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色 第九十七章 小樹林里的野戰

作者 ︰ 花下青童

樹梢頭掛著半輪圓月,柔和的月光宣泄在斑駁的樹影間,奇異的香味彌漫開來,一片蟲鳴蛙叫聲唱和著時不時傳來的嬌笑,風搖動著樹枝,傳來嘎吱嘎吱的旖旎而又勾人的節奏。

杜銘川站在林子邊,不知道該不該進去。這倆人到這地方來顯然不是來喝酒聊天的,但樓蘭的性格還真叫他吃不準。如果是被逼來此,雖然多少是有點自找的,但杜銘川也不可能見死不救。可如果人家就是自願的呢?自己沖進去傻乎乎地壞了別人的好事,救人不成反弄成了笑話。

左思右想,他還是決定悄悄跟過去,只要在靈覺範圍內就行,一旦發現有任何強逼的現象,就放冰蛾把那個侯少收拾掉,自己不露面還可以免了尷尬。他曾經半夜在山里跟蹤過闊哈,那時候還沒有這麼強的靈覺,現在玩跟蹤更是不在話下。林子很密,月光照不了多遠,他相信對方應該發現不了自己。

躡手躡腳地走了幾步,突然就看到那個小鬼從林子里飄了出來,瞬間到了他面前攔住了去路。

杜銘川心里一驚,盡管在酒吧已經見過,但深更半夜在荒郊野外看見這麼個鬼東西,還是有點發毛。同時他擔心是不是被發現了,侯少才會放出小鬼來對付自己。但見這小鬼飄到林子邊就靜靜地站在那里不動了,對杜銘川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

他松了一口氣,心想那個侯少大概也不希望辦事的時候身邊有個人在,就把小鬼支到外面來了。既然不是來對付自己的,他也就裝作沒看見,繞過小鬼繼續往里走去,

沒想到剛走了幾步,那小鬼呼悠一下就飄到他身前,又一次擋住了去路。

杜銘川停下腳步,看著擋在前面卻又一動不動的小鬼,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肉眼看不見對方,只能靠靈覺感應到小鬼的身形。就算努力轉化成視覺形象,也只是一個淡淡的虛影,五官根本不清晰,好像也沒什麼表情,死人一般的沉寂,陰惻惻的和周圍的環境倒是很協調。

杜銘川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家伙溝通,總不能大喊一聲「好狗不擋路」吧。他試著再次從旁邊繞過,但小鬼又一瞬間擋在身前,這次離得更近,幾乎伸手就能觸踫了。但他可不敢隨便去踫,不想再嘗試被掐住喉嚨時那種陰冷的感覺。

這小鬼大概是接受到了侯少的指令,到林子邊來望風的,即可以避開他的好事,也可以防著萬一有人經過。杜銘川突然想起了民間傳說的鬼打牆,要是一個沒有靈覺的普通人遇到這個小鬼,會不會就出現鬼打牆的情況呢?

不過他這會兒可沒有心情去做試驗,林子深處隱約傳來一陣陣嬌笑和輕輕的說話聲,只是隔得太遠听不清楚。這時候再不進去,恐怕就真的來不及了。雖然听那笑聲和說話聲判斷,沒有出現強逼的情況,但卻反而讓他有種難受的感覺。

杜銘川決定不能再等了,必須解決眼前這個小鬼。侯少控制小鬼一定是用了什麼特別的方法,他想起九公教他的蠱術的種種原理以及制蠱的辦法,試著把散開的靈覺往小鬼身上一裹,沒有動用靈力,只是切斷了他和周圍的感應聯系。

那小鬼果然一呆,頭仰起來似乎發現了什麼,然後就像一個走丟了的小孩,無頭蒼蠅一般開始轉著圈飄蕩起來。

杜銘川一看果然有效果,肯定是感應被切斷了,現在必須要想辦法控制住。他的靈力太弱,不可能裹著小鬼強制前進,只能嘗試著用靈覺來指揮小鬼,就像當初制蠱的時候對付蠱蟲一樣。

他的意念一動,小鬼果然跟隨著往林子里飄了幾步遠。就在他以為可以成功的時候,那小鬼突然暴躁起來,呼的一下發出一股強烈的煞氣伴隨著一陣陰風朝杜銘川撲了過來。

杜銘川嚇了一跳,急忙將靈覺化為靈力,小鬼周圍的空氣仿佛一下子變得粘稠起來,身體一滯,飄動的速度也緩了下來。但杜銘川的靈力終究太弱,眼看著小鬼就要突破限制,速度又快了起來。

他下意識的意念一動,胸前的冰蛾快如疾矢,嗖一下穿透了小鬼的虛影,在空中一個盤旋又飛了回來。那小鬼沒有實體,自然不會被凍住,但周圍還是凝出一片淡淡的白霧,渾身的煞氣瞬間收斂了很多,前撲的速度又緩了緩。

一切發生只不過轉瞬之間,但杜銘川幾乎已經用盡全力,汗毛乍起,汗水濕透了背脊,精神也因吃力而有點不能集中。現在只要意念一散,靈力消失,那就無法阻擋這只小鬼了。

就在他準備再次驅使冰蛾作一次勉強的攻擊時,林子里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周圍的蟲子蛤蟆不知道是受了驚嚇還是被這聲音蓋住了,一下子安靜下來,整個林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杜銘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那聲慘叫不像是樓蘭發出來的,那麼一定是樓蘭伺機反抗時對侯少做了什麼。他甚至想象出樓蘭用高跟鞋踢到對方襠里的場景,但那侯少此刻一定惱羞成怒,不知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心里著急,準備拼著受那小鬼一撲,也要沖進去了,大不了就是被陰氣傷了身體。但那小鬼不知道是也听見了那聲慘叫還是感應到了什麼,忽然咻的一個轉身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飄去,眨眼就出了杜銘川的靈覺範圍。

見小鬼遁走,他身體一松,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擔,本能的想要坐下來休息,但一想到林子里情況不明,只好強打精神朝里面奔去。現在他有點後悔之前裝死的決定,讓樓蘭一個人冒險,萬一出了什麼事,他會內疚一輩子的。

沒跑多久,杜銘川就看見了樓蘭的身影,正站在一顆大樹旁邊,皎潔的月光照著她婀娜的身姿,就像黑暗森林里的妖精一般。

杜銘川幾個箭步竄上去,一把拽過樓蘭,扶住她雙肩關切的問道︰「你怎麼樣,沒事吧?」

「你怎麼來了?不是受傷了嗎?」樓蘭對他的到來有些意外也有些驚喜。

杜銘川不好意思說自己裝死,只好含糊的說︰「那點小傷沒事。你呢?那家伙沒把你怎麼樣吧?」

樓蘭看著杜銘川的臉,問道︰「你真有這麼關心我?」

「那當然!不關心你,我跑這里來干嘛?」杜銘川一邊說一邊轉頭看周圍,奇怪那個侯少和小鬼到哪兒去了,「那家伙人呢?」

「他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永遠不會回來了樓蘭淡淡地回答。

杜銘川一臉震驚,不知道樓蘭用什麼方法對付那人,難道可以憑空讓一個人消失?更何況還有一只小鬼呢。

「別提他了,多掃興啊!」樓蘭嫵媚地眨了眨眼,身子斜靠到旁邊的樹干上,「你不覺得這樣的月色很美嗎?」

月光旖旎,異香彌漫,寂靜的樹林,美麗的女郎,撩人的身姿,一切就像一幅勾人魂魄的魔畫,讓杜銘川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心跳加速,呼吸也變的粗重,渾身的躁動就像有千萬只蠱蟲爬進了身體,驅使著他要去貼近這畫面。他不自覺地上前一步,身體幾乎和樓蘭觸踫到一起,前胸壓住兩團柔軟飽滿之物,臉面相對近得鼻息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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