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14
第二日,徐櫻醒來,睜眼第一個所見之人竟是段晨羽!她忙閉上眼,轉過身,想想還是覺得不妥,又回頭悄悄睜開眼,還是他,而且還對著她笑?!她猛地一起身,盯著段晨羽看。青嫂正在忙著收拾行囊,像是要出門遠行一樣。
「你怎麼在這里?我青姨看不見你?」徐櫻賊頭賊腦地往外屋瞅了一眼,見青嫂依舊忙碌的身影,甚是疑惑,回頭又看看他。
「起來吧,我們走段晨羽起身,伸出手欲扶起她。
「走?去哪里?」徐櫻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卻不由自主的起身。
「御劍門
「啊——你是要帶著我私奔?啊!」徐櫻委屈的模著被青嫂敲打的頭,嘟著嘴哀怨地看著青嫂。
「好好的女孩兒家,怎麼說話的,私奔?你自己不害臊,可還要顧及人家段少俠的臉面青嫂將換洗衣物放進箱子里,寵溺地罵了句。眼里卻都是不舍。
「青姨!」徐櫻下床,蹭到青嫂身邊,撒嬌的扯扯她的衣袖,伸出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段晨羽。
「他怎麼在這兒啊?」
「什麼他,他的,人家段少俠,現在可是你夫君,你身為人妻的,要有妻子的樣子!」
「啊?!」這回該徐櫻語塞了,她什麼時候嫁給段晨羽了?正滿臉狐疑,屋子門被推開,族長和族長夫人笑著走進來。夫人一見她,立馬快步走到她跟前,牽起她的手,好像要落淚的樣子。徐櫻只覺得他們現在都特別奇怪,怎麼都忽然換了個人似的。
「櫻櫻,我也很舍不得你,可是現在,你必須和段少俠走,御劍門不能一日沒有掌門的,你既然嫁了他,就要跟隨他。段少俠,你會好好待我們家櫻櫻的,是吧?」夫人淚水已經在眼眶打轉,徐櫻看著她傷心,心里突然也很不好受,忙扶住她,輕輕撫著她的背。
「我會好好待她,保護她,愛她
听段晨羽這麼說,徐櫻突然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難道,他們真的成親了?她疑惑地看向段晨羽,他卻誠懇而真摯的也正朝她看著。她頓時不知所措了,稀里糊涂的嫁了人,稀里糊涂地被送出了寨子,稀里糊涂地跟著段晨羽到了御劍門。御劍門里的人,清一色白袍,見到她,都畢恭畢敬地喊一句「掌門夫人!」這陣仗,倒好像她真是段晨羽夫人似的。可她明明記得,她跟他見面的日子屈指可數,他甚至都沒有問過她的名字!縱然他在她生命中的意義非同尋常,可她好像還沒有喜歡到要把自己嫁給他的程度。而且,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不是麼?想到把她送出寨子時青嫂和族長夫人那殷切的眼神,她覺得心里一痛。該不會,她們是不想要她了,才著急隨便編了個借口,把她忽悠出寨子吧?段晨羽把她拐到御劍門來,莫非是想讓她也跟著他們一起修道?若是他想要她陪著,大可以直接說出來,不必這麼煞有介事的給了她一個掌門夫人的身份吧?這個玩笑未免開得有點兒大了。雖然一開始覺得挺高興的,因為這待遇是族長家那個千金嬌嬌求也求不來的,如今這好事竟是都落在了她頭上,她徐櫻的人生,何時這樣幸運輝煌過?她只覺得自己該好好睡一覺,與之類似的夢她也做過,但是結局沒這麼好的。
她在臥房,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怎麼都覺得不對,來御劍門這幾日,段晨羽也只是天天帶她到御劍門聖地去看他修煉,又不讓她下山,晚上也見不著他。她覺得,自己現在,與其說嫁給他,不如說是被軟禁了!門「吱」的一聲被推開,她嚇得立馬鑽進被子,蒙住整個人。
段晨羽無奈地搖搖頭,扯開被子,見她縮在一團,緊閉著眼。伸出手去,久久滯在空中,忽然一笑,將手擱在她鼻前故意不拿開。
「你這是在裝死還是裝睡呢?」沒見過誰裝睡要閉氣的。
徐櫻猛地起身,好在段晨羽反應快,閃到一旁,挫敗地看著她睜著兩只大眼楮,狐疑地看著他。這個人,是她生命中,僅存的,唯一的色彩。她想要好好珍重,仔細對待,可越是看中的東西,她就越是不安。
「我怎麼覺得,我們沒有成親她嚴肅的緊緊皺著眉。
「為什麼?」
「還有什麼為什麼呀?哪有夫妻是這樣的?再說了,你喜歡我嗎?」
「嗯,喜歡段晨羽稍作思考,隨即答道。
「」
徐櫻一時氣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段晨羽的手忽的伸過來,去解開她的衣襟,她立馬羞紅了臉,轉開頭去,身體瑟瑟發抖。這這難道就是寨子里那些年長的人所說的洞房花燭夜?他他跟她今晚就要那個了嗎?
段晨羽看著她的背部,如青嫂所說,深紫色印記的確存在,可最近沒見她發狂,看來,聖地水霧的洗禮還是有作用的,至少她的情況得到了控制。這幾日寸步不離她身邊,也該去清溪寨看看了。他將她的衣服為她披上,轉過身,卻看到她一臉幽怨地望著自己。
「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段晨羽,你真的喜歡我嗎?」
「嗯,喜歡
「那你你怎麼」
「什麼?」段晨羽起先還疑惑地看著她,後來頓悟了,不覺也紅了臉,隨即笑笑,轉過頭去看向她。
「你是要我證明,我有多喜歡你嗎?」
「」
窗戶未關,風吹進來,燭台上的燭火搖曳了會兒也熄滅了,偶爾听見幾聲蟲鳴,整個夜變得安靜。徐櫻覺得,自己的人生直到這一刻才算是真正完整了,她在他的懷中,她屬于他,完完全全屬于他,而他,也屬于她。從見到他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是喜歡他的,因為他是她所見的唯一的色彩。對于她喜歡的,她從來都不懂得控制,一心想要靠近,想要她喜歡的也能喜歡她。她多麼害怕這只是一個夢,緊緊咬了他肩膀一口,段晨羽悶哼一聲,幽深的眼眸里印出她的悲喜交加的影子。
「怎麼了?」他遲疑了一會兒,停下來,看著她。
「沒有,我就是高興,又害怕,害怕這不是真的
「那你現在確認了嗎?」
「嗯她點點頭,手緊緊撫上他的背脊,他只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把頭埋進他頸窩。
「是真的,你是真的,我們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笑笑,前所未有的滿足。
翌日,徐櫻難得不見段晨羽在身邊,一人蹲坐在聖地特別無趣,問門人,只說是掌門下山了。下山了也不帶著她,正好,她也想見青姨她們了。順利躲過門人的視線,偷偷下了山,走到寨子口時,許久不見的感覺又回來了,心狂熱地跳著,她艱難地伏在地上,耳邊不斷有奇怪的聲音傳來,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像潮水一般將她徹底淹沒。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段晨羽見寨子里的人將青嫂綁在木樁上,看樣子已經好幾天了。族長和夫人只能在一旁看著,夫人幾次哭昏了過去。他剛要去救走青嫂,有人已經拿著火把威脅著要是誰敢亂動,就燒死她。青嫂哀求地望著段晨羽,他知道她在哀求他什麼。她不想他說出徐櫻的下落,她寧可是自己死了,也不想再傷害到徐櫻。
「燒死我吧!我就是惡修羅,與櫻櫻無關青嫂焦干的嘴反反復復地喊著這樣一句話,族人們憤憤地望著她。
「燒死她,燒死她!」
「是我的錯,徐櫻是我的女兒,你們要燒就燒死我吧!作為族長,私自放走惡修羅,早就沒有臉還活在這世上了族長跪在地上。眾人听到這個消息都變了臉色,難道說,當日那個嬰兒就是徐櫻!她竟然沒有死!
「原來你們都知道徐櫻就是惡修羅,你們還放走她,若不是有人親眼見到徐櫻殺人,你們是不是還準備讓她殺光我們所有人!」一個憤怒的族人將鐮刀砍向族長,夫人擋在族長身前。段晨羽拿劍將鐮刀擋了回去,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攻擊他們。
「啊~~~~~~~~~是是她!她來啦!」一族人伸出食指顫抖地朝一方指著,所有人都朝他所指的地方望過去。只見徐櫻雙眼血紅,鬼魅般笑著,正一步一步朝他們走來。
「父母在你還沒出生時就拋棄了你,殺了他們,都是些自私自利的人,殺了他們,越來越多的憤怒,越來越多的恐懼,哈哈哈哈,殺,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徐櫻低著頭,雙眼無神,緩緩唸出這句話,朝他們這邊緩步行來。
青嫂不住地搖頭,聲音嘶啞,喊不出聲來,段晨羽擋在她面前,凝望著她。
「櫻櫻!」
徐櫻停住腳步,眼楮恢復尋常顏色,望著段晨羽,好多個重影,她看不清,在他背後是面目猙獰的族人們。她這是在哪里?他們都在做什麼?族長忽的站起身,拿著一把斧子,朝徐櫻劈來。夫人驚呼,不顧一切擋在前面。
血,鮮艷的妖冶的紅色。徐櫻最後一眼看清地是,夫人倒在了自己腳下,紅色的液體從她胸口汩汩涌出,浸濕了她的鞋,她正看著她,朝她伸了伸手,最後無力的垂了下去。那是阿娘,她死在了自己面前。胸口插著一把斧子,而那把斧子,竟然是那人。她緩緩抬頭,再也看不清面前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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