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瀾 外番同系列︰婚癢(三)

作者 ︰ 單影孤戀

笑笑怕寧安成天呆在家里悶,給寧安介紹了一份輕松至極的工作——幫她一個外國朋友的弟弟補習中文。補習英語寧安不拿手,但補習自己的國語,對寧安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的。寧安這樣想顯然是錯了,要求補習的對象是一個十j□j歲的美國男孩兒,大概是外國人比較早熟,那個白皮膚長著碧藍眼楮金色頭發的叫杰克的帥小伙看起來像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他一見面就用中文跟寧安抱怨說︰「你們中國人說話真的太奇怪了,你看你看,這都是些什麼意思啊,明明是同一句話,叫我怎麼翻譯成兩種意思?」

寧安有些愕然,愕然之一是原來需要補習中文的杰克同學中文說得這麼好;愕然之二是,杰克手中那張不知從何處得到的自習考卷上寫著的考題是︰1.冬天︰能穿多少穿多少;夏天︰能穿多少穿多少;2.剩女產生的原因有兩個,一是誰都看不上,二是誰都看不上;3.單身人的來由︰原來是喜歡一個人,現在是喜歡一個人;4.一廁所宣傳標語︰便後沖便以便後便者再便。

次奧這不就是網上盛傳的讓老外抓狂的中文考題嗎?居然還真有這麼變態人拿這種變態的段子還考老外——寧安初次當老師,極其耐心的跟脾氣看起來有那麼一點急躁的杰克解釋每一條內藏的含義。杰克看起來是一個上進心極強的學生,听得似懂非懂還挺認真。最後老實巴交的交待︰「你現在跟我解釋這些我是懂了,但以後踫到類似的考題,我肯定還是不太懂的

寧安笑得溫柔無害,「沒關系,你以後踫到不懂的我還會認真跟你分析直到你懂為止的

脾氣急躁的外國公子哥听她這麼信誓旦旦的承諾倒是怔了一下,隨即似乎不好意思的騷了一了下後腦勺,低聲用英語嘀咕了一句︰「uarebeerhanhereahers.」

寧安明明听懂了,故意裝作不懂的笑著問了一句︰「什麼?你說什麼?」

杰克自然沒有用中文再說一遍她比其他教他的老師要好,這種矯情的話這個別扭的外國公子哥自然是不會明目張膽說出來的。畢竟只是個孩子,寧安也不刨根究底,揚唇一笑而過。

補習時間只有短短三個小時,從下午一點到四點。來的時候是笑笑送她過來的,笑笑有事先行離開了,寧安原本想打車回去的,杰克非要送她不可,見她有些懷疑的看著他,還氣急敗壞的從房間里翻出自己的駕駛證證明自己絕對是有證駕駛。

好吧好吧,畢竟是小孩子的一片心意,寧安也沒作多想就上了外國騷年有些騷包的跑車,中途路過市區中心時下車買了個新鮮的麒麟西瓜——當然是犒勞自己的。

杰克的車停在房產證上寫著江楠這個名字的公寓下,寧安提著西瓜下車道謝,杰克也跟著下了車,邊開口說「我送你上去吧老師邊上前來作勢要拿走她手里的西瓜,寧安反射性的像護崽一樣將西瓜緊緊抱進懷里,連聲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一個人上去就可以了,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杰克看她的表情有一點兒奇怪,顯然不太贊同她這種不友好的舉動。寧安也意識到自己話說的太直了,抱著西瓜站在原地楞了好幾秒,才心虛的解釋︰「額——是這樣子的,我們中國女性的房間是不能允許初次見面的人進去的,s,ssrr.」

杰克顯然不太滿意她這個借口,但顯然真的相信了,邊嘟嚷著「你們中國人真的太奇怪」邊坐回了駕駛室,透過車窗還算禮貌的跟她道別後發動引擎離開。寧安長吁一口氣,將西瓜往上摟了摟,進電梯上樓。

做晚飯之前將西瓜洗淨切成兩半用保鮮膜包好放進了速凍箱,切土豆絲時頓了一下,又從廚房跑出來拿出半個西瓜放回保鮮櫃,然後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回廚房切菜。

習慣真的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它總能驅使你在無意識的狀態去做以往常做的選擇。以前她也是經常在去買菜時買一個西瓜,切成兩半一起放進速凍箱,等晚上看電視時西瓜已經夠冰了,她和江楠就會每人抱著半個用勺子邊挖著吃邊看電視。

這樣也好,寧安強扯出笑顏邊將土豆絲倒入鍋中邊跟自己說,這樣以後自己一個人就可以吃兩個半邊了。

江楠回來時安寧正窩在沙發里抱著半個冰西瓜看電視,他的回來確實讓寧安多多少少有些訝異甚至有些她並不願意承認的小激動的,但這樣的情緒自然也是不能表明在臉上的。寧安沒有主動打招呼,江楠先給自己的回來找了台階下,他若有其事的說︰「車子剛好在樓下拋錨了,修車公司的人要明天才過來修理

寧安邊吃西瓜邊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算作回應,並沒有刻意「提醒」他其實街上有一種叫做計程車的代步工具。

江楠就站在沙發一側俯視沙發的小女人,才幾天沒見,臉蛋似乎瘦了一些,看起來白了一些。她穿著米白色的套頭睡衣,他站的方位剛好可以看見她領口里極為明顯的事業線。江楠突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明明平常她在家也都不穿內衣的,明明才幾天沒踫她而已。

江楠自己在房間找了換洗的衣褲去沖了涼,出來時在冰箱里翻箱倒櫃,最後找出了藏在保鮮箱里的那半個西瓜,去廚房拿了勺子默不作聲的坐到她身側。

寧安還在「聚精會神」的觀望著寬大的電視屏幕,至于里面在上演著什麼內容大腦無從得知,西瓜也是憑本能一勺一勺的送進自己口中,早就失去了該有的冰甜。

江楠像個沒事人一樣抱著那半個西瓜用勺子挖了一勺,嚼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輕聲嘀咕了一句︰「一點都不冰

寧安突然就覺得如鯁在喉難受至極。突然就很想說,我怎麼會知道你今天會回來,如果知道你會回來我會幫你提前冰好的,大概真的會,哪怕再恨你。

兩個人靜靜默默的坐了接近半個小時,電視上的影片完美收尾,在放優美的結尾曲。江楠將自己手中那一半沒吃幾口的西瓜擱在茶幾上,邊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卡遞向她面前的桌面上,邊低聲開口說︰「听說你出去工作了,外面的世界不如你想象,你不需要出去看著別人的臉色行事,想吃什麼想穿什麼自己買,卡里的錢夠你花

寧安起身,將被她無意識刮的干干淨淨的西瓜皮放進腳前的垃圾桶,不帶情緒的回答︰「你知道我缺的不是錢,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寧安進了臥室,江楠獨自一人在客廳坐到深夜,不斷反思,自己究竟在她眼里錯得多不可原諒,才能導致他和他的安安共同經營的小王國,坍塌破碎到這種無話可說無從挽回的狀態。

江楠半夜進臥室,沒想到寧安沒睡,半倚著床頭玩手提,見他進來抬頭瞥了他一眼,表情居然很認真的問了一句︰「需要我去幫你將客房的床單鋪好嗎?」

江楠只覺得胸口瞬間有中箭的陣痛感,努力忽略她的得理不饒人,悶不吭聲的平躺上屬于他的那半張床位。寧安見狀當然也不可能真的攆他下床,關掉手提與台燈,躺在離他遠遠的這側床沿邊,蜷縮著身軀背對著他,閉眼強行入睡。江楠就躺在半米之外的另一側,側顏看著刻意躺的極遠的她,只覺得一張雙人床,隔著的不僅僅是一片海那麼簡單。

他的安安從來都是冷靜自制的,可是他寧願她哭著鬧著罵他,打他,也不願她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將他隔離在她的世界之外。

次日清晨寧安是在江楠的懷里醒過來的,這一點都不值得驚訝,畢竟人在熟睡後就是處于一種無意識的狀態,會做出一些趨向于習慣性的舉動一點都不奇怪。江楠睡得很熟,但寧安暗自揣測他是不是已經醒了,因為她越掙扎他摟得便越緊,到最後幾乎整個身軀都壓在了她身上。寧安前一晚吃了半個西瓜這會兒早就被尿憋的急了,抬手就往他腰側的肉捏,邊捏邊有些起床氣的大聲嚷道︰「江楠你起開,我要上廁所我要尿尿!」

壓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沒有反應,寧安被尿意逼得就差決定伸腿去踹他時,身上的男子似乎若有若無的嘆了一口氣,慢慢騰騰的將自己的身軀移開,還不死心的擱在她腰間的大手被寧安一把不客氣的甩開,一步三跳的滾去了廁所。床上的年輕男子緩緩睜開眼,盯著天花板傻笑。

寧安在廚房做早餐,江楠起床洗漱好後站在廚房門口躊躇了一小會,大概是瞄到了她倒了兩杯鮮豆漿,邊忍著笑意故作無謂的踱進廚房,給剛烤出來的土司片涂隻果醬。

江楠喜歡隻果味的所有東西,包括鮮隻果隻果醬隻果汁,家里的隻果醬都是寧安研制的,她每次都做一小瓶,不放防腐劑,正常的時候兩天就能用完,放在保鮮櫃就能維持它的新鮮度。江楠涂隻果醬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了去年秋天他帶秘書到外地出差。去酒店餐飲部拿早餐時他特地囑咐秘書記得給他的面包涂隻果醬,秘書照做了,但味道差別很大,秘書見他不滿意私下又跑了酒店附近的超市,買了好幾瓶各種牌子的隻果醬,因為那次出差的時間有好幾天,江楠幾乎每一瓶都試過,沒有一瓶能吃出安安研制出的那種無法言喻的味道。想到這時江楠突然就出聲喚了一句︰「安安

正在清洗豆漿機的女人回過首,用眼神詢問他有何貴干,江楠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突然喚她,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無事找事的隨口問︰「你是怎麼做隻果醬的?」

寧安邊清理豆漿機里的水澤邊漫不經心的回︰「以後這里想換女主人的話,我可以教會她怎麼做,免費的說著端起豆漿就出了廚房,留下差點被她一語噎死的年輕男子。

吃早餐時江楠突然開口問︰「今晚蔣敬兒子三歲的生日派對,你跟我一起去?」

「不想去寧安幾乎都沒有猶豫半秒就回絕,江楠沒惱,低聲說了句︰「那我今晚盡量早點回來

寧安停下叉土司的動作,反問︰「哦?你的車子今晚又要剛好在樓下拋錨嗎?」

江楠被氣得胃口全無,只覺得這樣的對話太累,他在努力討好,她在全力抗拒,再怎麼委曲求全,她都不會給他順一個台階,這樣真的很累。眉眼便開始認真,「你就非得這麼陰陽怪氣不能好好說話嗎?」

寧安聳肩,慢條斯理的回︰「我一直都是這麼陰陽怪氣無趣的,要不然你怎麼會喜歡上外面乖巧听話討喜的小姑娘呢

今天真不是一個求和的好日子,江楠恨恨的想。不想再陪著她這麼傷人傷己的爭論下去,起身提起公文包便出了門。留下的寧安低頭安靜的一口一口吃掉面前小蝶子里的早餐,抬頭時淚跡早已布滿一臉。

下午去給杰克補習時有些不在狀態,這點連杰克都看出來了,問了好幾次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寧安敷衍著說沒事,力不從心的熬完三個小時,立場堅定的拒絕了杰克送她回家的好意,打了車到市中心漫無目的的逛,在kf里吃了一個田園漢堡和一杯熱豆漿。漢堡的味道還不如家里涂了隻果醬的土司,豆漿一點都不純,顯然不是現磨的。

打車回家前又買了一個西瓜,回家後洗干淨切成兩半,用保鮮膜包著都放進了速凍櫃,一個人窩在沙發上胡亂調台看電視。

笑笑的電話是八點半打過來的,她一接通就只听見她急躁大聲的嚷著︰「安安安安,你手機里有微信的吧?你趕緊登微信上朋友圈看看蔣敬剛發的那張照片,你看看坐在你男人旁邊的那個小賤人是誰

寧安掛上電話後竟然猶豫了兩分鐘那麼久,登陸微信,查看朋友圈,最上面是蔣敬剛發的照片。照片是手機拍的,像素還行,但大概是因為彩燈霓虹的原因,人像都顯得有些沒有焦距。但這樣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寧安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沙發上眾人中間的是江楠,還有他身邊的貓貓。

寧安之前給笑笑看過貓貓的照片,笑笑顯然也認出來了,她比寧安性子要直爽,直接就在蔣敬的照片下評論︰「呵呵呵,玩的真他媽嗨啊

寧安望著手機發怔,心里卻在冷笑,看吧,千萬不要對一個男人輕易抱有希望,尤其是不久之前還讓你狠狠失望過的男人。

笑笑的電話隔了五分鐘才打過來,她比當事人的寧安還義憤填膺,對著電話這端的寧安憤憤不平的罵蔣敬是混蛋,罵江楠不是人,罵貓貓是個賤貨。

笑笑嗤笑著說︰「安安,你知道蔣敬這狗逼反應有多快嗎?勞資才剛剛評論他丫立馬就把照片給刪了,還緊張兮兮的打電話過來問我你有沒有看到那張照片,我猜這是你家江楠讓他問的

「你怎麼說的?」寧安盡量保持平靜的問。

「我怎麼說?我當然說你看了啊,我跟他說讓他轉告江楠,安安在家里簽好離婚協議書等著他,既然有了新歡就別他媽再霸著舊愛不放了。你不知道那狗逼跟我急成什麼樣,非要我跟你解釋江楠和那個賤人不是一同過去的,剛好那賤人也是他朋友所以他就邀請了,他們倆根本沒啥關系,叫你別誤會。次奧,老子信他才怪,都特麼不是什麼好東西——安安?安安你還在听嗎?」

寧安站在陽台上低頭看著樓下那輛極不規範亂停的黑色卡宴,看著從車上跳下的直奔樓上而來的年輕男子,對著傳送筒輕聲說︰「笑笑,你收留我好不好?」

江楠有些急促的推門而入時寧安就站在靠大門最近的廚房門背後,他朝空蕩的客廳大聲喚她的名字時,她只覺得心髒抽搐的就快要停止跳動了。江楠沒在客廳看到她便直奔臥室而去,寧安快速的從廚房門後閃出,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客廳,直接出了門。

笑笑在她說的便利店門口接到她時已經是十分鐘之後的事,寧安一上車她就揚著自己還在震動的手機抱怨︰「你男人從剛剛到現在打了我至少不下十通電話,你要不要接一下?」

寧安一臉平靜的接過笑笑手中發燙的手機,平靜的接通,平靜的放在耳邊。那端傳來江楠有些急促的質問︰「韓笑笑,安安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寧安平靜的回答︰「江楠,我听你解釋

那端的江楠怔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接電話的她,平緩了一下語氣認真說︰「安安,不是我帶她過去的

寧安依舊平靜無比的淡聲反駁︰「是的,你沒有錯,不是你帶她過去的,但你卻沒有避嫌的和她坐在一起頓了頓不等那畔再多做解釋,輕聲說︰「江楠,你放心,我不會主動跟你提離婚,等你想離婚了再拿著簽好的離婚協議來找我吧

笑笑去接寧安遞過來的手機時表情是一臉震驚與崇拜的,「安安看不出來啊!你這樣也太酷了好嗎?」

寧安沒有做聲,笑笑轉了一個彎後有些疑惑的將視線探過去,心一下子就跟著難受了。身側剛剛還平靜無比的女人,姣好的面容上此時已是淚跡縱橫。

江楠當晚來按了笑笑家的門鈴,寧安當時就像個無人拉線的木偶,失去活力悄無聲息的躺在她擱放在陽台的藤椅里。笑笑沒有開門,都說人艱不拆,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姻緣,但笑笑當時就覺得特生氣,江楠折了她姐們的翅把她關在牢籠里還不給她該有的寵愛與忠誠,就這一點就足夠她給他打負分。

江楠大概只斷斷續續按了十來分鐘的門鈴,再打了幾通電話,然後就了無聲息了。笑笑滿臉鄙視的碎碎念著︰「看吧看吧,男人都這點耐心,別指望他們會像偶像劇里的男主一樣為了見女主一面寧願站在雨里淋一晚上笑笑站在陽台上邊將視線漫無目的的往下探邊念念叨叨,無意中看到樓下停著安安家的那輛卡宴時噎了一下,不甘不願的閉了嘴。

江楠真的在笑笑家樓下呆了一個晚上。笑笑學著安安將江楠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也不知道他後來有沒有打電話過來。笑笑早上八點多出去買早餐時,那輛黑色的卡宴還是昨晚停放的模樣,車窗貼的玻璃膜使她看不見江楠是不是真坐在里面,笑笑嗤笑著想像江楠那種養尊處優的少爺也不會那麼傻真在車里委屈自己一晚的,指不定就在附近的酒店休息呢。邊這麼想著邊從那車旁經過時,車門突然就從里打開了,頂著一雙黑眼圈的江楠擋在了笑笑面前。

笑笑楞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凶神惡煞的問︰「你想干嘛?我是不會勸安安跟你回去的

江楠劍眉深蹙,遠遠沒有了往日的春風得意,嗓音低沉語氣認真,「那就請你幫忙先照顧她幾天了

說實話當時刀子嘴豆腐心的笑笑心里還是微微被打動了一下的,能讓向來心高氣傲且總以她帶壞安安為由而不待見她的江楠甘願在她面前放低姿態,這真的足夠證明江楠還是將安安看的很重的。笑笑放緩了語氣,但還是很堅定的回︰「安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自然知道怎麼好好對待她,不需要你在這里多此一舉的請求

笑笑買早餐回來時江楠已經開著他的車走了,笑笑回來後有意無意的跟寧安提起了早上這一檔子事,寧安沒有搭話,說實話笑笑也模不清楚寧安這個時候在想的究竟是什麼。她個人認為寧安和江楠離婚是不太可能的,江楠就是一個強取豪奪的人,看他的態度是不想離婚的,所以這婚八成是離不成。但他錯了就是錯了,這是怎樣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他自己可能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才會放任自己的妻子現在這樣任性的鬧一陣,他可能覺得安安鬧完這一陣,心里舒坦了,兩個人就冰釋前嫌繼續過日子。說實話笑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女人偶爾抓著男人的錯小鬧一陣子還好,但經不起大鬧,離了婚的男人,尤其是江南這種外貌奇佳事業有成的男人,離了婚別說升值至少還會很搶手,但女人就不一樣了,離了婚的女人對于別人來說就是二手貨,這個社會的觀念就是如此現實而不公的。

笑笑下午送寧安去杰克那兒補習時,在停車場遇見了貓貓。與其說遇見,不如直說那個小姑娘是查到了她在這兒過來堵她的。

這是寧安第一次正面與貓貓交鋒,寧安身邊的笑笑瞬間就拿出了十二萬分的備戰姿態,反觀安寧倒是一臉平靜。那姑娘今天像照片里的一樣,化了精致的妝,才三月多的天,就穿了性感的背心和襯托修長大腿的熱褲,這精心的露肉裝扮讓作為看客的寧安都感覺到了三月不太友善的寒意。小姑娘家並不怯場,一臉鎮定的擋住了寧安與笑笑的去路,三分請求七分要求的開口︰「你是江楠的太太吧?我想跟你談一下

小姑娘的這種並不禮貌甚至還有一絲囂張的語氣顯然是成功激怒脾氣向來火爆的笑笑,但寧安在笑笑發飆之前很自然的笑了笑,反問︰「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

小姑娘怔了一下立馬就要反駁,寧安不咸不淡的補充後語︰「你連小三的位置都沒坐穩,拿什麼資格跟我這個正牌談?」

小姑娘被打擊得愣在了原地,直到笑得花枝亂顫的笑笑載著自始至終鎮定自如的寧安開著車從她身側呼嘯而過都沒回過神來。

江楠去了上海出差,上飛機前給寧安發了一條信息,是用自己手機發的,他顯然知道寧安即使狠心將他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還是會不爭氣的在半夜三更偷偷拉回來。信息內容很簡單,無非是告訴她,他因為哪一個工程要到上海的哪一個區域出差多少天,讓她按時吃飯早些休息。

這種信息的溫暖口吻,就好像他們之間現在的隔閡,都只是假的一樣。真是諷刺。

寧安第九天去給杰克補習中文時,年輕的小伙子突然一本正經的問︰「寧老師,你會說英語嗎?」

寧安很誠實的回︰「會一些

外國小伙聞言狡黠的一笑,隨即收斂笑意認真的問︰「那不介意我考考你吧?」寧安聳肩表示無所謂,杰克開始發問︰「‘hareu’是什麼意思?」

寧安挑眉,這也太小兒科了吧?「‘你好嗎’的意思

杰克︰「hareu?」

寧安︰「你多大了

杰克︰「hlikefrui」

寧安︰「你喜歡什麼水果

杰克︰「ikee?」

寧安︰「你喜歡我嗎

年輕的外國帥哥雙唇一咧,笑著回︰「我喜歡

寧安當場愣住,好半響才知道中了他的套。杰克目光灼灼的盯著她,那認真的神情一點都作不了假。寧安暗自有些急躁,尷尬的站了好一會兒才醞釀好說辭開口︰「杰克,我是你的老師

杰克一臉天真的回︰「我們可以師生戀

安寧有一點急的回︰「我比你大好幾歲!」

杰克挑眉回︰「我們國家大幾十歲都可以的!姐弟戀不是一直很流行嗎?」

寧安氣餒的使出殺手 ︰「杰克,我已經結婚了,i’ssrr.」

杰克一點都不震驚的笑著回︰「沒關系啊,笑笑姐說你快要離婚了

該死的笑笑。

寧安第二天打死也不肯再去給杰克上課了,任憑笑笑怎麼勸都不肯。笑笑很委屈的說她真不是故意的,前兩天杰克打電話問她寧老師有沒有男朋友,她說沒有,但是人家有老公,當時杰克听起來好像很難過的樣子,她就隨口說了一句你放心寧老師就要離婚了你還有戲,真的只是隨口一句,沒想到杰克就真放心上了。

寧安不去給杰克上課,杰克的哥哥打電話給笑笑說杰克很sad正在家里鬧情緒。笑笑撇嘴說︰「安安,你這樣逃避是不好的,戀人做不了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嘛,你要是真不想教了你就約人家出來吃個午飯跟人家說清楚,別給人家留下一個我們中國人一遇事只知道逃避的壞印象嘛

笑笑都理直氣壯的把國家印象搬出來了,寧安自然也不會吝嗇這個飯錢,當天就把杰克約了出來吃晚餐。笑笑陪寧安去赴的約,杰克那邊是他哥哥陪他過來的。四個人要了一個包廂,點了一大桌子菜,笑笑和杰克的哥哥本身就是朋友,一見面就熱絡的打招呼,寧安朝後邊的杰克笑著點點頭,年輕的小伙子有些別扭的低下頭去沒回應她。

寧安在飯桌上說明了最近手頭上有一些急事需要處理所以無法再幫杰克補習了,對此很抱歉什麼的,杰克的哥哥笑著表示理解,也挺真誠的謝謝她這些天對杰克的照顧與幫助。笑笑在旁負責拉扯話題不冷場,倒是平常大大咧咧的杰克這個小伙子,悶不吭聲的坐在那兒,頹廢的模樣讓向來沒心沒肺的笑笑都有點兒于心不忍了,更別提一開始就有些內疚的寧安。

笑笑隨便找了個理由拉著寧安出了包廂,兩個人站在飯店長廊的陽台上,笑笑有些埋怨︰「安安,杰克一個多好的男孩子啊,既然是你家江楠要在外面找下家,你為嘛就不跟杰克試試呢?又不會有什麼損失

寧安覺得笑笑這話說的太荒唐了,一臉認真的回︰「杰克在我面前就是一小孩子,你別亂說

笑笑一听來勁,扯著嗓子反駁她︰「小孩子咋啦?安安我跟你說,一個男人在你面前表現的像個小孩子那才是真愛,要是他在你面前永遠都能冷靜自若不失控不慌亂,那他壓根就沒愛上你

寧安嗤笑︰「你歪理真多

笑笑不服了,認真質問︰「我歪理多,就你是按道理活的。那安安你跟我說說,你這些年循規蹈矩活著你得到了什麼?江楠當年追求你你就做了他的女朋友,江楠當年要你嫁給他你就當了他的太太,江楠要你當家庭主婦你就真成了他豢養的金絲雀。安安你問問自己,你這樣墨守成規的活著真的幸福嗎?你就是不敢挑戰規章,不敢嘗新,不敢接受新的人新的生活,所以你這樣的生活永遠都是無趣而無驚喜的

寧安也有些較真了,極為認真的回︰「笑笑,我不需要去接受新的人新的生活,我甘願循規蹈矩的活著是因為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杰克在我心里就是一個小孩子,我不需要在這種時候拉著他去向別人證明或炫耀即使沒有江楠我也能幸福的生活,笑笑,幸福不是靠炫耀得來的,更不需要證明給路人甲乙丙丁看。我自己心里清楚哪一種生活方式會讓我更舒心就好,我以前當江楠的女朋友當他的太太當他的金絲雀那都是我心甘情願的,那樣的生活方式或許對于你而言就像牢籠,但我很快樂,我樂在其中

「那現在呢?你還樂在其中?他豢養了別的金絲雀你還能呆在你的牢籠中樂在其中?安安你別自欺欺人,不是我不願你和江楠好,可是你看看他像個做錯了事的人嗎?他有誠誠懇懇的來請求過你的原諒嗎?是誰曾經對我說過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

寧安一下子就愣住了,胸口翻江倒海難受的要命,笑笑收嘴時也是恨不得甩自己一個大耳刮子的,瞧瞧她這都說了些什麼話?這不是硬往好友的傷口上撒鹽麼。

兩個人就靜靜默默的站在陽台上,是寧安先調整好情緒,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進去吧,別讓他們等太久

笑笑一听寧安是在給她順台階,忙不迭的點頭,率先轉了身往里走了一大步,啪的一下就撞上了一米之外的結實身軀,心情正抑郁著呢,當下想也沒想就爆粗口︰「你他媽沒帶眼楮出來的呀知道人家走過來還不——」

笑笑沒罵完,很識相的住了嘴,被撞到的年輕男子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更確切的說,是剜了她一眼,然後看向她身後的寧安,靜靜默默的看了半分鐘那麼久,眼瞳復雜,情緒不明,最後與她擦肩而過。回過神來的笑笑指著他的背影向同樣情緒不明的寧安控訴︰「你看看你看看你男人,這都什麼人啊這是,居然還搞起跟蹤來了?!偷听很可恥難道不知道嗎?!」

江楠頭都沒回,直接進了長廊盡頭的某間包廂。寧安知道,他才不屑跟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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