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的,以後讓你的小公子給你取一個名字吧。*****$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張良看著阿柱對名字的一臉憧憬,搓了搓自己的手。
「那爺爺你覺得……」阿柱正想說下去,這時門口院子處卻傳來了一聲巨大的拍門聲,氣勢洶洶且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緊接著響起。
阿柱說話聲頓住,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砰!」木屋門被大力的拍開,一個中年大娘模樣的村人就以一種凶悍的姿態出現在兩人面前。
來人正是阿柱娘。
「好啊!我就知道你又找借口來這里了!」她尖著嗓子叫嚷,不由分說地邁開步子將凳子上的阿柱拉起,推搡著帶出房門,「過兩天就要去鎮上了,還天天只知道……」
張良一言不發地看著阿柱娘的行為,也注意到了阿柱臉上有些吃疼的表情,從凳子上下來。
阿柱娘已經將阿柱夾在她那因為剛勞作後而有些髒膩的胳膊下飛快地帶走了。
空氣中隱約留著她帶著阿柱經過院子時下語氣的咒罵,「都說了不要天天來找這個瘋子,也不知道這糟老頭給你灌了什麼**湯……」
這時佇立在門口目送兩人離去的張良麻木的神色上才出現了一抹冷淡。他顫巍巍地伸出自己干瘦的手,將木門重新關了起來。屋子里再次變得密不透風。
村里人一直將張良視為異端,自從他來到這里的種種不正常的舉動,都讓人退避三舍。
就比如,他所居住的木屋沒有留窗。
而此時在關了門後本應黑暗的木屋內,卻有點點藍光環繞。
這藍色的微光像是天空最澄澈時的剪影,空明而不使人目眩,也帶著雨過後天色稍霽的灰蒙,混雜在一起卻透出輕詭的希望。
張良眯著眼楮,借助這淡淡的光走回自己椅子上坐定。
阿柱來時因為只是將門掩上,外面的陽光映襯下,這藍色的光並不讓人注目,而現在沒有了可以喧賓奪主的光芒,光源也就顯現了出來。
在僅夠兩人用餐的木桌子上,有一盞油燈。
細看下這盞燈極精致,與周圍的任何粗陋的器物都不相襯,通體成黑色,並不讓人注目,甚至會無意地使人忽略。這盞燈一直擺放在這里,除了老者張良一日復一日地視若珍寶,再沒有一個來此的人正眼仔細瞧過。
張良慢慢挑開燈上那層燈罩。藍色的焰火因為沒有了束縛,立刻毫無保留地向上跳躍,明亮地像是一團飛舞的精靈。而在油燈上卻又呈現著一個任何世俗人見到都會魂不附體的異象︰
——燈芯上沒有燈油!
張良卻像是沒有看到這一點,他靜靜地盯著跳動的幽火,任憑藍光鋪灑到他年輪溝壑的臉上。
其實張良自己也並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丟失了近十年的記憶。
眨眼間,他來到這個村子已經四年了。
他記得上一刻他還與君王談笑風生,言說他請求隨上仙去雲游天下,而當他在那場酒宴過後再次回醒時,就已經出現在了這個從未見過的小山村里。
前塵舊事就像是浮生一場幻夢。唯一能證明他曾經指揮千軍萬馬的記憶並非虛假的就只有自身莫名蒼老了十年的容貌。
誰偷走了他生命里正值壯年的十年?!那時忽然出現陪在張良身邊的,就只有現在桌上的這一盞油燈。
這是一盞無油自燃的油燈。
張良一直是相信這世界上有仙魔一說的。他腦海里忽然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這一切都有未知的緣由。
並非沒有考慮過要離開這小小的青山村,以他的才智,就算是從頭再來也將混的風生水起。
而這時候內心卻總有一個聲音提醒他︰不能離開,要等……一個…人。
每每想起這個念頭,張良腦海深處就會浮現極深的亮光,有一個縴細不高的身影站在逆光處,身影周邊與光亮接壤出灰色,他只能想起那身影似乎在笑,而她的臉卻埋在更深的迷霧里。
身影是誰?為什麼要等?
沒有人能給他答案,或許唯一的答案,就在他身邊,在這個忽然出現的不起眼的油燈上。
張良一個人開始習慣住在這個小山村里細數時間的日子,每一天都在數著油燈中悄然溜走,張良的腦海里的身影也終于開始漸漸清晰。
最近一段時間里張良常常一閉眼就看見那個背著光的身影,她後面是一面雕花的窗口,手里舉著一盞油燈,張良可以感知到她臉上有一種看不透的苦澀卻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到她說話平淡地像是一條直線,
「……青山村…等……地秘境…出來……一年,人死燈滅,燈滅…就不…等……」
聲音細若蚊蠅。
只要張良憑著自己的意識探進,妄圖再將聲音听得更清楚一些時,就會大汗淋灕地從夢中驚醒,而那場夢卻再不能繼續了。
地秘境是指什麼?等她從里面出來嗎?張良唯一能從場景里完整地解讀出來的就只有「人死燈滅」四個字,所以燈滅就是指那盞無憂自燃的油燈?還有,一年?
真正令張良無比在意地卻是另外一件事,他只能听清楚四個字,這四個字的含義讓他心驚的同時,是不是代表著他心里最在意的就是那道身影說的這四個字?所以才會對這四個字印象格外深刻?
他很在意那道身影的生死嗎?
張良慢慢將油燈放下罩住,微微一笑。
其實不管是等誰,他張良要等的也許並不是那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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