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國志之季漢王朝 第二十三節 善善惡惡

作者 ︰ 和睦的蟲子

漢建安四年九月下旬,徐州之戰結束曹操雖勝,但未竟全功;劉備雖敗,但主力尚存,曹操劉備都在努力舌忝舐戰爭創傷,恢復元氣曹操以呂虔為泰山郡守,泰山郡多丘陵,又逢亂世,人民大多躲進深山,不事生產袁紹所置中郎將郭祖公孫犢等數十輩,苯為寇,百姓苦之呂虔將家兵到郡,廣樹恩德,郭祖等輩數萬人盡皆歸順,諸山中亡匿者盡出,安頓產業,恢復生產,呂虔擇精壯萬余人泰山由是遂有精兵,冠名州郡濟南黃巾徐和等,所在劫長吏,攻城邑虔引兵與夏侯淵會擊之,前後數十戰,斬首獲生數千人太祖使督青州諸郡兵以討東萊群賊李條等,皆平,青徐遂定

建安四年冬十二月,曹操屯軍官渡,宛城太守夏侯惇屢次急報劉備在汝南整頓軍馬,勾連劉表,請曹公速派人馬平定曹操調夏侯淵督呂虔張繡等部鎮守黃河防線,調臧霸回防,督孫觀尹禮吳敦諸部守泰山諸路很顯然曹操是在收縮防線,集中力量守御官渡地區,保衛許昌的北大門zee

建安四年十月,劉備在汝南壓縮編制,整頓人馬,徐州之戰時,劉備的主要預備役兵源——徐州小沛一帶的五六萬屯戶,除兩千余人隨軍運轉得以突圍之外,其余大部被曹操俘虜,這也是曹操戰後能迅速恢復元氣的重要原因之一于是劉備將關羽部縮編至一萬精銳,撥五千人補充張飛部,維持張飛徐盛部一萬人的編制,撥五千人交魏延指揮而原劉闢等三萬黃巾舊部抽五千精銳並入關羽部,其余全部裁撤為屯戶太史慈部丹陽兵亦縮編至一萬五千人,被抽出的三千人馬補充陳到部,王飛部五千人馬抽千余精銳補充陷陣營,保持高順部三千重步兵兩千敢死隊的編制,而其余人馬劃糜芳指揮,由于王飛在淮南將大批糧草安全轉移,得到了劉備的夸獎,于是將他調入近衛擔任陳到的副手趙雲田豫兩部騎兵各保有兩千之數,只是從今而後戰馬只能依靠戰場繳獲,騎兵人數很難再有大的發展了如此劉備在汝南總計有近六萬人馬,但是被壓制在汝南彈丸之地,戰略回旋余地狹鞋急需向外尋求新的根據地

建安四年冬十二月,劉備以孫乾為使,入襄陽見鎮南將軍荊州牧劉表有人會問,劉備怎麼不親自去?當然,如果是原來歷史上的劉備當然要親自去以示誠意才能得到劉表的庇護,因為那時候的劉備可以說是喪家之犬,孤窮無立足之地,劉表一開始只是由于劉備參與了衣帶詔事變,是合法武裝反抗曹操的政治依據,把他留在身邊做客卿罷了

而劉備也逐步看穿了劉表徒有虛名的本質,開始頻繁地與荊州士人們接觸,逐漸贏得了他們的好感,以至于「荊州豪杰歸先主者日益多,表疑其心,陰御之」後來由于曹操平定河北,有南下之意,北方防線吃緊,劉表才把劉備派到新野駐守,劉備在博望擊敗夏侯惇之後,劉表這才加大了對劉備的軍事扶持力度,使劉備漸漸恢復了元氣,甚至有了自己的水軍

而自從曹操擁立天子,許昌的清流集團對荊州親曹派的吸引力逐漸加大官渡之戰時劉表的股肱之臣蒯越蔡瑁鄧先韓嵩傅巽等就開始公開散布親曹言論,甚至勸說劉表投降曹操或者遣子為質,而劉表的鐵桿支持者江夏太守黃祖突然陣亡,使得劉表陷入了一個矛盾的境地一方面他畏懼劉備的才干,生怕他鵲巢鳩佔,奪了自己的基業;另一方面,由于劉備是鐵桿抗曹派,劉表又需要借助他的力量去牽制蔡栳越等親曹派,以阻止他們的投降行徑

有比較熱血的讀者就會說,劉表不是大權在握的荊州牧麼,手下都出了叛徒怎麼不殺幾個以儆效尤呢?這就要說到士族對當時政治的巨大影響力了劉表是清流的中堅分子,是大漢朝廷空降到荊州做州牧的,當時荊州地區的治安極度惡化,劉表到任之後,憑借自己的清流身份很快贏得了本土大士族蒯良蒯越兄弟和蔡瑁等人的支持,很快穩定了局勢,將荊州打造成了當時理想的避難所,薄了荊州近二十年的和平時光,這一點是不可抹殺的

但是正是由于荊州本土士族對劉表的突出貢獻使得他們的勢力日漸膨脹,幾乎把持了整個荊州政局,使得劉表對他們也沒有什麼辦法而曹操利用中央政權的威信力,對這些本土士族幾乎擁有不可抗拒的誘惑力,誰不想當幾天中央干部,不僅能鞏固自己在荊州的勢力,還能擴大政治影響力,何樂不為?而那些反對曹操,擁護漢室正統的清流集團由于劉表戰略上的必,紛紛拒絕出仕,更加加劇了劉表在政治上的孤立,也給了劉備收攏人心的絕好機會日後可以說劉備曹操幾乎是平分了劉表的政治遺產,將荊州士人集團給瓜分了

也就是說,在真實的歷史上,劉表集團內部矛盾是突出的,斗爭是激烈的,劉備是大有文章可做的但是由于劉備在政治上缺少一名合格的軍師,等到諸葛亮出山之後,時間已經不允許劉備從容布局了但是現在,劉備不僅保有六萬人槍的武裝力量,還控制著汝南郡的大部分地盤,而且擁有漢室授予的鎮東將軍宜城亭侯等官爵,還懷揣徐州牧的大蠅可以說任然是一方諸侯,二劉在地位上是平等的結盟是比較有消的

孫乾入見劉表,獻上禮物,道︰「吾主鎮東將軍徐州牧宜城亭侯劉玄德久仰將軍(劉表官職是鎮南將軍,理論上劉備的鎮東還在鎮南之上,但劉備肯定不會提)乃漢室宗親之棟梁,清流士人之楷模,今雖為曹操所敗,但仍願與將軍聯手抗曹,共保漢室,望將軍不棄,收為前部,吾主當親來襄陽,面見明公」

這話說的就很高明了,軟中帶硬,不卑不亢首先開門見山把自己的招牌全亮出來,一個鎮東,一個鎮南,大哥不笑二哥再來就給劉表帶了高帽,漢室宗親清流棟梁這就是在套關系拉近乎了,大家都姓劉,比外姓人好說話,這是兄弟名分;劉表是「八俊」之一,是清流黨人幸存者中的大佬,劉備是盧植的學生,從這里論起劉表是士林前輩,那麼結盟的話,劉表就是主導者,劉備是從屬者,這是劉表所能接受的,也是兩家聯手抗曹的基礎但是劉備雖為曹操所敗,下面雖然沒說,但劉表肯定知道,劉備再落魄也是有幾萬人馬在手的,收編是不可能的,只能合作,也就是結成戰略伙伴關系(收為前部是客氣的說法)如果劉荊州您對這次合作有誠意的話,那麼我的老板劉玄德將親自出席談判,那個時候咱們再詳談

孫乾既然劃了道道,劉表也不可能不接著劉表說︰「玄德,吾弟也吾久欲與之一會,以敘宗室之情,今到汝南,吾願成矣公可速回,請玄德來襄陽一會,共商康曹大計」

劉表也不笨,首先果斷接住了孫乾拋過來的盤子,「玄德,吾弟也」一家人嘛,啥事好商量,這就是合作的信號了也就是孫乾提出的同盟條件劉表在原則上表示同意,至于細節要兩家老板坐下來好好談談了,你一個跑腿的,趕緊回去報信吧

真實的歷史上,喜歡坐而論道的劉表在見識了孫乾的巧舌如簧之後,愛才之心大起,對孫乾格外看重,頗多拉攏,以至于「寡言語,喜怒不形于色」的劉備每次和劉表見面都要把孫乾帶在身邊,否則很可能導致冷場

建安五年正月,劉備率關羽陸羽魯肅孫乾張邈及數百親衛入荊州,趙雲引三千白馬騎兵護衛劉表出襄陽百里迎接,兩人相見,劉備以兄事劉表,劉表亦呼玄德為弟,二人執手共乘一車,入襄陽,關羽等數百近衛隨行,趙雲率騎兵駐扎城外劉備的安排也是有深意的,雖然劉表不可能突然反悔對劉備不利,但為了以防劉表部屬有什麼過激行為,由關羽帶幾百人貼身護衛既能保證安全又不至于引起劉表的反感,而特意挑選趙雲的白馬騎兵隨行護送,也不乏在缺少騎兵的荊州軍面前炫耀實力的意圖,這也是結盟之前對合作伙伴的一種強烈的心理暗示荊州多水軍,防守有余而進取不足,那麼二劉聯手,則能夠取長補短,各取所需這是在同盟中處于從屬地位一方加重自身砝碼的一種手段罷了

至于談判小組的人燻孫乾是結盟的介紹人,必須要來;陸羽魯肅加上孫乾是談判的具體負責人,主要負責和劉表及其手下進行討價還價的工作;關羽負責安全保衛工作;張邈是「八廚」之一,和劉表同為黨錮之禍的幸存者,可以拉近和劉表集團之間的距離,也拉升了劉備集團的品味,屬于裝點門面的最佳選擇

沿途,劉表指點荊襄風景與劉備,備贊曰︰「中原連連戰亂,不想兄長處竟有如此和平景象,兄長真乃仁義之主也」劉表大笑曰︰「賢弟在徐州,百姓焚香遮道,亦為仁慈之主也」

劉表是單純的炫耀,劉備則是趁機拉近彼此的距離,你我都是以仁義執政,在抗曹的政治目標前利益一致只不過劉備是大仁大義,劉表是婦人之仁;劉備意在平定天下,劉表卻只能坐守一隅,他們只能暫時合作,卻不可能成為永遠的同志但是劉表無意間的炫耀卻提醒了劉備,劉表再無能,到底薄了荊州百姓二十年和平,如果自己貿然行事,必然導致百姓的離心離德,把自己搞得身敗名裂所以無論諸葛亮伊籍如何勸說,劉備始終沒有對荊州打什麼非分之想是劉備真的不想麼?不是,他要用他的仁義換得整個天下,區區一個荊州,太小

果然,曹軍鐵蹄到處,劉琮棄城投降,劉備當仁不讓的成為了荊州抗曹派的領袖,水到渠成,萬民歸心,這比用陰謀詭計奪要高明的多,也穩固的多所以即便是周瑜奪了南郡,百姓士人也不願投奔他,只能最後讓給劉備誰說劉備只會哭,男人的眼淚用的好,殺傷力比女人的強多了誰說劉備不高明,這樣的招數曹操想學都學不來政治,即便使用陰謀權術,其本質還是不能背離人性的,劉備就是抓住了人性,才能敗而不亡,大器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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