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一個名門正派的得意弟子喜歡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人嗎.莫歌不信會有.否則莫問現在不會這麼痛.
或許有吧.當年夜闌風可以為了柳苑退出江湖.冰釋可以為了上官蝶毀自出師門.可是.選擇了兒女情長的俠客們.最終都得不到一個好下場.
有了前車之鑒.誰還願意自毀前程呢.就算有.莫歌覺得她這樣的壞人也沒那個好運氣能夠遇到.
可是想那麼多做什麼呢.莫歌自嘲地笑了笑.慕容卿怎麼想的都和她沒關系啊.她明明對他無意.不是嗎.
慕容卿喝著酒.對著楚莫言和夜琉冰笑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們說我該如何是好.」
他這語氣半是玩笑半是認真.讓人分不出真假.莫歌也就選擇了不去搭理.
「原來慕容少俠是枝花呀.」楚莫言低笑道.
「……」慕容卿無奈.「楚兄.你的關注點就不能放在重點上嗎.」
「這難道不是重點嗎.」楚莫言回頭故做驚訝地問夜琉冰.
夜琉冰撫額.論裝傻充愣.誰比得上楚莫言.
看得出來.楚莫言雖然滿意慕容卿這個妹夫.但是莫歌不願意.他也不想為難莫歌.所以就這樣避開這個話題.
慕容卿自然也是知道的.席間沒有再提過這件事.反正他看上的女人也跑不了.不急于這一時片刻的.
這晚的話題還是圍繞青劍會進行的.對于任語之想去青劍會的事.他們一直很費解.
「嫂子剛剛作完月子.任兄就這樣離開.未免不好吧.」夜琉冰道.
蘇暖兒搖頭道︰「我沒事.夫君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難道要委屈夫人一人住這里嗎.」雪清幻問道.
「我自然隨夫君一起上山.」蘇暖兒淡淡道.
「可是寶寶才兩個月呢.」月舞櫻道.真是搞不懂這對夫妻倆.每天都不知道他們在盤算什麼.
「女乃娘會照顧的.」蘇暖兒道.
「暖兒……」任語之握住她的手.「你要是放不下孩子.就留下來陪他吧.我不會有事的.」
「我說過.無論你去哪兒.我都跟著你.我們成親前就說好的.你忘了嗎.」
「怎麼會忘呢.」
「咳咳……」夜琉冰假意咳了兩聲.「阿幻.這次青劍會你去嗎.」
這夫妻倆都是性情中人.完全不知道避諱.讓他這孤家寡人情何以堪.何況這還有一席未出閣的姑娘.臉紅了的有好幾個.他趕緊將話題扯開.
「去啊.」雪清幻笑道.「流沁師叔一定要我去.說我無論如何都要得到那把虛無劍.」
水流沁倒是第一次這麼嚴肅地要她去得到一樣東西.她和木流煙一直教導雪清幻的都是隨緣莫強求.這次很出雪清幻的意料.偏偏水流沁還說.這鬼劍當今天下出來雪清幻栽沒人有資格得到.
「鬼劍虛無.」楚莫言一怔.「水流沁要你得到那把劍是什麼用意.」
雪清幻搖頭道︰「我不知道.師叔這次態度強硬.卻連個理由都不肯給我.我也很費解.」
「或許是合適吧.」冰藍惑一邊咬著包子道一邊道.「阿幻的劍法空靈飄逸又虛無縹緲捉模不定.很有鬼劍的風範啊.」
「這倒也是.」楚莫言所見之人.沒有比雪清幻更適合鬼劍的了.
雖然他心里還有些疙瘩.但還是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幫雪清幻得到鬼劍了.
鬼劍本是雪御寒的寶劍.從前他一直以為是伊兒繼承的.可是世事難料.雪家覆滅.與其讓鬼劍在齊尊手里浪費.還不如交給雪清幻.
「那阿幻有信心得到鬼劍虛無嗎.」冰藍惑問道.
雪清幻搖了搖頭︰「這兩年江湖英才輩出.我一時沒有十足的把握.」
她對自己的劍法是有信心.但是對自己的內功實在沒什麼信心.雖然處理完.木流煙的喪事後.她就在谷中休息內功.但是時間不長.她進步並不大.
「阿幻.你要是對自己的劍法都沒信心了.那我們的豈不是更拿不出手了.」夜琉冰笑道.
論劍法.夜琉冰自認不如雪清幻.
「你要是怕內力有所不足.就讓琉冰把所有人都打倒.然後故意輸給你就好了.」楚莫言笑道.
……
雪清幻覺得.這種事她還是干不出來的.不過……
「好啊.就這麼辦吧.師兄.都交給你了.」冰藍惑笑道.
雪清幻閉眼嘆息.她就知道會這樣.
夜琉冰道︰「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楚莫言皺眉.要不是他不方便出面.他就親自幫她了.
夜琉冰這人什麼都好.不過有些好的地方對楚莫言這種喜歡走旁門左道的人來說又是極不好的.
「這種事你喜歡做.你去.」夜琉冰對楚莫言道.是他想討人歡心.扯上他做什麼.雖然都是為了幫阿幻.但是這種事他做起來就是覺得別扭.
楚莫言撇撇嘴.不說話.
「怎麼了.」雪清幻見他不開心.擔憂地問道.
「清幻.這事我不能幫你.你別怪我.」楚莫言不高興道.
「怎麼會.」雪清幻笑道.「不是憑我自己能力得來的.我也不好意思要啊.你就別為難師兄了.」
「可是……」
「可是什麼.」雪清幻不解.她未曾見過楚莫言這樣吞吞吐吐過.
「沒什麼.」楚莫言忽然不想去青劍會了.他總覺得不安.很不安.
那個久違的地方.就像是他的一個噩夢.回到那里會發生什麼呢.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怕他的過去會被揭開.他怕他的現在會被揭開.那些都是他不敢給雪清幻看到的東西.他想.雪清幻只要知道他的將來就好.那是他真正想給她的東西.
他可以把自己整個將來都給她.他也可以給她一個美好的將來.只是那不堪的過去和現在.他不想被她看見.
他怕她會厭惡雙手滿是血腥的他.好吧.他知道.她不會厭惡他.當初他就是這麼和莫問說的.
她不會厭惡他.但她會用更令他心痛的眼神看著他.就如那日在蓮花池邊一樣.她看他的眼神里有疑惑.有惋惜.有痛心……
若是知道全部的他後.她的眼神一定不止如此.他想.她還會怕他.
而他.不想她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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