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春夏秋冬
第24節上篇（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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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了哪里？」聲線透著一股寒意，男子問。
「呵……」她笑的無奈，語氣一揚故意似的歡快︰「和鴻鵠將軍喝酒去了！」
「哈！」冷笑還是嘲笑听不分明︰「和一只鳥喝酒？天機宮主好興致！」
那人不笑了︰「這只鳥是妖族第一戰將，威武英雄，我自然有興致
「威武英雄？」語氣意義不明，沒了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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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醒來依舊有些昏沉，依稀知道昏沉時有人聲在耳邊，可我很不喜歡這種模糊的感覺，甚至莫名的抵觸，所幸權當是清晨灑掃的宮人閑聊。坐在床邊呆了半晌，突然很想見見李奉鴻，蹣跚走出去又不自覺的轉進十六絕的御書房。
他果然在，看見我指了指我慣常坐的椅子，清茶果點、雜記小說都已備好。我坐過去才看見御案下頭兩個弱小的身子跪著，吮了口茶醒神才覺出氣氛詭異。
那兩個孩子我見過，一個是賢妃身邊的，一個是李傛華院里的，跪在皇帝駕前，半晌沒言語，莫非是犯了什麼錯？
隔了甚久，李傛華的人嚶嚶哭起來，大著膽子求道︰「陛下……娘娘真的……快不行了……」
十六絕恍如不聞，批他的折子，我看的奇怪，上春的時候還在園子里落肩嬉戲，下秋怎麼就……
正有太監傳報︰「賢妃娘娘求見
「傳這他倒是听見了。
賢妃雍容雅貴，一如既往，進門看似無意掃了一眼，我知她必定將屋里種種看的分明。眼光到我這里時，雖看不見我，卻停在茶點上一瞬，分明在心里計較了什麼。
賢妃跪拜，十六絕問︰「來干什麼？」
這女人不負「賢妃」之號，嘆了聲盈盈解釋︰「臣妾今日去看過病重的傛華妹妹……陛下，她怕是真的不成了，再三和臣妾說，臨行前只想見見陛下……」看向跪在地上的兩個︰「這兩個奴婢沒回去，臣妾想肯定是言不達意，沒請動陛下……」
十六絕皺眉︰「她不行了？」
賢妃眼角都是悲天憫人︰「陛下不知，上春時被……被靜華皇後笑話了一回，皇後自去了，但李妹妹心里的委屈還在，一夏天的慪著沒處訴說，日久成病……近日起霜，越發重了……」
靜華皇後，是謝妃的謚號。這是說我上春時笑話她「黑毛而烏鴉」，氣的病重了？我放下茶，雙手擱腿上，默默懺悔，我又罪孽深重了……轉念想︰這些女子數十年的年華都在等待一個男人，偏偏這男人其實無情又冷酷，他比我罪孽深重多了！
旁人不敢看十六絕的臉，我卻看的清楚，他那個笑是一個丈夫該有的麼？我一個外人都為那些女人嘆惋，他卻滿不在乎，冷笑︰「哦，賢妃這是來怪罪朕一夏天不進後宮安慰眾嬪妃了？」
賢妃說「一夏天的慪著沒處訴說」，就是這個意思。但就算真的是這麼回事，也萬萬沒有他這樣說的直白的，一語戳中把心。賢妃一貫從容鎮定，此時也略慌了︰「臣，臣妾不敢！」
那孩子嚇得都不敢哭了，一室寒噤。十六絕的臉色才剛剛好點，賢妃這個不怕死的，竟抖著聲道︰「陛下，臣妾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十六絕垂著眼皮︰「講吧
賢妃掙扎半晌，咬牙忍顫︰「雖說陛下臨幸哪里都是陛下的喜好，但是雨露均沾才是穩定後宮……」
「你想說什麼？」十六絕明顯起火，早已不耐。我看著甚是好玩，佩服賢妃的膽量，雖替她擔心，卻也有意想看看十六絕震怒時的嘴臉。
賢妃低著頭，粉玉的下巴已抖的不像樣，可她仿佛執意如此，定定道︰「近來宮中傳言，陛邊藏著一個人狐媚惑主，使陛下專寵，廢了三宮六院。致使子嗣單薄……」
她下面說什麼我沒心思听了，十六絕都忍笑忍得辛苦，一雙賊眼落我身上，那意思明白的很——這女人說的是我清靈神女。
我欲哭無淚欲笑不出，他這麼久不去後宮那是為了看著我怕我跑了，我什麼時候狐媚惑他來著？若非說有什麼事，那也是他狐媚惑我！這真是我活了三千年最大一出冤枉，我幾乎跳起來一腳踹翻她，可她一屆凡人，我怎麼和她一般見識。
無奈搖頭，白眼瞪著十六絕，他竟已忍不住用折子遮了臉偷笑。
他後宮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竟殃及我這池魚，下面的已不用听。我情知和他們生氣也沒用，翻書看故事，對他們就該置身事外不管不問。
看書看的打瞌睡，等賢妃走了，又來了幾個大官議事，我看天已過午，奕奕然起身出宮，找李奉鴻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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