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色 第一百五十二章 疑神疑鬼

作者 ︰ 花下青童

老板挑起大拇指贊了一聲︰「好見識!四百斤不到,個頭不算小了。野豬肚健胃補虛還能拔毒,你看這疔,那是野豬拱食吞了蜈蚣毒蛇,胃里面被蟄被咬形成的瘤子,這玩意越多,說明這野豬越老也越強壯,吃下去就越營養

杜銘川听老板說得有趣,夾了一筷子嘗鮮,嚼了幾下說︰「嗯,確實好吃!不過老板,我听說野豬肚不好咬,而且發苦,你這肚片怎麼一點不苦,咬起來卻覺得香女敕又有點嚼勁,怎麼做的?」

老板得意地說︰「不是我吹,這燒野味的活,在申州城里,就算那些名酒店的大廚也不見得比我好多少,回頭我再給你們弄點野豬肉嘗嘗。這野豬肚要做得好吃,得先看新鮮肚子里面的疔長什麼樣有多少個。那玩意是被蛇咬過被毒蟲蟄過的,里面包了毒液結起來的毒瘤子,誰身上長個毒瘤子能好受?人可以去醫院開刀,野豬可不會,但畜生有畜生的辦法,山里面多的是能去毒的草藥還有些奇奇怪怪的蟲子,被野豬拱了吃了,草藥可以解毒,還有些蟲子就鑽在那個瘤子里做了窩,不但能幫野豬吸了毒,還能幫著消化食物,發散藥性。我們看過豬肚子上的疔洞,才好判斷這肚子該怎麼燒,配合什麼藥物,去掉它的毒性,吊出它的鮮味,不像一般酒店里一鍋亂炖,那是暴殄天物

杜銘川對老板和酒店大廚哪個做的菜好吃無所謂,對野豬肚子里的蟲子倒很有興趣。他用筷子夾著肚片翻來覆去地看,又用靈覺細細去感應,可惜這已經燒熟且經過藥物浸泡烹飪的東西沒有一絲蟲子殘留的氣息,但他還是能依稀感應到那個寄生蟲原先的樣子。這不就是蠱術麼?原來大自然本就存在這種神奇的東西,先人們只不過是借鑒了一下而已。

想到了蠱術和寄生蟲,再好吃的東西也會讓人沒了胃口,杜銘川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先放著我們慢慢吃,給我來瓶啤酒

老板卻說︰「現在天涼了,啤酒沒啥喝頭,我給你們熱兩瓶花雕吧,加點姜絲,驅寒祛邪,就算小鬼跟著你,也沾不上陰氣

杜銘川听得一驚,下意識地看了眼身邊的黎婷婷,總覺得這老板怪怪的話里是不是還有話,但抬頭一看老板一臉憨厚實誠的樣子,不覺暗笑自己多疑。打他上大學開始,老板就在這里開排擋,旁邊的攤位都換了好幾茬攤主了,就這家始終開著沒換過人,連桌子椅子都是四年前那幾張。

「行,你慢慢弄,我先吃點菜墊墊肚子杜銘川轉過神來說。

老板應了一聲,歡歡地跑到棚子里折騰酒菜去了。樓蘭笑著說︰「怎麼,是不是曹華的事情在你心里留下陰影了,看誰都像深藏不露的高人?」

衛華接過話茬說︰「你還別說銘川,就連我都覺得可疑。曹華的斤兩雖然稱不出很精細來,但多少我心里還是有點數的,可這老板的深淺我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杜銘川不想討論這個老板,就算真的是隱于市的高人,和他們又有什麼關系呢?他一邊吃著菜一邊問︰「曹華是怎麼回事?」

衛華說︰「他是董老板親自安排進來的人,隱藏得很深,我也是過了很長時間才發現他是個高手

「有多高?和你比怎麼樣?」

衛華搖頭說︰「不清楚,不過要僅僅論打球,要贏我恐怕沒那麼容易。只是他應該和你一樣,真正的本事不在球上,具體是什麼就不知道了

杜銘川仔細回憶了一下他和曹華對練的情形,他的球路的確是有點邪門的,有些球打得太準,簡直不可思議。但線路肯定是打出來的,如果是改變了球路,哪怕只有一點點,也不可能逃過銘川的靈覺。

老板很快把燙好的花雕端上來,識趣地沒有說話,默默退回到棚子里去忙活別的了。

重新拿了三個干淨杯子,杜銘川看了眼身邊的黎婷婷,終究還是沒有取第四個杯子,畢竟在邊上的空位放上碗筷和酒菜太過詭異,要是有人問起來不好解釋。

倒上熱騰騰的黃酒,他問道︰「天都有你這樣的高手,董老板為什麼還要安排曹華蟄伏在這里,難道早就料定有這樣一場關鍵的賭局?」

「董子健城府極深,做事也穩重,向來是走一步能看三步,做出這樣的安排不奇怪樓蘭呡了一口酒說,「不管是你還是曹華,對手都不會放在眼里,他們忌諱的就是衛華一個人。衛華真要出什麼事,以你和天都剩下的那幫人有把握能應付這樣的局面麼?對方三個球手中有兩個是在職業賽場上活躍的現役球員,光這兩人就夠你們喝一壺了,何況還有那個連董子健都沒查清楚的神秘的展鵬

衛華接過話茬說︰「確實如此。我上次遭人暗算雖然有驚無險,但還是意外被困進了鬼門陣,要不是你們倆無意闖進去,我就出不來了。現在我既然好好地活著,他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如果沒有曹華這個隱藏的高手,董老板也不會泰然自若了

「你不是一直在裝病嗎?」杜銘川奇道,「為什麼這次要公開出來,這不是給對手制造機會嗎?」

衛華笑了,放下手中的酒杯說︰「我在明處,不管怎麼放假消息,對手只要認真查,總會知道我還活著,住在哪里。所以我這次干脆不躲了,出來溜溜,看看到底還有多少人暗中盯著我的腦袋不放

杜銘川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夾了一塊肉塞進嘴里。該問的已經問了,不該問的問了也沒用。衛華請他出來喝酒,絕不會只是因為曹華的事情發發牢騷或者和他來敘敘舊之類的。

大排檔的生意相當冷清,不像夏天夜晚那樣熱鬧。偶爾有幾個網吧里出來的學生來宵夜,也只是點個砂鍋炒個粉干之類的,幾口扒完就匆匆離去了。旁邊的幾個檔口陸陸續續收了攤,只有這家的老板依然不緊不慢地坐在棚子里喝著老酒嗑著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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