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九月.今日正是聖劍門舉行青劍會的日子.雪清幻和夜琉冰、慕容卿本來就在應邀之列.一上山就有人前來迎接.
不過聖劍門的弟子在看到夜琉冰身後一身邪氣的出楚莫言和冰藍惑時都愣了一下.夜琉冰身上油然散發出一股凜然正氣.與楚莫言身上時不時傳出來的邪氣顯得格格不入.偏偏他二人又顯得很親近.談笑風生.毫無隔閡.
冰藍惑干脆半個人都掛在雪清幻身上.一只手還搭在月舞櫻肩上.三人看起來十分親昵.
他們彼此是習慣了.不過對于向來把正邪劃分得極是清楚的聖劍門弟子而言.這絕對是不正常的.
走在最前面的那少年看起來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都是最好的.很難得見到這樣的人.明明是劍眉星目.眉宇看過去卻十分溫和.明明是看起來溫和的臉.卻偏偏讓人覺得清冷.
他的冷有別與冷音絕.冷音絕是一種肅殺之冷.能讓他的敵人不寒而栗.覺察到冷冽的殺氣.而他則是一種淺淺淡淡的清冷.讓人決定疏離卻不會難過.就像是青松上覆蓋的那層雪.明明是冰冷的.給人感覺卻是高潔美好的.
這樣的風姿世間少有.夜琉冰想.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少年應該就是聖劍門最出色的弟子劍隱塵了.
那少年帶著十幾個與他著裝相同的弟子.走到夜琉冰跟前.拱手道︰「想必這位就是夜少俠了吧.在下劍隱塵.乃是聖劍門二弟子.受恩師之命特來此迎接幾位.」
他說這話時.語調不緩不慢.語氣也不冷不熱.算不上禮貌.卻不讓人討厭.
雪清幻費力地將楚莫言拖進客房.蹙眉道︰「你是受了多重的傷.怎麼奄奄一息的.」
「我都差點以為自己回不來了.」楚莫言笑道.
「你還笑得出來.」雪清幻真恨不得狠狠拍他一掌.
「沒辦法.習慣了.」楚莫言在雪清幻的攙扶下.勉強坐下.
「都受這麼重的傷了.你還淋雨翻牆進來.不要命了嗎.」雪清幻氣道.「就不能把傷治好再回來嗎.」
楚莫言見到劍隱塵.微怔一下.很快便用與慕容卿閑聊來掩飾過去.劍隱塵看到楚莫言也露出微訝的表情.但是也很快消失.
只是這兩人的表情都被雪清幻看在眼里.這二人一定認識.只是這兩人不該認識才對.偏偏他二人同時掩飾的這份尷尬顯得他們曾經很熟悉似的.
劍隱塵看到雪清幻則更是驚訝.臉色驟變.楚莫言見之開口道︰「這天下總有相似之人.在下看著隱塵少俠覺得面善啊.」
劍隱塵收回驚訝.對楚莫言笑道︰「隱塵看到這位兄台也有同樣的感覺.」
「看來我們是有緣了.」楚莫言笑道.「不知隱塵少俠可願意與在下單獨敘敘.交個朋友.」
「自然是好.」劍隱塵笑道.
「師兄.此事怕是不妥.」其他弟子見楚莫言一身邪氣.覺得劍隱塵與他相交實在不好.
「是啊.師父還要找你呢.」
劍隱塵淡淡道︰「師父那里我自會去說.就不勞幾位師弟擔心了.」
夜琉冰皺眉.不解地看著他.楚莫言只是一笑.對夜琉冰道︰「你不必擔心.此事我自有分寸.」
見楚莫言隨劍隱塵走了.夜琉冰低聲問雪清幻道︰「你可知是怎麼回事.」
「他什麼都不願告訴我.我能知道什麼.」雪清幻撇嘴道.
冰藍惑撅嘴道︰「他要做什麼就隨他去吧.反正就算吃虧.也是對上他的人吃虧.他又不會吃虧.你們擔心什麼.」就楚莫言那脾氣秉性.他沒把別人整死就算不錯了.
「好了.別想他的事了.我們先進去吧.」雪清幻神情淡然地走了進去.
這神情.似乎是心情不好啊.冰藍惑與月舞櫻相視一望.都聳了聳肩.面對雪清幻越來越陰晴不定的脾氣.她們決定都怪在楚莫言頭上.
「雪谷主和幾位姑娘這邊請.師父已讓我們為你們準備了客房.」一個少年笑道.
而夜琉冰和慕容卿他們則被帶往另一邊.
雪清幻問那少年︰「不知這位師兄怎麼稱呼啊.」
「我姓周.字無塵.」
伊人谷和聖劍門很像.收的多是孤兒.兩派都排字輩.只是當初齊尊為了獨樹一幟.將字排在後面.這代弟子每人名字後面都帶個「塵」字.
「原來是周師兄.」雪清幻恭敬道.
「不敢當.實在是不敢當.」周無塵連連搖頭.論身份.雪清幻是一谷之主.絕對高過他.他自然不敢當.
「伊人谷與聖劍門頗有淵源.清幻敬稱你一聲師兄也不為過.」雪清幻笑道.
「呃」
雪清幻的淺笑輕瞥都觸動著他的心.這樣的清雅.這樣的美好.他從來沒見過.他不敢再多看她.怕自己心生邪念.
「不知道貴門中哪位師兄最出色呢.」雪清幻問道.
「自然是二師兄.」周無塵答道.「無論哪方面二師兄都是最出色的.我們這些師弟都覺得羞愧.再者應該就數三師兄.不過三師兄最近生病了.不能出席這次青劍會了.真是可惜.」
聖劍門中排行老三的應該就是亦非塵了.雪清幻對莫問和亦非塵的事還真挺好奇的.畢竟那是與楚莫言有關的事.不過.問得太多就顯得唐突了.雪清幻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二師兄、三師兄……」清沅疑惑道.「那你們的大師兄呢.」
「對啊.大師兄呢.」冰藍惑也不解.
其他人听到清沅這麼問.也都覺得奇怪.偏偏周無塵就閉口不談了.看來好像是不能對外人說的事了.
「很奇怪啊.」清沅道.「即使你的大師兄鋒芒不及你的二師兄和三師兄.那也不至于我們從來沒听說過呀.」
見周無塵臉色不好.雪清幻連忙道︰「清沅.別問了.」
清沅連忙閉嘴.理由也不必問了.抬頭看見對方發青的臉.就能猜到一二了.她向來反應遲鈍.這次肯定是問了不該問的了.
「子塵.你去看看二師兄.我們等會兒要一起回去見師父的.」周無塵對另一個白衣少年說道.
「是.」徐子塵見氣氛不好.連忙就跑了.
劍隱塵向來最愛去後山練劍.徐子塵跑到後山.果然看見了劍隱塵和楚莫言.
「師兄到底決定怎麼辦.」
徐子塵隱隱听見劍隱塵的聲音.心里暗驚.能讓劍隱塵稱為師兄的.應該就只有失蹤已久的大師兄了吧.可是.這里只有兩個人啊……
「能怎麼辦.」楚莫言勾唇一笑.「難道隱塵有辦法.」
「沒有.」劍隱塵搖頭.遲疑了很久還是問了出來.「那位雪姑娘……」
「她叫雪清幻.不是伊兒.」楚莫言忙道.
「可是.師兄不覺得奇怪嗎.」
劍隱塵道.「生得過于相似的兩人還有著同一個姓.即使不是同一個人.也必然有極親近的關系.」
「或許只是巧合.」
楚莫言不明白自己了.為什麼他希望這一切都只是巧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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