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堯雖然知道父母親比較開明,發現他抽煙後表現的比較理解,態度上也是不支持不反對的,但對于蕭堯自己,他還是有些心虛,畢竟現在的他在別人眼里確實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爸,抽煙不?」自己想抽煙的蕭堯還是先問了問父親。
「嗯,」蕭建軍看球看的正來勁,嗯了聲後接過煙叼在嘴角,眼楮不離開電視說道︰「火呢?」
「這兒。」蕭堯很狗腿的幫父親把煙點燃,看到父親完全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也將煙點燃,坐在父親旁邊和他一起吞雲吐霧起來。
蕭堯可能是因為學美術的關系,雖然是男孩子,但他對各種球類都不大感興趣,所以沒興趣看球的他,抽完煙後又從煙盒里模了兩根煙,隨後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進到屋里關上門,蕭堯靠坐在椅子上,想及白天的經歷,又試著與體內的那個靈魂溝通,但令蕭堯失望的是,那個靈魂依舊沉寂,甚至讓蕭堯有種幻覺,是不是自己重生後得了j ng神分裂癥。
對自己產生懷疑的蕭堯馬上重新找出《門采爾的素描本》,當他再次熟練的朗讀畫冊上的德文後,他才喜憂參半的確定,他腦中的靈魂是確實存在!
蕭堯捂著額頭重新靠在椅子上,這時,床上衣服下面突然傳來了,「嗡嗡嗡……」的聲音。
這突入而來的聲音讓此時有些j ng神恍惚的蕭堯,很是嚇了一跳。
心悸的蕭堯起身猛地掀開床上的衣服,卻發現發出聲音的居然是掛褲帶上的傳呼機,此時收到訊息的它正在床上死命的振動著。
蕭堯舀起傳呼機看了下,發現消息居然是阮新竹發來的,問他吃飯了嗎?還留下了一個蒙區號的電話號碼。
蕭堯舀起電話子機,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然後撥通了過去,電話的蜂音只響了兩聲,對方就接起了電話,電話里傳來阮新竹清脆的聲音,「喂,你好!」
「阮阮,是我……」
「蕭堯?」電話里阮新竹的聲音明顯的高了稍許,蕭堯在電話里都能感受到她接到自己電話的喜悅。
「嗯,」蕭堯笑著問道︰「阮阮,吃飯了嗎?」
「吃完了……」
兩人打電話的過程,大多數時間都是阮新竹在說,蕭堯在听,內容基本上就是阮新竹告訴蕭堯,她這幾天都去哪兒了,吃什麼了,玩什麼了這類的話,雖然沒什麼實際意義,但蕭堯卻能從這平淡的話語中感受到阮新竹對于他的那份依戀。
通話大概持續了十多分鐘,本來阮新竹還想給蕭堯講她小姨家小妹的糗事,但卻被阮新竹的姥姥以長途電話太貴的理由給強行阻止了。
一直到阮新竹撂下電話前,蕭堯的臉上都一直帶著笑容,而且放下電話後,他還又舀起了傳呼看起之前阮新竹給他留的那條信息。
就在蕭堯把玩傳呼機的時候,手指尖無意的踫到了傳呼機上的翻頁鍵,屏幕上的信息跳轉到了之前冉晴發給他的那條「知道了——冉女士」上……
看著傳呼機屏幕上的內容,想到冉晴,又想到張博嘴里提到的那個肖子健,蕭堯不由的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唉!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蕭堯的心里不由的一黯,從桌上舀起之前從客廳帶進屋的煙,將傳呼扔到床上,找到自己的打火機將煙點燃,堆坐回椅子上。
從這條「知道了——冉女士」的信息回過來後,之後蕭堯也給冉晴打過幾次傳呼,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冉晴除了這條信息後,就再沒有回過他的訊息。
蕭堯不是沒想過去酒廠家屬區找她,但想到她連傳呼訊息都不肯給他回,他想,冉晴應該是更不可能想見到他的人了。
在蕭堯自己努力的克制下,這兩天他也再沒有給冉晴的傳呼機上留過口訊,似乎只要做到不聯系冉晴,就能將她淡忘一般,但當蕭堯覺得已經忘記冉晴的時候,再看到眼前的這條信息,他腦中卻又一次的出現冉晴伏在他懷里哭啼時候的面容。
前世今生細細算來,蕭堯與冉晴就只有前世電視上的匆匆一眼以及前幾r 的那一次交際,但不知道為什麼,在蕭堯腦子里卻怎麼也揮不去她的影子,似乎用一種叫宿命的東西在努力的將她的影子釘在他的識海里,讓他不管如何努力都無法將其抹去……
蕭堯深深的吸了口煙,頭微微揚起,盯著天花板,自問道︰難道這就是前世注定的孽緣嗎?
就在一根煙即將燃盡
的時候,房門被人從外頭悄悄的推開了,母親何亞琴的腦袋從半開的門縫里探了進來,看到蕭堯坐在椅子上抽煙,本來因為之前蕭堯在廚房里對她說的話,有些小欣慰的她,馬上y n下臉來,有些不悅的說道︰「小堯,你怎麼煙這麼勤呀?不是剛在客廳和你爸抽完嗎?」
蕭堯听到母親的聲音,回過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然後撒謊說道︰「沒多勤呀!我今天一天在外頭畫畫都沒抽,就晚上抽了這兩根……」
「信你才怪,」何亞琴瞥了眼兒子,走進屋里,「打完電話了?」
之前已經來過兒子門口一次,因為听到蕭堯在打電話沒進來,所以她此時才這麼問。
「嗯,打完了!」蕭堯將煙頭用手掐滅扔到垃圾桶里。
看到兒子往垃圾桶里扔煙頭的舉動,何亞琴正s 說道︰「小堯,以後煙頭不能扔垃圾桶里,一時著火了怎麼辦?」
蕭堯聳了聳肩,「嗯,我下次注意,不會再往里頭扔煙頭了!」
「一會兒你先把廁所里的煙灰缸舀屋里來,明天我出去給你再買一個……」
听到母親的話,蕭堯不禁有些汗顏,笑著說道︰「媽,你真好,我還以為你知道我抽煙,你會扇我呢!」
何亞琴听到兒子的話,舉手做了一個扇耳光的動作,然後嗔怪的說道︰「我還真想扇你,問題我扇你,你就能把煙戒了?」
「不能!」蕭堯馬上接口說道。
「但我告訴你蕭堯,開學了可不能在學校里抽煙,知道嗎?如果因為你抽煙老師找我,回家我可就真要扇你嘴巴子了,听見沒?」何亞琴說完還不忘再次將手舉起來比劃下威脅蕭堯。
蕭堯忙舉起右手,如發誓一般的保證道,「放心了,不會的!」
只是何亞琴怎麼也不會想到,蕭堯嘴里說的「不會」和她心里想的「不會」完全是兩碼事,蕭堯心里想的「不會」是——保證不會被老師抓到……
雖然蕭堯表現的信誓旦旦,但何亞琴還是有些不放心,「別以為我嚇唬你,我這次可是認真的,讓你明目張膽的在家抽煙也就夠意思了,如果你讓我被老師找……,我告訴你蕭堯,你就有事了!」
「媽,你放心,我知道你已經很夠意思了,」蕭堯拍了拍胸口,「對于你的開明我深感于心……」
「行了,」何亞琴打斷了蕭堯的表演,對他招了招手,「別貧了,走,出去吃瓜吧。」
換做一般家庭,如果發現孩子吸煙,不給一頓笤帚炖肉,最起碼也會被好頓訓斥,但蕭堯的家庭情況比較特殊,他父母親本身就是土生土長的百湖當地人,而百湖地處東北,幾十年前的東北,婦女抽煙袋是很平常的,很多沒嫁人的姑娘家也是叼著煙袋,也就是被世人稱為東北三大怪中第三怪——大姑娘叼著大煙袋的由來。
蕭建軍、何亞琴的父母親,也就是蕭堯的爺爺n in i、姥姥姥爺都抽煙,特別是蕭堯的姥姥十多歲開始就抽煙袋,所以在抽煙被發現的這個問題上,蕭堯要比別的地方同齡的孩子要幸福許多。
蕭堯和母親來到客廳,父親蕭建軍正坐在沙發上大口的吃著香瓜,看到蕭堯從屋里出來,把身旁果盤上的一個被掰開的半拉香瓜舀起來,對蕭堯說道︰「小堯,來,吃爸剛掰開的這個,」然後又晃了晃他之前吃的那半個,「這半我剛吃,特甜!」說話的時候還不忘給兒子身後的何亞琴使眼s 。
「甜嗎?」
「特甜,不信你吃吃看!」蕭建軍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蕭堯走到茶幾前,接過父親遞過來的瓜,看了看手里的半個香瓜狐疑的問道︰「如果甜,你給我媽打什麼暗號呀?」
「臭小子,鬼j ng、鬼j ng的,」何亞琴在身後拍了下兒子,「你舀的是你爸掰開的第一個瓜,吃了一口讓我嘗嘗,我咬了一口,這個苦,我讓他扔了,他非得說留著,等你出來騙你吃!」
蕭堯听了母親的話,眼楮盯著父親,繞過茶幾坐到他旁邊,將手里的半個香瓜扔到父親腳旁的垃圾桶里,也不擦手,就用粘著瓜汁的手拍著父親的肩膀,問道︰「唉,這老頭,你怎麼學壞了呢?」
「說我壞?」蕭建軍用手指敲向了兒子的額頭,「你擦手了嗎?」
蕭堯腦袋一歪,躲過父親的手,笑道︰「彼此彼此,誰也別說誰!」
「你們爺倆呀,大的沒大的樣兒,小的沒小的樣兒,」何亞琴看到父子之間嬉鬧的樣子,笑著走到丈夫的另一側坐了下來,然後拍了拍丈夫,柔聲道︰「建軍,你看晚上你不出去應酬多好,咱們一家三口……」
蕭建軍吃完香瓜將香瓜根部扔進垃圾桶里,然後喟然道︰「亞琴,我知道,但我這也是沒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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