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十來萬里之路程,平素半日之時辰便可到達,然誅神淵禁錮大陣了得,連帶此周邊億里地面神能稀薄,仙家不能借力,便是神通已然十成中不得五成。那不足逃過其六破隱帝之襲殺,反攻一擊,反將那隱帝重創!
此時不足急急遁逃,那隱帝破得五雷刑天道法訣之襲殺,月兌出身來,直氣急敗壞若狂犬。
「吾定滅汝九族!啊呀呀!氣殺吾也!」
其渾體衣裳襤褸,面色漆黑,毛發倒豎,仍冒了絲絲煙霧。倏忽一聲,其回轉身,怒目盯視不足,觀得其逃出,大呼一聲迅疾追擊而去。隱帝畢竟六破,不足之遁速雖已然不慢,然較之其身形動處,步步生蓮,亦是落後許多。
眼見得其愈追愈近,那隱帝嗷嗷大吼,不足心下亦是心中漸涼。無奈何施出雷遁之術,道法啟處,足下雷雲翻滾,一聲炸響,一道電光閃過,那不足已然身在百里之外。接連數次閃動,那不足復遠之千里外!那隱帝大張了嘴,雖腳步不慢,然心下亦是一凜!
「好詭異之遁術!好霸道之遁速!居然遠超本帝步步生蓮之術!從其接連運施,彼怕是可以支持得萬里!如此吾便算上可以追及,亦是至那誅神淵外矣!原外高手眾多,又復本帝仇家在,擊殺此潦怕是無可能也!」
隱帝暗自長嘆,面對此金仙之修,居然力有不逮!
「幾多歲月勿得有創傷在耶?怕是有數十萬年也!唉!本帝卻早忘記如何與人斗殺也!」
那隱帝忽然好勝之心索然,慢悠悠不再急追。只是抖落一身塵埃,煥發了其六破之氣度,大咧咧前行。
不足正逃得緊,忽然覺察其大修不再緊緊追擊,訝然回視,腳下卻然不敢不緊。
「咦?怎得死老頭不再追擊也?」
正是不足相距誅神淵千余里時,忽然見前方十數修迎面飛來。
「怎得殺氣騰騰?來著不善啊!」
那不足存了小心,亦是不停,徑直往前飛去。
「呔,瀆神者。吾等候此地久矣。何來遲耶?哈哈哈」
那不足無語,唯低了頭直行。
「裝神弄鬼!殺!」
一修大吼道。
于是四圍十數修十八般仙家兵器當頭胡亂擊來。不足突然雷遁之術大起,只是一聲炸雷般巨響,那不足已然月兌出彼等圍獵。直往誅神淵而去。
「啊也。孽障。好生狡詐!殺!」
復一聲嬌叱,一女修,亦是六破之修為。其手中玉如意反擊。不足躲得先前之一擊,卻然哪里能躲得此偷襲般必殺一擊。
噗!
那不足一口鮮血噴出,身形大亂,飄忽忽差一點掉下雲頭。其不敢回視,只是悶頭邊走。
轟!轟!轟!
接連三擊,擊擊落實,那不足直直摔下雲頭,便是堅愈金石之地面,亦是裂得千余丈大小一座隕坑。不足身在坑底,一道雷雲復炸響,其身形恰恰兒躲過,那萬般仙劍如雨斬落,將隕坑斬得千穿百孔!而不足之法體確然亦在百里之外。
「娘也,彼等居然在此間布得蟻穴轉移大陣,怪不得早于某家臨此。居然打了某家一擊措手不及!」
那不足哪里在意身具之創傷,只是口角鮮血淋淋不顧,猛然御流風疾馳!
「追!」
恰恰在那蟻穴轉移大陣之左近,是數大修復圍攏了不足攻擊。那不足最喜近身纏斗,運施斗士之訣竅,身形飄忽閃躲,往來諸大仙之間。非但其身姿高雅可賞,便是那隨心所欲之就手一擊,亦是眾大能仙家嘆服!
「此修果然有斗士之天賦,吾等一眾,功,蓋其甚矣!然不能克,非戰之不利,弊在人眾!」
一隱帝大聲道。
于是仙家紛紛後撤,獨留那戰力非凡之隱帝對陣。
「小子,莫要遁逃,乖乖兒受死!」
「哈哈哈汝已然大能也,怎得言談如此不智!某即為瀆神,怎得便會引頸就戮?來!來!來!與某斗殺百合!」
「汝,區區大羅金仙,何敢言戰!受吾三擊不死,某家便不與汝再糾葛廝殺!」
「善!」
那不足遠遠兒立定,突兀出手,一擊五雷殺,卻然將那左近百丈外那蟻穴轉移大陣擊毀!
「啊呀呀!賊子豈敢言而無信!」
「我呸!爾等皆六破隱帝,截殺某家一介大羅金仙,居然有十數修之多。且守候此間以逸待勞,突施殺手!其時不與某家講信與無信,獨獨某家毀歿爾等法陣,便失信耶!莫要多言,放手來爭!」
「上!一人一招,滅殺此潦!」
先是一頭陀般僧侶,手持禪杖,單手一輪,望了不足之頂門一擊而下。不足恨了心智,怡然不懼,就手甩其,惡狠狠與那禪杖對撞一起。那禪杖奔起百余丈之高,而不足其體亦是倒退數十里!
「啊也,此修好硬之手足也!」
第二修沖上,亦不言語,單手一錘,復與不足法體相撞。那不足慘吼一聲,人亦在百十里之外。
「且嘗一嘗雜家之雙龍剪!」
一黃衣馬褂之修陰陽怪氣吼一聲。而後雙手握了雙龍剪,對了不足攔腰一擊而去。不足退得及時,然便是其兩屢勁風亦是將一張新近換成之仙家長衫,一斷兩截。
「再試一試某家鐵拳!「
一修亦是赤手空拳,一拳揮動,那虛空中忽然一千丈大小巨拳,與不足漢子百余丈大小一拳相撞。
噗!
而後一聲慘叫,那不足復得飛退百余丈。那隱帝陰陰而笑道︰
「吾之鐵拳如何?」
不足恨得鋼牙交錯,其哪里鐵拳也,乃是一道法扇,仙家極品神器!想那不足便是雙拳了得,依然血肉之物,哪里堪與萬般鍛造之仙兵相較耶!
不足立足未穩,忽然復一仙家急沖而下,一桿蛇矛對了其喉結刺來。及蛇矛臨身,那仙家方大吼一聲︰
「且吃吾一蛇矛!」
不足身隨槍轉,差之毫厘,偷生得性命。一擊之後,那蛇矛突轉,以矛刃倏然劃過不足之喉結。那不足瞧得親切,將指對了矛刃一彈,那蛇矛幾乎貼了肌膚劃過,復躲過此必殺一擊。
「灑家來也!且吃吾一杵!」
一光頭胖大和尚單手持一金剛杵,對了不足自上下擊,不足猛可里一拳對上,暗下卻將風雨御道訣吐出,其金剛杵砸落不足之法體,入了土石時,那萬般如雨之風刃亦是呼嘯而過,對了一眾仙家斬擊而去。此一擊已然得一個巧字!蓋眾仙家規避此風刃之突襲,恰恰兒有了不足半口氣之和緩!其五雷道法一展,就身而退百里,那數般仙兵卻然盡數落空!
不足大口吐血,大口喘氣,雙手顫抖猶若抖動篩子。
「哦!哈哈哈小子,汝不錯也!若非瀆神之身份,吾等倒確然有了惜才之念想呢!」
不足背靠誅神淵黑漆漆之萬丈洞孔,眼觀四圍十數仙家隱帝,淡淡道︰
「何哉吾死爾等便自心安耶?環視仙修地,無修不私,無修不貪婪,愈往高層愈甚,以至于弟子賣師,子弟背門,夫妻反目,子嗣相殘!此修行耶?此淪喪也!爾等守護者何?便是此骯髒濁世!便是此無序道統!」
眾修先是一愣,而後皆默然,便在此時,其一修淡淡道︰
「諸位玩得已然盡興,該是送其往生之時候也!」
眾修聞得其聲,齊齊道︰
「大宗師無慮,這便弄死此潦!」
一聲吆喝,十數大能隱帝俱各施張所學,輕飄飄往不足擊來。那不足眼觀眾修,嘆一聲,毅然轉身,將身一縱,躍入誅神淵無邊之漆黑中。那漆黑蕩漾處一圈圈漣漪,便若水波一般,那瀆神者只是閃得一閃便自無有蹤跡也。
眾隱帝臨淵,注目其無盡黑障,一修嘆曰︰
「此吾成就六破以來,無恥之極之一役也!諸位告辭!」
其轉身而起,往天邊疾馳而去。眾大仙家皆一聲嘆息,徐徐而退。
「終是滅殺此潦也!」
那領頭之修亦是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