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卷
第19節第十九章白大夫
「剛剛听小姐說，那白公子要給七少施針來著！背上的小丹提著茶壺一進房門就對坐在床邊椅子上整理裝針線的小籃子的小翠道。
「施針！小姐敢自己拿主意了！蘇姑娘知道嗎？她怎麼說？」小翠一听，頓時嚇了一大跳。男女授受不親啊！七少雖說是女扮男裝來著，可那畢竟也是女子啊！再說那白公子也不過才是二十來歲的模樣，這男女大防不防了？小姐要是魯莽的替七少下了決定，倒時要是七少怪起來可怎麼辦啊？
「小姐自然是不敢不同意的。先前白公子不是說七少用藥慢慢調理也行的嗎？所以小姐就說那先調著，背上施針是萬萬不可的。蘇姑娘倒沒說什麼，她說反正七少平時在酒樓也沒幫上什麼忙，就讓七少躺著也沒什麼，至于施針的事，等到七少醒了自己拿主意小丹拿著茶壺熟練的換上空壺子。
「這樣也好，小姐也不用太為難。就是我們這幾天辛苦些，好好守著七少吧！」小翠又隨手拿起針線筐。
「哎，小翠，我跟你說，剛剛我又看見那天晚上跟隕大人和江大人一起的那個公子了！」小丹一臉的痴相對著小翠傻笑道。
「你這是什麼模樣！還是醒醒吧！你沒看見那天晚上十幾個一身黑衣壯漢跟在他後面，就是隕大人和江大人都對他禮讓三分。這樣的人就是模樣再好有與我們有何相干？」小翠點了點還是一臉傻樣的小丹。
「哎呀！我知道的啦，要是我是那等不知輕重的人，小姐怎麼還會將我帶在身邊。我只是說說罷了嗎！」小丹被這一頂回過神來，對著小翠喃喃辯解道，「不過話說回來，那位公子真真是好相貌。雖不似江公子的秀氣透著爽朗，不像白公子的斯文含著優雅，卻比兩位公子多了男子的貴氣和內斂。單是相貌也不比兩位公子差……」小丹說著說著還是傻笑起來。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這小妮子還不快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小心小姐听到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小翠啐了小丹一口，笑著轉過頭去看桌上在放涼的藥碗，「看看藥涼些了沒，趕緊給七少喂下去。也不知道七少什麼時候能醒說著轉頭看向床上的虞千菡，卻恰好對上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
「七，七少！您什麼時候醒的？」小翠一愣，尷尬地笑了笑，扶起虞千菡。小丹也愣了下，很快恢復了平日里的靈巧，倒了杯溫水，扶著虞千菡喝了一小口。
「從貴氣和內斂開始虞千菡了喝口溫水，感覺嗓子好了許多，還是不忘剛才的話題。兩個丫鬟明顯不自在，紅著臉低下頭去。
「對了，蘇文燦和沈莫離呢？」虞千菡眨了眨眼楮，也不再笑話兩人，一臉迷糊的問道。
「我去叫小丹如得聖旨一般飛快的跑出了廂房。
「那晚我暈了過後還有人來？」剛才虞千菡听見兩個丫鬟在耳邊議論者那晚的事，好像還有什麼大人出現來著。
「何止呢！那晚那五個江湖人走後，又來了十幾個蒙面大漢，接著就是馬賊，後來還是江大人和那個曾救過七少的隕大人帶著官兵趕來才把馬賊趕了出城去小翠笑了笑，恨不得虞千菡趕快轉移話題。
「馬賊！竟然會有馬賊！你仔細說給我听听虞千菡瞪大了眼楮。這個江隨波也太能惹事了吧！銀子樓那晚沒有被滅掉是何其所幸了！
「當時我們幾個和昏迷不醒的江公子都躲到密室去了，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都是張四跟我們講的……」于是小翠把那晚大大致都說給了虞千菡听。說起來那天得以月兌險還都是托了那個隕大人的福。
原來那位隕大人是京城出來的巡撫，也恰好這段時間在小銀城呆得久了些，所以小銀城才會有這麼多的官兵。那晚一得到有馬賊來襲，江大人立即向隕大人遞了消息。這位隕大人倒是硬氣，當時就名隨身保護的二十幾個官差和侍衛等一並劃給小銀城知縣江大人指揮，並且親自督戰。而得了蘇文燦消息的宣威鏢局的鏢師跟著林五往小銀城趕的路上，恰好踫上了邑州城派來支援小銀城的官兵和一支與官兵一道通行的神秘黑衣人。還好蘇文燦她們之前拖住了時間，正巧趕在馬賊發難之前趕來，銀子樓這才平安地度過了這劫。
其實小翠的說辭里還是有許多對不上的，比如小銀城發現有馬賊了才向邑州城求援的話，邑州城根本不可能及時趕得上救急，最多只趕得上收拾殘局。虞千菡和蘇文燦快馬加鞭也是到了天全黑了才趕回到小銀城的，而那時大家根本還不知道會有馬賊來襲。要是從虞千菡暈過去開始算，去邑州城一個來回，天亮了也未必回得到小銀城。那麼是不是說明邑州城那邊其實是提前得到消息，知道會有馬賊來偷襲小銀城？
「看來我們銀子樓還真是大難不死啊，真希望也必有後幅虞千菡昏迷幾天剛剛醒，其實還是很虛弱的。剛剛和小翠說了一些話，又強打精神听完小翠的講述後，早就支撐不住兩眼皮開始打架了。小翠見了，也不敢再接話，扶著虞千菡就要躺下時，沈莫離卻這時進來了。
「老七，感覺怎麼樣？我已經叫人去請大夫了沈莫離說著就牽住虞千菡的手。虞千菡一愣，硬是沒有反應過來。著她的印象里，沈莫離是標準的大家閨秀，有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氣度。什麼時候沈莫離也會這樣慌慌張張的了？
虞千菡自然不會知道沈莫離心里的愧疚。在沈莫離看來，這場橫禍的根源是她大言不慚的接下江隨波的這筆生意，以為能就這樣輕松地搭上江家這條線。結果，結果的結果是差點就是她們不能承受悲慘。沈莫離自然會覺得內疚，再加上虞千菡那時是為了大家才做出那種自損三千殺敵五百的打發，她如何能不內疚？
「還好，本來我就估計著我死不了的。要不我怎麼還會去接那掌！」虞千菡回過神來，對著沈莫離虛弱地笑了笑。
「你怎麼……」
「好大的口氣！」不待沈莫離說完，門口處傳來一個清明的聲音打斷沈莫離的話道。
「白大夫，您請等一下接著門口就傳來林五的聲音。不過林五還沒講完，只見門口處走進了一個月牙白梵雲錦邊長衫的身影。虞千菡吃力的抬起眼看去，卻先看見了沈莫離一臉的隱怒！沈莫離什麼開始把心情放在臉上了？她以前怎麼不知道！
「白大夫進來之前，是不是應該等伙計們通報一聲？」沈莫離轉過臉對著那白大夫冷聲道。
「哦，我以為病人情況危急，而且余兄弟又是男子，不必拘于那些虛禮。所以就冒昧進來了。要是無意冒犯了沈姑娘，還望姑娘恕罪！」那白大夫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著眼楮就瞄了一眼擺在一旁的竹君子蘇繡屏風。雖然看著態度恭敬，但嘲弄的味道卻一點也不少。
「你……」沈莫離站在虞千菡的床頭瞪著一雙淋盈的水眸，臉也被憋得有些微紅起來。而在虞千菡的角度恰好看見那白大夫的嘴角翹得更高了。于是虞千菡只好再次撐著眼皮打量眼前的這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大夫。一雙總是微眯著的桃花眼，呃！有時候看起來好像也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不過現在看沈莫離的那雙眼楮卻好像隱隱發亮？是她病了，所以眼楮花了？
「現在還是容在下先看看余小兄弟的病情說著那個白大夫又朝沈莫離笑了笑，話間還特意咬重了「小兄弟」。虞千菡再次迷糊地皺了皺眉。男女的脈象不同，有經驗的大夫一抹就知道。看著這人的樣子一定是知道了，可他為什麼還對沈莫離這般……呃，像是，嘲笑？等等，不會幫她檢查身體的也是這個白大夫吧？蘇文燦不是也號稱會些跌打損傷的外傷治療嗎？他應該只是把脈才對。雖然她向來不在乎那些繁文縟節，可是要是真的是被一個男子檢查全身，她還是覺得很怪異，很難接受的。
那白大夫已經坐到了床邊的小繡墩上，眼楮也盯向了同樣眯著迷糊雙眼盯著自己的虞千菡。虞千菡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般，也沒有伸出手來，就這樣盯著他看了一小會。嗯，好相貌！氣質也確實如小丹所說的‘斯文而優雅’，比江隨波的稚氣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就是那雙眼楮，到近處看時才發現，其實掩在迷糊下面的可不簡單！
「你在欺負沈莫離虞千菡看了一會後，還是頂著那雙干淨卻又迷糊的眼楮平靜地說道。雖然用「欺負」這個詞好像過了些，不過要是用對詞，她就不是虞千菡了。
「是」那白大夫先是微訝，然後瞟了一眼站在一旁還是臉色因為氣憤而憋得粉紅的沈莫離，然後優雅地微笑道。竟然爽快的承認了！而他的雙眼在他笑起來時，瀲灩之色一閃，一時卻是驚艷滿盈。但他很快又收斂了回去。
「這是不是說明，你的品行還有待考究？」虞千菡說著卻已經開始挽起衣袖，伸出手來。那白大夫倒是被虞千菡的話說和動作弄愣住了。
「那你還要我看病？」白大夫回過神來，看著虞千菡伸出的那種蒼白細小的手腕，有些微微的疑惑，話也就自然而然地問了出來。
「為何不要，反正我也不怎麼樣虞千菡抬起頭瞟了一眼白大夫，隨意的說道。那白大夫又是一愣，然後才回過神，搖著頭無聲的笑了笑，將手搭上虞千菡的脈搏上。「真是一群膽大可愛的丫頭！」白大夫心里嘀咕道。
「你的病雖然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但要想痊愈，最好是要用針那白大夫沉思一會說道，「湯藥還是按著前兩天的方子繼續先用著，過兩天你的氣色好些了，我再換個方子給你吃吃。你以前是不是得過重病？」
「是啊！你怎麼知道？」虞千菡微詫。
「脈理說的。不過現在你的身上調理得不錯，要不，昨晚你就挨不過了
「那這次不會復發吧？」虞千菡努力支起眼皮問。
「你要是再不知道輕重的這麼一次，那……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那白大夫看著兩眼皮一直在打架的虞千菡，勾了勾嘴角。要是自己能有這樣一個小妹子，生活或許就不會這麼無聊了。隨後眼光不自覺地又飄向了一旁守著的沈莫離，這樣子可真像個護犢的母雞啊！
「哦」虞千菡此時已經是半睡的狀態了，也不知道她听沒听清楚，就隨便應了一聲。看見那白大夫問診完了，沈莫離和小翠上前扶虞千菡躺下，又是端茶遞水一番後，虞千菡終于安然地躺好準備繼續睡覺。
「老七，用針的事你還是仔細想想吧！」沈莫離可沒有虞千菡這邊的沉得住氣了。她一面給虞千菡壓薄被的被腳，一面皺著眉頭小聲地提醒。
「蘇文燦真是沒心沒肺！害我賠了銀子搭上命，我醒這麼久了都不來看我虞千菡似乎迷糊的喃喃低語，人已經開始模模糊糊起來。
沈莫離忍了忍，才無奈地對著她的耳邊說道︰「你放心，蘇文燦去討銀子了小翠小心上前看了看，發現虞千菡好像是睡著了，而嘴角卻微微的翹了起來。只听見沈莫離嘆了口氣，無奈地低聲道︰「真是個個掉錢眼里去了！」
而這些都落入了還站在屋里似乎已經被人遺忘了的白大夫的眼里中。那雙原本迷糊的桃花眼這時卻異常瀲灩地盯著幾個小丫頭，嘴角不知不覺高高的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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