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楚一開戰,四國之間的平衡便被徹底打破了。剩下的齊晉兩國君主,不得不面臨站隊的問題。一般人都會選擇鄭國,鄭國軍事實力強悍,經濟強大,相比起來,楚國這些年經濟不景氣,君主昏庸,國無良將,早已呈現滅亡之相。
兩國開戰後,晉國君主當即修書給鄭國開元大帝,表示楚國民不聊生,百姓生活困苦,願與鄭國一起解救天下蒼生。
與密函一同前往來的,還有晉國派來的十萬大軍。
開元帝龍心大悅,表示願與晉國永世交好,結為盟國。
開元帝手下有一謀士,人稱曾翁。雖稱翁,卻不過是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生的怪模怪樣,脾性古怪,與人交談從不過三字,早年間被毓鐘從敵兵手下救過來,從此效忠于開元大帝。五年前鄭國準備發兵晉國,便是此人獻上的計策。收到晉國修書後,他連夜入宮,與帝密談。
曾翁道︰「晉國示好,是膽戰于五年前那次沒發出去的兵。盟國之約脆如薄紙,隨時可反目。晉國統一了小南方,南方魚水富足,晉帝卻少膽色,無明君之氣魄,百姓早已有不滿之言,這幾年晉國也不太平,奴隸起義不斷,對付起來並非難事。難就難在這個齊國。」
齊國到今天為止,都一直保持中立的姿態,不附和,不站隊,不示好,不示弱,不對任何小國逞強斗凶,明面上就是個安詳寧和之地。國家經濟又繁榮富強,百姓生活富足,軍隊實力不明,只傳聞齊有三十萬精兵,每個人都能以一敵三,十幾年前壺口一戰後,齊國就安安穩穩過起了太平日子。
國家疆圖雖不大,卻能壟斷北方經濟,這幾年甚至有將觸手伸到南方之勢。若是南北方經濟都被其掌控,南北邊國家都岌岌可危。屆時勢力高漲……
一個國家,為何要強大?
強大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毓鐘不可能相信齊國沒有野心。粉飾的再好,也掩不住他們的狼子野心。
兩年前齊國老皇帝駕崩,少主夏玉樓繼位。這位少主繼承了老皇帝的低調,勵精圖治,整頓朝綱,大力發展經濟、文化教育事業,不出兩年便將齊國治理到了一個新高度,創造了天寶盛世。
亂世之中,百姓們所求的不過是個一個和平、有飯吃有衣穿無人欺壓的國家。齊國正好滿足了他們所有的幻想。天下有言,齊國乃大同,君愛臣民,臣擁護君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大道之行,天下為公。是為正道也。
曾翁說︰「去年我國使者出訪齊國,希望能見識一下齊國的軍隊。夏玉樓卻說,我大齊軍隊自然比不上鄭國,就不拿出來獻丑了。他有意隱瞞自己的實力,如今依然保持中立的角色——」
曾翁臉色一狠︰「此人,實則狼子野心!」
毓鐘沉吟。曾翁說的這些他早就想過,也了解,如今鄭國雖然強大,卻不能以一敵三。晉國等同于被他吃掉了一半,楚國被吃掉也是遲早的事,要一同大業,最後要戰的,恐怕只剩下齊國。而那時,吃掉三國的鄭國,齊國必然不是對手。
那夏玉樓會這麼傻嗎?不出數月,齊國必有動靜。
他沉吟片刻,說︰「齊國你派人盯著,一有動作,立刻稟報朕。曾翁,朕比較在意的是,這次到底是誰先點的這把火。」
曾翁道︰「不是楚國。楚君沒有這個膽色。」
「去鄴城搗亂的人,也不是我大鄭的人。」楚帝攏了攏袖子,搖曳的火光照耀著他削瘦的臉龐,鐵血皇帝看起來很明顯的疲憊,「你派人去調查一下,到底是誰在其中搗鬼,揪出來讓朕好好瞧瞧。若是齊國……朕要好好想想。」
曾翁退下之後,太監來稟報說胡姬求見。
毓鐘不耐地說︰「朕要休息了,讓她回去。」
「是。」
毓鐘躺在龍床上,家國大事拋開之後,腦子里就是一片空虛。很久了,他都睡不好覺,一閉上眼,就能看見那片紅彤彤的大火。
那個女人站在火里,對他惡毒的笑。
明明是惡毒的笑容,可他為什麼在夢里總是會哭出來?
江火……
那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西燕這個小國,他們會懷疑是四國中的任何一國搗亂,卻不會懷疑到西燕身上。畢竟,那只是一個早已滅亡、淪為楚國藩國的小國家。
人們也不會聯想到,那個一輩子癱瘓在輪椅上的西燕太子,會掀起什麼風浪。
毓鐘也沒想過,他甚至沒見過君世這個人,自然,也不知曉,讓他煎熬的這麼多年的女人,此時正趴在君世懷里,臉頰通紅。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這事得從早晨說起。
一大早,陸景涼就拎著一大壺酒跑來找江火喝。江火又貪酒,兩人狼狽為奸,一拍即合,大白天就躲在屋頂上喝了起來,最後兩人都醉的差不多了,毫無形象地躺在屋頂上曬太陽,被楊寧發現了。
楊寧護主,心里有些不滿王妃的作風,就私底下偷偷跟主子稟報了。君世知道後,便立刻飛到了屋頂,叫楊寧打了兩盆涼水,毫不留情就朝二人臉上潑去。
頓時,兩人都清醒了大半。
陸景涼火冒三丈,他正在夢中與美人逍遙快活,眼看著就要親到溫香軟玉了,一下子被冷水激醒,抬手就想打人。
但君世已不再是從前當子了。這些年他雖然在輪椅上,卻也沒懈怠過練功,練的武功路數與常人不同,卻內力深厚,如今雙腿康復更是武功精進,一般人根本踫不到他。陸景涼與他過了幾招,仍是平手,怒極反笑道︰「你個妒夫!」
君世︰「非本王妒夫,而是陸公子你太不要臉。」
陸景涼︰「……」
君世說︰「明天你該回鄭國了,陸公子,我家窮,養不起你。」
陸景涼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本公子有的是錢,還用得著你養活?」
君世一頓,冷笑道︰「小廟裝不下你這座大佛。快走吧,你身上的金光都快刺瞎本王的雙眼了。」
陸景涼︰「……」
這時候江火已經醒了,坐在一邊喝著酒,一邊看兩人吵架,不知怎地,心情就莫名地好。今天楚國奠氣也好,太陽暖洋洋的,曬得人直想睡覺。尤其是看到阿景難得吃憋的樣子,心里更是一陣爽快,真想立刻給自家夫君點三十二個贊。
兩人好像都發現了這個幸災樂禍的女人,一起轉頭狠狠地瞪她一眼。
江火無辜地撇撇嘴︰「不關我的事,都怪陸公子,非要請我喝酒。夫君,你要信我。」
陸景涼氣得指著她的鼻子︰「你們兩夫妻,竟聯手欺負我一個外鄉人——」
君世從鼻子里冷哼一聲,雖然沒表情,但顯然很得意自家娘子站在自己這一邊,默默走到江火面前,一把抱住她,躍身而下,直往寢宮奔去。留下陸景涼一人留在原地,風蕭蕭易水寒……
兩人到了寢宮,君世就直接把她丟到了床上。江火在床上翻了個身,抱住酒壇子,不滿道︰「這酒很貴的,你別浪費行嗎?」
君世︰「……」上前走一步,捏住她的下巴,「你不知道本王要對你做什麼嗎?」
江火︰「……」老臉為什麼突然有點紅?
王妃干笑幾聲,酒壇子也顧不上了,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就想往外跑,但她的速度可敵不過君世,很快有被抓了回來,重新拋到了床上。
然後某位王爺就仗著自己雙腿康復的便利,直接將她壓在了身下。
呼吸有點熱,耳朵有點癢。
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好像有點……尷尬啊!
江火突然想起來,明明體內的蠱蟲早就死了,為何自己還是有了點反應?難道自己已經被訓練出來了?
這他娘的,太扯淡了!還有比這更糟的事嗎?
君世親親她的嘴角︰「江火。」
江火︰「干、干嘛?有話好好說行嗎?別、別亂來……」
君世︰「你是我的。」
江火干笑︰「我是我自己的。」
「你是我的。」
「你想多了,王爺。」大爺,你能不能快走開啊!你的那什麼頂到我了好嗎?你是牲口嗎!這麼容易就!擦!
「娘子……」親親親親親親……
江火都快哭了,忙不迭求饒︰「蠱蟲早死了,你這還要干嘛啊!不帶你這麼欺負人的行嗎?我好歹也是個黃花大閨女,被你壓了一次又一次,你還想怎樣啊!」
「既然都壓了,再壓一次也無妨,不是嗎?你是我娘子。」
「……」!
芙蓉春宵暖啊……
楊寧打了個哈欠,蹲在屋頂上,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偷窺主子做那啥是不是有點不厚道啊?不過,他可什麼都沒看見……咳,沒看見。
等兩人從床上爬下來時,江火已經什麼話都不想說了,偏偏密探又來了消息,說打听到了齊國沒有站隊的消息。
君世道︰齊國沒有站隊是明智之舉,站到了鄭國這一邊,就等于被鄭國吃掉了一半。但他們也不會坐著等人來侵犯,遲早會有動靜,且等著。
外面傳來了大批軍隊行走的腳步聲。
江火臉色晦暗道︰「李明玉明早出兵。」
「嗯,而且必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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