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門 嫡門 第二百六十八章 扯後腿 二

作者 ︰ 揚秋

總算把客人都送走了,範總管等人大松口氣,等兩位少爺回來,便忙著催他們祭祖,換桃符,三兄妹一道守歲,範安陽和範安岳兩個拿著炭筆畫啊畫,忽地,「咦?這人,我好像見過?」範安柏指著範安陽才畫好擱到桌上的那張畫紙道。

範安陽用了現代素描畫的技巧,畫了一個人的臉,此人面白無須,三角眼薄唇,整個人帶著一股陰柔之氣。

「你怎麼會畫此人?」這個人他有印象,是太後宮里使喚的,是個頗得用的,世上的人這麼多,阿昭會無緣無故畫此人的畫像?

範安陽瞄了一眼,道︰「我和復常表哥被擄時見過此人,剛剛畫著畫著,想到了,就順手畫下來了。」

不得不說範安陽大學四年沒白學,素描人像還是杠杠的,她哥一看就認出這人是誰來,範安岳抓著炭筆跑過來,「咦?他是太後跟前使喚的,你別是弄錯了吧?」

當年他們兩因是龍鳳雙胞胎,大燕朝里很少見,蘭妃召他們娘進宮,都不忘加一句,記得把雙生子也帶來,每每進宮,總是會引來人圍觀,太後也是圍觀者之一,當然,她輩份高,所以是皇後、蘭妃領著他們母子三個去晉見太後讓圍觀。

這個太監當時就在太後跟前侍候,貌似挺得寵的。

範安岳怕他姐被擄走時害怕,把人認差了,誤把馮京當馬涼,認錯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是太後宮里的。

範安柏看弟弟一眼,揮手讓屋里侍候的人散了,等人都走光了,才問︰「只有這一個?沒旁的了?」

範安陽想了下道︰「還有幾個穿黑衣的,人高馬大,腰上別著刀,站得直挺挺的。」

範安柏記得。姜夫人私宅看門的老頭說,有幾個黑衣人,只是官府的人沒看到,案件雖是結了。可相關人士心里都有數,這案子後頭還有人,听老頭說的,那就是有行伍之人牽涉其中,可小城小院里那一家子,說除了行伍之人,尚有太監,只是沒證據,不好說是宮里那一位牽扯其中。

「那幾個黑衣人,你可能畫出樣貌來?」範安柏遲疑的問。

範安陽點點頭。「畫是可以,不過不肯定像就是。」

「無妨,你就畫吧!」範安陽只得拾起畫筆努力回想,不過那群黑衣人給她的印象不如太監的深刻,因此那一伙黑衣人。她只畫出兩張圖來,邊交差還邊道,「時日有些久遠了,記得不是很清楚,只記得大概而已。」

有兩張人像就該偷笑啦!

這年頭的海捕文書,上頭畫的人像還不似範安陽這畫來得寫實,事實上。若真按海捕文書上的畫像去逮人,那十有*會逮錯人,所以光有人像沒姓沒名沒地址,想逮人,那真是對不起,捕快們沒那本事。

範安柏收了畫。趕著弟妹睡覺去,他前襟里夾著祖父捎來的信,說他們娘親情況大好,倒是周姨娘顯得坐立不安,也不知是何原因。範安柏瞧著冷笑,他娘不是個軟弱的,就算知道女兒可能從此成了傻兒,也沒昏過去,偏偏不數日後,竟突然遺忘了女兒,而出這事前,僅周姨娘去見過她,若說其中沒有關聯,打死範安柏都不信。

他娘正想著要來看女兒,他爹同意,祖父也不反對,問題是,他爹和祖父都不便出京,僅他娘一人要南下,大伙兒略不放心,範安柏倒不知他爹怎麼突然把他娘擱心上了,得知他娘想女兒想來湖州,他倒是樂見其成。

只是對信上祖父說,若範夫人真要南下,就只得讓範安松隨行侍候,有點不悅。

把弟妹趕回房去後,他便回了自個兒房里,提筆修書給祖父,表達對此安排的反對之意。

一年初始,範家馬車早早就來杜家接人,杜雲啟一家也跟著出門,先往丁家來拜年,丁老夫人是杜家兄弟在廣陵關系最近的長輩,杜大少女乃女乃生產時,老人家可是親自坐鎮呢!

高大少女乃女乃得知自個兒回家後,自家這位大姑子,竟然沒抓住機會,常常來丁家走動,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啊!多走動一二,也好幫襯她大哥一點啊!再一問,才發現大姑子沒來由的看範家人不順眼,坐在馬車里,抱著小兒子的高大嫂直問得自家小姑面紅耳赤。

同樣抱著自家女兒的杜大少女乃女乃吞吞吐吐的說出,看範安陽不順眼的原因。不想,她大嫂沒有如她所想的跳腳怪責她,反是若有所思的問她︰「你真覺得範家那姑娘傻,沒好?」

「大嫂不也見過人的嗎?如何還要問我?」杜大少女乃女乃自小長在曾祖母身邊,就是祖母,也不曾這般咄咄逼人,不想之前相處甚歡的大嫂這般待她,她心里覺得委屈,眼淚就要掉下來,可把高大嫂急壞了。

「別哭,別哭,欸,別哭啊!我又沒罵你,別收了,別哭啦!哎喲喲,你哭什麼哪!」高大嫂真心急了,把懷里的兒子交給女乃娘,把小佷女交給丫鬟,親拿手絹兒給小姑子擦淚。「你啊!都當娘的人了,虧得你那婆婆是繼室,公爹和杜相都防著她,不然你這個樣兒,三兩下就讓人給收拾啦!」

原以為這小姑子自幼是在曾祖母跟前,家里頭什麼樣的事應都看遍了,沒想到曾祖母讓人教了她琴棋書畫、女紅針黹,但人情往來當家理事這些卻只教了丁點。

她應夫婿要求,前來廣陵幫小姑子忙,還以為只是來走個過場而已,誰知,小姑子竟連收服人都辦不到,好好的親戚不走動,她都在干麼啊?

高大嫂直嘆氣,遇上這麼個小姑子,當大嫂的人還能怎麼著?眼下就自家離她最近,不好好提點她一二,回頭婆婆怪罪起來,她能直說小姑子笨,所以自己撒手不管嗎?那必是不能的,可這會兒沒功夫開導小姑子了,只得先按下不提,安撫得人不哭了。急讓丫鬟倒了銀瓶里的水幫小姑子淨面,重新上妝,她邊在旁道︰「丁老夫人是姑爺的嫡親姑祖母,範六姑娘是她嫡嫡親的外孫女兒。你就算怕她給傻病傳給孩子,也別在老人家面前露了痕跡。」

這個年頭有不少人以為傻病會過人,範安陽和杜雲尋被擄,得佛祖庇佑,遇貴人治病的事,雖流傳甚廣,但消息傳到京城時,杜大少女乃女乃已被拘在家繡嫁妝半年多,因此外間的事,她並不知悉。

大夫人匆忙回京途中倒是听過此事。但忙著嫁女的她,只想記得跟女兒交代要當心婆婆和太婆婆,那兩位萬氏都不是省油的燈,她娘事無巨細全交代了遍,偏生忘記。要女兒厚待小叔子,他們兩一母同胞,相依為命,情份自要比一般兄弟要深厚。

高大嫂昨夜忙了半宿,才弄清楚,她家小姑子的陪房究竟干了什麼好事,準確來說是劉女乃娘干了什麼好事。

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緊著交代小姑子,就算裝也得裝得象樣些,別讓丁老夫人看出她嫌棄範安陽。

杜大少女乃女乃很是委屈,但終究還是應下了。

進了丁府,男人連同範安岳全去了前院,丁二舅那兒幫忙待客去了。範安陽笑嘻嘻的下了車,與來相迎的丁家姐妹見禮,然後把杜大少女乃女乃姑嫂介紹丁筱妍、丁筱樓。

「上回見過啦!兩位表嫂里面請,祖母可等著要看小佷兒呢!」丁筱妍似看出範安陽不願與她們多接近,「你別想溜。祖母說了,一會兒讓我們隨你去給先生們拜年。」

「知道啦!」

高大嫂一听來了興致,挽著丁筱妍的手往里頭走時,邊問給什麼先生拜年啊!

不問不知道,一問才曉得,原來範安陽姐弟和小姑子的小叔子全都拜在嚴池門下,而丁筱妍姐妹則是嚴池閨女兒嚴筠的學生!

要知道嚴筠不好請!她爹更是個怪人,多少人捧著金銀想拜入門下,他卻不收,自打二十多年前收了如今在廣陵書院當書畫院院長的顧見之為徒後,就不再收徒,沒想到竟連收三人為徒!

丁筱妍又繼續爆料,她家小表妹除在老先生門下習藝,還跟著她們在嚴筠那兒蹭課,現在範家都是由她當家管事兒呢!

高大嫂怎麼也不敢信,一再詢問,丁筱妍也不惱,耐心的一一作答,直到進了大廳,見了丁老夫人,她猶有些回不過神。

丁老夫人是人人有份,統統給了大紅包,問範安陽︰「可去給你們先生拜年了?」

「還沒,先給外祖母拜了年,再跟表姐們一道兒去。」範安陽總算長個兒了,臉頰雖還有些嬰兒肥,但終究月兌離了幼兒體態,往少女邁進。

丁老夫人愛寵的作勢要擰她的臉,她也不避,就迎上去讓老人家開心,丁二夫人在旁湊趣,外頭丫鬟來報,道是姚姑娘來了,姚囡囡一身桃紅,她身量較高,站在丁筱樓姐妹身邊,顯得高出半個頭來,範安陽站在其中很是郁悶,她年齡最小,身量也最小,唉!

老夫人看著直笑,回頭卻交代房嬤嬤,讓人給範安陽熬湯,看看能不能長得高一些。

杜大少女乃女乃姑嫂帶著孩子留在丁家,範安陽幾個女孩,由範安柏領著範安岳、杜雲尋離了丁家往嚴家拜年。

在嚴家拜年後,範安陽先把作業捧出來,嚴池看到她所作的炭筆畫,很是吃驚,雖知道這丫頭弄出個炭筆作畫,可沒看她認真畫過什麼,這會兒看到她畫的人物素描,倒頗為驚艷,不過看到自己派的功課後,他先把這唯一的女徒弟拎來念叨一遍,然後捋著下巴的胡須,「你說的這種粗面硬質地的紙,我上回在書畫鋪子里看到過,不過那老板也不知能用在什麼地方。」

「在那兒?」

嚴池看她這麼急,翻了個大白眼給她。「大過年的,人家都關門歇業啦!等年後再說吧!」

ps︰

先上草稿∼又有台風,雨又沒下啦!熱得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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