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說你行你就行 16第016章

作者 ︰ 向南旅行家

趙子清下了死命令了,張明哲自然是不敢在路上耽擱,跟鐵柱說了一聲自己要早點兒回去,鐵柱表示挺理解,揮了揮手讓他先走了。////張明哲也是難得奢侈一次,走到馬路邊攔了輛車下來,一點兒不露怯地坐了上去。

咱有錢!

這個城市的晚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不帶一點兒掩飾地展露在張明哲的眼前,讓他覺得既陌生又新奇。

五年前的時候,這個城市還沒有完全發展起來,雖然隱隱有了大城市的派頭,可是仍然避免不了那種從骨子里冒出來的小家子氣,現在一看,完全不一樣了。

中間那五年時間,應該發生了好多時間,可惜,他一件都想不起來了。

可能是因為今天當群演真的累著了,也有可能是因為他今天心情起伏大,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少有能空下自己賺錢的心思看看風景看看人群。

不管怎麼說,張明哲覺得自己被空氣中若有似無的一種名為傷感的東西擊中了。

連張明哲自己都說不出來,這樣的心情是從哪里來的,只是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在某些時候是月兌節的,不論是那些被簇擁著進入影視基地的那些所謂的當紅明星還是這些閃爍在黑夜里的霓虹燈。

嘿,沒頭沒腦地想這些有的沒的干嘛,有這閑工夫,還不如想想一會兒怎麼分攤今天掙到的工錢呢。

的哥不喜歡說話,張明哲也沒有興趣找人家攀談,所以車里一直安安靜靜的,可能想著大晚上的這麼安靜有些滲人,的哥突然把收音機打開了,正好停在一個綜藝節目上。

主持人操著甜的發膩的普通話問道︰「那嘉樂是怎麼看待張明哲的呢?」

「他那個人啊……」齊嘉樂的聲音從廣播里听來有些失真,但還是能分辨的出來,雖然知道他們說的是這皮囊並不是自己,張明哲還是下意識地往前湊了湊,但緊隨而來的,是一句吊高了嗓子唱的,「皇上,再來一杯。♀」

張明哲模了模鼻子,知道的哥是嫌綜藝節目無聊,干脆調了台。

出租車慢了下來,張明哲從一側的口袋里掏出一百塊給司機,拿了零錢之後麻溜地下了車,沒有耽擱人做生意+激情小說

「回來了?」听到玄關有響動,趙子清扭過頭看了一眼。

張明哲換鞋的動作停在了哪里,他總覺得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好像有人也是這樣坐在沙發上,問候上一句你回來了。

見張明哲半晌沒有動靜,趙子清挑了挑眉又追了一句︰「怎麼了?」

張明哲回過神,搖了搖頭,把自己腦子里那個模糊的印象甩出去,朝著趙子清沒內心沒肺地笑著說︰「沒事兒。」

「過來坐吧。」趙子清說,「跟我說說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兒都。」

「啊?」本來腳步還挺輕快的,听到趙子清問出這麼句話,張明哲的腳步立馬停了,他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之後才接著說,「能有什麼事兒啊,不就是頂著太陽當群演唄。」

之前隔得遠,趙子清沒有發現,現在走進了一些才看出來,張明哲的嘴角那片烏青,很明顯,不化濃妝根本就掩飾不下去。

「怎麼回事?」趙子清的臉板了起來。

張明哲嘻嘻哈哈地就是不說話,看著茶幾上有宵夜,連忙沖到廚房洗了個手出來直接吃上了。

「受欺負了?」

張明哲嘴巴里滿是食物,不方便說話,只能搖頭,趙子清的眼楮又深了深,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張明哲看,似乎想從他的一舉一動中看出什麼端倪來。

「咽下去了說話。」

張明哲噎得不行,隨便拿了罐放在袋子里的碳酸飲料喝了起來,之後特別舒爽地長嘆了一聲。趙子清的嘴唇抿緊了一些,眼神一直也放在那罐被打開的碳酸飲料上。

「趙哥,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是什麼受欺負。」張明哲現在昧著良心說話的時候,臉是一點兒都不會紅了,特別的理直氣壯。

張明哲之前去當群演時,並沒有料想到自己真的就這麼不招人待見,不管是工作人員還是演員,各個都跟他有著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一樣,能折磨他就絕不手軟,要說第一天的時候還微微有些顧忌,看他逆來順受的模樣,今天直接就變本加厲了。

這麼多群演,沒道理他看起來最像是那個一拳就能放倒的人。

想到這里張明哲又有些不確定了,不管是肱二頭肌還是肱三頭肌,好歹人家有點肌,擱在自己身上……張明哲扭頭看了看自己的瘦胳膊瘦腿的,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就在張明哲為自己白斬雞一樣的身材懊惱不已的時候,趙子清的腦子也沒有閑著,從陳憑欄那里離開之後,他直接回到家里,並且開始在網上搜尋有關「人格解體障礙」的癥狀。

——人格解體是第三種最常出現的精神癥狀,最常發生于遭受意外、攻擊、眼中軀體疾病和外傷之時。

趙子清不確定張明哲現在的這種還不能夠下定論的癥狀是不是就是陳嵐憑所說的人格解體障礙,但是他可以很肯定地說,現在這個人格一定不是張明哲本人。

張明哲那種龜毛性格,怎麼可能在受到連續兩天的不公平對待之後還不把對方整得哭爺爺告女乃女乃,難不成真的是齊嘉樂那一拳頭,把張明哲心里的另一個人格激發出來了?

現在的張明哲吃著原來的張明哲從來不踫的油膩食物,喝著原來的張明哲從來不喝的碳酸飲料,從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不自在,就好像這麼十幾二十年自己就是這麼一路吃著長大的。

趙子清擰起了眉頭,總覺得這件事情怎麼想都有點匪夷所思。

——例如把「我已死」、「我不存在」或「我和身體不在那里」等體驗,歸入精神性抑郁癥的妄想;把情感喪失或感覺到一切行動都是自動的或像被人操縱的木偶,懷疑成是精神分裂癥,等等。

要說張明哲這個時候會覺得自己是個死人,趙子清怎麼都不相信,可是他怎麼就是會認為自己不是自己呢?趙子清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好端端的一個人,住院幾天起來之後,突然就對著自己說「我不是張明哲,我是鄭東」,是個人都會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的吧?

可是從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來看,這人還……真的就不應該是張明哲了。

「趙哥,今兒你把我叫回來,不改就是為了請我吃頓宵夜的吧?」張明哲看趙子清坐了這麼半天了,也不怎麼說話,于是就自己開口問了。

趙子清眼楮都沒有抬地隨便扯了個理由,他說︰「我就是跟你說一聲,不要隨便和那些群演走得那麼近。」

一口雞腿肉卡在喉嚨口吞不進去吐不出來的,張明哲原本笑著的臉,眼看著就陰沉了下來,他放下自己手里的雞腿,拿了幾張抽紙擦手,看那模樣,好像是不準備繼續吃下去了。

趙子清這麼聰明的人,能不知道張明哲不高興了,雖然他也覺得這個理由找的實在是沒有水準,但是總好過跟他說「我懷疑你現在患有一種精神疾病」來得好。

「你也不要鬧脾氣,我這麼說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你覺得我張明哲就該一個人受盡別人的白眼?」張明哲梗著脖子嗆聲說。

「你這是什麼態度?」

「看不慣你做事風格的態度。」

趙子清盯著張明哲看了半晌,他板著臉問︰「你知道那個人是什麼來歷嗎?」

「我不知道。」

趙子清都要被張明哲給氣樂了,你說,你不知道人家底細就這麼理直氣壯的維護起來,好像說的自己和他有八輩子交情一樣,倒是自己這個真心替他想的人被不爽了,真不知道張明哲的腦子究竟是怎麼長的。

奇葩,太奇葩了。

「張明哲,我告訴你,就你,現在還沒有資格在我面前橫,我現在說的話,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想不出來!」張明哲就是不明白了,自己不過是交了個朋友,犯得著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這個人不能深交嗎?

「動動你的腦子!」趙子清壓低了聲音,這讓他整個人都看起來特別危險。

「我不過是想交一個朋友,這有什麼錯?」

「有什麼錯?」趙子清面無表情地反問,「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和你交朋友嗎?你知道當你說出我是一個經紀人的時候他是用一種什麼眼光看你,又是用一種什麼眼光看我的嗎?」

「總不能是看到什麼惡心東西的眼光。」

「你這是在強詞奪理!」

張明哲被這麼一提醒,自然明白了為什麼趙子清對鐵柱不待見,可是他不相信鐵柱會是這麼一個人,雖然只接觸這麼兩天,但是鐵柱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是真正的想當一個好演員的人。

「那你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他說道演戲的時候,整個眼楮都是亮的,我看到他對演戲的熱忱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也該有一個奔頭,而不是每天都陷在還債的深坑里,除了掙錢就只能想到掙錢。」說到最後,張明哲幾乎是喊出來的。

趙子清和張明哲一時之間都沒有再說話,張明哲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酸,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會在趙子清面前露怯。

中間失去的五年時間,讓這個城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張明哲只是想通過某種方式證明,自己還並沒有被這個世界遺忘,自己還能夠融入到這個世界里。

可惜,這樣的情感,趙子清永遠都不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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