的白玉水晶豆腐被紅色的蟻蟲侵佔蠶食,既可惜又可恨。
而最讓南宮烈覺得可恨的是藕臂的主人不顧姑娘家該有的矜持與羞澀,大咧咧地將自己的隱秘部位展露給他人看到,毫無女兒家的臉面與自覺。
南宮烈面無表情地望著真涼的手臂,像是對她的痛癢漠不關心、漠不在意,但他頎長的身軀卻不自覺地繃得筆挺,眼前的藕臂在他明亮的視線中瞬間模糊,似有大片大片的血光呼嘯而過。
對于南宮烈的漠然,真涼早有所料,但也相信他會比之前明白她的處境,不會再阻止她接近溪水。
于是,真涼放心地朝著溪流跑去,成功地不顧一切地跳進了溪水之中。
若是她沒有服下菊晨光的「奇癢一日夜」,這會兒站在一條陌生的溪流邊,她一定會猶豫,想一想這溪水會不會很深,一旦她跳下去會不會有危險之類。
但這會兒,藥效已經將她折磨得暫時顧不上性命,只想一享冰冷的痛快。
在真涼猛地跳進溪水的剎那,南宮烈條件反射般地跨步追上,並且探出長臂,試圖阻止她入水,但在意識到溪水並不深之後,還是迅速將手臂收回,黑著臉站在溪水邊,涼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
果然,冰冷的溪水能夠緩解她通身的奇癢,真涼舒暢至極地長吁一口熱氣,接著,索性將仍果呈在外的藕臂一邊一邊輪換著浸泡至溪水之中。
正是秋末初冬的時節,溪水明明刺骨般寒冷,可被那蝕骨的癢意折磨的真涼早已失去了冷與熱的判斷,非但覺得這溪水可愛舒暢,甚至在不知不覺中將整個人沒入水中。
等到真涼再起身時,溪水已經完完全全地浸透了嫁衣,原本喜慶的紅裝再無初始的嬌艷風采,全都大失形象地貼緊了她的身子,像是失去了原有的靈氣與生機。
但是,真涼姣好的身段卻在明麗的日光下脫穎而出,有一種欲遮還羞的勾魂韻味,該凸的凸,該翹的翹,每一個弧度或曲線都有魅力讓男人血脈賁張。
確實,若是能忘記或者忽略她大紅色巾帕下的那張丑陋的面孔,這世上沒有幾個男人見狀能做到欲念無波。
當南宮烈深邃的眸光不受自控地粘滯在真涼的身上,不遠處,突然傳來三四個男人的呼喊,「皇上——皇上——」
南宮烈循聲望去,莽草之後隱現出他那幾個已經會合的屬下,那幾個皆是忠實于他的屬下,生怕他獨自跑來尋涼妃娘娘會有危險,臉上皆帶著擔憂與焦急疾奔而來。
在這個荒郊野地,除了真涼,其余皆是血氣方剛的大男人,而那幾個跟隨在南宮烈身邊的屬下,有一個共同點,因為忠誠職守,往往沒有機會接觸女人。
南宮烈迅速收回眸光,再度落在衣衫凌亂的真涼身上,越瞧越覺得這個女人可惡、礙眼。
這就是一個不安分的女人,哪怕頂著一張極其丑陋的臉蛋,也時刻不忘用她那絕佳的身段去勾惑男人,瞧瞧她此刻渾身**的模樣,整一個狐狸精轉世。
隨著那些個屬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南宮烈的心沉了又沉,俊臉則漆黑一片,這女人暙光大泄的勾魂身段若是被他那些如狼似虎的屬下給瞧了去,萬一在他們的心里生了根發了芽,他這個皇帝的臉面要往哪里擱?
尉遲真涼是他的女人,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女人成為其他男人幻想的對象,哪怕那幾個男人皆是他信賴的屬下,為他立下了汗馬功勞。
給讀者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