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說你行你就行 40第040章

作者 ︰ 向南旅行家

即使已經過了立秋,可頭頂上的日頭該是個怎麼**兒它照樣還是這麼大大,明晃晃的日光照曬不誤。♀////張明哲拿出紙巾把順著鬢角留下來的汗擦了個干淨,不一會兒,汗水就有滲了出來,怎麼都擦不完似的。他眯著眼楮看了眼窗外的太陽,發了會兒呆,等回過神的時候才察覺陳導還在和錢承澤較勁兒。

「不是這種感覺!我就跟你說,你的想法完全是錯的!」

「那你倒是說出個所以然來!劇本是你定的,之前你也說了……」

陳平正在和錢承澤討論劇情,要張明哲說,與其把這稱之為討論,還不如說是在吵架,兩個人的戲路似乎出現了分歧,但是又各執己見誰都不肯退讓,于是就造成了現在這種局面。

他們兩個人爭吵的點就在于,焦天宇這個人是該在沉默中爆發還是在沉默中滅亡。陳平傾向于前者,他覺得整部戲里邊,焦天宇這個人有些過于沉悶了,這對于塑造一個人物,特別還是一個隱性的英雄任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手法。不用說,錢承澤自然是覺得後者更能體現出焦天宇的人物性格,他可不管焦天宇是英雄還是狗熊,他只是覺得這樣才更像焦天宇一些。

「張明哲,過來補妝。」

張明哲見化妝師喊他,忙從椅子上起來朝著她走了過去,老老實實地弓下背讓對方在自己的臉上涂涂抹抹。

「就你這種流汗速度,一會兒還得補。」化妝師有點兒抱怨。

張明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這不是天太熱了麼,還請你多擔待,過會兒請你和飲料。」

化妝師听張明哲這樣說話,也閉了嘴,只是在補完妝之後,從她自己的包包里頭拿出了一個手拿小電風扇遞給他。

「七號電池。」

張明哲愣在那兒也沒有伸手接,好像有點兒模不準情況,化妝師砸吧了嘴,忙把電風扇塞進了張明哲的手里邊,對他說︰「給你了你就拿著,矯情。」說完了還白了張明哲一眼,一點兒沒有自己施惠于人的意思。

就跟被天大的喜事砸中了一樣,張明哲笑了起來,只見牙齒不見眼的,嘴里忙不迭地道著謝。化妝師沒多說話,扭頭走了,過了會兒還拿眼角的余光瞅了瞅張明哲,顯然是在看他的反應,正巧被張明哲抓住了,朝她咧嘴一笑,揚了揚手上的電風扇,那化妝師瞧這架勢又擺正了腦袋,不再去關注他。

不能怨張明哲這麼高興,想當初他當群演的時候,那些化妝師瞧著他恨不能夠在他臉上踩兩腳,還管你熱不熱,熱死了正合了人家心意。

張明哲知道,雖然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就是這麼一件小事表明他已經不是那個天怒人怨的張明哲了,改變的微小的,但是影響是深遠的,他有理由相信,過個一兩年,娛樂圈里邊不會再有人提起過去那個人見人煩的張明哲。

這段小插曲結束後不久,錢承澤鐵青著一張臉回到了張明哲的身邊,他坐到長桌的一邊,端起之前放在上邊的茶水喝了起來。

張明哲湊過去詢問道︰「怎麼?不順利?」

「活該連著拍了這麼幾部好劇還不見事業有什麼起色。」

這話說得有點兒重了,張明哲沒接話,扭頭看了那頭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的陳平一眼,隨後對錢承澤說︰「要不,你就順著他的話說唄,等演的時候,你覺著是什麼樣就演什麼樣的,實在不行,干脆把你們倆想得都給演一遍,到時候一對比,不就什麼都出來了嗎?」

「就這麼定了!」陳平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張明哲的背後,他說,「就按張明哲說得辦。」

「你倒是不怕浪費菲林。」

「和你都吵了半天了還沒拿定個主意,還不如這麼來得干脆。」

錢承澤好像也想不出什麼別的法子了,這個方法雖然說是笨了點兒,但是好在它實際。陳平和錢承澤兩個人就這麼說定了,擱置了十來分鐘之後,這幕戲終于又一次開拍了。

先拍的是陳平說得這一種感情的。

張明哲在他們的手中就跟小白鼠一樣,一點兒人權沒有,讓他怎麼演就得怎麼演,不過這件事情上,張明哲也是清楚事理的,他明白,在演戲這方面,他還是一個新手,怎麼說都是錢承澤和陳平更有發言權。

「好了好了,準備開工了,把手里邊兒的東西都放一放。」陳平拍著手吆喝道,工作人員也就各就各位,準備開始新一輪的拍攝。

「開始!」

陳平的一聲令下,錢承澤很快進入了狀態,張明哲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顯示出很無所謂的模樣。

「天宇,你在我手底下這麼多年,跟著我干了不少事情,不論功勞也是有苦勞的……」

「不用多費唇舌,我不知道你想要的答案。」

「呵呵。」錢承澤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在笑張明哲這個時候的反應還是在笑他的自不量力,「天宇,你也是知道的,我是一個愛才的人。」

「但是但這個人不能為你所用的時候,你更願意毀了他。」張明哲接話,臉上的表情像是一早就料到了錢承澤會露這麼一手。

「你很了解我。」

張明哲听到這句話的時候也跟著笑了起來,他把手放上了桌子,手上的鐐銬在白熾燈的照耀下閃爍著寒光。

「上校,你要明白,在這里,我是最了解你的人,所以你的一切手段對我而言都是沒有用的。」

「是嗎?」錢承澤也把身體向前傾斜了一些,兩個人的視線相撞,頗有種勢均力敵的感覺。過了一會兒,錢承澤卻是率先把緊繃的身體松弛了下來,「天宇,不瞞你說,我也不想看到我們倆走到今天這一步……」

「道不同不相為謀,多說無益。」

「我不想失去你這樣的人才。」

「你是更害怕我這樣的人被□所用。」

經過幾輪對話之後,兩個人徹底安靜了下來,他們倆的視線在開始對話的時候就沒有從對方的身上挪開,他們都需要對方身上的一點破綻,一個可以讓自己的演技壓制住對方的破綻。

錢承澤眯了眯眼楮,他的聲音突然變的冰冷起來。

「我並不是不敢動你。」

「悉听尊便。」

「焦天宇,很多時候,我寧願你不是這麼的固執。」

張明哲靠向自己身後的椅背,少有的露出了幾分流氓氣,他說︰「上校,很多時候,我寧願你不是這麼的優柔寡斷。」

陳平一直沒有喊停,張明哲並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握住他所需要的那種感覺,在開拍之前,他一直很緊張,不過有錢承澤帶著,他很快入了戲,這種感覺很好,勢均力敵,棋逢對手。♀他在和錢承澤對戲的時候不再感覺到壓力,而是暢快,他幾乎把自己當成了焦天宇。

當然,也僅僅只是幾乎。

「你有一個很可愛的女兒。」

在錢承澤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張明哲臉上的表情愣了一瞬,他很快反應了過來,但是這樣不自然的反應沒能逃過錢承澤的眼鏡。

「妻子也非常的溫婉,是個十分知性的女人。」

「這就是你用來跟我交換情報的籌碼?」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底牌遠遠不止這麼多。」

張明哲咬緊了自己的後槽牙,他說︰「他們是無辜的。」

「這個世界上有多少無辜的人死于非命,焦天宇,我以為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你是明白的。」

「就是因為我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張明哲狠狠地盯著錢承澤,像一頭獵豹一樣,他的眼楮里閃耀著危險的光芒,「所以你更應該明白,為了信仰,我不得不拋棄一些東西。」

「譬如妻兒,譬如自由,再譬如……生命?」錢承澤再一次笑了起來,「如果只有這些東西,你覺得我會坐在這里跟你談判嗎?」

張明哲暗暗心驚,他以為這段時間他的進步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在對上氣場全開的錢承澤的時候,他還是會下意識地弱下去嗎,像這個時候,他竟然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台詞。

錢承澤在等待,他看著張明哲的眼楮,臉上還帶著久居上位後慣有的輕蔑笑容,可是漸漸的他察覺出了張明哲的不對勁,對方似乎是忘記台詞了。

錢承澤有些無奈,張明哲在台詞這方面向來變現的很好,幾乎沒有出現過上場忘詞的情況,可是現在他卻傻愣愣地坐在那里,看著自己的眼神都有些空洞。不能讓他就這麼出戲,無論如何要想辦法把場子救回來。

就在錢承澤想著自己該說句什麼話把張明哲帶回來的時候,張明哲突然做了一個動作,他用被銬著的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你不可能擁有更多的籌碼。」他似乎是長舒了一口氣之後才把這句話說出來,與其說這是對錢承澤實力的斷言,倒不如說是自我安慰來的更加確切。

錢承澤差點兒就扭過頭去看陳平的反應了,這根本就不是他們原先商量好的戲路,張明哲這家伙竟然在忘詞之後自由發揮了!

「你怎麼能下這樣的結論。」

陳平沒有喊停,錢承澤也只能跟著張明哲往下走,這樣的感覺很久沒有了,向來都是別人跟著他的腳步走,少有自己被人牽著鼻子亂撞的情況出現。

「被你拿在手中的籌碼,不過是我的生命和我妻兒的生命,當她成為我妻子的時候,她就明白,這一生,都會為了我提心吊膽,甚至于跟我一同奔赴黃泉。」說道妻子這段台詞的時候,張明哲的表情變得非常的柔和,「我從來不曾畏懼死亡,我相信,婉琪也是一樣。」

「真可惜,焦天宇,你的信仰讓你無所畏懼,卻也讓你畫地為牢。」

張明哲抬起眼楮看著錢承澤,他的目光堅定而熾熱,「這片偉大的土地,終有一日能夠從戰火中涅槃,她會重獲新生變得富饒強大,我既然選擇了走上這條道路,就不會回頭。」

「你是這麼相信你的組織,可是你的組織也是這樣的信任你嗎?」

張明哲的眼鏡微微睜大,如果不是觀察地很仔細幾乎是看不出來這樣的變化的。錢承澤繼續說︰「在你被抓捕的消息透露出去之後,你的妻兒沒有受到任何挾持,你也只是被關在監獄里沒有遭受任何的酷刑,所有的一切全部照舊,除了……除了我們知道了你真是的身份,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想。」

「卑鄙!」張明哲憤然而起,他的手因為重重地拍上桌子而震得發麻。

「現在,我們就來看看,你的信仰會不會真的拯救你。」

張明哲幾乎是咬著牙才把接下來的這句話說出來的,「你要放了我?」

「當然,既然從你的嘴里我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訊息,我自然要放了你。」錢承澤終于從剛剛那種模不清楚狀況的情境中走了出來,「不僅要放了你,我還要升你的官。」

張明哲越過桌子揪住了錢承澤的衣領,他狠狠地瞪著錢承澤的眼楮,面頰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就在錢承澤以為他會把最後一句台詞說出來的時候,他卻慢慢地松開了錢承澤的衣領,像是被抽空了身體里最後一點力氣,張明哲的緩慢而僵硬地坐了下來,他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顯得異常頹然。

又是錢承澤意料之外的反應,如果說上一場戲張明哲完全是在按照自己料想的戲路在拍戲的話,這一場戲,張明哲完全跳出了固有的戲路思維,他在尋找一種最為貼切焦天宇這個人物性格的演繹方式,雖然有些地方顯得拙劣,但是不得不說他有了自己的思考,並且這種思考是合理的、不夸張的。

沉默了許久之後,張明哲抬起了頭,他看著錢承澤的目光中不再有遲疑的情緒,他甚至上揚嘴角笑了起來,那種意氣風發,完全不亞于他身份尚未暴露的時候。

錢承澤听到張明哲用一種篤定的口吻說︰「我相信我的組織。」

停頓了片刻之後,張明哲的笑容擴大了幾分,他又說︰「我相信我的信仰。」

錢承澤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活像是在看一出笑話。

「我相信我所付出的一切都會得到無聲的回應,我相信我所愛的人也會愛我。」

錢承澤听完張明哲最後的這幾句台詞,在心里長舒了一口氣,他頭一個想法竟然是這出戲終于演完了,不過他的臉上輕蔑的笑容倒是不減,反而有擴大的趨勢。

就在他準備把自己最後一句台詞說出來的時候,張明哲又開口了,他收起所有的表情,用鄭重而莊嚴的語氣說︰「我願意相信。」

錢承澤愣了好幾秒,才把自己要說的台詞接了上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當錢承澤說完這句台詞的時候,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陳平,陳平從他們開拍起就沒有說過一句話,這不僅讓張明哲感到不安,就是和陳平平日里交好的錢承澤也很忐忑。這出戲究竟拍的怎麼樣,說實話,他的心里沒有底,一點底都沒有。

片場里安靜地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听見,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著陳平拍手叫絕或者把自己手邊的東西甩出去,然而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陳平非常平靜地宣布這場戲過了,就跟這戲過得理所當然一樣。

直到坐上了趙子清的車,張明哲還如墮夢中。

「打從剛才上車起,你就一直精神恍惚,怎麼了,在片場挨罵了?」

張明哲听到趙子清問他話,砸吧了嘴之後回答說︰「這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

「怎麼?」

「今天最後那一場戲,我一直都拿捏不好究竟怎麼演,拍了幾次都是才開口就叫停,陳導說這場戲不能這麼演,錢老師也說我的狀態不對,可是兩人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都說自己的那種理解才是對的,為了這,陳導和錢老師都吵了半個多小時。」

趙子清打了一把方向盤之後,笑了起來,他說︰「陳平向來是不喜歡有人對著他導演的東西指手畫腳的,會吵起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不,我就說既然都說不通,干脆一人讓一步,把兩個人說的那種戲路都拍一遍,行啊,那就拍吧,可是我中途……出了點兒狀況。」

趙子清好像一點兒都不奇怪張明哲會出狀況,連眼神都沒有分他一個,「繼續往下說。」

「我……我被錢老師的氣場鎮住了,然後出了會兒戲,接下來就徹底跑偏了。」張明哲說著說著就有點兒興奮,「可是陳導卻沒有喊停,而是讓我繼續演了下去,不瞞你說,那個時候,我還真有點兒剎不住車的感覺,好像自己已經不是自己。」

「你不是你,你還能是誰?」趙子清調侃了一句。

「不是!真的,就跟你說得那樣,你之前在我去當群演的時候不是說了嗎,我不能把我看成是我自己,那個時候我就有這樣的感覺,我覺得自己就是焦天宇,焦天宇就是我。」

「可這能說大話。」

「嘿,你怎麼就不信呢!」張明哲環著手有點兒不痛快,他重重地靠著車座靠背,懶得跟趙子清說話了。

「演完之後陳導說了什麼?」見張明哲沒有得到認可炸毛了,趙子清自然得承擔順毛一職,張明哲不開口就由他來挑開話題,別以為他真看不出來張明哲這會兒有多興奮。

果然,要擱平時,張明哲還真就不大願意搭理趙子清了,可是今天他覺得自己小宇宙爆發了,特別的話多,趙子清一開口他就把話接了下去。

「陳導把錢老師一個人留在那兒了,不知道是在商量什麼。」

「沒喊你?」

「沒有,他讓我好好休息,還說我表現不錯。」

趙子清點了點頭說︰「能得一句‘表現不錯’也夠了。」

「能不能給我漲點兒志氣?」張明哲翻了個白眼,「怎麼說我今天也是把錢老師唬愣了好幾次的。」

「好幾次?」趙子清話里帶著揶揄。

張明哲敗下陣來,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兩次。」

停了會兒,他的氣勢又弱了幾分,用更不情願的聲音說︰「至少一次……」

趙子清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可是眼角眉梢還是透露了他的好心情。

「表現不錯,今晚上從電台出來我請客。」

張明哲眼楮一亮,張嘴就來︰「油燜大蝦!今晚上我要喝酒,喝它兩大壺!」

「少得意忘形。」

「別舍不得花錢,要請客的話可是你自個兒說的。」張明哲搖頭晃腦,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趙子清瞧著好笑,卻也不反駁他。苦了這麼段時間了,是該想想往後他的出路,該繼續找公司簽約,還是干脆自己出來單干,這路該怎麼走,還真是件難事。

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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