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彤彤的夕陽丹霞灑落到龐然大物一般的血域壁壘上,將這座軍事要塞涂抹得更加鮮紅淋灕。遠遠望去,血域壁壘就像染滿了鮮血,顯得格外的陰森可怖。
本來,虛夜還想問一問壯漢的大名,可是劍風動作太快,在他即將提問的時候,「老大先生」已經被他用刀柄端部轟中下頜骨,飛上了天。
見狀,好戰的北陸衛士非但沒有被劍風的強勢嚇到,反而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之後,向這個冷峻的白衣青年沖殺過來。
可是,在超強的武力面前,數量是不足以填滿那一道巨大的溝壑的。
有機靈的衛士已經發聲大喊,「快去通知兵團長,這家伙不是我們對付得了的!」
他話音剛落,後頸便是一痛,接著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
劍風橫刀于胸,卻是拿刀背對著剩下的五名衛士,目光落在緩緩打開的大門上,簡直傲慢得不可一世。直到此時,那名飛天的壯漢才轟然落地,悶哼一聲,砸起一蓬沙塵,就此沒了聲音。
「他娘的,少他媽看不起我們這些外圍人員!」
一名衛士赤紅著雙眼,嚎叫著沖了上來,其余四人也是毫無懼色,呈扇形協防他,各種武器綻放的光芒,在這一刻竟是透著一股子執拗的悍勇。
劍風轉身面向虛夜,頭也不回的用大拇指指了指後方,叫他收拾殘局。
虛夜模了模鼻子,苦笑著走上前去。
被劍風如此無視,五個衛士的叫喊聲更加歇斯底里,張牙舞爪的向代替上陣的虛夜撲來。
虛夜做了一個深呼吸,對這些衛士投去一個肯定的眼神,靈覺沖擊傾瀉而出。
五人頓時仰天一個趔趄直跌出去。
「啪啪啪啪」,在五名衛士「哎喲喂呀」的大呼小叫聲中,大門口傳來鼓掌的聲音。
虛夜和劍風循聲望去。但見一名容顏俏麗的紅衣女郎大咧咧的站在要塞的石壁之下,笑盈盈的拍著巴掌。在她身旁,還有一名鎖著眉頭,擁有當地罕見白膚的男孩。
「我就說嘛,黑色那個更厲害,怎麼樣,他的靈覺沖擊不是連身在這里的你我都感覺到了嗎?」紅衣女郎趾高氣昂的說著,旋即露出市儈的面容,向小孩伸出手道︰「兵團長閣下,這回可是你輸了。給錢吧!」
小孩揚起一個冷笑,不置可否道︰「沫彤,我們賭的可是誰的修為更高嗓音低沉,還是成人的口氣,話一出口,立即沒人敢再把他視作小孩子。
虛夜和劍風已經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了答案,這個面相酷似小孩,身高與七八歲孩童相仿的男子,就是駐扎這座軍事要塞的二把手。血域壁壘的兵團長。
「他更厲害,當然是他的修為高了名叫「沫彤」的女郎指著遠處的虛夜,高聲強調。
「小孩」兵團長目光冷銳,盯著劍風。反而向女攤開手掌,淡淡道︰「你安沫彤逢賭必輸,所以該是你給錢
「老娘這回鐵定贏,贏給你們這些臭男人看!」猛然間。紅衣女郎變得就像被人抓住了把柄的小偷,紅著臉尖叫著爭辯。
「你輸了,不信我們去確認一下兵團長絲毫不給她反駁的余地。冷冷道︰「穿黑衣服的,靈覺雖然強大,但是修為……咦,居然還不到行氣階別!」隨著他的走近,漸漸的,他的臉上浮現出訝然之色。
「你個三寸丁,少胡說八道,哪個行氣階別的人擁有這麼強大的……」安沫彤話沒說完,就驚訝的掩住了嘴唇,看她的樣子,倒像是想起了什麼。
而她的話一出口,那個兵團長的臉孔就跨了下來,在他那雙下垂眼中,一抹寒光幽幽泛起。
安沫彤立刻感到一股臨身的寒意,嬌軀一轉,隨即跳到一邊,陪著笑臉擺著雙手道︰「挽哥哥,小妹口誤,剛才純粹是一時口誤!」
兵團長不再理會她,背著手邁步向虛夜二人走去。
「你不用特意感知我的修為如何,」在那張孩童一般的臉龐上,兵團長的眼楮虛眯著,他做出側耳傾听的樣子,道︰「我听得到哦。你……」
他指著虛夜,又把手指移向劍風,道︰「還有你,今天必須把命留下來,因為你們給血域壁壘的防衛抹上了污點,這,罪無可恕!」
虛夜剛要開口,兵團長收回手指,搖晃著道︰「不用說,我听得到哦,雖然他們強行征收超額人頭稅,是有錯在先,但是,士兵的尊嚴是不容污蔑的!」
「少廢話!」劍風拔除繯首刀,指著兵團長,道︰「報上名來,我劍風從來不殺無名之人!」
兵團長的眼皮微微抽搐,在安沫彤忍不住笑出聲的同時,寒聲道︰「劍風,你不但侮辱了血域壁壘的駐扎兵團,還侮辱了我離挽歌的人格,我一定要你死得很難看!」
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十分微妙,談不上劍拔弩張,也稱不上松弛無度。
總而言之,虛夜發現,這個離挽歌兵團長的話意外的多,盡管他在人前擺出冷酷得很的樣子,但是他的面相實在讓人興不起殺意,而且他的話說得越多,越讓人有這種感覺。
劍風不是虛夜,在他眼前,不管離挽歌長相如何,說話怎樣,他看到的只是一個不長眼擋路的家伙。龍雀繯首刀上,隨著一聲清亮的嗡鳴,一抹靈氣霜華冷然浮現。
離挽歌的手往大腿外側一抓,抽出兩把薄薄的帶柄方直刀片,他使的赫然是雙手刀,不過,刀刃的長度在他按動把柄的機括後,頓時就超過了他的身高。而這兩把殺器握在他手里,怎麼看怎麼不協調。
「哎~」一聲幽嘆,打亂了現場的微妙氛圍,那名叫做「安沫彤」的女子一坐到沙地上,忽然愁眉苦臉道︰「要打就打吧,我實在看膩了這種模式,打架之前還要唧唧歪歪做一番聲明,比一下氣勢。用得著這樣嗎?!」
離挽歌皺眉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重新把薄刀插進兩腿間的機囊之中,手一擺道︰「不打了,興致都沒了
受其氣機牽引,劍風的面龐閃過一絲異色,隨即還刀入鞘。
虛夜意味深長的看了那名紅衣女郎一眼,遠遠的做了一揖,抱拳道︰「多謝姑娘!」
「那你賠我錢來!」安沫彤打蛇隨棍上,立即道︰「剛才我跟他打賭輸了。你也應該負責
虛夜愕然的指著自己,牽起一抹苦笑。
離挽歌道︰「我和她打賭你們誰的修為更高,她賭的是你,賭本是二十個金幣
虛夜搖著頭道︰「看來,今天這個人頭稅是免不了了
劍風哼了一聲。
虛夜掏出二十枚金幣,遞給安沫彤。
紅衣女郎只接收十枚,繼而嚷道︰「賭你更厲害是我的決定,因此,下注輸掉的一半理應由我支付
虛夜本來還打算說點什麼。她卻神色莊嚴的說︰「這叫賭亦有道!」
虛夜趕緊閉嘴。
「你們還杵在這里干嘛,趕快進去呀!」安沫彤翻了個白眼,一邊說著一邊打眼色示意虛夜。
虛夜笑著點了點頭,和劍風一齊步入要塞的大門。
「你似乎很中意黑色那家伙啊!」離挽歌盤腿坐到安沫彤的對面。環抱著雙手,意味深長的盯著她。
安沫彤望著被大門掩去背影的二人,若有所思道︰「他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我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只是,我突然想起了大半年前,我在天玄國的星峰城逗留。感應到的一個莫大的元靈
「這個我听你說過,你當時很震驚的告訴我,稱那是你這輩子遇到過的最龐大的元靈波動
「哦,你還記得呀
「嗯,」離挽歌沉吟道︰「因為你從來不讓我傾听你的心聲,那一次你破例向我敞開心胸,當然,是以賭為前提,就是為了證明你沒有說謊
安沫彤淡淡一笑,那張嬌好的容顏上流露出一抹動人的小嫵媚。
「那也是你唯一賭贏的一次
此話一出,安沫彤的笑容即刻消隱,她尖叫著道︰「三寸丁,你又胡說八道,啊~老娘跟你拼了~」
離挽歌的額頭暴起幾根青筋,黑著臉瞪了她一眼,卻是任由她的粉拳捶打自己。
一番疾風驟雨的打擊之後,安沫彤捂著起伏的,嬌喘著道︰「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那個叫‘劍風’的真的殺了你手下這群瞎眼白痴,你還會放行嗎?」
離挽歌冷冷道︰「必殺之!」
安沫彤不以為然道︰「不過,你也很中意那個白色的,不是嗎?」
「嗯,我在他那個年紀的時候,修為才剛剛邁入玄靈之體的門檻呢離挽歌喟然道︰「其實,我很想跟他比試比試的
「那你還說那麼多廢話?」
離挽歌微微一笑,道︰「這不是不想讓他覺得我以大欺小嗎?」
「所以你就搬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出來?」安沫彤不屑的「切」了一聲,撇了撇嘴道︰「說不定人家還以為自己以大欺小,所以才在你叫停的時候,立即收手呢
「你……安沫彤,你適可而止哈!」離挽歌瞪著眼楮。
安沫彤根本不知道見好就收,反唇相譏道︰「我不住嘴,你又敢怎樣,三~寸~丁~」說完拔腿就跑。
離挽歌黑著臉鼻孔出氣,卻沒有追她,目光透過大門射向了遠方,良久才收回來,喃喃道︰「我這一關算是你們通過了,可是,第二關就不會這麼容易哦!」(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