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刻意早關了門,將一只烤雞放在小源面前,去討好她「娘子……嗯?看看為夫給你買的什麼?」
「拿走,不吃,拿給你的陳雪娟去吃」
「呵呵——」楊君棠笑了笑「娘子,真好騙,為夫只是隨口一說,你,當真了?」
楊君棠強忍著笑意,側眼對著她
小源眼楮轉了轉,听他這意思只是氣氣她而已,看來他還真的不是喜歡那個陳雪娟。
這下小源放心了,她撇了他一眼,雖然心里美了,可是嘴上就是不想饒過他
「哼……你有什麼魅力?只不過是對寡婦才會有的,哪個大姑娘會喜歡你?像你這種男人,又老又不懂風情,家里又沒錢,一向清高自傲。看看你從地里回來的那個樣吧,灰頭土臉的跟鬼一樣……」
小源這個人就是不懂得見好就收,且不去看楊君棠听了這番話,那張臉黑成什麼樣了?脾氣再好的男人也受不了她這番話。
後來,小源居然又冒出了一句「你要是有種,後天就跟她去」
‘啪——’楊君棠狠狠的一拍桌子,那張本來看上去很結實的八仙桌居然晃動了一下。
而後,而後——散架了。
某人黑著臉,一聲不吭的去另一個房間了。
小源一看他這種架勢的,嘴撇了一下,切!死樣兒,還來勁兒了?搞的自己多男人一樣?
明天小源去藥店幫忙,楊君棠一直陰沉著臉不說話。
中午,小源跑過去伸手環住了楊君棠的脖子「哎呦,累死了,中午吃什麼?」
楊君棠不吱聲,抬手將她的送過來的‘小爪子’拿掉了,他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修長的手搭在桌上。
「喂,中午吃什麼?你沒听到?」她大喊了一聲。
「自己去買包子」
「嗯」小源一伸手,楊君棠給她一點錢,她跑走了。
七月七夜,楊君棠果然帶著陳雪娟去放蓮燈了,陳雪娟說的什麼,他一概听不進去。
只是時不時的回頭看看,小源有沒有跟來?
那主怎麼會沒跟來?只是跟著跟把他跟丟了……
小源自己走到哪兒都不知道?她開始四處尋望。
她糊里糊涂的走到不遠處的小河邊,她看到那里也有很多人,還有人放蓮燈,她就去了,順著那條路一直走了。
她走了好遠,都覺得腳疼,氣的踢起地上的一顆石子,狠狠的罵道「死楊君棠,你去死啊!」
‘啪——’的一個石子踢到了水里,不知道踫到了誰的花燈。
只見前面那個白衣男子站了起來,他,一身白色清秀的衣袍,烏黑順直的長發,冷清的眼神正在注視著她。
小源立即察覺到自己失禮了,趕緊跑過去道歉「對……對不起啊」
那位白衣男子沒講話,小源跑過去彎「別……別著急哈,我幫你撿回來」
「不用了」那男子說完就走
小源這個貨是個性急的主,根本沒听到他說‘不用了’這三個字,就伸手去撿了。
「啊~」撲通一聲,那貨掉水了。
……
白衣男子轉身一看,她掉在水里了,伸手彎身將她拉了上來,此時,她已經渾身濕透了。
落湯雞一樣的杵在那?
白衣男子看了看她,神色依舊冷清,淡淡道「我,我不是說不用了嗎?」
小源身子抖了一下「沒事,反正夏天熱,就當洗澡了」
白衣男子听到這話,低頭抿嘴笑了笑「我,我給你買件衣服」
「沒事,只是我一顆石子弄翻了你的花燈,不好意思哈!」
應離抬頭看了看她,見她自己都這樣了,還給自己道歉。他心情居然一片大好,他手一伸帶著‘落湯雞’的她,去衣服點里挑了上好的布料和衣服。
根本不問她家住哪?她要去哪兒?又帶著她去了自己的住處。
侍奉的小魚看到他回來「應離公子回來了?」
「去,打盆溫水」
「是」
很快,小魚將溫水打了過來「公子」
「你去洗洗吧」
小源眼楮轉了轉「我,我……」
應離手一隔拉下了簾子,還將屏風拉了一下。
小源在木盆里,洗過之後,穿好衣服,走了出來。
艾瑪——人家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才不像楊君棠那個死地方,洗澡只用一塊麻布遮著,現在這邊洗澡都有香料。
真是舒服死了,洗完之後,身上都香香的?
她晃著身子美美的走了出來,卻看到那個白衣男子此時只著中衣,他走向她,二話不說將小源抱到了床上。傾身而上
「呀!你要干什麼?」小源的腳一伸,反被他扣住了。
他英俊冷清的面孔中,帶有一絲笑意「別怕」
「你敢踫我?」小源眼楮一瞪。
應離低頭微微一笑,松開了手「知道我今天許的什麼願嗎?」
「管我什麼事?」小源說著就下床,忽然又被他抱住了,她用力的掙扎著
「不要動,我不會傷害你」
小源听到這話,立馬不動了,听著他在她耳邊如此近的距離吹氣,她的臉紅了起來「你放開我,要麼,要麼我相公不會饒過你的」
應離一听這話,心中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一顫「你,你有相公了?」
「不錯」小源見機立馬站了起來,與他隔開一段距離。
忽然,小魚又叫了一聲「應離公子,應離公子里面有客人,小姐你不能進,不能進?……」
他的門被強行推開了,一個濃妝淡抹的小姐走了進來,先是對著小源上下打量了一番。
隨後冷聲道「我當是什麼尊貴的客人?就憑你還想上應離公子的床?呵呵……知不知道?應離公子可是綠君閣的頭牌」
「綠君閣?這里是干什麼的?」小源眼楮一瞪
「呵呵……」那女子狐媚的笑了一聲,隨後就倚靠在應離的身上了「還想在應離公子面前裝什麼純潔的大姑娘?這里都是些不得寵的夫人,尋歡作樂的地方?」
「妓院?」小源的眼又變大了?
女乃女乃滴——老娘我一不小心逛妓院了?不對,這里明明都是男人嗎?鴨子啊?——
看她眼楮睜的那麼大,那女子居然放聲大笑了。
小源撇了一眼眼前這個男人,難怪他這麼隨便的就月兌了外衣?原來他是……他是……
忽然,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雖然是新買的,但是她不想穿。
下一秒,小源立馬沖到了屏風後面,將身上的這件干淨的襯裙換了自己當時的那套濕的,她換好之後,就沖了出去。
忽然,被一雙結實有力的手抱住了「這麼想月兌離這個地方?」
「你放開我,放開……」小源嚇的哭喊著,兩條腿都離地了,小源一見情況不妙。眼前這個男子如此高大,她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何況——何況他又是那個?
小源想到這里,豁出去了……她對著他的胳膊狠命的咬了下去,直到他胳膊上的血都浸濕了他白色的中衣袖,他都沒松手。
這下輪到小源不忍心了,松開了嘴,她抬眼看著屋里的一切,那個女人居然不在了?
而應離就這樣抱著她「陪陪我,說說話,再走」語氣中帶著祈求。
「我沒錢給你」小源對于這種四肢健全,只靠相貌,賣身賺錢的人,她骨子里也是鄙視的,她覺得他這種人還趕不上楊君棠的一根手指呢?
應離听了這話,雖然心里不爽,但是听的這些傷人的話多了,他的自尊心也經得住摧殘了?他松開了手。
但是回頭又一想?他應離是什麼人,多少人想投懷送抱的,可是這綠君閣的頭牌。
他抬眼看了一下屋頂,但是……但是,自己又是何種身份?他的胳膊還在滴血。
小源見他不語,看到他胳膊還在滴血,跟著楊君棠久了,她也學會了一些簡單的包扎止血的方法。
她走過去,從自己身上扯下一段濕漉漉的布條,抬起他的胳膊,給他包扎了一下。
一邊包扎一邊小聲說了句「我說的是實話,我本來就沒錢給你」
應離這會兒,听了她這話,反倒覺得心里舒服點了。
他淡淡道「無事,其實不一定非要錢」如此近的距離,他可以聞到她的發香,這個香料是應離一直用的,是他喜歡的味道。
小源听到他這話,頓時腦袋一晃,眼楮瞪的圓圓的「身子也不行」
應離看到她這副神情,低頭抿嘴笑了「我,我哪有想要你的身了?」
雖然他說這話,覺得有點違心。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把這句話送給了她,好讓她安心。
這會兒,他卻格外的尊重她。
小源听了這話,松了一口氣,用力的給他系緊了些「好了,我走了」
應離見她真的要走,他來了句「你,你真的穿這身濕衣服走?」
「嗯」
應離嘆了口氣,他低頭沉思了一下「其實我也厭倦這種骯髒的生活」
小源听著他的語氣還算平穩,她的好奇的問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在這里?」
「我又能去哪里?」
「去哪里也比離開這里好?在這里活的沒有尊嚴,別的女人說一句,你敢不听嗎?難不成你沒錢贖身?」
「我已經贖身了」
「什麼?」小源更是莫名其妙的了,轉過身對著他
「你贖身了?為什麼還要呆在這?出去之後做什麼不好?傻啊你?腦子進水了?我日!!!」
應離听了這話,眼楮一怔,半響對著她眨了眨。
這主一向粗魯,這會兒一听,她又開始得意了。
她訓人的時候一向就是她最得意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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