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庶女 088 心事

作者 ︰ 不吃羊的草

這一夜,注定有無數的人處在不眠的狀態,大年初二,原本應該洋溢著喜氣的端怡親王府,此刻卻是放佛進入了暮色之中,從王爺月關到世子月秦都板著臉,就連奉命去接大小姐回府的靜如夫人,臉上也是毫無血色,只帶著一個小丫鬟從角門出去了。眾人看著主子們的臉色,心里自然是有底的,一個個的唯唯諾諾戰戰兢兢的干這活兒,生怕在這個關口得罪了主子。

且說靜如夫人遞了請帖到一字並肩王府老太君手里,兩個人在福壽堂交談甚歡,最後在老太君的擔保下,庶心帶著小丫頭君見拜別了府上眾人,在莫馨可憐巴巴不舍得目光中,回到了端怡親王府。

就好像靜如夫人所說,不管你有多麼的厭棄端怡親王府,但是你正在和莫天瀾談婚事,是兩家的大事,不可能草草了之,而在之前,最重要的,就是處理好現在混亂的場面,早日下定成親!以免後續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

早就有丫鬟婆子知道那個在府里關了一個多月的女子現在正式要以端怡親王府大小姐的身份回來了,而原來的大小姐則是現在的二小姐,只不過因著和親事宜,現在住在皇宮里,也許可能這一輩子,就只有離走前的那一天都不可能再見到府上的中人了。

眾人心里的天平開始動了,一邊是即將和親遠離月氏王朝的小姐月冬兒,一邊是即將回歸府上,正式的大小姐月庶心。並且據說這位大小姐和一字並肩王爺莫天瀾關系甚好,兩個人到了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境界,只要八戒好了這位大小姐,以後自己的女兒亦或哥哥年輕的長相俏麗的丫鬟還有可能成為王爺的姨娘,只要有了孩子,就是體體面面的了……于是,一應人都開始行動了,考慮著怎麼巴結好新回來的大小姐……

不得不說,其實月冬兒是個很好的主子,不管是對待府里的下人還是對待府里家生子的安排事宜,都處理得很恰當,各個都有事情做,有口飯吃,甚至于有著重大貢獻的奴僕可以除去奴籍,恢復正常人身份,這是做奴僕的,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府里人人心思各異,對于庶心,恭敬有之,鄙夷有之,可是對待庶心的態度,卻是一應的特別明朗,就是討好這個未來在後院最大的小主子!

小丫頭君見跟在庶心的身邊忙忙進進,這里,那里,都是按照一字並肩王府庶心房間的擺設來的,簡單又不失雅意,小丫頭自己看著很是滿意,站在放中間,頗有一股自豪感。

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滴在了小君見的額頭上,小君見用手擦了一下,咦了一聲,輕聲嘟囔道,「端怡親王府真窮,這屋頂都還漏水……」

小君見抬起頭,想看個究竟,只見靈無心小朋友立在橫梁上,對著自己擠眉弄眼的好不開懷!

便有進進出出的小丫頭听到了君見的嘟囔,無不好奇的問道,「君見姐姐,您說屋頂哪里漏水?」

小君見哈哈笑了兩聲,「什麼?你听錯了吧?我是說怎麼端怡親王府這麼窮,連幾盆好看的花都沒有……」

「君見姐姐,花在暖房里養著呢!不知道大小姐喜歡什麼樣兒的花?奴婢就去搬過來……」

「養幾盆君子蘭就好了……」庶心走出來,「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進來……」

「是……」一應丫鬟婆子自是應了,行禮退了下去,靈無心小朋友被人提著衣領開開心心的跳到了庶心的面前。身後跟著一個黑衣男子,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一雙賊眼卻是掃向四周,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趙子明叔叔,你不是有事情找庶心姑姑嗎?怎麼又不說了?」

趙子明掃向四周的目光就又收了回來,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那個庶心姑娘,冒昧來訪……我就是想問一下,那個,那個……你能不能和我們一起去一趟南國啊我……」

「庶心姑姑,趙子明叔叔看上永康郡主了呢!哈哈,你不知道,永康郡主把刀子架在子明叔叔的脖子上,子明叔叔把人家美女送到了那個大胡子叔叔的面前,現在又要搶回來,哈哈,子明叔叔還是當朝金科狀元呢!」

庶心也是有些愕然的看向趙子明,這個賊眼溜溜的漢子,是當朝金科狀元?當今官家還真是納賢不問出處哪!趙子明也是因為靈無心小朋友的話語臉色一紅,將頭轉向了一邊。

「家父一直立志要考個狀元郎,結果考了六屆,到死都未能完成夙願,所以我就是遵循了家父的遺志……」

庶心笑笑,「趙先生的孝順,庶心深感欽佩……」說罷還對趙子明福了福身子。

趙子明臉色有些微微的紅意,偏身受了半禮,滿身的不自然。「庶心姑娘嚴重了,不知道子明所說的事情……」

「容我再想想,到時候庶心定當帶信道府上……」好不容易從賊窩里出來了,還進?開什麼玩笑?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可是某人卻不知道,有些事情,沒有看到,沒有領略到就下結論,是十分的不好的……

「那小子就只等夫人消息了……」說罷一個轉身就離開了,絲毫不拖泥帶水。

靈無心小朋友笑眼彎彎,拉住了庶心的手臂,「庶心姑姑,我能不能再這里住幾天呀?」

庶心有些頭痛的看了一眼靈無心小朋友,正想著怎麼找個理由把她轟走,院子里就想起了丫鬟婆子們驚叫的聲音,甚至于還有小廝的聲音夾雜在里面。「哪里來的野狗?快快快!捉住,免得驚擾了主子們就不好了!」

一聲口哨在庶心居住的院子里響起,在丫鬟婆子小廝心髒快掉了一半的驚慌中,大狗穩穩當當的撲進了一個穿著水紅色短儒的小女孩懷里。

庶心在後面無奈的走了出來,「這乃是靜如夫人……我娘親娘家的佷女兒,今日里來我這兒玩兩天,這只大狗叫大麻,是她養的愛狗……你們就不要大驚小怪了……」

「是它!」便有一個臉色蒼白的丫鬟站了出來,「就是這只大狗,將王爺命我們準備的

一品熊掌的熊掌叼走了一只……」

「對對對,就是它,大鬧了大小姐準備的宴席,還把小姐們的手帕兒到處叼,把小姐們嚇得可是不輕呢……」

「咱們快去和王爺說,就是那個罪魁禍首找到了……因著那道一品熊掌,我婆婆還被狠狠的罰了半年月錢,現在總算找到罪魁禍首了……」

庶心滿臉黑線的看著台下的眾人,再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靈無心小朋友,這個死熊孩子,到處都是她的作案記錄,現在好了,趕都不要自己趕了,真以為端怡親王府的廚房和一字並肩王府的廚房一個樣,想要吃什麼,只要報上靈無心莫馨還有自己的的名字,山珍海味都有丫鬟婆子笑嘻嘻的送上來,還喜氣洋洋的喚上一聲麻麻……

「行啊,小丫頭,你是站在這里等著端怡親王爺過來處罰你的狗呢?還是現在馬上就離開……」

靈無心小朋友看著外面的人山人海,雙腿止不住的顫抖,死死的抓住了庶心的脖子,雙腳環上庶心的身子,使勁兒的往上爬。「要死咱們一起死,我也是為了庶心姑姑好,要不是為了替庶心姑姑出氣,無心才不會來端怡親王府呢!」

「死丫頭,你還嘴硬!」庶心使勁想把靈無心小朋友弄下來,可是靈無心小朋友就好像八爪魚一般黏在庶心身上,甩下去又爬上來,甩下去又爬上來……

「死熊孩子你給我下來!」

「不下來,除非庶心姑姑將外面的人都趕走,不追究我和大麻的責任!再說了,本來就是宴客八桌,準備了就只熊爪,我和大麻只拿了一只而已……」

「你還有理了?」庶心抓住靈無心小朋友的袖子,將靈無心小朋友拉到了前面,「你還真以為上京城還是江南,不知道闖禍後果是怎麼樣的是吧?你要是再敢鬧明天就給我回江南去!」

听到要自己回去,靈無心小朋友的氣焰立馬就下去了,可憐巴巴的站在庶心的身邊,「庶心姑姑,就要無心在上京城玩幾天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後無心就很少有機會出來玩兒了,每天都要處理族內大大小小的事務,還要努力學習女紅,為以為做靈氏家族的族長努力……」

听到無心可憐巴巴的話語,庶心的心也就慢慢的軟了,示意君見小丫頭將門口的一應丫鬟婆子打發走,自己則帶著靈無心小朋友以及那只刺客跟在身邊愜意自得,優哉游哉的大狗進了里面。

外面漸漸的安靜下來了,庶心嘆了口氣,看著房間一應熟悉的事物,怎麼也感覺不到熟悉的感覺。金窩銀窩,不如自己居住了很久的狗窩,庶心下定決心,立馬就和自己娘親說好,自己著自己西街的破房子里去!

靜如夫人起先並不答應庶心的要求,可是听著女兒悶悶不樂的話語,再想到這麼多年女兒一個人在外面流浪,吃不飽穿不暖,可是自己那個所謂的夫君卻是嚴令禁止,就是連說她的名字都要遭到杖責,女兒肯動也是覺得這里壓抑所以才要出去住的吧……

「庶心,你要真要出去住,娘在五柳胡同里有一座二進的宅子,宅子雖然不大,但是卻勝在精致,也京城有人打理,要不你就住那里去吧,那里離府上也近,娘親想你了就可以直接喚你回來……」

庶心依偎在靜如夫人的身邊,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娘,女兒在那邊自己有個宅子,雖然不大,但是勝在溫馨,女兒也很喜歡,要是娘想女兒了呢,娘也可以過去住兩天,要是女兒箱娘了,女兒就自己回來看母親,你看好不好?反正從那里過來也就一個時辰而已,不知不覺就到了啊」

「可是庶心,你父親他可是說了,他要你回來的……」

「他不就是想要我在端怡親王府里嫁出去麼?到時候出嫁前幾天回來就是了,娘親,要不您也和女兒走吧,這里有什麼好的,還不如和女兒住在西街的院子里,雖然小了點,但是勝在溫馨,咱們一家人住在那里,和和樂樂,有什麼不好的?」

「娘啊,哪里能夠離開這里,況且你姑姑還在皇宮里,如今大公主二公主又要遠嫁了,她又懷了龍種,我哪里還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庶心皺皺眉頭,想到了昨天在皇宮中德妃那冷冽的一撇,相信德妃其實很不喜歡自己吧,因為自己的事情,不僅僅他,就連自己母親也吃了很多虧,可是,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才能讓那個一向來以溫和善良的面貌示人的德妃娘娘看自己的目光充滿了濃濃的殺意呢?

「庶心,庶心……」靜如夫人在庶心的面前晃了晃手,清喚了好幾聲,庶心抬起頭,對著靜如夫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娘,我剛才走神了?那個娘……」

「我知道了,你要住你那里你就住過去吧,我知道你不喜歡這里,做娘的就希望你時不時的回來看看我,可好?」

「誒,」庶心開心的應了,「那我回去準備了,等下再過來和娘辭行!」

庶心走了,靜如夫人看著庶心開心的樣子,悵然的嘆了口氣,紫鵑走了掀開簾子,「夫人,您怎麼就不留下大小姐呢?您盼了這麼多年,不就是日日夜夜的盼著大小姐回來麼?」

「女兒大了不由娘啊,再者,畢竟這麼多年沒有相見,咱們母女之間,還不能真正做到坦誠相待啊,這麼多年,她肯認我這個母親,喊我一聲娘,我就知足了,哪里還有什麼其他的要求……紫鵑,你去將我這些年的家當整理整理,大小姐現在正在和一字並肩王府的王爺談婚事,雖則老太君說了就算庶心不拿半點嫁妝一字並肩王府也能保證庶心一輩子衣食無憂,可是畢竟是我的女兒,我自是要給她一份體體面面的嫁妝風風光光的嫁過去的罷!」

「夫人,奴婢有一事不明,當初永康郡主也是和一字並肩王爺訂了親,可是沒多久兩人就退親了,有人說畢竟是兩家勛貴,官家哪里肯同意,現在換成大小姐,官家就會置之不理的麼?」

「事事有因就有果,咱們只管好生為庶心準備嫁妝就是了,至于這些事情,哪里是咱們能夠管的,你只要知道,該說的你就說,不該說的,就是天塌下來了,你也給我爛在肚子里,就是芽也不能發一片!」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整理……」紫娟行禮退了下去,靜如夫人看著紫鵑推下去的身影,眼楮卻是微微眯了起來,只要是庶心喜歡的就好,至于其他的,就要娘親來承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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