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色 第九十九章 喝醉的女人

作者 ︰ 花下青童

秋意漸濃,申大門口的夜排檔已經不像盛夏時那麼熱鬧,杜銘川趕到這里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排擋老板正懶洋洋地坐在那里獨自喝著小酒,見到杜銘川走過來,立刻招呼道︰「喲!老弟好久沒見了啊,來來來,跟我一起喝一杯

「老板你好雅興啊,一個人喝小酒杜銘川剛坐下來,那只小鬼也飄了過來,這次不是遠遠地跟著,而是直接到了桌子前,似乎對桌上的酒菜很感興趣。

桌上放著兩個小菜一碟花生米,老板給杜銘川加了一個酒杯倒上酒︰「什麼雅興呀,我這是沒辦法,現在生意難做嘍,你看這深更半夜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杜銘川看著桌子邊上的小鬼,很奇怪這小鬼為什麼會對酒菜感興趣,難道還想吃不成?同時心里暗笑這老板要是知道旁邊站著這麼個東西,不知道還能不能感慨的出來。

他有點惡作劇一般笑了笑,又拿了一副杯筷,放在桌子另一側小鬼的面前,倒上酒說︰「反正你也沒生意,今天我們一起好好喝幾杯

「你這是……」老板惶恐地看著他,指著旁邊的酒杯說,「你不會是養小鬼的吧?」

杜銘川笑道︰「你還知道養小鬼?」

「哎呀,你真是養小鬼的!可不能這樣吃老板從旁邊拿過干淨筷子,把桌上的菜每樣都撥拉了一些到一個空盤子里,然後將空盤推到邊上那幅杯筷那里,「小鬼愛干淨,不和人一起吃的,一看你就是個新手,從哪里求來的鬼啊?」

邊上的小鬼突然湊過來,杜銘川的靈覺感應里就發現酒菜當中有一股奇怪的氣息被吸了起來,和小鬼的身體融為一體,他滿臉驚訝地問︰「你還懂這個?」

老板神秘兮兮的說︰「嗨,我走南闖北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你在學校出的事我知道,去年你們一幫人來我這兒喝酒我可記得呢。這種邪門玩意兒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命二運三風水,四修道德五讀書,你是讀書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我哪里養小鬼了,不過是有個朋友要來,所以才多準備一個杯子杜銘川指著遠處駛過來,片刻就停在路邊的保時捷說,「你看,不是來了

老板看著從車上下來的樓蘭,眼楮睜得老圓,站起身道︰「哎喲,誤會誤會了,我就說嘛,你老弟怎麼會養小鬼呢,原來是佳人有約。得!我再給您添個碗弄倆菜,你們想吃點什麼?」

杜銘川笑道︰「隨便,這麼晚了,你有什麼就弄什麼吧

「好咧!酒在邊上你們自己拿,我進去炒菜老板把自己的碗筷撤了,換了一副干淨的,就知趣地走開了。

樓蘭批了一件黑色羊絨外套,走到杜銘川對面坐下,看到旁邊放著的酒杯問︰「你不會和他交上朋友了吧?」

「拜你所賜!」杜銘川開了一瓶啤酒,給樓蘭倒滿,「我請你喝酒,你告訴我接下來怎麼辦?」

樓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說︰「侯少的師父叫陳沙文,是泰籍華人,擅長養小鬼,在南洋巫術界很有些名氣。養小鬼其實是降頭術的一種,而降頭術又根源于苗疆的蠱術。養的小鬼死前必須是先天童子身,臨死時有怨念。巫師把這種怨念積聚而成的煞氣鎖在尸體上,再用特制的煉尸油把尸體煉化,煉成後放出來就是這種小鬼了。蠱術靠的是蠱蟲和蠱母的感應,而養小鬼靠的是尸體和鬼煞之間的感應,以控鬼術就可以控制。蠱蟲傷人肉身,鬼煞傷人陽氣。當然,厲害的鬼煞也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那現在該怎麼辦?我可不想身邊整天跟著這麼個小鬼,雖然他好像沒什麼敵意杜銘川問道。

樓蘭道︰「我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煞氣已消這小鬼居然還在,我不相信侯少能養成這麼邪門的東西,一定是陳沙文親自煉的。它暫時沒了主人,等陳沙文把他召喚回去,你就沒那麼輕松了。要是你能把他煉化,那麼這小鬼就不會再听陳沙文的話,而是乖乖地跟著你

杜銘川搖頭道︰「我不去煉這種東西,太損陰德了,有沒有別的辦法,比如超度一下?」

「你以為這真的是鬼魂啊!」樓蘭笑著說,「別的辦法不是沒有,如果能找到存放小鬼尸體的尸油瓶,埋了燒了都行,這鬼煞就自然消散了

杜銘川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就問︰「侯少住哪兒?你一定知道的,我們去找尸油瓶

樓蘭說︰「尸油瓶不會放在他常住的地方,明天再叫人查一查侯少在申州有幾個落腳點,我們一個個去找。不過我擔心的是,這尸油瓶還在陳沙文手里,而這個人很難對付

「那就等找過以後再說。你現在總可以先解開我心里的疑問吧?」杜銘川見樓蘭的酒杯已經見底,又倒了一杯,「第一,明知道陳沙文不好對付,你為什麼要惹他徒弟,還直接要了人家的命?第二,人命關天,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被你殺了,連個尸首都沒有,是不是太兒戲了?第三,為什麼要把我帶上?第四,你到底是什麼人?蠱師?巫師?還是降頭師?」

樓蘭咯咯笑起來,一口干了杯里的酒,又滿滿倒了一杯,盯著他的眼楮問︰「在你眼里,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杜銘川仰頭看天,嘆口氣說︰「你看天上的月亮,我們永遠只能看到一面,這一面很美,而背面很神秘!」

樓蘭笑得更加厲害,干脆把外套月兌了,露出瑩白如雪藕般的手臂,抓住啤酒瓶子直接放進嘴里咕咚咕咚的喝起來。杜銘川只覺得這個女人的舉動實在讓人捉模不透,你永遠不知道她的下一個動作會是什麼。

樓蘭放下酒瓶,用紙巾擦了擦眼角因為大笑而溢出的眼淚以及嘴角的啤酒沫,說︰「月亮很美,那是因為你離她很遠,當你靠得足夠近的時候,就會發現那里只不過是一片荒涼和被無數隕石踐踏過的千瘡百孔

杜銘川看看樓蘭,又看看天上的月亮,認真地思考起來。距離產生美這個道理他當然知道,但這番話在樓蘭嘴里說出來就有了另一種味道。

樓蘭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再說話,自顧自拿著酒瓶喝起來。

排擋老板端了幾個菜上來放在桌上,說︰「你們慢慢吃,要什麼再叫我樓蘭晃著喝空了的酒瓶子對老板說︰「還有沒有別的酒,這啤酒不夠味老板挑起大拇指說︰「喲,美女好酒量,我這兒沒有紅酒,除了啤的,就只有二鍋頭了樓蘭說︰「行,就二鍋頭!」

杜銘川對臉上已經有幾分酒色的樓蘭說︰「別喝醉了,等會兒連回家的路都不認識

樓蘭卻不理他的勸告,打開一瓶老板送來的二鍋頭,邊喝邊說︰「你知道那個侯少是什麼人嗎?專門用小鬼騙,光被我查到的就有十幾個小女孩,其中兩個還是未成年的。你知道這些女孩最後都怎麼樣了嗎?瘋啦,死啦……現在你還會覺得我殺他是兒戲嗎?」

杜銘川听的愣在那里,說不出話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只听樓蘭繼續說道︰「帶上你,原本只是為了給你們董老板添點麻煩。要是陳沙文知道是天都的人害了他寶貝徒弟,一定會找董子健算賬的,那將是一場難得的好戲

「難道董老板不會把我交出來?我一個小嘍羅犯不著他得罪陳沙文那種人杜銘川氣道。

樓蘭眼帶醉意,把已經空了的二鍋頭瓶子一扔,湊到桌子中間對杜銘川說︰「那就要看你怎麼做了,我知道你能行,呵呵呵!」

杜銘川突然指著天上的月亮說︰「我很想飛上去看看,月亮背面是什麼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只怕到時候你就不會覺得月亮有多美了樓蘭又打開一瓶酒,身體靠在椅背上,紅撲撲的臉仰望天空。

兩人都不再說話,喝著悶酒,直到杜銘川見樓蘭已經完全醉了,連衣服上都已經滿是酒漬,才起身扶起她說︰「我送你回去樓蘭綿軟無力地靠在杜銘川懷里,嘴里含糊地應著︰「回——去——,喝——酒——」

杜銘川掏出錢包扔下兩百塊,撿起桌上的車鑰匙,扶著樓蘭上了車,問︰「你住哪兒?」樓蘭已經完全醉了,跟本說不清住處在哪兒,一會兒指東,一會兒指西。保時捷漫無目的地在城中亂竄。

看到前面閃爍著龍騰大酒店的招牌,杜銘川心里一動,把車開進了酒店停車場。進了大廳,他將樓蘭放到沙發上,然後到服務台要了一間套房。

喝醉的女人柔軟而沉重,他吃力地將她扶進房間放在床上,把羊絨外套在衣架上掛好。

樓蘭的臉紅得像隻果一樣,凌亂的頭發披散在枕邊,一只雪白的手臂掛在床沿,另一只輕輕搭在胸口,攏住豐滿的胸脯一起一伏,套裙被向上拉升,露出修長女敕白的大腿。

此時這個妖精一樣的美女就如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般躺著,活色生香的畫面讓杜銘川咽了咽口水,呼吸不禁急促起來。他將雙手伸到她身體下面,企圖將她往床的中間挪一挪,誰知道剛一用力,樓蘭突然「嗯」了一聲勾住他的脖子。他腳下不穩,腰一軟,一下子撲倒在樓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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