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大手順著她的腳腕部傳來一股大力,讓唐朝一時間也掙月兌不得。
土沙忽然倒卷而起,另一只大手直直地伸出,撥開周圍的灰塵,露出一開始唐朝見到被稱作元稹上人的男子那張平凡的臉。
他吃力地將口齒中的風沙吐出,發出模糊不清的字句,「煩請小友救我一命
唐朝看了看腳下顯得極其狼狽的男子,眉頭一皺,現在她自己的處境本就不容樂觀,更別說要帶上這麼個拖油瓶。當下就想把自己的腳從大手中抽離出來。
手心感覺到唐朝的掙扎,男子清晰地看見她眼里的不耐煩,又咳嗽了幾聲,使得自己的聲音清楚一些,「咳……咳,小友也知道,我是個快要死的人了
聞言,唐朝停下自己的動作,以為男子要承諾給些什麼好處,這對于現在的她來說的確很有必要,連忙提起興趣听男子的下文。
這時候唐朝才注意到眼前這男子居然在沒有靠別的防御手段的情況下就從兩顆天雷子下逃得一命,要知道連楚原都是在這一招的出其不意上栽了個大跟頭的。
不過想想對方似乎曾經是一個金丹期修士也就不奇怪了,畢竟那個境界離她實在是過于遙遠,以至于她對金丹期到底有什麼特殊的保命手段一無所知。
男子活的年紀相較唐朝不知多了多少年歲,看她這副樣子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戳破,繼續開口道,「一個將死之人的彌留之際,拖一個人陪葬這件事我覺得很有必要
唐朝臉色一變,看著男子臉上的正色,發覺對方竟然不是在開玩笑,膛目結舌地看著男子儼然有氣無力的樣子,張口怒道,「你……」
這下子唐朝又想起己一開始的暴露就是這男子的出口挑撥才將她拉下的水,心里更是無名火起,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道,「道友覺得你能用什麼手段留下我給你陪葬?」
男子像是思索了一會,然後抬手翻出了一枚青色的圓球狀法器。
那東西唐朝再熟悉不過,正是在天地秘境中曾救過她多次的天雷子!
臉色一沉,唐朝不以為意地搖搖頭,「剛才我扔出兩枚天雷子都順利地沒受什麼傷活了下來,難道道友覺得這麼區區一枚天雷子難道會對我構成什麼威脅?」
男子聞言也不惱,他搖搖頭,「我知道你有起碼是金丹期以上的防御類法寶,不然也不會在剛才的爆炸中以煉氣期的修為而沒受什麼傷
他頓了頓,「但我有把握,能在你取出那件法寶之前引爆天雷子,到時候想來道友也是要受上一點傷而難以移動的,待會再面對被天雷子引來的眾多修士的圍攻,道友自然就能與我陪葬了
唐朝愣愣地听著男子的話,男子臉上並沒有別的什麼情緒,說出來的話卻也井井有條,偏偏其中的理由唐朝的確也無法辯駁。
從一開始她竟然就已經被這個不露相的男人給把持住了七寸!
男子看著唐朝,手里握著的天雷子在光線的折射下顯現出透亮的光澤,他心里有把握,這樣的要挾對方一定不會拒絕,不,是不能拒絕。擺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雖然現在他整個人都還陷在坑里,卻並沒有任何焦躁,甚至好心地提醒了唐朝一句,「道友,好像快要有修士到這里了
唐朝,「…….」
深深地吸了一口,唐朝冷聲道,「放開我
她並不喜歡被人威脅的感覺,然而自己還是太弱小了,一身煉氣期的修為在這男子面前沒有任何可以自主的資本。
對方已經算計好了一切,她就只能是甕里的那只鱉。
男子見她這樣的表情,明白她已經同意他的脅迫,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氣,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用這種下下策的手段,只是楚原能看出來的東西他也能。
這個童子明顯就是個家室不凡的修士,他不確定自己身上的東西到底能不能打動他,只好不得已為求保命放出這種話來。
如果唐朝知道他是這種想法,恐怕會哭笑不得。
松開一直握住唐朝腳腕的大手,男子努力善意地向唐朝笑了笑,以示自己並沒有什麼惡意。
然而這抹笑容還未來得及完全在他臉上綻放出來,一道勁風就直擊他的面門。如果是男子全盛的時期,這種攻擊根本不能近他的身,可惜他現在身上全無一絲靈力,正是虛弱的時候。
唐朝微笑地看著在她眼里那張欠揍的臉被自己的腳狠狠地踐踏下去,心里痛快地長舒了一口氣,用的還是剛才被男子抓住的那只腳。
心下暗爽地繼續用力兩分,唐朝終于好似良心發現般的將腳從對方臉的正中央移了下來,小人得志般的微笑道,「道友真是不好意思,腳滑了一下
男子本是土沙滿布的臉上更多了一個鞋印,不過他還是淡笑著,並不在意地道,「沒有關系
唐朝見他這麼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忽的明白自己的行為還是太過沖動了,抿抿唇,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眼楮的余光卻又掃到一邊一個正在飛馳而來的黑點,臉色一變,將男子抓起,輕功運轉,飛快地就失去了蹤影。
幾個起落後唐朝也停了下來,現在該趕來的修士都應該到路上了,她這樣到處亂走很容易撞上修士,索性就在一邊隨意找了一片樹林,就打算先躲藏一陣子。
這時一道刺目的金光突兀地出現在不遠的天際,地面開始劇烈地開始晃動,無數樹木下裂開了一道道的豁口,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將其吞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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