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太後隱含著毒笑的眼眸,真涼冷聲啟口,「太後娘娘,臣妾答應去勸皇上,自當盡心竭力,但臣妾能力有限,若是結果仍舊不成,還請太後娘娘不要再打真奇的主意,臣妾之前不想帶真奇進宮,就是怕它會有危險,是以皇上曾經鄭重地對臣妾做過承諾,他說,誰若是敢動真奇分毫,必百倍還之
說完之後,真涼無視太後臉色的各種變化,毅然轉身大步離開。♀
待她一跑出慈寧宮,真奇果然從旁邊躥了出來,在她跟前歡快地打著轉。
真涼緩緩蹲下了身子,將真奇緊緊地抱住,心里思忖著,還是想點辦法把真奇送出宮還給暗三吧,免得它遭遇不測。
失去過真奇一次,真涼便不想再失去它第二次,因為不是每次失去真奇,它都能活著回來。
真奇起先在真涼的懷里掙扎,繼而像是感應到她的傷心,慢慢地安靜下來。
真涼不由地想到曾經失去真奇的那一幕,有些害怕地紅了眼眶,人生便是如此,失去過才懂得更加珍惜,她能夠忍受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也能忍受別人的刁難與先期,卻惟獨不能再容忍別人傷害她身邊的寶貝。
「真奇,為了你的安全,我決定把你送還給三爺,你別怪我,一年之後我若是有機會出宮,一定把你從他手里再討要回來真涼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喃喃地說道。
真奇似乎能夠感受到真涼的不安與傷感,嘴里乖乖地發出「嗚嗚嗚」的細微聲音。
片刻過去,在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之後,真涼選了一個南宮烈下朝後必經之地靜靜地等著,等著見他一面。
對于太後的威脅,她做不到不屑一顧,即便今日真奇已經回到三爺身邊,太後還可以拿她身邊的人威脅她,而她,恰好是能被太後威脅到的那種人。♀
為了保護真奇以及其他人,她受些委屈又何妨?況且,太後只是讓她去勸說南宮烈,並不是讓她去殺人放火,雖然結果難料,但听起來也不是那般令人難以招架。
同時,真涼也幻想著,自己有一天會突然變得很強大,從被動變成主動,再也沒有誰能夠威脅到她。
當然,幻想終究是幻想,她不會將希望完全寄托在未來之上,還是得腳踏實地地做好當前的每一步。
南宮烈遠遠地便看見了正在垂眸發著呆的真涼,揮退了跟隨的幾人,獨自走至她跟前站定,道,「找朕?」
正凝神思索的真涼被這突然冒出來的冷冽男人給活生生地嚇了一跳,撫著胸口點了點頭,繼而露出一個既天真又狡猾的笑容道,「皇上,你我玩個游戲如何?你跟臣妾提個要求,臣妾保證做到,臣妾也跟皇上提個要求,皇上也保證做到,如何?」
南宮烈望著她晶亮的雙眸,周遭有一圈兒的紅色,心一沉的同時,冷聲道,「朕不玩游戲,有話直說
其實,真涼提出的這個游戲很誘人,他很想跟她玩一玩,但是,瞥見她眼圈上的異色,他突然又不想佔她便宜了,哪怕這次佔她的便宜是她主動送上門的。
南宮烈的拒絕早在自己的預料之,真涼癟了癟嘴,可憐巴巴地看著他道,「皇上,听說再過幾日就是三王爺的生辰,皇上能不能開個隆恩,減了三王爺的懲罰,讓整日思念他的太後娘娘能夠在生辰之日跟他見上一面?」
這女人,主動來見他居然是為了其他的男人!
南宮烈即便心憤懣,還是猜到了其的緣由,沒有將憤怒全壓在她的身上,不答反問道,「你這是想替他求情還是別人讓你求情?」
「這有關系嗎?」真涼眸光一黯,認真道,「三王爺就是因為臣妾的任性沖動才進不了宮,臣妾既不想他背負不該的罪名,也不想讓太後娘娘思子成疾。♀皇上,既然你罰了三王爺三個月不能進宮,不如將這懲罰轉罰到臣妾身上如何?臣妾保證,三個月之內堅決不出宮!」
聞言,南宮烈忍不住冷哼道,「听你的意思,若是三王爺的懲罰不轉罰到你身上,接下去的三個月內,你便還要出宮一次兩次?」
「呵呵真涼絞著手指,道,「臣妾可沒有這麼說過,皇上是不是多想了?」
南宮烈繼續冷哼,「朕不覺得自己有多想
「哎,皇上啊皇上,何必想些難以預料的將來之事呢?」真涼換作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道,「若是臣妾身上長了一對翅膀,能夠輕松地飛出皇宮,自然是想什麼時候出去就什麼時候出去,可是,一旦臣妾領下三王爺的轉罰,臣妾便可以拿項上人頭擔保承諾,即便是身上真的有了翅膀,即便翅膀硬得可以遨游千萬里,臣妾也絕不飛出去
末了,真涼還嬉笑著加上一句道,「臣妾誠意昭昭,皇上可有感動?」
誰能知道她心里想的卻是另外一番道理,如若她真的能擁有那麼一對翅膀,肯定二話不說地離開這皇宮,才不管什麼南宮烈南宮羽太後之類。
南宮烈凝神不語,似乎在考慮真涼的提議,最後既沒有應允,也沒有拒絕,而是道,「你說的這點可以算作附加條件,朕決定先玩游戲
「啊?」真涼咋舌,他不是說不玩游戲的麼?
事情正在節骨眼上,真涼自然不能拒絕南宮烈明顯顛倒了的提議,誰讓玩個游戲是她提出來的建議呢?
而她的要求已經一清二楚,那便是讓南宮羽可以即日進宮,對此,她自然不用再多提一遍,而南宮烈的要求是什麼?真涼的心里不由地打起了亂鼓。
不知怎地,真涼有一種極不好的預感,就像上回她向亞先知提出玩游戲的建議一般,最後遭殃的人會是她……
為了南宮烈羽,為了那個該死的太後不傷害她的真奇,真涼露出一個無所畏懼的笑容道,「請問,皇上的要求是什麼?」
南宮烈深深地望著真涼,薄唇輕啟道,「你來吻朕,吻到朕高興為止
「什麼?」真涼唯恐自己听錯了,指了指自己的嘴,再指了指南宮烈的嘴,實在是不敢相信,這個冷情的男人竟然會在光天白日之下要求她吻他?
真涼很想撲過去模一模他的額頭,看看他是不是燒糊涂了?
雖然南宮烈在她的眼里也算是個不折不扣的衣冠噙獸,可是也不會淪落到大白日發晴,且把情散發到一個丑女的身上吧?
同時,真涼有些後悔自己所提出的沒有任何限制的要求,若是他直接讓她侍寢怎麼辦?
事已至此,真涼也沒有後悔的機會,只能學會慶幸,慶幸他只是提出了吻一吻的膚淺要求。
這男人望著真涼的眼神冷傲霸道,眉頭都未曾皺一下,這足以說明他方才提出的要求絕非玩笑話。
而且,像南宮烈這種少言寡語的男人,根本就不像是擅長開玩笑之人。
真涼樂意主動去吻暗三的唇,那是因為有歡喜甜蜜的感覺,可面對南宮烈,就是給她再多的好處,她都不想去吻他一下,甚至,連親吻他的臉頰都不願意。
尤其是,她想到點燈侍寢那晚,他吻住她,害她自己吞了混有藥粉的水,最後糊里糊涂被他在身上弄滿了吻痕的事,就將他視為毒蛇猛獸,不想觸踫。
真涼轉身就欲離開,南宮烈卻適時輕蔑出聲道,「原來你是個膽小鬼,朕還以為你有多義氣,枉費當初皇弟攬下所有罪責
為這句話,真涼的腳步頓住,回身不敢置信地望著南宮烈。
原來,因為她出宮的事,南宮烈除了罰跪她之外,沒有大大地責罰她是因為南宮羽還為她攬下所有罪過,而不是南宮烈看在她爹娘的面子上輕饒她。
為別人說好話,這不像是南宮烈的風格,是以真涼堅信,當初南宮羽確實獨自攬下了罪責,是以讓她只受到了最輕的懲罰。
愧疚之情立即涌上心頭,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並非無義氣之人,真涼突然之間就改變了決定,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道,「皇上能夠給臣妾吻你的機會,這是臣妾的榮幸,是以臣妾願意吻你,不過,皇上從來不笑,臣妾該如何判斷皇上何時被臣妾吻得高興了呢?」
這個女人因為別的男人而轉變了態度,且轉變的態度之如此之快,這讓南宮烈心不悅,卻沒有表現出來,畢竟,是他自己替南宮羽說了好話。
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不過是貪圖她主動的吻,是以他不惜拿南宮羽作賭注。
望著真涼防備的眼眸,南宮烈眸光幽深道,「有膽自己感受
真涼這會兒真是騎虎難下,不吻也得吻了,此刻恨不得自己是個身經百戰的接吻高手,可以眨眼間就把南宮烈給拿下。
最後,真涼快地說服了自己,一是,她並不是跟南宮烈沒有吻過,一次也是吻,兩次也是吻,她就當破罐子破摔好了,二是,雖然她嫌南宮烈髒,但是,並不因為跟他親吻而作嘔,是以她承受得住,三是最重能說服自己的一點,那便是,這具軀體反正不是她的,她就當是真正的尉遲真涼跟他親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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