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瀾 外番同系列︰婚癢(四)

作者 ︰ 單影孤戀

寧安晚上在敷面膜時收到了一條信息,是杰克發的,說今天鬧了別扭很抱歉,希望以後還能和寧老師做朋友。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寧安揚著唇將手機放回桌上,心情莫名大好起來。正在修剪腳趾甲的笑笑也收到了一條信息,不過這條信息徹底引爆了笑笑的小火山。

信息是蔣敬發的,兩張照片,一張是江楠靠著沙發閉目養神,另一張是那個叫貓貓的小姑娘穿著性感的裙子坐在沙發上,兩張照片背景相同,顯然是同一個場合的。

寧安看了,心狠狠抽了一下,沒表現出什麼情緒。倒是笑笑,像火燒了一樣在客廳來回亂竄,一直念叨著︰「這狗逼這狗逼居然給我發這種信息他媽就是欠抽!安安你扯掉你那鬼面膜趕緊的,尼瑪老子現在就帶你去滅了那個小賤人!」

寧安沒動,面膜阻止了眼眶里的氤氳向周圍流開。笑笑的手機鈴響,是蔣敬打過來的,笑笑接通按了免提將手機扔在茶幾上,扯著嗓子喊︰「蔣敬你他媽腦子被門夾了被驢子踢了嗎?你發那照片給我你是嘛意思啊你他媽給老娘說清楚!」

蔣敬在那邊陪笑著回︰「姑女乃女乃您別氣,我這不是看你是江楠他老婆的閨蜜嘛,你先別罵,我不敢直接打電話給他老婆,你就給她提個醒,事情是這樣子的,江楠今天不是剛從上海出差回來麼,提前完成了公司交給他的案子,部門不就是弄了個慶功宴麼,江楠是頭頭肯定是要參加的,但那個貓貓真不知道是被哪個員工帶進來了。江楠今晚看著心情不太好啊,別人敬酒就悶喝,這會兒已經醉的七七八八了,我就跟你提個醒,你讓江楠他老婆過來露個面唄,不然呆會那貓貓真趁江楠醉的不省人事就跟他那什麼了也不好是吧?還有就是——」

「你給我滾!」笑笑毫不留情掐斷了將蔣敬的電話,抬起頭來一本正經的問寧安︰「去不去?」

寧安不急不緩的揭掉臉上的面膜,起身,去洗手間換衣服。去,為什麼不去?不是一直責怪她沒有主動去阻止他犯錯嗎?

笑笑花了十分鐘,從化妝到衣物包裝,將寧安打扮的光鮮亮麗,而寧安認為這不過是多此一舉。

兩個人到達會所時已經是距離蔣敬打電話過來的四十分鐘後了,先前笑笑打電話過去問了蔣敬包廂的房門號,這會兒直接推門而進時蔣敬已經做好準備站在離房門口不遠的位置了,見她們進來連忙陪著笑過來只喚寧安弟妹,包廂里的人挺多,玩得都挺嗨,鮮少有人注意到房門這邊。寧安幾乎沒怎麼去給江楠的公司,對這個部門的員工更是不熟,沒有人認出她這個正牌的江太太,所以即使有人注意到她們進來也只當是某位同事帶來的家屬,隨便看兩眼後便收回了打探的視線。

寧安幾乎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坐姿慵懶靠著沙發閉目養神的江楠,還有安安靜靜坐在他身邊的貓貓。蔣敬顯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發現,忙不迭的小聲解釋︰「弟妹你別誤會,這事兒真不關阿楠的事,貓貓不是他帶過來的。他們剛剛不是坐一起的,這不是阿楠喝醉了麼,是貓貓主動坐過去的

脾氣火爆的笑笑可沒有耐心陪著寧安站在門口听蔣敬解釋,待蔣敬解釋完時她都已經大步走到了江楠面前,毫不客氣的伸手就扯開了江楠身邊的貓貓,就著那一點空位一坐下去,夾在了江楠與貓貓的中間。這時正在唱歌的某女突然就丟下了話筒,跑到笑笑面前指著她的鼻子問︰「你干嘛呢干嘛呢?憑啥推人啊?!」

這邊的蔣敬見狀趕緊向寧安小聲解釋︰「你看你看,大概就是那個女的帶貓貓過來的,真不是阿楠帶來的

笑笑眼楮的余光都沒甩那女一下,直接女漢子附身伸手粗魯而用力的搖晃著江楠的胳膊,大聲嚷嚷著︰「江楠你倒是醒醒啊你老婆過來接你了你丫倒是趕緊醒醒啊!」

笑笑的嗓音極大,「老婆」二字更是咬得格外的重,整個包廂里的人的視線統統唰的一下,朝她和江楠的方向射去。江楠好像還真被笑笑的震耳功給震醒了,緊蹙著劍眉面色不耐的微微睜開眼,笑笑便加大功力再推了他一把,同時伸手指向門口的寧安,像怕他听不到一樣大聲的喊︰「安安來了!安安來接你回去!」

于是整個包廂的目光,像踢皮球一眼,瞬間又唰唰的落在了站在門口神色淡然的寧安臉上。

江楠大概真的喝高了,從沙發站起身時還打了一個趔粗,笑笑好心想去扶他被他固執的推開了,他就這樣在一眾下屬的視線里搖搖晃晃的走向門口,寧安沒有走過去扶他。當時她看著的是他身後還坐在沙發上的貓貓,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她視力再好也不可能像小說里寫的一樣一眼看見了她眼楮里的絕望什麼的,但還真看清了她的臉色很糟糕,那種要哭不哭的樣子。

寧安在想貓貓或許是真的喜歡江楠時,江楠已經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她面前,真有能耐,地上那麼多空酒瓶居然也沒有摔一跤。寧安想著要不要問一句「你回家嗎」這樣沒有意義的話,江楠卻突然伸出手摟住了她。不是重心不穩靠著她身上的那種,而是真的摟了一個滿懷緊緊桎梏住了的那種。

寧安有些愕然,江楠是從來不會在公共場合與她做出這般親密的姿態的。有話筒 的一聲砸到地面的聲音,寧安和江楠相擁的身軀幾乎是聚集了整個包廂的目光,顯然愕然的不只是寧安一個人。

寧安率先回過神來,想用手去推推他,可自己的手臂連同身軀都被他緊緊箍在雙臂間根本無法動彈,只好盡量忽視周圍人豎著耳朵的觀望,小聲而認真的在他懷里開口︰「江楠,你先放開手,快點

借著醉意肆意妄為的江總經理一點都不听他太太的話,他將整個腦袋的重量都擱在寧安縴瘦單薄的肩膀上,蠕動著性感的薄唇黯啞著嗓重復低喃︰「安安,安安你回來好不好?安安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這是心高氣傲原則性極強的江楠從未放低至此的姿態。寧安當時只覺得心像被人狠狠揪著一樣難受,比在發現江楠在外面有了別人的那一刻還要疼。

最後是蔣敬和笑笑合力送她和趴在她肩膀上睡得不省人事的江楠回家的。笑笑看到江楠醉成這樣也知道寧安今晚鐵定是要留下來照顧他的,沒多說什麼只留下一句有事打電話便和蔣敬一道走了。

寧安給江楠月兌衣洗臉擦身子,邊擦邊掉眼淚。下巴長了胡苒,眼瞼下有黑眼圈,臉看起來清瘦了一些。右手食指中指的第二節皮膚顏色有些暗黃,前陣子還沒有的,顯然是這陣子吸太多煙造成的。江楠平時應酬喝酒都很有節制,除了結婚那一次被起哄的友人灌醉,後來都沒有醉成今天這樣子過,所以平常寧安也不是經常有機會這麼服侍他。鞍前馬後收拾干淨時已經是下半夜了,寧安自己匆匆沖了個涼,躺在床上時只覺得倦怠的很,卻怎麼也睡不著。夜太靜,他的呼吸就在耳邊,均勻而綿長,給她一種真實而心安的感覺。寧安想著自己和他的相識相知,想著過往生活的點點滴滴,一下子又想到他發給別的女人的信息里所夾雜的關心與體貼,想著他在情人節買著大把的玫瑰送給別的女人,心口就像有一把鈍鋸在被兩種決定狠狠拉扯,悶痛得讓她都產生了一種自己的心髒已經血肉模糊的錯覺。

閉著眼熬到了凌晨三點才剛產生一些睡意,只感覺到身側的男子在焦躁不安的翻身。那睡意就如同偷取果實的頑童,一听到一丁點動靜就嚇得無影無蹤。寧安認命的半起身,憑感覺朝黑暗之中的身旁問︰「你是不是想喝水?」

回應她的是剛醒過來的江楠在黑暗之中伸出手來,準確無誤的將她摟進懷里。他的嗓音黯啞,在她耳邊呢喃︰「安安

她輕嗯了一聲,沒有推開他。江楠便變本加厲的伸手從她睡衣的下擺探進去,順著她腰側光滑的肌膚緩緩向上攀爬,他的指尖冰冷,每一個游走之處卻仿若火灼傷了般的滾燙。他張唇輕輕撕咬著她的耳垂,往她耳朵里灌熱氣,不停的喚她的名,每每他喚起,她便輕嗯一聲回應,直到自己的嗓音夾雜了哽咽。江楠伸手捧住了她的臉,將嘴唇湊過去吻她臉上淚痕時,安安很不爭氣的哭著摟住了他近在咫尺的腰。

江楠的整個身軀似乎都僵了一下,隨即狠狠的封住了她的嘴,撬開她的貝齒,矯健的舌頭卷出她的舌狠狠的吮吸,吸得寧安舌根都發麻。江楠邊吻她邊伸手去褪她的睡褲,寧安理智猶在,卻沒有伸手推開他。明明內心清楚不該這樣的,至少現在不該這樣,可是早就被他帶的知曉j□j的整個身軀每一寸血液都在狠狠的叫囂著需要他的寵愛。

歡愛過後的精疲力盡。江楠已經進入第二輪昏睡,寧安全身每一處如遭車碾,毫無力氣的任他即使在熟睡中也將自己禁錮在懷里。一個人睜大眼楮看著天花板,邊無聲的掉眼淚邊唾棄自己的優柔寡斷猶豫不決。

江楠醒過來時天色已大亮,寧安已經收拾妥當了自己坐在床沿邊。江楠的起床氣重,通常剛醒過來的前幾分鐘都不願意開口說話。寧安就坐在床邊靜靜默默的與他對視,直到看著他眼里的睡意慢慢消退,變得清明,才將手里他干淨的衣褲遞過去,輕聲開口︰「不想睡了就起來吧

江楠伸手作勢要接衣服,寧安沒設防,被他一把拉上了床,他抱著她在寬大的床上滾了一圈,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低頭去啄她的唇,啄一下就喚一句「安安」,他剛醒時的嗓音有種形容不出的性感,寧安心里難受,撇過頭去語氣溫和低聲說︰「快穿好衣服去洗漱,餐廳有早餐

江楠以為她嫌棄自己沒漱口,不依不饒的在她臉上重重咬了一口才下床去,哼著不知名的小曲穿衣服,出去洗漱。當時寧安就低著頭紅著眼眶在整理床上的凌亂的床單和毛毯。

江楠洗漱完坐在餐廳喝了半杯豆漿,沒能等到寧安出來。心里擴張了整個胸腔的愉悅像意識到什麼般瞬間就收斂,大步向臥室走去。

江楠推開門的時候,寧安正在一臉平靜的整理她的東西,知道他進來動作也從容的一絲停頓都沒有。江楠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站在門口冷聲問︰「你這是做什麼?」

寧安頭都沒抬,低著頭認真仔細的將手里的某件衣服攤平,折疊,放進一旁的行李箱里,慢條斯理的回︰「你顯然看見了,我在收拾自己的東西

江楠只覺得內心的火焰瞬間就嗖的一下噌高了,大步逼近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質問︰「你到底鬧夠了沒有?昨晚不是都好好的嗎?寧安你為什麼就不能安分一點和我好好過下去?!」

一直無動于衷的寧安終于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頭毫不閃躲的對上他盛滿怒火的眼瞳,嗤笑,紅著眼眶反問︰「我不肯安分的跟你過下去?呵呵,江楠,你要我怎麼安分的跟你過?你睡在我身邊我就會想起你每晚都準時在跟別的女人道晚安;我一經過花店就會想起你情人節買大把的玫瑰送給別的女人;我一听到別人說旅游就會想起你寧願讓我一個人回老家然後千里迢迢去赴別的女人的約。江楠,你要我怎麼假裝若無其事的跟你過?江楠,你可不可以設身處地的想一下我的感受?你能不能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背著你在外面勾搭別的男人你是不是也會若無其事的跟我過下去?」

寧安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伸手胡亂抹掉臉上的眼淚,抽噎著低下頭去繼續折疊自己的衣服。站在她面前的江楠卻突然傾來扯過她手中剛折疊好的衣服一把甩在床邊的地毯上,粗著嗓子說︰「這件是我買的

寧安吸了一下鼻子,伸手去拿旁邊的另外一件折疊,又被他一把搶過扔在地上,他的嗓音有些發啞,他說︰「這件也是我買的,不是你的

寧安索性不再動作,抬頭眼淚婆娑的盯著他,看著他紅著眼眶將她剛剛折疊得一絲不苟的衣服一件一件從行李箱里扔出來,邊扔邊啞著聲執拗的重復︰「這件是我買的,這件是我買的,那件也是

寧安看著看著,突然就想起笑笑對她說的那些歪理,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一下子又奔涌而出了。笑笑說一個男人如果願意在你面前表現出小男孩的那面那才是真愛。笑笑你看,現在的江楠像不像一個幼稚而固執的小男孩?

江楠將她的衣服扔滿了一房,寧安沒有阻止,就坐在一旁哭著說︰「江楠,你做錯了事,至少該給我一段單獨的時間做情緒上的緩沖。你要我現在拿什麼心態跟你過下去?我只是想一個人生活一段時間,想試試看能不能平緩自己的心態,想靜下心來想一想還能不能和你過下去,難道這都不可以嗎?」

江楠沒有回答,他一失往日風度發瘋般扔完了她所有的衣服,像個病入膏肓的重癥病人,站在她面前大口大口的喘息。

臥室門口有動靜,寧安與江楠在這種沉重的負面情緒里沒忘記瞬間提高警惕,下一秒有人推門而入,背對著門口的江楠皺著眉頭紅著眼眶回頭,淚眼朦朧的寧安也下意識的跟著抬頭。

門口站著江楠不告而來的父母親。四目相對,江楠最先反應過來,扭過頭背對著兩老快速調整自己的情緒然後若無其事的轉過身,低聲問︰「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寧安低頭小聲喚了一句「爸媽」後迅速的抹淚,還沒來得及偽裝好情緒,門口的婆婆已經開了口︰「怎麼了這是?吵架了?」身側的江父拉了一下自己的妻子,示意她別亂說話,婆婆是直來直往的人,哪里忍得住,當下就開口直接問︰「安安,你哭什麼?是不是江楠欺負你了?」

寧安聞言連忙抬起頭來連聲否認︰「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一旁的江楠卻不急不緩的接茬道︰「就爭論了兩句,她想回蘇州住一陣子,我沒空陪她,正好您和爸過來了,就帶她一起回去住一陣吧

單細胞的江母听信了自己狡猾兒子的說辭,一臉豪爽的道︰「這點芝麻小事就吵起來了?安安你不就是想回家住一陣嘛,這多簡單的事兒啊,我和你爸也就過來看看你們,正好你就跟我們一道回去唄

寧安氣得瞠目結舌,在公公婆婆的視線死角里用眼楮拼命向罪魁禍首江楠甩刀子,江楠笑得極為紳士,揚著唇用只有兩個人才听得清的音量挑眉對她說︰「你不是說想離開我單獨過一陣嗎?這樣剛剛好啊

江楠這個狡猾可恥的混蛋。寧安在心里將他罵了無數遍,氣得一整天都沒有與他搭半句話。江母以為是小兩口還在鬧別扭就沒再多問,倒是江父畢竟閱人無數,看出了些許倪端,當晚就把江楠喊去書房問話了。江父是個退伍的軍人,很嚴肅的一個人,江楠對他很敬重,但也沒一五一十說出來,只承認和寧安感情出了一點小狀況,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比較好。

寧安次日就跟著公公婆婆回了蘇州,三個人意見統一的拒絕了江楠說自己開車送他們回去的建議。江楠開車送他們去機場,整段路程保持笑顏,嘴唇揚起了就沒再放下過,氣得寧安一上飛機就把他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到蘇州時寧安打電話憤憤不平的跟笑笑說了這件事,笑笑在那邊笑得沒心沒肺,直罵她蠢,笑笑說江楠肯定開心啊,他把你放在他父母身邊簡直就是有恃無恐啊,難不成你還敢當著父母的面去勾搭別的男人?

寧安自然知道自己中了江楠的奸計,如果不是公公婆婆剛好那麼巧過來,她大可以一個人去周游世界,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江楠向來不能接受沒辦法掌控的事,她就是要讓他無法掌控。她那時候躺在他身邊夜夜擔心他有朝一日就躺在了別的女人懷里,她獨自去旅行,也想讓他嘗試一下擔心猜忌的滋味。

結果倒好,她說要先離開他生活一整子,他就如她的願讓她離開了,只是從他的身邊,到他父母的身邊。這樣有區別嗎?寧安越想越氣,好幾次都準備將他拉出黑名單,狠了狠心還是作罷。

寧安睡午覺起來去客廳找水喝時听見婆婆在講電話,「沒什麼不適應吧,我看她住的挺好的呀準點睡覺按時起床,可勤快啦天天給我和你爸做早餐,沒出去玩就呆在家里看看電視玩玩電腦什麼的,手機打不通?不可能吧,我看她上午還跟她朋友在講電話啊,好了好了我懶得跟你說了天天打電話過來你不煩啊?你找你老婆干嘛老打到你老媽手機上來?掛了掛了

婆婆端著水果從廚房出來時寧安像個沒事人一樣正在打開冰箱門倒果汁,邊小口啜果汁邊喚了一句「媽」,婆婆笑著和她搭話︰「欸,你說江楠那個有了老婆忘了娘的小東西,平常都是半個月才打一個電話的,自從你回來了之後啊天天一個電話來詢問你的情況,搞得像偵查員一樣。要我說安安啊,你們倆結婚好幾年了還不肯要孩子該不會就是不想有人破壞你們的二人世界吧?媽跟你說沒事兒啊,你盡管生下來,媽跟你爸帶,絕對不打擾你們的兩人世界

寧安笑得微微尷尬,沒有回答。小孩,江楠從來沒有跟她說過要小孩的事呢,他大概也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她生一個眉毛像她眼楮像他的小孩子吧。

安寧晚上偷偷把江楠從黑名單拉了出來,其實根本就沒有人監視她,可她還是覺得做這種事簡直跟小偷一樣。倒是沒有想到,把江楠從小黑屋里剛放出不到十分鐘,就收到了他的短信,短短兩個字的晚安。

寧安正疑惑他怎麼就知道自己將他拉出了黑名單,不到一分鐘又收到了他的新信息︰「你收到了?」寧安恍然大悟,明白了他大概是每天晚上都發了相同的短信,唯獨剛剛那條收到了發送成功的回執短信,所以才會發來第二條的內容。

說實話心情好像好了那麼一點點。寧安抱著手機在床上滾圈,猶豫著要不要回點什麼,手機又震動了一下,依舊是江楠的信息︰不要再拉黑了。

寧安莫名心情大好,揚著唇回了一條「看心情」然後關機,一整晚好眠。

婆婆怕寧安整天呆在家里會悶帶著她去逛街,非給她買了幾件顏色鮮艷的衣服,還理直氣壯的說像她這樣的年輕人就該穿這種花花碌碌的衣服。婆婆想做新發型,就是那種像方便面條一樣的卷發,寧安不敢說不好看,就隨著婆婆去做了,婆婆見她在旁邊干坐著等,一片好心的也找了個發型師給寧安剪了個新發型。(其實寧安真的不想要婆婆的這片好心啊……)

最後齊劉海微卷發的寧安挽著一頭方便面卷的婆婆回到家時,婆婆的新發型被向來嚴肅的公公義正言辭的批評了半天,婆婆的好心情大受打擊,晚飯都沒吃躲在房間里數她新燙的方便面條去了。寧安一個人呆在房里百般無聊,試穿了婆婆給自己買的新衣,沒想到配自己的這新劉海倒是挺適合的。寧安自拍了一張給笑笑,笑笑立馬就回了電,一開口就是︰「尼瑪老娘沒眼花吧?安安你確定你剛剛發給我的照片是你自己近期照的嗎?次奧你是怎麼辦到的?活月兌月兌一個高中畢業生啊!」

笑笑一如平常的話嘮,兩個人吧啦吧啦扯了將近半個小時,掛電話時已經深夜十點了。十點在蘇州小縣城里算是挺晚了的,寧安剛準備躺下,手機發出信息收入提示音,是江楠發過來的,語氣頗有些怨念,問她在和誰聊電話,為什麼他打過來一直佔線。

寧安盤算著該怎麼回,手一癢就將剛發給笑笑的那張照片發給了他。不出一分鐘,他的電話all進來,寧安惡作劇拒接,他不死心的再打,寧安依舊掐,江少爺耐心性子發了信息過來︰你裝女敕給誰看?

寧安抿嘴笑著回了一句「要你管」,江楠的電話又直接all過來,安寧一臉得意的掐斷,關機,一夜好夢。

寧安回蘇州二十來天的時候,江楠有意無意的跟她發信息說公司安排了幾天假想回來看看爸媽,寧安很淡然的回︰行啊,你什麼時候回來跟我說一聲,我好提前收拾東西去別的地方散心。「

江楠恨恨的回了一句︰算你狠。

寧安覺得心情好的不得了,沒有什麼事能比氣到江楠更值得她開心了。

寧安回蘇州快一個月的時候,婆婆終于下定決心要去把她那一頭人見人說的方便面條做回之前的發型了,寧安自然又是陪客。婆婆的發型弄到尾聲時,突然又生了要寧安染發的念頭。婆婆說︰「安安吶,我看別家你這麼大的姑娘頭發都染了棕的黃的挺好的呀,不然你也染一個吧給婆婆弄發型的那個小黃毛也在旁邊跟著附和,寧安欲哭無淚,不敢忤逆婆婆的建議,顫顫巍巍的坐到了發型座椅上。

拿色板來給她挑色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看起來比較老成的發型師,寧安慌亂的心微微平緩了一下,雙手剛接過色板,一旁老成的發型師突然一本正經的開口︰「你的頭發恐怕上不了色了,你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

寧安聞言心里咯 了一下,一旁的婆婆更是直接滿臉驚慌的站起來,惶惶不安的詢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我媳婦上醫院檢查什麼?」

老成發型師很認真的解釋︰「我不太確定,但我爺爺是郎中我從小跟他學習了很多,你兒媳的氣色看起來不對,你們最好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沒事再來染色吧

婆婆一下子就慌神了,直接叫發型師給她的頭發沖水,吹都沒吹干就拉著還沒回過神來的寧安往醫院趕。一路上給公公all電話,給江楠all電話。給江楠打電話時寧安想說不用那麼急的,等檢查結果出來以後再通知他不遲,但看婆婆急的眼眶都紅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婆婆打電話給江楠時幾乎是大聲嚷出來的,她說江楠你這個兔崽子你趕緊給我回來,你媳婦兒出事了你立馬給我回來。江楠不知道在那邊說了什麼,婆婆掛了電話篡緊寧安的手,像安慰她又像安慰自己一樣不斷重復︰「沒事沒事的,安安,阿楠這就往回趕,你別怕啊

說沒一點怕是騙人的,泡菜劇看多了,也會怕里面那些狗血情節發生在自己身上。但此時安寧心里還是感動成分佔多的,嫁給江楠後公公婆婆待自己算是挺好的了,但畢竟真正相處的時間不長,總感覺不可能跟自己的親爸媽一樣親。可這會兒寧安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婆婆對自己的重視,那真跟對待自己的親女兒一樣的,寧安就想著要是這次檢查結果出來平安無事,以後一定得多孝敬公公婆婆才行。

婆婆帶著寧安趕到醫院時,公公開著自己的車也剛好到了。婆婆一見公公當場沒控制住哇的一聲就哭了,公公滿臉嚴肅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婆婆就像個小孩子一樣邊哭邊將在發廊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公公听完板著臉說︰「哭什麼哭?檢都沒檢查你哭什麼?!保不準人家就是瞎說的

一長串精密的檢查之後,便是忐忑不安的等待最終的結果了。替寧安檢查的那位老醫生是公公的舊識,公公和舊識在辦公室聊近況,婆婆便帶著寧安坐在外面的長廊的椅凳上等結果。檢驗結果被直接送進辦公室,不一會兒公公就站在門口叫婆婆先進去一趟,寧安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錯,公公叫婆婆進去時臉色似乎是有些緩和的。

不一會兒婆婆就拿著檢查結果哭著出來了,寧安心下一沉,隔著幾米的距離仿若就看見了婆婆手中檢查結果單上各種不治之癥在向她招手。婆婆哭著走過來,篡緊她的手,用哭腔嚷嚷著︰「安安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啊?你都懷孕四周多了怎麼自己一點兒都沒發覺啊?你這丫頭你都快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寧安瞬間懵在原地,後來怎麼被婆婆拉著走出醫院怎麼上公公的車都沒印象,只是憑本能去追溯記憶,自己究竟怎麼會懷孕。

只可能是江楠喝醉酒那一晚,因為那陣子她和他也只有那一晚發生了關系,而且因為事發突然根本沒有做任何措施。

寧安說不清楚自己此刻究竟是什麼感受,有些怪異。一方面有著劫後重生的慶幸感,一方面又有些糾結這孩子毫無預兆的到來。江楠,從來沒提過要小孩的江楠,他大抵是不喜歡孩子的吧。

婆婆一路上都在興奮的看檢查報告,看了一遍又一遍,好似生怕一月兌手這張紙就能帶著自己兒媳懷孕這個事實一同飛走一樣。公公邊開車邊提醒︰「給江楠掛個電話吧,免得他擔心

寧安回過神,輕哦了一聲從兜里掏出手機,正準備撥號被婆婆一把強悍的奪了過去,婆婆就像個調皮的小孩一樣笑嘻嘻的說︰「他都往回趕了現在告訴他做啥,等他回來再給他一個驚喜唄

驚喜,喜當爹。寧安在心里呵呵呵的直笑,江楠要是不喜歡小孩那哪里還喜得起來。倒是一向嚴肅的公公這次居然只是冷哼了一聲,默許了自己妻子如此幼稚的行為……

江楠是當晚九點趕到家的,沖進門來時真有些風塵僕僕的感覺。穿著正裝,顯然是在上班途中趕回來的,大概是因為連續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臉色有一點蒼白。他進來時公公和婆婆坐在大沙發上看電視,而寧安一個人佔著小沙發在喝婆婆煮的蓮子粥,三個人幾乎是同時將目光唰的一下灑向推門而進的江楠,而江楠的目光最先是落在小沙發上的寧安臉上的,他和他對視,用眼神在向她詢問,寧安有些心虛的撇開頭。江楠心下一緊,正了正臉色認真的問大沙發上的母親︰「媽,到底出了什麼事?」

江母演技實在不高,憋著笑差點破功,趕忙伸出雙手合並著去遮自己已經演不下去了的臉,殊不知這行為在此時心焦氣躁的江楠眼里,就好像自己的母親太難過而掩面哭泣。姜還是老的辣,江父絕對是演技派,這種時候居然一點破綻都沒露,只是輕咳了一聲,低聲說︰「很晚了,都累了,今晚先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江父說完自顧自的起了身向一樓的臥室走去,剩下的江母見大靠山一走忙不迭的緊跟了上去,只留下這對一月有余未相見的夫妻。江楠就站在寧安的面前,低頭看著她,輕聲說︰「安安,你告訴我,你怎麼了?」

江楠站的太近,一月未見的面孔一如記憶里的英俊帥氣,寧安為自己從他進來起就一直加速的心跳微微詫異,這種感覺真的太像她和江楠剛交往時候的樣子,每次一踫面就緊張到四肢發麻心跳加速。寧安故作鎮定的起身邊說「先上去沖涼吧」邊轉身往樓上走,才走出一步,江楠就從後面抱著了她。

他摟的真緊,結實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貼合處傳來的不止源源不斷的溫暖,還有他一下一下有力穩重的心跳聲。江楠將臉埋在她的後頸,輕輕撕咬著她頸側的肌膚,黯啞著嗓說︰「安安,我好想你,你別嚇我

寧安用明天絕對告訴他真相這一個保證換取了江楠乖乖去沖涼。江楠沖完涼出來時,因為心抱虛收不好破攤子的寧安已經躺在床上進入假寐狀態。江楠從後面抱過來,他剛沖完涼頭發濕濕涼涼的,挨著她的後頸又冰又癢,寧安下意識的往前移了一點位置,江楠便不依不饒的又抱上來,摟的很緊,貼著她的耳廓問︰「安安,你睡著了嗎?」

寧安忍著沒吭聲,江楠就仿佛知道她是裝睡般,又低喃了一句︰「安安,你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今晚肯定是睡不著的

寧安裝不下去,暗自嘆息了一聲,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輕聲說︰「你去拿吹風機過來,這樣睡會感冒的

江楠一點都不驚訝她突然間「醒」過來,側躺在床上目不斜視的看著她,片刻後起身拿吹風機過來,插好電源將吹風機塞進她手里,很主動的低下頭湊近她面前。寧安楞了一下,似乎真的很久,沒有給他吹過頭發了。

寧安調了最小的風半跪著給他吹頭發,江楠伸手輕扣著她的腰。寧安定了定心緒,佯裝漫不經心的問︰「江楠,給你生個小孩好不好?」

江楠的反應極大。他幾乎是直接抬起頭來伸手扣著她的手腕,盯著她的眼一字一頓認真的說︰「安安你別想生個孩子來陪我然後自己就撇下我,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寧安吞了一口口水,被他這般認真慎重的模樣稍微震撼了一下,老實巴交的將今天在發廊遭遇的事情跟他全盤托出,江楠听完緊張的追問︰「那醫院怎麼說?」

寧安想了想,就這麼說出來太不劃算了,至少該用這個結果套問一些什麼的,于是學著他商人的本性和他談起條件,「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想要小孩我再告訴你醫院的檢查結果

江楠看樣子很急著想知道結果,但見她這般固執的模樣,耐著性子解釋︰「我沒有不想要小孩,之前是沒想過要,後來有一點念頭的時候又听蔣敬老在抱怨說,他媳婦生了孩子之後把所以注意力都轉移到孩子身上根本都不在意他了。他這麼說就把我之前那一點想要個孩子的念頭給打消了江楠一解釋完就迫不及待的朝她伸出手,有點兒嚴肅的問︰「醫院的診斷書呢?」

寧安听了江楠的解釋竟然有點莫名的小開心,沒再拖沓很爽快的傾身從床頭櫃子里拿出那張被婆婆當珍寶一樣模了很多遍的結果單邊塞進正襟危坐的江楠手里邊小聲嘀咕了一句︰「管你想不想要反正孩子我是不會拿掉的

江楠接結果單的手一僵,想確認自己是不是誤听時寧安已經別扭的背對著他躺下了。年輕的男子下意識將視線往單上掃,白紙黑字,每一行的看得仔細,然後這只曾拿了無數百萬合同都沒異樣的手,握著這樣一張博薄的紙,竟然輕顫了起來。

寧安揣測過數種江楠得知結果後的反應,但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直接從床上彈起來,拔腿往樓下跑。寧安被驚得坐在床上楞了一分鐘那麼久,跟著跑出去時只見江楠站在一樓公公婆婆的臥室門口,和穿著睡衣的婆婆擺出了吵架的姿勢。

江楠嚷嚷著說︰「媽您這麼一回事啊?您都這麼大的人呢您怎麼能開這種玩笑呢?您知道您兒子被您嚇得往回趕時路上差點出了幾次事故嗎?您兒子要是有心髒病這麼會都直接躺太平間了您知道嗎?」

婆婆不甘示弱的回︰「我咋騙你了?我給你打電話時不是還不知道結果嘛!我不就是忘記給你補給電話告訴你檢查結果嗎?咋算騙你了?咋嚇你了?」

江楠耍賴︰「我不管,反正您就是嚇著我了,您得賠償我!」

婆婆來勁了︰「我賠償你?好啊死小子你要老娘怎麼賠?要老娘把這條老命賠給你嗎?」

江楠奸笑,沒錯,幾乎都要以為他們母子是真吵起來正想著要不要去勸架的寧安確定自己沒看錯,剛剛還怒發沖冠的江楠,是真的奸笑了。他得意洋洋的笑著說︰「您那老命我就不要了,不過我孩子的小命您得替我多擔待著

這句話寧安沒听懂,婆婆沒听懂,但婆婆身後的公公似乎听懂了,因為他那張終年不變的嚴肅臉上居然露出了一點似乎是沒能忍住的笑意。難道是,知子莫若父?

江楠笑得一臉天真無害,「好心」替一頭霧水的母親解釋︰「意思就是我和安安生了孩子得您給我們照顧,反正我是不會帶的,安安要照顧我所以也不會有空

婆婆瞬間清醒,邊伸手指著自己兒子的鼻子邊笑罵︰「好啊你這兔崽子,敢情是在這等待咱呢!你這沒出息的東西!」

寧安暗罵江楠真卑鄙,剛剛還在說是因為估計生了孩子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被疏忽而不想要孩子,這會兒借題發揮使了這一招,完全沒有了後顧之憂好嗎?

第二天婆婆硬拉著公公去給那個提醒的發型師塞了一個紅包,據說那發型師剛開始不肯收,見婆婆態度強硬才收了起來,並且挺實誠的說︰「我是看您兒媳有點兒懷孕的跡象才不給她染色的,孕婦是不能染色的呀,我要是不給您提個醒真給您兒媳染了到時候孩子出了啥事我也有責任不是?」

江楠第三天就要將寧安帶回了工作的城市,兩母子為了這事又起了一番口舌之爭。婆婆要寧安留在蘇州安心養胎,江楠自然不肯,堅決要帶寧安回去。婆婆說;「你這兔崽子難不成你還要安安大著個肚子照顧你?這樣多危險你知道嗎?」

江楠說︰「我會照顧她的,要不請保姆也行。您要實在不放心跟著我們一道去也行

婆婆不肯了,公公婆婆都討厭大城市的喧嘩聒噪,討厭出了門連鄰居都不認識的疏離感。婆婆不死心的勸說︰「都說公不離婆秤不離砣,你要真不想跟你媳婦兒分開干脆就辭了那邊的工作在家里隨便找一份得了

江楠笑了,「媽您真當現在的工作跟撿垃圾似的滿大街有撿啊?我現在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我得抓緊賺女乃粉錢呢,您老就甭操心了等著帶孫子吧

婆婆最終不敵江楠,咬牙切齒敗下陣來,給他們準備了一後車箱的家鄉特產,目送一直沒有開口立場的兒媳被一臉春風的混帳逆子帶走。

日子再度恢復風平浪靜,得知自己當了準姨媽的笑笑幾乎每天都要光顧一下江家。到兩個月的時候寧安也沒有感覺自己的肚子有變化,如果不是兩家醫院的檢查結果都鐵板釘釘那麼明擺在那兒的話,她幾乎都要懷疑這究竟是不是誤診。沒有特別想吃酸的東西,沒有想吐的癥狀,嗜睡的話——貌似很多年之前就有這種癥狀了。

江楠每天準時下班,幾乎不再出去應酬,家里的一日三餐都不要寧安再下廚房,完全做到了承諾婆婆的會照顧好她。有一次蔣敬攜太太過來探望升級為孕婦的寧安時,還不忘揶揄著︰「阿楠現在好啊,拿你當擋箭牌把所有應酬都推了,老董一叫他他就立馬表示家里的孕婦無人照顧,搞得現在所以應酬都落我頭上了,哎命苦啊!」

江楠摟著寧安的腰笑著回駁︰「說得好像你媳婦兒懷孕的時候我沒給你攤過這麼一份苦差事一樣

蔣敬帶著老婆在江楠家蹭完晚飯回家時,老婆在車上突然問︰「我看他們兩夫妻看著挺好的呀,前陣子怎麼听說江楠在外養人了?」

蔣敬不屑的切了一聲,慢條斯理的給自己老婆解釋︰「你听誰瞎說呢,我和江楠認識這麼久了還不了解他性子?你不也老拿他跟我作比較說他疼老婆嘛?江楠對寧安那是真心疼,疼得生怕她一進社會就被別人勾搭走了,所以大學一畢業就娶了她還不讓她出去工作像個金絲雀一樣豢養著。你說這事我也听說過,你說像江楠這樣財貌具備的人要真沒人欽慕我都不相信,不就是有個年輕不懂事的姑娘追太緊鬧出了一點事麼,我跟你說你別看寧安那性子看著溫溫吞吞逆來順受,要江楠真敢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寧安還真會一腳踹了他

老婆又問︰「財貌具備的江楠在外頭有人追很正常,那你在外面是也有人追吧?」

蔣敬一愣,急忙解釋︰「哪能啊老婆,您姑女乃女乃就放好心吧,我吃我兒子的醋都來不及呢哪里有空去看外面的野花

江楠洗完碗後陪寧安看了半個小時電視就去書房處理工作文件了,寧安一個人坐在客廳百般無聊,從臥室搬出手提盤腿坐在沙發上看網頁,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突然就手癢的登了前陣子新申的qq,猶豫了一小會兒還是點擊了這個列表唯一好友的空間,系統提示主人空間不對外開放。寧安楞了一下,不甘心的又登了江楠的賬號,在我的好友那欄和最近聯系人里都沒看到貓貓的昵稱,安寧剛在好友搜索欄里打上貓貓的昵稱,江楠就從書房出來了,他是邊出聲邊走過來的,他問︰「安安你有沒有登我的qq我正在傳文件怎麼突然就下線了?」

最後一個字落音時他已經走到了安安的身邊,他的視線落在她膝蓋上的電腦屏幕上,上面顯示著被驚到的寧安根本沒來得及關掉的系統搜索結果頁面︰無搜索結果,請到查找面板找「貓貓」。

場面變得很尷尬,是尷尬到什麼話都沒辦法說出的那種。寧安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心虛的低著頭故作鎮定的關掉了他的賬號,臉上如火燒般滾燙,心髒快速跳躍的聲響幾乎震得她耳鳴。江楠沒說什麼,轉身又進了書房,寧安一直低著頭,始終沒敢看他臉上的表情。

寧安有一點兒慌,本己也只是突然想起然後隨便查查的,現在在江楠看來卻像是她一直耿耿于懷還整天疑神疑鬼,就算她解釋也只會越抹越黑。寧安六神無主,躲在陽台給笑笑打電話求助。笑笑听了事情始末後只罵她手賤,罵完之後跟著她一起愁,笑笑說:「安安,不是我說你,你家江楠的性子你最了解了,那事他確實也沒有實質性的對不起你,你既然也選擇繼續跟他過下去就代表那事已經翻篇了,你現在又做出這種對他不信任的舉動,你家江楠那麼大男子主義肯定沒辦法不介懷,你現在去道歉應該用途也不大,畢竟你本身就不是經常去翻他的聊天記錄,你這樣貿貿然去道歉,他更加會認為你是經常做出這種事情來的,說不定還會借題發揮把之前的事也推到你頭上來

笑笑吧啦吧啦說了很久,越說寧安心里越沒底,又氣又急,邊氣自己手賤,又急笑笑出不了一些實質性的建議,正趴在陽台上心急如焚手足無措時,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寧安趕忙收拾好臉上的情緒抱著手機回過頭,江楠就站在陽台入口的背光處,看不清臉上的情緒,只听見他語氣有些認真的說︰「安安,孕婦不要接太長時間的電話

寧安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愣愣的哦了一聲,江楠似乎是見她還把手機放在耳邊不肯掛斷,又問了一句︰「和韓笑笑?」

寧安又呆呆的回了句︰「是啊只听見電話那端的笑笑壓低嗓音急促的開口︰「安安你這蠢貨你別把我拖下水!!」

江楠沒有再多說什麼,站在入口朝她伸手,低聲說︰「進來吧,呆在外面小心著涼寧安這下回過神了,利索的掛斷電話把手機放進了他伸過來的手中,江楠似乎楞了一下,隨即無奈的輕嘆了一聲,將手機塞進自己的口袋,伸手拉過表情呆的讓他很想咬上一口的妻子,將她抱了一個滿懷。

寧安被江楠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但因為心虛還是選擇保持沉默是金的美德。他將臉埋在她頸側,悶著聲說︰「安安,你還怪我嗎?」

寧安的心抽了一下,覺得有些難受,沒吭聲。江楠繼續說︰「安安,之前的事一直沒有鄭重的跟你道過歉,真的對不起

寧安的眼眶有些濕潤,如鯁在喉半點音都發不出。江楠又認真說︰「安安,謝謝你肯原諒我

寧安伸手輕捏了一下他腰側結實的肉,笑著哽咽道︰「誰說我已經原諒你了?」

江楠聞言也不惱,揚著唇將她抱得更緊一些,低頭啄了一下她的唇,溫聲說︰「嗯,那就謝謝你肯在今後漫長的生活里一點一點原諒你孩子的爸

厚臉皮。寧安邊吸鼻子邊在心里恨恨的罵著,仰頭在他近在咫尺的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捏著他腰的手滑至他身後,緊緊回摟住他。

婚姻是一種類似深海的生活,偶爾騷動,潮起潮落,總會回歸平靜。就似窗外萬家燈火,總有一盞,是你全心盼來的溫暖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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