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于追究過往之事,只會令自己裹足不前,蒙蔽遠眺前方的眼光
驀然間,虛夜想起了炎之聖者那晚語重心長的最後一句話,不禁陷入沉默的思索。
那麼,我執著于卡西黎人的事情,是否就是過于追究過往呢?
他反問自己,沒有得出答案,但是他知道,炎老的話很有道理,而自己把復仇的念頭植入心底也不算錯。只是,男兒理當審時度勢,現在考慮再多,沒有實力就沒有底氣,那麼,復仇終究是一句空談的笑話。
「劍扈從,我們走吧,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提升自己的修為,只有這樣,我們才有能力追查下去虛夜緊緊攥住那個木雕烏鴉,眼神之中透射出一抹清光。
劍風看得分明,那種光芒對他而言很熟悉,因為這種光芒的別稱叫做凌厲,換言之,一個人有了果決的殺伐之氣,那就有了前進的最大動力,因為,那種眼神表達的是一種決心!
他微微一笑,當即邁出卡西黎村落的大門。
虛夜看著他驕傲的背影,心道,此行北陸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超越你!
逍遙聯盟,我來了!
從額巴額巴河畔斷流處一路北上,地勢平坦,二人快步奔行,不知不覺間就進入了逍遙聯盟的地界。
「听聞北陸冰川雪原廣袤無邊,物產極其稀少,每年都有不少聯盟的百姓向南遷徙,可是又有不少人涌入北陸虛夜邊走邊說︰「那是什麼吸引這些人前往北陸的呢?」
「北陸稀少的物產是指吃食方面,但是對于我們修靈者而言,那是多余的東西劍風迎上冰冷的北風,冷冰冰道︰「每年涌入北陸的人大多是修靈者,這里天寒地凍,無疑非常適合淬煉玄靈之體。至于其他的。應該是看中商機的生意人,那個衛鯉衛氏家族不就是在北陸發家致富的嗎?」
「哦,原來如此。據說這里的礦產特別豐富,看來商機就是指這個了虛夜跟上劍風的步伐,他已經感受到體內的血液在興奮,元靈在悸動了。
在北地這種好戰的氛圍下,強絕的武力需求將變得更為純粹。
大半天之後,虛夜和劍風終于走出了那片平原,一個沒有人可以完全征服的世界在他們的眼前徐徐展開。
這是一個充滿冷色調的世界,少有的綠意都是一些低矮的灌木叢。很難見到高大的喬木。天空是那種醉人的蔚藍,在它的貧瘠的土地上,林立著無數半風化的石山石峰,岩石和風砂自然成了這里最多甚至令人厭煩的風景。而令他們感受最深的,就是蒼茫、荒涼、干燥和寒冷絞在一起的龐雜。
北陸是中原最大面積的陸地,單是眼前這片戈壁,就根本沒有邊際。人置身其間,就像一粒在人前卑微的塵埃,唯有感嘆大自然的超博和人類的渺小。
這里孕育著無數的生靈。也培養出了無數品格堅毅的英雄和殘暴凶狠的大盜,譬如那位一桿銀槍挑落八方強者,至今無敗績的獨孤若拙;又如虐殺浣花街一整街三百八十一口,而登上大陸天級懸賞榜。懸賞花紅高達一千九百萬,成為大陸唯一一個單體個人懸賞破千萬的滔天罪犯哲龍。
誠然,他們都爭斗利益的強者,他們不僅收獲了名利。還收獲著鮮血。
這片陸地便如它的名稱一樣,逍遙而快意,他們是強者名懾八方的起源地。也是罪犯棲息的天堂。
虛夜正式入主這塊土地的時候,已經過了下午三點。
北地雖然氣候寒冷,但是強烈的陽光依舊無處不在,直曬在人身上,除了讓你感覺到熱,還是熱,一種堪比夏季曝曬都還厲害的炙熱。
一陣夾雜著沙塵的風掛到虛夜的臉上,讓他又感受到一種刺痛的冷峭氣息。
這就是北陸的氣候,存在的本身就是矛盾!
二人均是毅力不凡的人,對于這種惡劣的氣候,他們沒有心思去評價,腳下的步伐反而在逐漸加快,因為他們都知道,一旦變天,那麼迎接他們的很可能就是狂風沙暴。只有盡快進城,或者找到避風場所,他們才能稍事休息。
幸好他們手上還有池書鑫給的粗糙地圖,而憑借太陽的照射方位,他們還辯得清東南西北。沿著地圖上的線條勾勒所指,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逍遙聯盟的血域壁壘。
在如此復雜的天氣下又行進了一個半時辰,好運終于帶領他們走上了一條稱得上小道的路,而這條小路的盡頭,赫然有一座高峭龐大的軍事要塞躍出地平線,出現在他們的視野里。
「那里應該就是血域壁壘了虛夜收好地圖,回頭望向劍風。
血域壁壘一如其名,暗紅色的外壁成就了這座軍事堡壘的威名,它的外觀顯然集成了高、大和血染冷酷這三大特色。
劍風危險的眯起了眼楮,平視著前方,道︰「或許,我們還得掃除一些麻煩,才進得了要塞的大門
臨到聳入雲端的石牆,這條直通大門的小路就顯得不太通暢了,一個由幾十根削尖樹干釘成的巨大路障極為突兀的橫亙在了他們前方。而路障的後方,正來回走動著一些血域壁壘的值勤衛士。他們的膚色因為常年在這樣的氣候下而顯得黑紅黑紅的,各個都穿著風格不一的制服,臉上打著「生人勿進」的烙印。
在這片廣闊的地域,分從兩側繞過路障,繼續前進無疑是可行的,但是既然對方這麼明目張膽的設置關卡,可見並不是入城者想要多走幾步路就能順利通過的。
虛夜和劍風停止了奔跑,緩步向關卡走去。
一名滿面虯髯的高壯漢子領頭,三個窮凶極惡的大漢立刻擺出凶煞的面相,迎了上來。
劍風一言不發,已經模上了龍雀繯首刀。
這個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那群人的眼楮,帶頭的有恃無恐的吹了記口哨,無所事事在路障後聊天喝酒的其余人紛紛抓起武器跟了上來。
虛夜皺了皺眉頭,靈覺悄無聲息的潛散出去。
這些人各個長得孔武有力。而且都是修靈者,可是,沒有一個人突破靈隱階別,甚至大多數還徘徊在低階的煉氣水平。虛夜收回靈覺,向劍風打了個哭笑不得的眼色。
那名帶頭的壯漢接過另外一人遞過來的長刀,將其扛在肩上站定了,高聲道︰「喂,你們兩個,這里是血域壁壘軍事要塞,要過去。拿出入城證明先!」
「證明?」虛夜和劍風對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不屑笑意。
虛夜模出幾個金幣,臨空拋了拋,道︰「是這個嗎?」
空中翻滾的金幣在炎炎烈日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壯漢根本不顧金光的刺目,他的眼楮瞬間就紅了,而他後面的衛士,則是眼楮都不眨的死死盯著虛夜手中隨意拋著的金幣,毫不掩飾其中的貪婪。
隨後。那名壯漢又感到了一道刺目的光芒射來,便看見黑袍青年旁邊那位一身淨白的男子正用手指撫模著一柄短刀,同時,他也把目光投注過來。壯漢冷不丁打了個寒噤。比起冰冷的寒風,他覺得這個年輕人的眼神更為冷峭,分明帶著笑意,卻叫人心底直冒涼氣。
壯漢咳了咳掩飾尷尬。他可是四階伐氣的高手,在這一小隊人里面,他的領導地位就是憑借手上的拳頭打下來的。現在他可不能弱了氣勢,旋即道︰「我們要的是入城證明,不是錢!」
一個衛士湊到他跟前,那手指捅了捅他,低聲道︰「頭兒,兵團長不是說,沒有入城證明,上交一個金幣……」
「廢話!」壯漢回頭瞪了他一眼,道︰「你懂個屁!」然後用力揮了揮長刀,指著虛夜道︰「你們請回吧!」
虛夜沖劍風笑了笑,故意沒有壓低聲音,意味深長的說︰「看來是沒有通融的余地了
劍風噙著笑,道︰「你本來就是多此一舉
壯漢听到了虛夜的聲音,卻沒有听到劍風的嘀咕,他忽然變得和顏悅色,大聲道︰「不,我們要塞也是可以通融的
「哦?」虛夜好像被他挑起了興趣,馬上問道︰「這位軍爺,此話當真?」
壯漢眼中精光一閃,舒展五指,道︰「五個,哦,不,要十個……」他把長刀插入土地,伸出十指道︰「要十個金幣,一個人按稅法征收十個金幣,就可以安全進入血域壁壘了
「可是,我剛才听……」虛夜忽然指著壯漢身旁的那個衛士,道︰「人頭稅不是一個金幣嗎?」
壯漢沒想到兩人的低語被對方听見了,怒氣上涌,一巴掌就扇在那名衛士頭上,厲聲道︰「現在是十個金幣了!」
「哦?」虛夜明知故問,「是什麼時候漲的?」
壯漢招呼眾衛士圍了上去,氣焰囂張道︰「就是剛剛!」
「你說漲就漲?」虛夜的眼中,悄然多了一層冰霜寒意。
「對!」壯漢雄赳赳的吼道︰「老子是這里的老大,當然老子就代表稅法!」
虛夜再次拋起金幣,金幣在空中再次翻滾,每一枚互相之間都沒有發生踫撞。
眾人的視線聚焦到金幣之上,那金燦燦的顏色比起天空的純藍來說,顯然更能吸引他們的注意。
下一刻,金光從他們眼中消失了,虛夜一把將金幣收了回去。
劍風也自虛夜的身旁消失了。
壯漢一愣,只見虛夜揚起嘴角,說道︰「不好意思,老大先生,現在我改變主意,不想交稅了(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