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源一坐到桌上去了,對著應離伸手一指「我問你,那為什麼剛剛還有女人過來?」
「她只是來看看,不會做什麼?」
「撒謊,分明就是你做這行久了,即便是贖身,你也是耐不住寂寞,在這邊多好啊。你贖身之後,自由了。可是呢?見的女人多了,還是有人願意來光顧你,對不對?」小源說著對著應離眨了眨眼
應離听了她的這句話,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
她說話毫不避諱,況且又毫不遮掩,比起他見到的那些當著他的面,對他說甜言蜜語。背地里嘲笑他是戲子的人強多了。
听到這里,他低頭笑了笑。
咦!他這一笑把小源迷住了,他英俊的臉龐輪廓分明,笑起來,宛若春風吹過臉龐般的嫵媚,眼前這個男人的長相可是比楊君棠,長的好看多了,且不說是個小白臉,就是那雙清亮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瓣,挺直的身軀……
嘖嘖嘖……要麼說人家是頭牌呢?
小源又開始犯花痴了,看人家看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這時,應離抬起頭對視著她,看到她這般神情。他更是靠近了些,對于這種眼神他並不陌生?因為她又不是第一個見到他,就給他這種表情的人?
多少個夫人來這里,見到他的第一面幾乎都是這般神情。
應離英俊的容貌、優雅的舉止、清澈黑亮的眸子,還有他淺淡的笑容,以及他冷清的神情……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好多人才會花重金來的,回頭還不忘給他小費。
他才能這麼快贖身,還存下了一筆不菲的銀兩。足以夠他出去活兩輩子用了。
應離雖然手頭有錢,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出去,自己還能做什麼?只是沒有確定人生目標,他只好暫且留在這里。
媽媽也知道他離開之後,會有一些客人不光顧。即便是他現在不賣身,至少可以彈琴、舞劍、吹簫,憑著這點,多少人還是願意花錢來一睹容顏的?
憑著應離這個頭牌的稱號,還是可以賺上一筆的。
對于應離來講,他不用在像以前一樣看著媽媽臉色行事,至少,他現在給媽媽一點銀子作為房租,雖然沒人願意租住這種地方?但是這個地方對應離和媽媽來講,大家都是各得所需。
應離可以憑著自己的心情來,想彈琴就彈琴,想見客就見客。
心情不爽了,哪怕是哪個夫人花重金他也無動于衷。
媽媽自然也管不得他。
正因為如此,他才可以自由的七月七去放蓮燈。
只是——此時眼前這個沒錢的女人,他卻格外的感興趣。他輕輕的走向她,抬手為她擦拭了一下已經流出嘴邊的口水。
彎子,讓她更能感受到他的體/香,他明知故問的柔聲道「想什麼呢?口水都流出來了?嗯?你想吃我?對不對?」
他的手任意的卷起小源垂下來的頭發,閉上眼聞了聞「夫人,你真香短短的幾個字,他幾乎是吹出來的,他故意用那種調戲的語氣,誘惑著她。
只是——
只是這貨有點不上路?
忽然,小源回過神來,「啪——」一拍桌子
兩眼一瞪「姑女乃女乃我說的對不對?」
「呵呵……」應離笑了,他的笑容宛若春風拂柳一般
「對對,你說的都對,只是我現在要離開,你說我做什麼好?」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她這個,許是覺得好玩?
小源眼楮一眯,手放在下巴上想了一會兒。應離看到她這個動作,對著她走了兩步,更是靠近了些,兩眼發亮的對著她。
殊不知,一向冷清自稱的他,見了她竟然有些把持不住,他的手撩起了小源的長發,閉著眼聞了聞,他忍不住用嘴含住了她的秀發「啊哼~」不知道是干這行久了,還是在故意的疑惑她?
小源還在別著頭想著,忽然,她轉過頭「想到了……」
‘砰’的一下,踫到了應離的頭了。
「啊~」小源痛的慘叫了一聲,應離用手模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急忙又扶住了她「你怎麼樣?」
「疼死了,你女乃女乃的,頭石頭做的?這麼硬?」小源說著就對著他的頭打了一下。
應離眉頭一蹙,英俊的臉都打褶了,眼下只好受著了……
半響應離問了句「你想到什麼了?」
「你可以開面館啊」
‘ ——’這貨想了半天就來了句這話?
「啊?」應離嘴張的老大
「面……面館?」
「嗯」小源兩腿垂下來,晃悠著……
「可我不會做面」
「笨蛋,誰有一下生,就會做的?我教你啊」
應離一听她說教他,他心中一喜「那,那我要是學不會,你不許走」
呼呼——這主是要纏上她了。
「當然」小源脖子一挺「包教包會,不包分配」
「啊?」
「啊什麼啊?包教包會,不收學費,不好嗎?」
「好」應離此時心情好的那是一塌糊涂。
小源立馬從桌上下來了,眉頭一蹙「可是我沒錢,開面館怎麼辦?」
「我有」應離不走腦子的跟著她來了一句
‘yes’小源捏了指響,身子一晃,姑女乃女乃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她高興的跳了下來︰「死楊君棠,你去死吧,姑女乃女乃我離了你照樣活,切!」她高興的大喊了一聲
應離听到她這一嗓子吼,都把耳朵堵上了。
小源一轉身「帶上你的錢,跟我走吧」
帶上你的錢,跟我走吧,應離一听這話,心中一顫。
他見到的女子、夫人多了去了,對自己的丈夫不忠,背地里過來偷歡,還有人對他說給他贖身的,到頭來還是他自己存下的錢,給自己贖身?
而眼前這個,張嘴就說讓他帶上錢,跟她走?
「現在?」應離輕聲問了一句
「怎麼?你有意見?」
「不是,天都黑了」
「不跟我走算了」
應離看了一眼,湊過去「那你先去把你這身衣服換了」
小源一听,點了點頭,學著古人的語氣道「此話有理」
她跑到後面將衣服換了下來。
「跟我走吧」
應離看到她換了衣服,坐到床上,嘆了口氣,也沒有收拾了東西。
他知道他這一走,就會告別這個地方,雖然這個屋子令他感到污/穢不堪,好在給了他生機。
他小時候也是富家子弟,讀書識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只是管家害死了他的一家。還看他這副相貌,將他賣到了這個地方來。
他不想的,為了生存,又迫于無奈。
小源過去看了看「怎麼?你舍不得?」
應離起身,此時的他只著中衣,沉默良久,才來了一句「不是,只是你已經有夫君,我不明白。你為何舍棄自己的夫君不管?反倒是……?」
小源一听,古代的男人怎麼這樣?
「他都不要我了,我干嘛還要他,他去跟著一個寡婦放蓮燈了」小源說道這里就氣,她嘴一撇
「他女乃女乃那個熊的楊君棠,你是知不道?那個寡婦就是他的初戀,兩個人不知道什麼原因分開了?現在那個女人死了老公了,就天天往藥鋪里跑,纏著他。這會兒,兩個人都去放蓮燈了……」
應離雖然听不懂她口中的個別字眼,但也順著她的意思听明白了個大概。
殊不知?這個時候楊君棠見小源沒跟來?
他又怕回到家小源亂發脾氣,放過蓮花燈之後,他就回去了,還特意給她買的她愛吃的蜜餞果子。
可是回到家,她又不見了。
楊君棠看到屋里的東西,什麼都沒動,錢也沒少。
他眉頭一蹙,低聲道「她又走了?」
‘唉’——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為什麼自己要刺激她?
他應該會想到這個後果的,她那個性子,一定會走的?
要麼他出去的時候就應該把她拿繩子捆起來……或許,或許,他就不該出去……
他又開始焦急,她身上沒錢,萬一又被人欺負了?不……她一定會回來的。
一會兒她就會回來了……
楊君棠一直在藥鋪里守著,蜜餞果子一直包著沒動。
第二天天都亮了,這個沒心沒肺的家伙,因為昨晚生氣,連說帶罵又訴苦的,這會兒睡的正香呢?
應離讓小魚去打听,南渠鎮是否有濟民堂藥鋪,坐堂大夫是不是叫楊君棠。
小魚出去,很快就打听出來了。把話帶給了應離,應離嘆了口氣,看來小源不像是在撒謊,她說的都是真的了。
應離眼楮一眯,既然都是真的?那麼她就是貨真價實的楊夫人?
應離一模額頭,嘴邊露出一絲笑意,既然一切都是真的……那麼?眼前這個心直口快、毫無心機可言的天真女子,難道就是上天賜予給自己的禮物?
現在他終于可以離開了,他可以像外面那些人一樣,活的有尊嚴,不想被人叫倌人?
他昨晚放蓮燈許願。
如遇到心愛女子,定然與她結成連理,他一定不會讓妻子寂寞。
他會做一個好夫君,不會讓她涉足那種地方。終身不會納妾,免得正室不得寵……
就是因為他剛許願完畢,小源就踢了石子過去,將他的蓮燈連底掀翻了。
她——她真的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
只是?只是她既為人/妻,他私自帶走,到時,若是楊君棠告他個強搶人/妻之罪,估計他也沒下半輩子的活路了?公堂之上,女子說話分量極低。何況?他又拿不準小源會站在哪一邊?
說不定他還會發配流離……
想到這里,應離拿起紙筆,寫了一張字條送給小魚「送到濟民堂,楊大夫手中」
楊君棠打開字條一看,直接趕到了綠君閣。
被媽媽攔下了,媽媽自然知道他是為了什麼事來的?對于這種夫人來尋歡,夫君找過來的事情,她見的多了。
何況綠君閣中也備有後門,供那些夫人們逃跑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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